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怎麽不跟周團長離婚◎
蘇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生怕得罪家屬院的家屬們,影響以後開展工作。
家屬院的人得罪不起,同時知青也不能得罪。
知青那都是十幾歲的熱血青年, 一個不好那是會把人給舉報到上麵的。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要明白, 就是哪一邊都不能得罪。
從各位領導那裏要到職務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一步。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各位領導那裏通過得那麽快, 考驗可都在後頭呢。現在的職位分配, 以及未來開展的工作, 無論哪一步都要難得多。
這就是林紅花主任口中的, 工作不好幹。但當時她並沒有給蘇姚分析, 她將會遇到哪些難題,一方麵她希望蘇姚做不來, 就能回宣傳處寫材料。另一方麵, 她也想看看蘇姚隻靠著自己, 能走多遠。
目前的職位分配, 不過是各位領導給她的第一個考驗,等著她在不得罪家屬和知青的基礎上, 選出組員。
而且選出的兩個組員,未來要跟她一起工作, 那在能力方麵就不能差勁。
能不能選出這樣的人,怎麽樣選出這樣的人, 這才是問題的難點所在。
婦女工作小組, 未來就是要處理各種各樣的人際關係, 如果蘇姚連目前這些都處理不下來, 那她還是趁早別幹了。
所以目前麵臨的問題, 將關係到這個組長, 她有沒有能力繼續幹下去。
這一陣子,各種流言紛紛擾擾,李豔梅聽說以後,她女人家心軟,覺得跟蘇姚關係不錯,她現在正麵臨難題,想去找蘇姚,給她出主意。
結果還沒走出家門,就被石抗一給攔住了,“不許去。”
“我就是去看看小蘇。”
石抗一態度很堅定,“在家裏把飯給做了,你打著什麽主意當我不知道?”
於是蘇姚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失去了一位外援。
都等著看蘇姚的熱鬧,蘇姚在幹嘛呢,她在家裏往院子裏的地上撒種種菜呢。
眼看著已經九月中旬,再不把種子撒下,就真的來不及了。
光是等著看熱鬧的人,看到蘇姚在家的動態都替她著急。
這人怎麽也不知道著急上火啊。
蘇姚之所以急著撒種,除了怕誤了農時,也是因為周言安的婚假眼瞅著要到期了。
免費的勞工要回去上班,可得抓住他把家裏的活兒都給幹完了。
下午蘇姚就趴在小桌子上寫招工條例,這桌子用來吃飯還成,在上麵寫字的話,就得趴著。周言安看著都替她難受,於是主動提到,“你可以去我辦公室寫。”
蘇姚那個婦女工作小組的辦公室在團部的另一頭,靠近知青宿舍的位置。日本人占領順城的時候,留下了不少的廢舊廠房。團裏在接手順城的時候,將其中的一部分廢舊廠房都給利用了起來,團部的大樓就是其中之一。
還有一部分,因著沒用,就丟在原處。
而婦女工作小組的辦公室就被選在其中一處廢址,因為有很多年沒被用過,裏麵需要重新裝修,至少給裏麵拾掇幹淨了,再搬進去兩套辦公用的桌椅。
團裏把那幾個房間批給蘇姚以後,還順手讓人去將裏麵給稍微簡單地整修一下,至少是個辦公室的樣子。
因為沒有辦公室,也沒有同事,蘇姚一直沒急著上班。
就算是要寫點什麽,還是得在光線昏暗的家裏搞。
“我的辦公室光線好。”
聽見周言安的邀請,蘇姚放下筆,挑眉看他,“這下不怕我是敵特了?”
這是在打趣他上次把她摁在炕上那件事。
周言安眼眸黑亮,“我會盯著你。”按他這話的意思,哪怕蘇姚她是敵特,有他盯著不會讓她盜走什麽秘密。
蘇姚搖搖頭,一副你實在太不懂我們女特務能力的表情,“我一女特務,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不耽誤偷走情報的。”
周言安的唇角微微翹起,罕見露出一個桀驁的表情,“要不你試試?”
