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片◎

林遠思覺得她這話似乎願意,又怕自己誤會了,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什麽想法,願意還是不願意?”

蘇姚笑得坦**,“當然是願意了。”

這下林遠思就放心了,“太好了。”

蘇姚提醒她,“林老師,您先別高興得太早,這事能不能成還得看您外甥呢。”

林遠思興奮的表情一下子褪去,她突然想到了外甥的性子。

確實,難搞。

心裏歎口氣,還要表現出這事不難的樣子。

“沒事,剩下的就交給老師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出去買菜的劉大爺和劉大娘回來了。

劉大娘裝作不知道蘇姚要來的樣子,“蘇姚來了,留在大娘家裏吃飯吧。”

“不用了大娘,我回家吃飯。”誰家的糧食都不是白來的,蘇姚怎麽能恩將仇報,她還是回去吃蘇家的飯菜。

蘇姚離開以後,劉大娘就迫不及待地問兒媳婦,“她願意不?”

林遠思有些發愁,“蘇姚願意沒用,你們也知道言安那性子,我現在隻怕他那邊不願意。”

劉大娘也不去打擾兒媳思考,先去做晚飯。

第二天,林遠思把批改過的作業本帶回學校,把原本下午的語文課跟其他老師調換,下午請了半天假。

蘇姚在下午在自家門前看到林遠思後,有些吃驚,“林老師,您今天不用上課嗎?”

林遠思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帶你去照相館照一張照片,然後寄給那小子。”

說著不由分說地要拉著蘇姚離開。

“您等我一下。”蘇姚把她帶進蘇家,請她坐下。

既然要拍照,就不能隨便。

蘇姚把身上的衣服換掉,又重新梳了頭發。

“林老師,我們走吧。”

身側仿若換了一個人的蘇姚,林遠思的視線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在被蘇姚抓包以後,她由衷誇道,“蘇姚,你可真漂亮。”

原本就出色的臉龐,經過她簡單拾掇,就隻剩下了十分美麗。

“謝謝。”

林遠思又說,“要是那小子無心婚事,你不要擔心,老師肯定給你找到一門合適的婚事。”

林遠思恨不得把胸脯敲得砰砰響,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在現如今,照相是一件稀罕事,隻有那些條件好的人家,結婚或是在其他重要日子時,才能去照上一張相片。

像是蘇姚這種為了相親而拍照的人,在現在不能說沒有,但也絕對不多。

林遠思還是在跟劉茂結婚的時候,拍過一張兩人的合照。

知道蘇姚沒有來過照相館,林遠思怕她不自在,一直陪在她身邊。可蘇姚表現得大方得體,按照照相師的指揮,絲毫不見怯懦,動作自然地就好像不是第一次來照相館似的。

看得林遠思一陣咋舌,要不是知道蘇姚的家庭條件,以及蘇家父母絕對不可能帶女兒來照相館拍照,林遠思都要以為她經常來照相館拍照呢!

而且,看蘇姚坐在椅子上直視前方紅布的動作,真就像那家庭富裕人家才能養出來的孩子。

林思遠覺得,能在那樣重男輕女家庭裏,生長成現在的模樣,不受影響,蘇姚這女同誌以後肯定會有大出息。

於是在拍完照後,蘇姚感覺林思遠看自己的眼神又變了。

以前更多的是同情心疼,現在嘛,是平視、是欣賞。

在掏錢時,林遠思有些為難,蘇姚家庭條件不好,自己是師長,掏錢理所應當,幾塊錢對於自己來說,不是大錢。可自己主動掏錢,又擔心傷害到蘇姚的自尊心。就在她糾結的時候,蘇姚已經問過價格,把錢遞了過去。

林遠思:現在搶著付錢,還來得及嗎。

蘇姚原本想讓照相館幫自己洗兩張相片,可衝洗一張照片的價格不算便宜,後來想到什麽,轉頭看向林遠思,“林老師,如果您外甥沒看中我,能讓他把照片還給我嗎?”

這可是她拍的第一張黑白照片,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林遠思:……

“我幫你要回來。”

那就這麽說定了。

相片要等一周才能來取,林遠思跟蘇姚約好一周後來取。

看見拍出的成片,盡管隻是黑白照片,蘇姚越看越滿意。

她於是轉頭叮囑正打量照片的林遠思,“林老師,您別忘記了,讓外甥把照片還我。”

林遠思這個好脾氣,都忍不住沒好氣說道,“你就不能爭點氣,怎麽就確定我外甥不同意。”

蘇姚訕訕說道,“這不是以防萬一。”

“沒有萬一。”林遠思手指輕彈照片,“這麽好看的女同誌,他還不同意,那他真是腦子不好使,這樣的人不結婚也好。”

蘇姚在相片的背麵寫上自己名字,然後塞進裝相片的牛皮紙袋裏。她想了想,跟照相館的老板要了紙筆,將自己的年紀以及基本情況寫在紙上。

林遠思興味十足地看她筆下內容。

兩人步行走到郵局,趁蘇姚去買信封和郵票時,林遠思跟郵局的工作人員借到紙和筆,在蘇姚寫字的信紙背後,寫下一行字,然後若無其事地將紙疊回原來的形狀。

蘇姚回去沒有發現林遠思的不同,兩人將信紙和照片塞進信封,再寫上要郵寄的地址,粘上郵票,扔進郵局外的郵箱。

這可以說是蘇姚第一次寫信了,她好奇地問,“什麽時候能寄到。”

林遠思思考兩地距離,回答,“大約兩周。”

兩周後,順城建設兵團,七團政治部

周言安在路過傳達室時,裏麵大爺看見他,喊道,“周團,這裏有一封您的信,是申城那邊寄來的。”

他在申城的親人隻有小姨林遠思,所以他便想起半月前,那個林遠思打來詢問他有沒有對象的電話。

“謝謝。”周言安接過信,跟他道謝。

坐到辦公桌前,周言安撕開信封,最先映入眼簾是一張薄薄的信紙,這倒是與林遠思一貫的風格不同。大概是語文老師的緣故,她每次寫信內容都在三張信紙以上。

周言安拿出信紙,就看到信封裏還有一個牛皮紙小口袋,牛皮紙上印著東方紅照相館,裏麵裝的東西是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他先打開牛皮紙袋,裏麵是一張女同誌的照片,櫻唇上揚、杏眼微彎,即便是在相片中,都能感受到她似乎在對著你笑。

想起林遠思兩周前打來的那一通電話,他隱約猜到那位姨媽/的意思。

聽見把手轉動的聲音,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理,周言安將相片倒扣在桌上。

“怎麽不敲門?”周言安的眉頭皺起,有些不悅。

“呦,周副團長在看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想被我知道。”來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皮膚黝黑,兩條黑壯的眉毛掛在額頭上。

這人是七團的副團長之一,平日裏單方麵對周言安有些不和。他比周言安大了二十歲,兩人卻是平級,這讓他的內心很是不服,平日裏時不時就要刺上兩句。

“在看家裏寄來的信。”周言安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信紙。

看周言安的眼神冷颼颼的,尤寶全這小心肝亂顫,可不敢把人得罪死了,這小子屬狼的,下起手來才不管你是不是年紀大資曆老,那是真的狠。

尤寶全打哈哈道,“我開玩笑的,你可別惱啊!”

作者有話說:

周言安:看到老婆了,她在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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