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發誓
簡嘉第二天早上五點鍾醒來了一次，喝了床頭整整一杯水，頭還是痛得。
他很快又迷迷糊糊睡去，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
頭疼的感覺沒有淩晨那麽強烈了。
簡嘉從被窩裏爬出來，頭發睡得亂成一團，東一撮西一撮，但因為臉蛋條件過於優越，比起平時安靜漂亮的模樣，這會兒更顯得懵懂嬌氣。
他足足發了一分鍾的呆，才猛地回過神。
下意識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檢查自己有沒有喝醉了之後亂發信息。
還好這次依然是沒有。
和上次一樣，簡嘉喝了超過兩罐的量。
就會直接斷片到什麽都不記得。
腦海中隻能零星的閃過一些片段。
跟陳黎告白失敗之後，坐在河邊喝酒的畫麵。
緊接著腦子裏忽然又冒出一個畫麵。
自己發酒瘋站在遊樂園，非要陳泊生背自己上車的記憶。
這畫麵就開始不對勁起來了。
要。
陳泊生。
背。
自己。
……操。
簡嘉大腦一片空白。
他記得，自己最後好像還在陳泊生背上狂哭來著。
好社死。
簡嘉的臉頰毫無過度，直接爆炸的紅。
他捂著臉，直接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想幹脆死了算了。
喝酒誤事。
喝酒是真的誤事。
簡嘉緩了好幾分鍾才勉強接受這個現實。
然後又陸陸續續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其實哭過之後，簡嘉的心情反而爽了不少。
他是那種放下之後就會往前走的人，畢竟人不能永遠停留在過去。
比起處理失戀後的心情。
簡嘉更擔心他等下怎麽走出門麵對陳泊生。
他真的這輩子再也不要喝酒了。
簡嘉跳下床聽了一下門口的動靜，客廳裏有腳步的聲音。
由遠到近，似乎走到他門口了，簡嘉嚇了一跳，連忙狂奔上床，猛地假裝睡著的樣子。
腳步聲又慢慢走遠。
簡嘉才坐起身。
不行，要不等陳泊生出門了，他再出去洗漱？
猶豫不決的時候，簡嘉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失戀後的第一天，給他發消息的人不是陳黎也不是林棠，而是“陳佳佳”小朋友。
宇宙最強小學生心情忐忑。
在企鵝聊天框裏麵發了個：[。]
簡嘉也回了一個：[？]
雖然大部分年輕人的“？”是你有病的意思。
但是簡嘉的“？”就是“怎麽了？”的意思。
簡嘉回了句：[你一大早的幹什麽？]
簡嘉：[今天沒上課嗎？]
他還抽空看了眼日期，周日。
那確實沒什麽課。
宇宙最強小學生很快解讀出問號的含義，矜持道：[沒事。]
他：[就是想確認一下，我有沒有被你拉黑。]
簡嘉：？
這次是他腦袋頂上冒出一個問號來。
但僅僅過了兩秒，簡嘉忽然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了。
估計是昨天跟陳黎告白的那事兒，“陳佳佳”小朋友可能知道了，現在來試探自己的態度。
簡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他還覺得很奇怪，陳黎也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啊？怎麽把拒絕了自己的事兒還到處說啊？
不過簡嘉也沒有特別介意“陳佳佳”知道。
他不會覺得喜歡誰或者被誰拒絕掉很丟人。
簡嘉的愛和感情都很拿得出手。
告白被拒很正常，他也隻是普通人。坦坦****的，沒什麽不能說。
他的思維一發散，就忘記回複“陳佳佳”了。
那頭也沉默了很久，開始給他瘋狂的發消息。
[不是。]
[我覺得你可以恨我哥，但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
[我跟我哥不一樣，我哥在我的基因裏，主要是重在參與。]
簡嘉被消息的震動給喚回神，低頭看了眼，忍俊不禁。
[本來就跟你沒什麽關係。]
[小朋友想這麽多幹什麽？]
而且，這段話怎麽莫名的眼熟。
他記得上次陳黎因為戀情的事情上熱搜時，“陳佳佳”也急著過來撇清關係。
……什麽塑料兄弟情。
簡嘉內心有一秒的遲疑。
“陳佳佳”求生欲很強的來了一句：
