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路兩旁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路燈清冷的光照亮這一片暗寂。
扶嫿收起手機,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座椅上黑貓原本懶洋洋地縮成一團,看見她後立馬精神抖擻, 站起來嗲著嗓子“喵”了一聲。
扶嫿有些意外:“怎麽把六一帶來了?”
“想你了。”傅知宴這句話主語不知道是他還是六一。
等扶嫿上了車, 他傾身過來將她的安全帶係好, 末了語調懶散地說了句:“公主殿下。”
扶嫿已經對這個稱呼ptsd了,她自認為惡狠狠地刮過去一眼,看起來卻像是撒嬌一樣警告道:“傅知宴。”
“嗯?”傅知宴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實在可愛,沒忍住伸手捏了捏。
扶嫿抬起擼貓的那隻手反手打過去, 卻在半空中被握住了。
傅知宴從手心渡過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淡笑著哄人:“不生氣了, 給你賠罪。”
扶嫿掌心向上攤開, 車內暗淡的光線下,手心裏一對鑽石耳墜閃閃發光。
她撇撇嘴, 輕哼一聲:“隻會拿錢哄人。”
“倒也不是。”
“嗯?”扶嫿狐疑地側頭看去。
傅知宴發動了車子, 矜貴冷淡的眉眼間染上幾分愉悅,他一本正經地說:“還會拿身體哄你。”
扶嫿:“……”
兩人沒回扶嫿的小公寓, 而是就近去了傅知宴在市中心的一個大平層, 六一想跟著進臥室,卻被無情地拒之門外,隻能喵喵叫兩聲發出不滿。
“是不是撞到六一了?”
“沒有。”傅知宴不太安分地吻了吻她的唇角,“這小子就愛看點少兒不宜的事, 過兩天帶它去絕育。”
這一晚上,傅知宴身體力行地驗證著他說的那句拿身體哄她的話。
夜色還長, 房間裏的旖旎一直持續到月亮與太陽交替。
扶嫿累得沉沉睡去, 再醒來已經日上中天。身邊早沒了傅知宴的影子,她打了個哈欠, 翻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白皙細膩的手臂上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粉,扶嫿按亮屏幕,十二點過半。
她撐著柔軟的床坐起來,下床時腿軟得差點沒站住。
低低地罵了一句某人禽獸,扶嫿走到鏡子前,鎖骨上與胸前的痕跡足以表明昨晚的戰況,要不是她還記得有綜藝要錄,及時地攔了一下,估計脖子也無法幸免。
今天要錄綜藝,扶嫿提前請了假,她打開手機微博一看,熱搜上果然有她缺席錄製的詞條。
但更高位置上,還有一條#扶嫿拯救輕生女孩#的熱搜。
點進去,竟然是南城公安和消防發的微博。
【南城公安:昨晚廣海大廈一女子欲跳樓輕生,危急時刻扶女士主動上前與輕生女子交談,配合警方成功將其救下。目前該女子已被送去醫院,身體並無大礙,對扶女士見義勇為的行為我們提出表揚。】
照片上是跳樓的女生被拽下來後扶嫿緊緊抱著她的畫麵,雖然警方沒說扶嫿的全名,但昨天看直播的人不少,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
【小嫿入心:嫿寶好棒#扶嫿拯救輕生女孩#】
【扶嫿跟我結婚:見義勇為扶女士】
【向你靠近:難怪扶嫿今天沒來錄綜藝。】
【做法下大雨:昨天全程守著直播,緊張死我了,還好小姐姐沒事。】
【差布多德勒回複@做法下大雨:我也是,扶嫿上樓之後直播間就關了,也不知道後麵發生事,急得我抓耳撓腮。】
【雞嗶你:希望小姐姐能早日擺脫原生家庭那群吸血鬼。】
【大聲喊爹自動連接:扶嫿恐高來著,感覺她靠近天台的時候自己都害怕,但是還是克服恐懼往前走了。】
【提醒喝水小達人:完了快路轉粉了。】
【嫿崽o回複提醒喝水小達人:入股不虧哦!】
【會不會說嫿回複@提醒喝水小達人:現在加入超話即刻就送“公主殿下臣退下了”大禮包一份。】
四個人的小群裏,阮千詩她們也發來消息詢問情況,扶嫿回完微信後,換好衣服出去。
傅知宴竟然沒去上班,飯菜已經擺上餐桌了,他穿一身黑色的家居服,站在吧台外側榨果汁。
扶嫿小跑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嗓音軟乎乎的:“我餓了。”
傅知宴轉過身,叉了塊荔枝喂給她,像擼貓一樣,輕輕拍拍她的後腦勺:“去吃飯。”
扶嫿沒動,腦袋靠在他懷裏,看神情似乎有些鬱悶。半晌,她冷不丁來了句:“傅知宴,我現在有點不高興,你能給我道個歉嗎?”