蘇姚切了一聲,“還是算了,這樣容易暴露身份,還是等你不注意的時候再說吧。”說完就低頭寫她的東西。
其實不去他的辦公室,主要是怕影響不好,也怕真被人當成是特務了。
隔天,蘇姚帶著自己刪刪減減寫了一下午的招工條例,敲開了孫政委的辦公室。
看到是蘇姚,孫政委微愣,“小蘇啊,你有什麽事嗎?”
蘇姚把寫的內容遞過去,“孫政委,請您看看我的這個招工條例可以嗎?”
原來是為了這事來的,孫政委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鏡,戴到鼻梁上,然後認認真真地閱讀。
看完以後,對這位女同誌的能力也有了一定的認識
蘇姚從身上掏出一支筆,遞了過去,“如果您覺得沒問題,而且同意的話,可以在日期後麵簽名嗎。我這份文件是需要公示的,得讓所有人知道這份文件是經過了各位領導的認可,這將會影響到我們團未來公信力的。”
說得那麽嚴重,那就簽吧。
反正這份文件又沒有什麽問題,擬的各種條例確實足以盡可能地公平公正,且不會得罪任何的人,選出有能力的人。
蘇姚鞠躬道謝,然後拿著文件離開。
孫政委看著蘇姚離開的方向,這下不光是了解到了蘇姚的能力。
這丫頭還真是夠油滑的,他的名字簽上以後,就不怕誰因為自己沒選上,去怨怪蘇姚這個組長了。
沒過多長時間,政治處的王主任推開了孫政委的辦公室,看著他一臉的欲言又止,孫政委就問,“也去找你簽字了?”
他們兩個政工幹部,彼此關係也更為密切,有什麽話喜歡一起討論
王主任點點頭,“還別說,這姑娘/的腦子是真靈活。”
看著不聲不吭地,結果想到這麽一個好主意。
考試分筆試和麵試兩部分,通過筆試方可進入麵試。誰選上誰沒選上,除了結果可怨不到她身上,你自己沒考好怪誰。
蘇姚一門心思把自己隱藏到團裏領導的身後,就連麵試她都不負責打分。
誇完蘇姚,王主任又說,“我覺得以後要是有招工,也可以把她這個法子用上,不說完全公平公正,至少能比人選出來的要好。”
“還有那個考官回避。”一旦有親戚參與考試,就不得擔任考官。
王主任越想越覺得好,恨不得把看到的都給記住,以後有這種類似情況就能用上。
蘇姚在團裏請幾位主要領導簽完字,就去將這幾張紙貼到婦女工作辦公室的牆上。
雖然現在辦公室裏麵還不能用,但外麵的牆壁並不影響使用。
貼上以後,很快就有人看到了內容。
對於這個內容,找不到任何錯處,能做到足夠的公平公正。
不少沒門路的知青挺高興的,覺得憑借自己肯定能考上。家屬院的家屬們聽說以後不大高興,但是這也怨不著蘇姚身上。這個招工辦法,上麵可是有團裏幾位領導的簽名,也就是說得到他們的同意,最終才被粘貼出來。
他們雖然是家屬,可也不敢跟幾位領導唱反調,即便是心裏不滿,也隻能憋著。
蘇姚沒有偏袒任何人,就算是想挑錯處都沒辦法。
筆試的卷子是蘇姚出的,主要就是一些基礎知識,為了符合時代特色,她還問了幾個口號類的問題。
報名參加的有五十多個人,最終通過筆試進入麵試的還有18個人,也就是說最終要在十八人中篩選掉十六個。
隻招兩個人,結果鬧這麽大的動靜,上上下下全給驚動了。
筆試的動靜還算是小的,麵試時會有團裏主要領導參與麵試工作。
麵試題也是蘇姚來出,麵試題偏向實際問題方麵。
蘇姚自己是當訴訟律師的,因為自身是女性的緣故,她接到的案子,離婚以及各種家庭糾紛占了絕大多數。可以說,在這方麵的問題,她見了不少。
但是做婦女工作又不全是家庭糾紛。她本來想去附近的村裏問問婦女主任,平時都會遇見什麽問題。後來知道李豔梅曾經做過這個工作,蘇姚也不必舍近求遠,再去詢問別人。
李豔梅講了大約兩個多鍾頭,還沒有把她肚子裏的那堆故事倒完。但是蘇姚對於麵試需要的問題,已經足夠了。
出於禮貌,她沒有打斷李豔梅,她也想再聽聽。