[那你以後還能帶我上分嗎？]
……哦。
原來如此。
簡嘉被他給逗樂了。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
原來是糾結這個問題。
簡嘉回了一個：[……]
然後有點無奈道：[上上上。]
[你期末考要是能考第一。]
[我免費給你當陪玩行吧。]
-
打發完“陳佳佳”小朋友之後，簡嘉抓了把頭發，悄咪咪來到門口。
聽了下客廳沒有動靜之後，他打開一條門縫，掃了一眼。
確認沒人之後，簡嘉悄無聲息的溜進了衛生間。
花了七八分鍾完成洗臉漱口的事情，簡嘉故技重施想回到房間。
結果推開洗手間的門，就跟客廳裏的陳泊生撞了個正著。對方好像在用企鵝號聊天，抬起頭看看他。
兩兩相望，簡嘉沉默了好幾秒，敗下陣來：“……師哥。”
“早。”陳泊生仿佛無事發生：“胃不疼了？桌上是早餐。”
“謝謝師哥。”簡嘉心虛的來到中島台，咬了一口奶黃包之後，他開口：“師哥，我昨晚喝醉了，沒對你做什麽吧？”
“沒有。”陳泊生坐在沙發上在玩手機，聞言看他：“你還想對我做點兒什麽嗎？”
“不敢。”簡嘉覺得這對話也莫名的眼熟，悶聲道：“我以後真的再也不喝酒了。”
“倒也不至於。”陳泊生道：“別在外人麵前喝就行。”
他頓了頓，慢條斯理道：“你喝多了之後，都這麽會撒嬌的嗎？”
簡嘉渾身僵硬：“……”
“師哥。”簡嘉咬牙：“你給我個痛快吧，昨晚上我除了要你背，還幹了什麽？”
“你確定要聽？”陳泊生撩了他一眼。
“師哥，你這麽嚴肅，搞得我也有點緊張啊。”簡嘉倒吸了一口冷氣，忐忑道：“我不會把我銀行卡密碼告訴你了吧？”
陳泊生：“……”
“倒也沒有。”
簡嘉鬆了一口氣。
陳泊生馬上繼續：“你就是跟我發了個誓。”
“發誓？”簡嘉一愣。
“嗯。”
“你說你好馬不吃回頭草，絕對不會再次愛上拒絕過自己的男人。從今天起不看他的短信，不接他的電話，不跟他再有任何聯係，如果違背了這個誓言，再跟他藕斷絲連，就讓自己這輩子都發不了財。”
簡嘉聽得又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我這麽狠的嗎？”
陳泊生冷冷點頭：“嗯。”
雖然特別狠。
簡嘉想想又有點不確定，因為感覺又很像自己會說出來的話。
難道他喝醉之後真的斷情絕愛了？
畢竟陳泊生也沒有什麽理由編這麽一段離譜的話騙他。
簡嘉遲疑道：“……那，謝謝師哥告訴我？”
“不用謝。”陳泊生道：“畢竟事關你的財運，你最好重視一點。”
簡嘉嚴肅的點點頭。
隨後似乎想起什麽，開口道：“對了師哥，之前拍畢業照那事兒還沒謝謝你。加上昨晚的事情，要不你挑個時間，我請你吃個飯？”
陳泊生看著他，問道：“和其他人一起？”
“這次不了。”簡嘉笑了聲：“就請你一個人吃飯。”
-
簡嘉原本約了陳泊生周五晚上吃飯，結果一場突如其來的團建打亂了他的計劃。
方天是下午在群裏宣布團建活動的，頓時整個《第十區》工作室的同事們都沸騰了，三十幾個人刷屏起來，群裏的聊天記錄快的簡嘉都來不及看。
眼花繚亂。
之所以這麽興奮。
是因為這次團建跟組內團建不一樣。
像美術組他們五個人出去吃飯叫小團建。
但本次團建是恒遊整個事業部的年度團建活動。
包括事業一部、二部和四部。
團建的方案也有好幾個。
分別是燕城爬山、寧城劃船、雲京郊區露營燒烤，以及萬山群島風景區看海。
簡嘉以前在別的互聯網大廠就聽說過，恒遊的團建是出了名的豪華，要不是這兩年出國手續麻煩，聽方天他們在群裏說的。
前年的時候，事業一部的團建是去北海道釣魚。
想想都爽的要死。
“來來來，朋友們，投票了啊！”方天在辦公室裏一呼百應：“鏈接發群裏了，去哪兒自己選哈，還是跟往年一樣，人多的說了算！”
說完，他偏過頭：“嘉寶貝，打算去哪兒？”
方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改口的叫法。
自從聽林棠這麽叫過他一次之後，也學著這麽叫他。
“我正在糾結。”簡嘉實話實說。
露營燒烤跟去看海他都挺感興趣的。
“別呀。”方天摟著他脖子：“你知不知道，你的選擇，至少能決定百分之五十女同事的選擇！”
“啊？”簡嘉有點懵。
“咱們一部和四部加起來好幾百個人呢，你以為大家都真能選到一個地方啊？那當然是各去各的了。”
“我們不跟一部一起嗎？”簡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句。
