第43章
被那塊手表撩撥得不行, 沈卿選擇爬起來，先去洗個澡。
結果洗澡的時候還是好興奮。
主要是覺得顧總的某些行為實在太酷了，他一個直男都快被對方的霸氣側露給迷暈……
所以男人身體好不好、能不能站起來, 又有什麽重要的？
他老公就是最帥的！
洗完澡，換好睡衣。
還是難掩興奮的沈卿又倒在**掏出手機隨便刷一刷。
……中午直播的事情鬧開, 他微信列表的那些圈內朋友又紛紛給他發消息。
有的是以關心的名義來套話。
有的則是以關心的名義來吃瓜。
當然可能有些人也是真關心他, 沈卿覺得自己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麽陰暗。
趴在**，沈卿一一將未讀消息點開, 看了, 感覺都沒什麽可回的, 基本看過關閉。
直到忽然有人給他打電話。
是張嬸。
？
張嬸沒事兒從來不會給他打電話，如果打電話，那就是崽崽們有事。
沈卿沒來得及多想，已經接起電話：“張嬸？”
“夫人，您睡了嗎？”張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
“唉, 沒睡呢。”沈卿猛地從**坐起來，聽見那邊似乎有顧傲的吵鬧聲，他忙問：“怎麽了？”
張嬸：“是大少爺，大少爺吐了，還有點發燒了, 您快過來看看吧。”
“……好，我馬上過去！”
應了聲, 沈卿穿上拖鞋就跑出了房間。
崽崽們的房間裏，醫生們圍在顧鐸的床邊, 在給他檢查身體。
再遠一點的地方, 顧淮遇坐在輪椅上，目光沉沉看著床的方向；張嬸抱著顧傲坐在另一邊安靜等待著, 沈卿則站在他們邊兒上。
沈卿已經基本了解了情況，是睡了一覺醒來的嗷仔發現哥哥沒在身邊，就起床尋找，之後他看見哥哥不舒服，就立即拿屋裏的小電話叫來了張嬸。
也幸虧顧總長年生病……咳，是顧總長期看病的緣故，醫療隊來得很快。
醫療設置也很完善，甚至還能直接抽血化驗。
雖然不是兒科醫生，但醫療隊裏各個都是專家。稍微一看就初步得出結論，大少可能隻是普通感冒，病得不重，不需要緊張。
這才有了現在，眾人沉下心來等待醫生們的近一步檢查。
房間裏很安靜，就連平時吵鬧的嗷仔這會兒都沒了聲音。
坐在張奶奶腿上的嗷仔小腿兒都不晃了，就低著頭抱著今天沈卿才給他買的玩具小汽車。
也沒有玩，就是無意識地擺弄著。
整個崽兒看起來都蔫噠噠的。
小嗷仔低著頭，肉乎乎的臉蛋就顯得更大了。不用看，也是一臉的不開心。
沈卿蹲下來戳了戳這崽肉乎乎的臉蛋兒，聲音低沉且柔和：“嗷仔是不是嚇到了？醫生叔叔剛剛已經說了，哥哥沒事的。”
嗷仔沉默地點點頭。
被沈卿摸了臉蛋，他舉起自己的小肉爪子機械地揉了揉那處，依舊低著小腦袋，無精打采的。
張嬸兒心疼了，說：“小少爺是不是困了，不如我先帶小少爺去旁邊睡……”
“不要。”
一直沉默地嗷仔忽然出聲，也終於蹬了下小腿兒：“嗷仔要，陪著哥哥！”
略微抬頭的嗷仔，小嘴巴緊緊抿著，表情一臉委屈。
看樣子都快哭了。
“嗷仔，永遠不離開哥哥！”
“好好好，不離開。”沈卿又心疼地摸了摸他毛乎乎的圓腦袋。
像這種平時又皮實又有個性的小孩兒，忽然變得這麽脆弱，一副憋著眼淚的可憐模樣，大人見了不心疼才怪。
旁邊，從他們這邊有動靜時起，顧淮遇就側頭看向了這邊。
或許真的有血脈壓製這一說，顧淮遇明明沒有說話，也什麽都沒有做，但嗷仔就是會時不時地偷偷看他一眼，大大圓圓的眼睛裏有打量，模樣也有些忌憚。
沈卿發現了這個事兒，有點想提醒大佬收斂一下自己的氣息。
但這時候，顧淮遇卻驟然開口，問嗷仔說：“你說你永遠不離開你哥哥？”