她又耐著性子等人又說了兩個小時,沒等到李豔梅先停,等到了周言安過來。
天已經黑透了,周言安看她遲遲沒回家,竟然找了過來。
李豔梅這才停下,“小周過來了。”
周言安解釋,“接她回家。”
李豔梅一臉的我懂,你們小兩口就是感情好,“怪我耽誤小蘇了,你們倆趕快回去吧。”
還不能走,蘇姚還有問題沒問呢。
她對團裏目前的了解還不夠,想請李豔梅推薦一個有威望一點的人,做這次考試的書記員,記錄每個考生抽到的問題以及回答。
李豔梅聽到她的這說法時,眼神怪異地閃了兩下,看得蘇姚心裏有些毛毛的。
蘇姚想著,應該也還好,等考生回答完問題以後,讓她看著自己的問題記錄簽個名也行。
是剛才自己想岔了,沒必要找所謂有威信的人,隨便找個人來記錄也行。
還沒等蘇姚說不用,李豔梅就說,“也不用費勁找別人,你們家那口子就行。”說著她的下巴點了點周言安的方向。
蘇姚:原來他在團裏還有這麽大的威望?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周言安。
周言安已經轉過身,蘇姚隻能看到他的後背,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蘇姚也不氣餒,跟石團長兩口子道別後,就慢慢悠悠地踩在周言安的影子回去。
清冷的月色灑在地麵上,竟多了幾分溫柔。
感受著晚風緩緩吹在身上,蘇姚明明沒有飲酒,卻無端多了些微醺感。
一直踩著的影子停下了,蘇姚抬頭看周言安,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停下步子。
周言安沒有解釋,等著蘇姚跟他並排,他才繼續往前走。
招工考核的記錄還是由周言安來做,其他幾位領導都在其中擔任考官,他就比較特殊了,因為當時發布通知的時候,周言安還在休婚假。
蘇姚以為招工這事,用不著耗費太長時間,大概率在周言安上班之前結束,就沒有把他放進麵試考官的名單裏。誰承想,這事兒拖了這麽長時間,而周言安這時候也回去上班了。
反正這是自己人,蘇姚甚至都沒有費腦筋安排他的去處。他沒有當上考官,反而要幫蘇姚做苦工。
蘇姚自己為了後續減少麻煩,甚至連考官都不是,就屬於考場打雜的那一類。
考場上出現什麽突發問題,就她來解決。
簡言之就是端茶倒水的,她不需要倒水的時候,就坐在記錄員的位置旁邊,觀察考生的表現,以及看身邊人對考生問題的記錄。
第一位考生看完自己的整場表現,並在右下角簽上了他的名字。蘇姚看到周言安的記錄,沒有急著出去叫後一名學生,對他說,“你記得太認真了,記下關鍵內容就行,寫這麽多,多累啊。”
周言安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這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在這狹小的密閉空間裏,倆人都算不上是竊竊私語,其他人聽得到。十分吃驚蘇姚跟周言安這個語氣,周言安還老老實實地應聲了其中要數尤寶全反應最大,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其餘人自詡身份,相對端得住表情。雖然心理活動都差不多,但表情各異。
每一個考生平均下來花費五分鍾的時間,最長沒有超過十分鍾,最短大概是三分鍾。
一共花費兩個小時時間,趕在將幾位考官離開之前,蘇姚趕緊核算分數。
將最後核算的分數,以及選定的名單,呈給幾位領導過目,這就省得她還得再跑一趟。
對於蘇姚的尿性大家是知道的,故而甚至不用她提醒,就在右下角處簽上了自己名字。
在尤寶全將名單遞給周言安之前,蘇姚搶先攔住。
這做法引起了尤寶全的不解,“周副團長不用簽字嗎?”