“對不起。”傅知宴沒有絲毫猶豫,手掌力度剛好地按著她酸痛的腰,“我下次注意點。”
扶嫿剜他一眼,氣鼓鼓地跑到餐桌邊坐下。
傅知宴失笑,沒多久,端著果汁過來。
菜都是扶嫿愛吃的,但她沒什麽胃口,六一吃完貓糧湊熱鬧地跑來擠在兩人中間。
扶嫿趁機控訴某人的惡行:“六一,你爸說要帶你去絕育。”
“喵?”
傅知宴沒有絲毫要偽裝的意思:“對啊,聽說絕育完的貓眼力見會好一點。”
“喵!”
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六一炸著毛飛快跑開。
扶嫿:“惡人。”
傅知宴挑了挑眉梢,倒是沒有反駁,他遞過來幾張照片:“本來你今天還要多個熱搜的。”
照片上是有人偷拍的昨晚她上豪車的場麵,車牌號有點唬人,那人沒敢直接發,聯係了自己的上級。
於是照片就一層一層往上,最後被送到了傅知宴手裏。
扶嫿拿著照片一張張翻看,有些不滿地點評:“怎麽不給人開美顏?”
“沒開也挺好看的。”
傅知宴側眼看她,忽然莫名地道:“嫿嫿,我怎麽覺得我像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誰家情人像他這麽厲害?
扶嫿將照片一扔,有些陰陽怪氣:“熱搜都是你攔下來的,我還以為傅總喜歡這調調呢。”
傅知宴低眉,輕輕一笑:“還行,下次可以試試。”
三句話不離這事,扶嫿自知臉皮不夠厚,結束了話題。
吃完飯,她去了一趟醫院,昨天跳樓的那個女生剛辦完出院手續,回病房收東西的時候,扶嫿就來了。
見到她,女生有些局促:“昨天是,是你救了我嗎?”
旁邊兩床的病人都沒在病房裏,扶嫿摘下口罩:“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再多住幾天院?”
“不用不用,我沒什麽問題。”大約是第一次現實裏見到明星,她有些不敢看扶嫿,“對了,剛剛我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他們跟我說有人交了錢,是你交的吧?”
扶嫿點點頭。
“我叫舒夢,你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吧,我過陣子還你。”
扶嫿原本想拒絕,卻又怕她生活沒了盼頭再想不開自殺,於是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不急著還。”
交換了聯係方式,扶嫿問她:“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舒夢雙手緊攥著手機:“我,可能會辭職吧。”
扶嫿聽她繼續說。
舒夢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決心:“其實我最近在準備考證,考下來之後我就辭職換家公司,然後把他們拉黑。”
扶嫿知道舒夢口中的“他們”指的是那對心偏到月球的吸血鬼父母。
見她有了規劃,扶嫿很欣慰:“做得很對,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被那些人耽誤了。”
舒夢也露出一個笑:“謝謝你。”
“你要回家嗎?我送送你。”
扶嫿自己開了車過來,舒夢租的房子在離這兒有些遠的城中村。
將她送到後,下了車,舒夢忽然問:“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扶嫿上前抱了抱她,語氣溫柔卻堅定:“不要怕,往前走。”
舒夢突然很想哭,眼眶酸澀,卻忍住淚意,用力地“嗯”了聲。
反正請了一天假,扶嫿索性等今天的綜藝拍攝結束後才回到姐姐小屋。
按理來說欠節目組的錢還沒還完,本以為還要去打工,結果第二天一早直播開始時,導演突然滿麵春色地出現:“幾位姐姐早上好,鑒於咱們節目迎來了新的讚助商,所以這個經費呢,突然就沒那麽緊張了。”
宋薏毫不避諱地吐槽:“難怪導演今天跟春天來了一樣。”
不知道新讚助商給了多少錢,導演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下來。
故搖想到什麽問:“那我們是不是不用去打工了?”