嗷仔聽見了這個問題，烏黑的圓眼睛裏映著疑惑，也有些局促，但他還是很乖地點了點頭，聲音脆脆地說：“是呀。”
他回答完了，反而換成顧淮遇沉默。
旁邊的沈卿：？
嘛呢這是？
大佬問這問題幹嘛？
須臾後，醫生們已經檢查完了哆哆的身體，結合傳回來的化驗報告單，在商討之後也都有了結果和方案。
“哆哆少爺是操勞過度，受了風寒，外加上有些脾胃不調，才會吐了又發了燒。”其中年長、也是最有資曆的醫生說：“沒有什麽大事，等會兒吃點藥，再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好的，謝謝大夫。”沈卿說。
不過他還是敏銳地發現哪裏不對：“您們說哆哆是操勞過度？”
下意識看了**的哆哆一眼，沈卿追問：“他一個小孩兒怎麽操勞過度了？我們今天去了遊樂園，但是也沒怎麽累到。”
醫生說：“哆哆少爺可能是想得多，心事重，另外平時應該也沒有注意多休息。說到這點我也挺好奇……哆哆少爺平時都幾點睡覺？”
沈卿說：“有時候都學到快十二點了。……明白了。”
所以他就說，這麽小的孩子不能天天總是學習，身體會受不了的！
……知道哆哆喜歡沒日沒夜地學習，這幾天晚上打遊戲的間隙，沈卿都會跑出來看看兩個孩子睡了沒有。
有時候發現十一二點了，崽崽們房間裏還有光亮，他就會去催一下。
但也不敢逼得太緊。
擔心哆哆不理解自己的用心，越逼他他就越不安叛逆，又像以前防著原主一樣……外麵的燈都關了，在被窩裏偷偷學習。
那就更本末倒置了。
所以這件事情沈卿也很為難。
不過現在嘛。
“小哆哆你聽到醫生叔叔說的了吧。”
沈卿來到顧鐸床前：“你還太小，你得好好學習……啊呸呸呸，你得好好休息。等你長大了，身體素質好了，有你盡情學習的時候，好不好？”
沈卿覺得自己很會抓機會，他趁機製定了一條家規：“所以以後晚上九點鍾你和嗷仔必須睡覺，最晚八點半開始洗漱，不許再學習，每天晚上我都會來檢查的……不許有異議！也不許不按規矩辦事！”
顧鐸還清醒著，這會兒躺在**，看樣子是很虛弱，病懨懨的懶得動，隻是拿一雙眼睛看著床邊的沈卿。
沈卿對上他因為發燒而有些發紅的眼睛，也沒心軟，強硬道：“如果有犯規，就罰……這樣吧，按每個星期統計，每晚睡一次，周末就要少學習一個小時哦。”
顧鐸：“……”
沈卿：“還有，以後每個星期你必須拿出至少半天出來玩兒，不能帶任何課本的那種，就是玩兒！這是家規，知道麽？”
就這樣趁機製定了兩條新家規，沈卿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聽得一旁的醫生們都目瞪口呆了——謔，晚上八點半就不能再學習，每個周末必須抽半天出來玩兒……
這是什麽新型家規？
要知道他們家的家規都是反著來的！
……孩子每周末能寫半天作業就不錯了。
還每天八點半後就不能學習了？他們家的小孩兒學一會兒習就直接睡到明天了！
在場的醫生們也都算是學霸中的學霸，他們家裏的孩子尚且如此，別人家的小孩普遍就更鬆懈了。
所以哆哆少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
他每天到底都在做些什麽啊！
看著小少爺們課桌上攤開的書本，最年長的醫生都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咳咳，之前不知道小少爺是這種學習強度的……既然這樣，哆哆少爺，您的確需要好好休息。”
“是啊。”