蘇姚憨厚一笑,“他一個書記員,簽啥名啊。”
這簡直就是**裸的偏心。
她的回答引起一陣切聲。
但是不管怎樣,趕在今天下午之前,蘇姚將選用名單張貼在選用細則的後麵。
選用名單出來以後,那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自然是選上的那兩個人,愁的那可就太多了,所有被刷掉的人都挺不高興。
但不高興也沒用,這個怨不著蘇姚。
隻有名單和遴選辦法是她出的,剩下考試步驟她一點都沒沾邊,就連筆試的試卷都不是她批改的,那是拿到農場的小學,請那邊的老師幫忙打分。
天塌下來,有無數人替她頂著。
有三天的公示期,在這期間如果認為招工程序有任何問題,存在舞弊情況,都可以去政治處王主任那裏舉報。
三天過後,如果無事發生,那兩位女同誌才算正式入職。
這三天公示期平安無事,蘇姚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她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可是平白無故再添波瀾,這實在是麻煩。
在公示期結束以後,蘇姚再次見到了錄用的兩位女知青。一個叫唐湘,另一個叫馮紅慧,兩個女知青都是那種熱情外向會來事的性子。
但相比起來,蘇姚叫唐湘的姑娘印象更為深刻。一米七的女孩,在這個吃不飽飯的年代算是少見,畢竟某些男同誌都沒一米七。
蘇姚原身也是小時候吃不飽飯,家裏的飯菜多先緊著哥哥弟弟還有父母。從小在這種環境之下長大,她的身高也就一米六出頭,跟一米八往上的周言安站在一塊,對比相當慘烈。
蘇姚比馮紅慧要高上一些,但兩人都要仰視唐湘。
唐湘是個很利索的京城大妞,操著一口流利的京腔。
在與她的對話中,蘇姚知道,這姑娘原來在團裏的醫院工作。
盡管知青們都在團裏,但每個人分到的工作不盡相同。有人要在農場裏種地,有人要在加工廠裏工作,還有人就比較輕鬆,諸如在醫院或者團部裏麵。
唐湘原本的工作就屬於比較輕鬆又幹淨的那一類,蘇姚內心有些不理解,她為什麽要離開清閑的醫院,而選擇一個剛成立沒多久,不大正規,未來可能麻煩事一大堆的新單位。
這就好像辭了清閑穩定的體製內工作,而選擇朝五晚九不賺錢還極有可能往裏麵搭錢的創業公司。
蘇姚想知道,她是不是在醫院那邊受了欺負,但是才剛剛見麵,感覺這些話不太適合問出口,想著要把事情記在心裏,以後再問。
正是上班第一天,也沒有什麽要忙的內容,蘇姚跟兩位新同事互相熟悉一下,順便詢問了她們關於在團裏的生活,就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現在家裏可以開火,蘇姚就不願意跑到食堂吃飯。
雖然她跟周言安兩個都是要上班的人,去食堂吃飯更方便一些。
蘇姚跟他商量了一下,兩人中午還是回家吃飯。
昨天在李豔梅家菜園子裏摘了兩根黃瓜,現在中午還是很熱,蘇姚於是決定中午就吃黃瓜涼麵。
中午吃飯,手擀得來不及,用從供銷社買的掛麵就行。掛麵煮熟以後過涼水,放入碗裏碼上切好的黃瓜絲,再倒上澆頭。周言安飯量大,怕他吃不飽,蘇姚還攤了幾個土豆絲餅。
在等周言安回家的間隙,蘇姚把外麵晾曬的豆角幹收回去。林亞麗之前給了她有三四斤的長豆角,那時候家裏還沒有做飯的條件,怕放著會壞,蘇姚就把長豆角在鍋裏蒸熟,拿到外麵晾曬,這樣冬天也能多一道菜。
蘇姚早上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晾曬著的豆角幹,感覺可以收進屋裏了。早上急著去上班,中午這段時間剛剛好。