阮千詩挑眉:“導演,有福得同享吧?”
“當然當然。”導演咳了咳,努力按捺住張揚的笑,“所以我們今天要去一個神秘的地方。”
“什麽地方?”
“有多神秘?”
導演賣了個關子:“待會兒就知道了。”
【見不得導演小人得誌的樣子。】
【老板糊塗啊!】
【哪家讚助的,怎麽連名字都不說啊?】
【一個月的綜藝,節目組窮了兩周半,終於經費充足了。】
【我的寶們總算不用去打工了,感謝老板,老板洪福齊天。】
在彈幕沸沸揚揚的討論中,一個多小時後,節目組的車停在了目的地。
一座宏偉的私人莊園映入眼簾。
【臥槽,這已經不是經費充不充足的問題了。】
【這莊園我記得好像是私人的,占地將近一百畝。】
【讚助商不會就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吧?】
【小破綜藝發達了啊,能拉到這麽牛的讚助。】
【感謝節目組帶我這個土狗見世麵,今天晚上就做這個夢了。】
她們站在入口處,一條長長的石板路直通主房區。兩邊是修剪整齊的綠地,右側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湖。
主房區是中世紀歐洲風格的城堡,看起來華麗而威嚴。
宋薏她們也驚了:“導演,節目組經費這麽充裕嗎?”
導演收回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故作鎮定地解釋道:“咳,這要感謝我們的新讚助商,今天大家不用有壓力,盡情玩耍就行。”
話音剛落,一隊穿著燕尾服的管家走來,為首的男人金發碧眼,卻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幾位客人好,歡迎來到莊園做客,我是這裏的管家,威廉。”
行了個標準的歡迎禮,威廉側身:“今天將由我為客人們服務,請各位隨我來。”
宋薏湊到扶嫿身邊,小聲道:“完了,這麽正式,我有點緊張。”
扶嫿彎著眼睛笑了笑,心裏將傅知宴罵了一百遍。
威廉突然轉身看向扶嫿:“夫——”
他頓了頓,不著痕跡地改口:“扶小姐,請問需要先去城堡內稍作休息嗎?還是先參觀莊園?”
扶嫿保持著標準到有些虛假的笑:“都可以。”
威廉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那各位先隨我在莊園內四處走走吧。”
【???為什麽隻問扶嫿啊】
【可能因為她離得近?】
【不對啊我怎麽感覺他不是想喊扶小姐的?】
【今天這一期也太豪華了,居然還有管家。】
【在莊園裏當管家工資多少啊,我不想努力了,我能不能去應聘?】
潔白的鴿子在草坪上三五成群,湖中間歇憩著一對天鵝,步入莊園,仿佛踏入了上世紀的歐洲。
威廉盡職盡責地向大家介紹:“這座莊園是前主人為他的愛人所建造的,前主人去世後,將莊園留給了他的外孫,也就是現任莊園主人。”
“現任主人繼承莊園後,對莊園進行了一些改造。”他抬手示意湖中的天鵝,“那兩隻天鵝是現主人為了愛人所養。”
【怎麽有錢人都是深情種啊?】
【我天太浪漫了太浪漫了,要找個為我建莊園的對象。】
【媽媽問我的眼淚為什麽從嘴角流了出來,太饞了,老天爺這福氣什麽時候輪到我?】
逛了半個多小時,威廉抬手看了眼時間:“到用餐時間了,廚房為客人們準備了午飯,請隨我來。”
阮千詩將目光從旁邊的樹上收回來:“下午還繼續逛嗎?”