其他的醫生們也說：“您的未來還很長，如果現在就把自己累壞，那才是本末倒置。你還小不懂，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一旁的沈卿聽得猛點頭。
雖然聯合外人一起教育孩子，不是他提倡的教育方式。
但這種教育方式不適合的是那種頑劣、屢教不改的熊孩子。
像哆哆這麽有主意、意誌力比大人還強的崽，沈卿想單獨教育他基本不可能，隻能請權威人士跟他對話。
**的顧鐸：“……”
被眾人苦口婆心規勸了的哆哆將頭回正，沉默地看著天花板，也沒說話。
“咳咳。”
這時，對麵的顧淮遇咳嗽了兩聲。
原本還發表觀點規勸小少爺們的醫生立馬噤聲。
**的哆哆再次扭頭，看向了他小舅舅。
沈卿也看向顧淮遇。
如臨大敵似的。
……論起卷，顧總才是真·卷生卷死！
想到上次自己跟他提兩個崽崽的教育問題，顧總還一副認為完全正常的模樣，沈卿真怕他這時候會出來說小孩子用功學習沒問題、他像哆哆這麽大已經熟練掌握四門語言之類的話。
家裏的人都怕顧總，隻要顧淮遇一發話，醫生們剛才的建議就立馬被推翻了……
這麽想著，沈卿看向顧總的眼神就有點凶。
雙手插在腰上，不經意間就露出了一些威脅的某樣。
顧淮遇看到了。
“咳。”再次以手掩唇咳嗽了聲，之後顧淮遇忍咳，對**的顧鐸說：“你舅母和醫生伯伯們說得對，要聽他們的話，好好休息。”
沈卿：？！
顧鐸：……？
旁邊的醫生們：……哦豁！
平時在修養療養這方麵一點都不認同他們、不聽他們話的顧總，今天竟然轉性了！
顧總帶頭說好好休息這話，平生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眾人餘光瞥到，顧總這麽說完後就看向了床邊的夫人，而原本凶巴巴叉腰的夫人則逐漸放下腰上的雙手，還一臉滿意加讚揚的模樣……
眾人：有個不成熟的小發現，感覺顧總會這麽說完全是迫於夫人威壓呢？
雖然理智和情感上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顧總不認可的事，誰也沒有辦法逼他改變。
但這是不是側麵說明了，是夫人改變了顧總的想法……
時間已經很晚了，家庭醫生們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崽崽們的房間裏，顧傲站在他哥哥床邊，墊著腳尖看哥哥。
顧鐸看見他眼裏的擔憂，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腦瓜，說：“哥哥沒事，嗷仔……怎麽還沒去睡？”
“嗷仔要陪著哥哥！”
因為生病了的緣故，顧鐸平時冷冷的聲線變得柔軟了，帶了些軟軟的尾音，聽上去有些發奶。
嗷仔的聲音依舊清亮清脆。
故意將眼睛瞪得大大的嗷仔：“嗷仔，不困！”
……然而因為剛剛突然很想打小哈欠，被嗷仔及時覺察給憋回去了，嗷仔現在的眼睛還是紅紅的，白白軟軟的腮幫嚅動著，像隻睡不醒的奶白小兔子。
“沒關係，哥哥真的沒事。”顧鐸有些虛弱地笑了：“嗷仔快去睡……你去張奶奶那邊睡，哥哥會傳染你。”
嗷仔：“我不！”
“聽話。”
顧鐸：“你忘了上次我生病傳染給了你？……生病了嗷仔會好難受的。”
“我不！”
嗷仔一撇小腦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嗷仔不怕難受，嗷仔要！陪著哥哥！”
一邊的沈卿：“……”
沒想到哆哆才這麽小，就記住了如果生病就會傳染這種事……又一次，沈卿不能想象這倆崽崽以前到底經曆過啥。
他說：“哆哆隻是普通生病，傳染性不大。”