把晾幹的豆角裝進布袋子裏,掛到西屋的牆上,什麽時候想吃,抓上一把用水泡開,就可以放進鍋裏炒。
東屋被收拾好以後,還通了一周的風,兩人才從西屋搬到東屋。
搬過去以後,蘇姚覺得這西屋已經用報紙糊上了牆壁 ,沒有必要再裝修,家裏以後來客人的可能性不大,西屋就被當成是倉庫來用。
團裏的招待所眼看在月底就能建成,就算萬一真的來客人了,讓客人去招待所住也成。
而且西屋又不是不能住人,蘇姚和周言安都在西屋住了半個多月了。
周言安沒有午睡的習慣,蘇姚午睡的時候,他就在坐著,等差不多到了兩人上班時間,再把蘇姚喊醒。
蘇姚雖然給上邊誇下海口,要達到什麽目標。可工作這事,不是急著就能做出成果的,肯定是先一點一點,從最基礎的來做。
哪承想,就那個非常爽利的京城大妞,她是自己帶了一個工作過來。
這倒不是她身上的事情,是跟她同期來團裏的另一個女知青陳香梅,兩人是一個宿舍的,那陳香梅剛來的時候比唐湘大三歲,很照顧這個小妹妹,兩個人關係很好。
後來那個女知青陳香梅在下麵的煉油廠工作,在那裏認識了一個當地的男青年,兩人很快結婚。
婚後陳香梅搬出了知青宿舍,在團裏但靠近村子的蓋了一個小房子,小兩口日常住在那裏,無論是男青年見爹媽,還是夫妻倆工作,都挺方便的。
唐湘跟她就像是姐姐妹妹的關係,即便結婚以後也一直沒有疏遠。她本身的工作挺清閑的,閑著的時候,就過去找人玩,甚至還跟著去過人家公公婆婆家裏。
她性子討喜,到哪裏都沒人討厭她。
一直都挺好的,知道兩個月以前,唐湘無意間看見了陳香梅身上的淤青。她當時以為是不小心撞到的,唐湘在團醫院當護士,當即就說要給她上藥。
陳香梅當時不甘不願,唐湘就起了疑心,態度強硬地一定要看,這結果就看見她身上不少的淤青,有的淤青看著有很長時間了,還有的淤青是新的。
聽唐湘講完,蘇姚明白了,這是個遇見家暴的女性。
不過蘇姚想起自己跟周言安的烏龍,就說“你確定是被她男人打的,不是什麽誤會?”
這怎麽可能是誤會啊,哪有人摔一跤會把身上各個地方都摔出淤青。
唐湘來團裏以後,看到了不少的奇葩事,都是對女性極其不友好的。
因為想幫陳香梅,也是因為想改變那麽多看不過眼的事情,才明明有一個不錯的工作,卻還是想來這個工作小組。
她突然懷疑自己這個決定的正確性,這位蘇同誌的身份她知道,周言安的老婆,她也聽到不少傳聞,關於周言安打老婆的傳言。
結合聽到的傳言,以及她上述的言論。
唐湘現在想的是,別這位組長就是個在家庭中受欺負的那一方,現在她還要勸其他的女性忍一忍吧。
看著麵前遲疑的蘇姚,她心裏的悔意越發濃重。
蘇姚在考慮什麽問題呢,陳香梅雖然是女知青,但她現在是煉油廠的員工。煉油廠有婦女主任,那她過去管這件事,就叫越俎代庖。
那是得叫人背後嫌棄的。
可是吧,就算是越俎代庖了,讓人背後議論她權利心重,是為自己攬權,那又總不能不幹。
蘇姚心裏歎氣。
“我們先去煉油廠,我得看看實際情況。”她轉頭就跟兩位女知青說。
唐湘有一輛自行車,兩人騎車,另一個人走路這也不合實際。
就讓唐湘先騎著過去,悄悄把陳香梅叫出來,蘇姚和馮紅慧走著過去也就半小時。
等走到煉油廠,唐湘讓兩人看見陳香梅身上的淤青。
來人家廠子裏摻和,肯定是得先跟婦女主任打招呼。結果就聽見陳香梅說,廠裏沒有婦女主任。
行吧,這也是運動造成的影響。廠裏原來是有婦女主任的,她覺得婦女主任沒啥權利,就換了個位置。這位置空下來以後,領導覺得沒必要設置,就一直空著了。
既然唐湘讓幫幫她的小姐妹,那肯定是看陳香梅的意見,蘇姚就問她,“你是怎麽想的?”