威廉笑道:“看客人們的想法,如果還想繼續參觀,我隨時都可以帶各位遊覽。”
“這莊園多大呀?”宋薏好奇地問。
“莊園占地九十三畝,”威廉想了想,通俗一點解釋,“按照剛剛的速度,大概再用三天就能參觀完。”
宋薏:“……”
“當然,莊園有些地方還沒翻修好,我建議大家下午可以去馬場。”
故搖驚訝:“還有馬場?”
“是的,客人們如果想騎馬,我們有專業的人士陪同。”
【九十三畝,我們村祖墳都沒這麽大。】
【私人馬場,完了給節目組搞到真大佬了。】
【我說怎麽我在負重前行,原來有人替我歲月靜好啊。】
進入城堡,客廳的裝潢隻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璀璨華麗的吊燈,金碧輝煌的柱子,無一不宣告著這座城堡的華貴。
幾人進來後,眼中的驚訝就沒褪下去過。
威廉領著眾人來到餐廳,幾人在餐桌旁坐下,隨後,有一列傭人端著餐盤進來。
“各位客人請享用。”
將蓋子揭開,威廉和其他傭人離開餐廳。看到盤子裏的菜後,彈幕討論得更激烈了。
【不是,我以為上的是法餐來著,怎麽上的家常菜啊。】
【幹鍋花菜,蝦仁蒸蛋,一下子感覺跟有錢人的距離那麽遠了。】
【我也以為會給上鵝肝牛排魚子醬,原來大佬也吃這種嗎?】
阮千詩也愣了愣,點頭:“確實有點出乎意料。”
扶嫿扶額,默默地舀了一勺蒸蛋。
“我靠,”宋薏驚訝出聲,“這烤扇骨怎麽做的,好好吃。”
能讓宋薏都誇讚好吃,想必肯定味道不同尋常,阮千詩夾了一塊嚐嚐,認同道:“肉很嫩。”
“嫿寶,別光吃蒸蛋,嚐嚐別的。”宋薏給她夾了塊肉,自言自語,“哪兒請來的廚師啊,我能不能問問他扇子骨怎麽做的?真的絕了。”
扶嫿有些走神,下意識回答:“京海欖記的師傅。”
宋薏“啊”了聲,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
長睫一扇,扶嫿眼睛轉了半圈,硬著頭皮圓:“之前在欖記吃過扇子骨,跟這個味道很像。”
“噢噢。”宋薏沒多想。
倒是彈幕有人提出疑問:【不對啊,宋薏給扶嫿夾了扇子骨,她還沒嚐呢,怎麽就知道味道了?】
【欖記哪來的扇子骨,我老顧客了都不知道。】
【明星隱藏菜單是吧?】
【不對勁,有哪兒不對勁。】
【我記得有人說扶嫿背後有金主的,不會是這個大佬吧?】
【不是說大佬有愛人了嗎?可能是別的有錢人,能跟大佬混一個圈子的。】
【怎麽張口閉口就造謠人家有金主啊?你親眼見到過啊?】
吃完午飯,傭人收走餐盤,給幾人上了清口的薄荷水,到扶嫿這兒,卻換成了檸檬口味的。
有茶杯擋著,沒人看出異樣。
吃完飯後,幾人在城堡參觀了一會兒,有人過來和威廉說了什麽,他聽後轉身對幾人道:“莊園的馬術教練已經到位了,幾位客人要不要去馬場參觀參觀?”