先這樣說讓顧鐸安心，之後沈卿又說：“不過嗷仔你在這裏，哥哥擔心傳染你就不好放心休息了，所以你先跟張奶奶去睡覺好不好？”
眼睛紅紅、長睫掛著淚珠的嗷仔又打了個哈欠，他仰頭想了想，覺得沈卿說得有道理，他不能打擾哥哥休息。
可是他又不放心離開。
他跟哥哥還從來米有分開過。
一直墊著腳尖尖的嗷仔有些累了，不得不用自己的小手努力扒著床沿借力、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下巴卡在上麵，站立才不會那麽累。
但就算這樣，嗷仔也不放心哥哥離開自己的視線。
沈卿想起曾經為了保護哥哥的機器人，嗷仔走到哪裏都要帶著它的細節。
想起在嗷仔的認知裏什麽東西都是極易失去的，他隻有將珍愛的東西帶在身邊、親自牢牢地守護著，才可能將之留住……
沈卿將床沿邊的小嗷仔抱起來：“你哥哥不會離開你。不信的話，嗷仔今天就去隔壁睡一晚，我保證明天你一早起來，哆哆哥哥還會在這裏哦。”
顧傲真的困了，他還太小，忍著不睡對他來說太難了，這會兒這隻崽已經困得眼淚直流，完全睜不開眼睛。
長長的眼睫抖著，上麵的淚珠晶瑩剔透，小嗷仔聲音也變軟了：“不要……”
“乖，放心睡吧。”沈卿：“嗷仔和哥哥在這裏都是安全的哦。”
嗷仔：“唔……”
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終於把嗷仔哄睡，沈卿把他輕輕地交給張嬸，讓她帶嗷仔回房間睡。
“辛苦你了張嬸兒。”說起這個沈卿也很不好意思，原本看崽崽的阿姨是兩位，雖然晚上也是輪流值夜班，但像今天這種突**況，家裏多一個會照顧崽崽們的阿姨就會方便很多。
隻不過沈卿把原來那位宋嫂開除了，又一直沒有找到新的比較適合的人頂上，現在才隻能勞煩張嬸一個人。
“夫人這是說哪裏的話。”張嬸卻不覺得是勞煩，她以前工作的時候，即使是富豪家裏多半也隻會請一個育兒師，原本就很少有請兩個人的。
跟人合作張嬸兒才會覺得礙手礙腳。
更何況家裏的兩位少爺都很能自理，她工作本來就輕鬆得不行，這種時候頂上是自然的。
張嬸說：“那我先帶小少爺去睡了，要是有什麽事夫人再叫我。”
“好。”沈卿想了下，又說：“如果嗷仔半夜醒了找哥哥就把他帶過來，今天晚上我陪哆哆睡。”
“好的，夫人。”
張嬸業務能力很強地把睡著的小嗷仔給帶走了，房間裏隻剩下沈卿、哆哆和顧淮遇。
顧鐸剛剛被喂了藥，沈卿這會兒不太熟練地給他蓋被子，又摸了摸這崽的額頭，詢問：“哆哆現在還哪裏不舒服？”
顧鐸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了。
沈卿猜測他不舒服多半也不會說，就不再問了，隻是說：“睡吧，休息一下，睡飽了明天就好了。”
顧鐸抓著小被子問：“舅媽，你要在這裏陪著我嗎？”
沈卿說：“當然了。”
連大人生病的時候都會很脆弱，想要人陪。更何況是小孩子。
想來素來堅強的哆哆這會兒應該也脆弱了，沈卿握住他的手，當即表態：“放心，我今晚就在這兒陪著哆哆！”
然而顧鐸卻抽出了那隻被他握著的手，搖了搖頭說：“我不要舅媽陪我睡。”
說著，還看向了他舅舅。
沈卿：“……？！”
不是，雖然知道你跟“我”之前有過節，但是哆寶你要不要這麽記仇？所以是脆弱的時候都不想單獨跟我在一起的意思嗎？
你寧願要你小舅舅照顧你？！
不得不說，沈卿有點傷心了。
沒想到，看向他小舅舅的崽崽卻忽然又說：“我想要舅媽陪小舅舅睡。”
沈卿：“？……咳咳咳？？？”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要求……等一下，這孩子也沒有發很高的燒啊，怎麽忽然就病這麽重了？