“那得看運氣。”方天摸了摸下巴，還以為簡嘉是看上了一部的哪個妹子：“畢竟一部的女同事去哪兒……”
方天拍拍他的肩膀：“得看陳泊生決定去哪兒。”
簡嘉哭笑不得。
“你不是跟大神挺熟的嗎？要不問問他？能不能跟我們一起？”
簡嘉心想也沒能熟到左右人家的想法吧。
但是看方天亮晶晶的眼神，他不忍拒絕：“行，那我問問。”
簡嘉拉開COCO，找到陳泊生：[師哥，在忙嗎？]
[怎麽？]
“我去！”方天忽然叫出聲，周圍人都看過來了，他連忙壓低聲音：“陳泊生秒回你啊？”
“……怎麽了嗎？”簡嘉有點懵。
“我草？！你知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弧王。”
“什麽是弧王？”
“就是周五下午給他發的消息，周一上午才能收到回複。”方天感觸尤深。
“不至於吧。”簡嘉心想陳泊生都秒回的啊，他幫陳泊生說話，護短的明顯：“可能他有時候沒看到消息。我有時候也會意念回複。”
[方天想問問你團建打算去哪兒？]
[方天？]
簡嘉：[嗯嗯。]
陳泊生：[不想說呢。]
簡嘉：……？
怎麽感覺陰陽怪氣的。
簡嘉心平氣和：[那小簡同學能問問你團建去哪兒嗎？（黃豆可憐）]
陳泊生：[你去哪兒？]
簡嘉想了想，打字：[其實我有點兒想去玩卡丁車。]
那就是去燕城爬山了。
[那就去。]
陳泊生回了一句：[我跟你一起。]
他雖然態度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股無端的縱容。
更別提早就聽聞過陳泊生孤傲難搞鼎鼎大名的方天。
簡嘉回頭跟方天說：“陳泊生說去燕城。”
然後看到方天表情一臉複雜的看了眼聊天記錄，又看了眼他，簡嘉問了句：“怎麽了？”
方天搖搖頭，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沒什麽。感覺大神對你是真的挺好的。”
簡嘉頓了下：“那不是挺正常的嗎？”
小簡同學猝不及防開了個屏：“因為我值得。”
方天：“……”
行。
挺好的。
確定好去燕城之後，就隻剩下過去的交通方式。
恒遊雖然有班車，但是事業部大家基本都投票自駕遊。
簡嘉沒有車，理所當然的和其他兩個沒車的同事分到了方天的隊伍裏，蹭一下他的小奧迪。
團建一共是兩天一夜，酒店安排在燕城有名的風景湖邊上。
簡嘉一早就來到公司跟方天匯合，頗有一種夢回高中秋遊的既視感。
和他一起蹭車的一個是美芽，一個是隔壁建模組的實習生弟弟，還在讀大三。嘴特別甜，見到誰都喊哥，對簡嘉更是熱情。
又是幫簡嘉拿包，又是幫他帶早餐的，弄得他有點兒不好意思。
“哥，沒事兒，方哥說他去車庫開車，到門口等我們。我們直接去園區外麵？”實習生弟弟熱情的帶路。
“行啊，我沒問題。”簡嘉敷衍了一句。
他低下頭在微信上給陳泊生發消息：[師哥，我準備去園區門口出發了0.0]
簡嘉順便翻了下前麵的聊天記錄。
陳泊生之前問他跟不跟他一起走，簡嘉那時候剛好被分到方天的隊伍裏。他不太好意思拒絕組長單獨行動，於是就跟陳泊生分開走。
陳泊生沒回他，簡嘉也沒放在心上。
估計對方現在已經開車上高架了。
方天在不遠處招手：“嘉，這兒上車！”
“來了。”簡嘉小跑過去。
隻是還沒坐上車，簡嘉餘光一瞥，忽然看到保安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泊生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懶洋洋地靠著。
簡嘉愣了下，跑過去：“師哥，你怎麽還沒走？”
陳泊生收起手機，漫不經心道：“早上的時候車引擎壞了，沒開過來。”
“那你怎麽走？”簡嘉問了句：“你同事呢？”
“早走了。”陳泊生按了下後頸：“差不多半小時了。”
陳泊生看了眼他身後：“要不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那怎麽行。”簡嘉嘀咕一聲，猶豫了一下：“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行嗎？”
“可以嗎？”陳泊生語氣淡淡地：“我要是跟你一輛車，你那熱情似火的實習弟弟坐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