“去去去。”宋薏很興奮,“長這麽大還沒騎過馬。”
阮千詩倒是在拍戲的時候上過馬,但也隻是騎在上麵,有人在底下牽著馬慢慢走,後期再剪輯成策馬奔騰的樣子。
“我們為幾位客人準備了馬術服,請隨我來更換。”
威廉領著眾人來到二樓,走廊很長,地上鋪著柔軟昂貴的地毯,牆麵掛著中世紀風格的油畫。
每個人進入不同的房間,攝像在外麵等待的時候,不忘拍攝牆麵的畫。
【這幅畫我們上課的時候介紹過,據說是被神秘人花了一個億拍走的。】
【真的假的?】
【都有錢建這麽大的莊園了,不至於買幅假畫掛上麵吧。】
鏡頭緩緩移動,突然,畫麵裏出現了一幅有些違和的畫。
跟其他精致華麗的油畫比起來,這幅像是出自孩童之手的畫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畫麵中粗糙的藍天白雲似乎是用蠟筆隨手塗的,綠色的樹下兩個小人,看不出五官,但能從頭發上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
【這畫…這畫能擺在這兒肯定有它的深意。】
【應該是我們眼光不夠欣賞不來,我的問題,畫肯定是好畫。】
【這都不懂?藍天白雲層次分明,樹葉該綠的綠,草地該黃的黃,底下那倆小孩,象征著畫者純潔明亮的童心。】
【大哥是語文課代表吧?】
【誇不了別硬誇。】
【好畫,絕對是好畫,當初那些大師的畫別人不也欣賞不了,現在不都是傳世名畫?】
彈幕爭論之際,威廉見到攝像在這幅畫下停留,笑著解釋:“這幅畫是我們莊園主人的愛人小時候畫的,先生和夫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所以就將畫收藏在這裏了。”
【啊啊啊啊啊啊嗑到了,居然還是青梅竹馬!】
【我就說這畫來頭不小。】
【難怪這麽醜的畫也能掛上麵。】
【大膽,夫人親手畫的你敢說醜!】
【小孩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又不是專業的。】
【不愧是夫人,瞧這配色,綠色多了會膩,所以草坪畫成黃色的,來中和畫麵,實在是有想法。】
威廉又指了指黃色的草坪:“夫人當時畫的時候,綠色蠟筆用完了,草坪就用了黃色的來畫。”
正介紹著,身後的房門傳來響動,鏡頭轉過去。
扶嫿一身馬術服,白色襯衫細邊上繡著金色的刺繡,領口處有一朵皺邊蝴蝶結,外套一件黃花馬甲。與襯衫同色的修身馬褲顯得腿又直又長,華貴精致的直筒長靴到小腿中部。
鏡頭往後拉,露出全身造型。扶嫿正低頭,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
【啊啊啊啊褲子飛飛!】
【好颯啊!姐姐踹我!】
【不懂扶嫿盛世美顏的人有難了。】
【首先我不是女同,但是扶嫿真的很美!其次我不是女同,扶嫿能不能讓我親一口!最後我不是女同,但是扶嫿請你跟我結婚!!!】
威廉笑著上前,行了一個紳士禮。
“夫——”他停頓一下,在扶嫿警告的眼神裏俏皮地挑眉改口,“扶小姐,我們正在討論這幅畫,請你也來鑒賞一下吧。”
扶嫿心裏有了個不好的預感,果然,一抬頭她就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傑作。
“扶小姐平心而論,這幅畫畫得如何?”
威廉在莊園從事二十來年了,可以說是看著傅知宴和扶嫿長大的,他的性格與年輕時一點沒變,仍舊是這麽愛捉弄人。
扶嫿麵不改色地誇:“畫得很好啊,心靈手巧,巧奪天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擱這成語接龍呢。】
【笑死我了嫿寶誇也不是這麽誇的啊。】
【低情商:難看,高情商:巧奪天工。】
扶嫿頓了頓,見攝像一臉佩服,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我真心的。”
威廉滿眼戲謔。
其他人也換好了衣服,威廉領著眾人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馬場,期間宋薏她們再次感歎莊園之大。
馬廄中有十來隻馬,毛色鋥亮,體型健美。
馬術教練牽出三隻小馬,威廉禮貌地抬手:“我們莊園的馬都經過訓練,客人們不用害怕,可以在教練的指導下騎上去看看。”
說完後他又看向扶嫿,接收到他眼神示意的扶嫿有些頭疼,裝模作樣地配合道:“我會騎馬,有沒有大馬?”
威廉笑得眼不見縫:“當然,請隨我來。”
阮千詩她們三人一人挑了隻小馬,在教練的指導下騎了上去。
馬場很大,一眼望不到邊際,穿著馬術服的幾人坐在馬上,小馬由教練牽著,乖順地慢慢走。
陽光照在草地上,空氣都仿佛清新又充滿活力。
就在這時,馬場另一邊忽然傳來馬蹄聲。
鏡頭轉過去,扶嫿戴著頭盔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細直的腰微微前傾,她手拽著韁繩,英姿颯爽,雙腿輕輕一蹬,馬便歡快地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