在陳香梅說出自己的意見之前,蘇姚就又說了,“你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萬一什麽時候他受到刺激把你給打死了呢?”
唐湘跟蘇姚的想法一樣,她也在一旁附和。
蘇姚雖然鼓勵她離婚,一些相應會遇到的問題,那也得跟她提前說好,如果這些後果她都能接受,那咱再說下一步的事情。
雖然既然幹這個活,就得不怕被暗地裏嚼舌根,不過也得稍微給人家提前把問題講好。
萬一人家沒辦法接受結婚後遇到的問題,覺得跟這些問題相比,經常被丈夫打也沒有關係,那咱也不能幹棒打鴛鴦的事。
就算心裏知道,對於被家暴的人來說,離婚才是最好的去處。
而蘇姚這三個人目前麵臨的情況就是屬於,比較難辦的那種。
陳香梅期期艾艾地開口,“其實他也不經常打我,而且每次打完我都道歉了。”
得,聽到這句話,蘇姚就知道今天這事難辦了。
這姑娘不願意離婚。
唐湘是個暴脾氣,“正常人在溝通的時候,會跟人動手麽,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陳香梅既不願意聽別人罵自己丈夫,也不願意聽見有人說自己腦子有問題,把場上其餘三人掃視一圈,把矛頭直指蘇姚,她不屑地嗤了一聲,“那周團長還不是喜歡打人,你怎麽不跟他離婚,反而過來勸我離婚!”
蘇姚:?首先她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其次周言安從來沒有跟她動過手,最後到底是誰在外敗壞周言安的名聲啊。
這都是哪裏來的流言啊。
她每天跟周言安相處,他是什麽樣的人,蘇姚怎麽會不清楚,她可沒看出來周言安有暴力傾向,他這個人很正常的好嗎。
也就那次被周言安當成敵人給摁在炕上,勉強能稱得上是跟她動手了。但這個也怨蘇姚在人家睡著的時候,去碰他,被當成是敵人了。
蘇姚就覺得,你自己喜歡被打沒關係,你不要到處造謠抹黑別人吧。
周言安多好一人。
承包了家裏絕大多數的家務。
在這個時候,作為一家人的她怎麽能不維護他,但是她還是十分理性地跟她探討,“我勸你離婚,是出於你的交代考慮,至於你最終的想法我不會幹涉。周言安喜不喜歡打人,我作為他老婆,肯定比你們這些外人要清楚。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到的流言,我這個當事人今天特意站在你麵前為你澄清,不好意思他沒有打過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傳播這種流言。我非常明確地告訴你,如果周言安以後敢打我一下,我會立馬離婚,沒有半點猶豫。”
蘇姚自以為理性,卻沒注意到背後兩個小姑娘,唐湘拉著馮紅慧瑟瑟發抖。
馮紅慧小聲說,“蘇同誌好嚇人。”
另一個瘋狂點頭。
作者有話說:
蘇姚:哼╭(╯^╰)╮感謝在2023-04-15 22:44:56~2023-04-17 22:42: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漣櫟 34瓶;愛這個花花世界嗎?、梨子、博肖|甜糖豆 10瓶;書硯 8瓶;蕾**蕾、清風與我 5瓶;Jessie、樂樂 2瓶;無知的人、盛開如詩、文靜媽咪、48666939、奧利奧利奧、淡淡蘭亭、BIBI、圖、茗卉、28630508、61747123、安安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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