沈卿下意識又去摸他額頭。
這時候顧淮遇已經操控輪椅來到床邊，他看著顧鐸，驟然問：“哆哆為什麽要我們兩個睡？”
沈卿看了大佬一眼，又看向哆哆，跟著點頭：對啊，為啥忽然要讓我跟你舅舅睡？
顧鐸的小表情變得有些糾結，猶豫了片刻才說：“因為小舅舅睡在三樓，舅媽睡在二樓。”
沈卿：“呃？”
哆哆：“我聽許蔚明說，他的爸爸媽媽會睡在一個房間，不會分開睡。”
說著，這崽崽還拿眼睛瞟了瞟他倆：“你們兩個不也是夫妻嗎？”
沈卿：“……”
嘶。
天，現在的小孩子聊天的時候嘮的都是什麽呀……而且他們都這麽關注細節的了麽？！
……不得不說，要不是這崽崽提醒，沈卿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還應該跟大佬、跟自己的法定老公睡一個房間！
顧鐸：“所以你們為什麽分開睡？”
為什麽分開睡……沈卿大腦有點死機，下意識看向顧淮遇。
有問題當然是把問題拋給大佬。
而看見大佬正派俊朗、一身正氣的正臉，以及他蒼白毫無血色的麵頰，沈卿又突然想起來原因，趕緊給崽崽解釋：“那是因為你小舅舅身體不……”
話沒說完，顧淮遇直接打斷他，問向顧鐸：“哆哆究竟想說什麽？”
沈卿：“……”
來到床邊的顧淮遇脊背依舊挺得筆直，氣場倒不似平時那麽凜冽，他看向顧鐸：“哆哆為什麽忽然要我跟你舅母一起睡？發生了什麽事？”
沈卿覺得大佬問的也沒毛病，以前哆哆可從來不會管他們在哪兒睡。
總不會許蔚明小朋友說自己的父母會睡一個房間，哆哆就也要他的監護人一起睡，那太不符合成熟哆少爺的性格了。
弄清楚哆哆為什麽生病期間別的要求都不提，忽然提這個要求才是關鍵。
於是沈卿附和地在旁邊點頭。
顧鐸本來是心思極深的孩子，有些事有些話大概能一直憋下去。
但生病真的會讓人脆弱。重新淪為沒人要的孤兒的事又一直壓在他心上，現在嗷仔也不在……如果嗷仔旁邊的話，這些事顧鐸也不敢提。
想起上一次二舅舅因為不想撫養自己和弟弟跟外公吵架，還有上上次大舅舅一家也是因為他們兄弟吵架的畫麵，每一次嗷仔都被嚇到了。
但被嚇到的嗷仔從來不會說自己害怕。他也不會躲到後麵，反而每次都跑來抱住自己安慰自己，即使他自己的身體都在發顫。
顧鐸就知道弟弟雖然還小，但他什麽都明白。
現在嗷仔不在，兩個大人又都圍著他，顧鐸再也忍不住，就說了：“我聽說結婚夫妻如果不在一起睡，還不經常見麵，就是很快要離婚……”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旁邊隻穿著睡衣，麵龐俊秀清雋、眉目溫暖的沈卿：“我不想你們離婚。”
沈卿：“……”
雖然不知道哆哆怎麽忽然操心起他們的婚姻，但這個瞬間，沈卿主要還是直觀地感受到這崽兒的擔憂和恐懼。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樣的，許多大人的事情他們都不懂，成年人眼裏的小事也可能被他們想象變得很嚴重。他們真的沒有那麽強大。
更何況，顧鐸已經真的經曆過很多糟糕的事……
一瞬間，沈卿再度握住哆哆的手：“小哆哆你都在亂想什麽，我跟你小舅舅，我們才不會離婚。”
顧鐸重新看向他，因為生病，他聲音變得軟軟的，仿佛隻有此時他才是個不到七歲的孩子。
他問沈卿：“真的？”
“真的。”
沈卿堅定點頭：“別說你不允許我們離，我也不允許。”
顧鐸：“……那你，你們，以後可不可以都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