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想得厲害【一更】

“這次要去多少人?”

賀灼騎在季庭嶼的摩托車上,幫他查油表。

他穿著一身幹練的衝鋒衣,悍利的下巴收進領口裏,被黑色工裝褲包裹的長腿輕鬆撐在地上,一邊垂著眼報數,一邊往右手上纏尼龍綁帶。

小貓大咧咧地在車旁席地而坐,嘴裏咬著一個黑色空彈匣,手上快速地組裝著賀灼要用的狙擊槍,聞聲頭也不抬地含糊道:“都去還不一定夠,C位狙擊點交給你?”

“AC都給我,獵豹右手傷了,架不住。”

“好,那我給你報點。”

季庭嶼無條件信任他,立刻就將最新的人員部署發放到群裏。基地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井然有序又快速地將裝備和物資拉上車。

距他們一千公裏外的莫塞拉有一座大型化工廠在今日淩晨發生爆炸,上百工人死傷被困,廠內有大量重要的化學試劑以及工業武器。

消息一旦放出去,方圓百裏內的軍火販子一定會聞著味來趁火打劫,他們準備救援的同時還要預防被襲。

賀灼查完油表確認沒問題,抬腿跨下車,俯身蹲在季庭嶼旁邊,把他腦後亂七八糟的狼尾用手指攏順梳起來,揪成一個小揪兒。

“化工廠爆炸一定有很多工人燒傷,必須及時處理,就艾瑞克一個醫生不夠用,我從最近醫院調過來點?”

他上個月剛給那家醫院投了不少錢,方便記者部的人去治病,算是他們的大股東之一。

“不用,太危險了。他們處理這種情況經驗不足。”

季庭嶼低下頭讓他幫自己梳好頭發,弄好後仰頭和他接了個吻,唇珠晶亮亮的。

“我向上級打報告請了一隊無國界醫生,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孟凡!去接一接!”

“好我這就去!”

大兔子把手裏物資搬上車,拿了鑰匙就走,遠處突然響起一陣吉普車的汽笛,抬頭就看到無國界醫生的旗幟在大門外慢慢飄近。

“老大!他們來了!”

轟隆隆地駛進來七八輛軍綠色吉普車,打頭那輛上陸續下來兩個人。

先是一位穿著白大褂的alpha醫生,個子很高,骨相凶利,看著冷冷淡淡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卻小心地牽出身後人的手,囑咐道:“崽崽,下車時不要蹦。”

但顯然對方並不怎麽聽話。

車門邊先鑽出兩隻毛茸茸的小熊耳朵,耳朵的主人往門口的方向略一張望,看到季庭嶼後笑嘻嘻地眯起眼,“吧嗒”一下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醫生接住他,再自然不過的往懷裏一攬。

眾人這才得以看清他的全貌。

西裝革履的小少年,長得圓頭圓腦圓眼睛的十分可愛,頭頂兩隻黑色的扇形耳朵被風吹得一晃一晃,本體是極其稀有的大熊貓。

因為年紀不大,模樣又過於活潑,卻穿著一身正經的西裝,有種小孩子偷穿旁邊他哥衣服的既視感。

“好奇怪,我為什麽看不出那位醫生的本體是什麽?”孟凡摸著下巴疑惑道,下意識和旁邊人猜測起來。

季庭嶼讓他們閉腦。

“人家掩蓋了自己的本體,就是在警告你不要無禮猜測,無國界醫生都很辛苦,別給人家找事。”

搭著賀灼的肩走過去,朝他們頷首。

“季醫生對吧,一路辛苦了,我們這邊有些醫用物資,麻煩您差人去看看能不能用上。”

正事要緊,季臨川轉身叫了位醫生去他們車上查看物資,小熊已經和季庭嶼攀談起來。

“您就是季主任吧,久仰大名啦。”

他模樣實在可愛,一本正經地打著這種官腔實在是滑稽,季庭嶼沒忍住捏了捏他的熊貓耳朵,彎下腰來逗他:“我才要久仰,小熊翻譯官。”

“害,就是個傳話的。”小熊抬眼,好奇地看向賀灼。

賀灼的視線卻一直落在那位醫生身上,對方迎著他的目光分毫不懼,又一言不發,氣氛莫名變得劍拔弩張。

“你瞪人家幹嘛,友好點。”季庭嶼用氣音對他耳邊叮囑,給他使了個眼色,為他們介紹。

“這位是駐紮在尼威爾的無國界醫生隊長,季臨川。旁邊是他愛人,國際翻譯官祝星言,一起來幫忙的。這是賀灼,我男朋友。”

賀灼和季臨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嗤笑一聲,銳利的目光仿佛已經把彼此看透。

“畸形種,小蝴蝶啊?”賀灼出言挑釁。

話音一落祝星言瞬間變臉,從後腰掏出槍擋在季臨川麵前,凶神惡煞的模樣與剛才的溫馴可親判若兩人,死死瞪向賀灼:“麻煩你退後!我先生不喜歡別人靠近。”

季庭嶼幾乎和他同時動作,想將賀灼拽到身後,可是伸出去的手卻陡然抓空。

賀灼已經然暴起,如撲食的獵鷹向季臨川猛衝而去,在空中化出本體,張開白森森的獠牙撕咬上對方的脖頸。

“小季哥哥!”

祝星言驚呼一聲,舉槍就射。

季庭嶼暗道糟糕,下意識攥住他的手腕繳下槍械,再要去抓賀灼時就看到季臨川被巨狼向後逼退十餘步,一腳撐住地麵,利用腰部力量擰轉身體翻至半空,而後,一對巨大的粉紫色流光雙翼從他的肩胛骨撕扯出來。

如同將星空鋪展在翅膀上,接近透明的兩片蝶翼上閃動著粉色流光,緩慢而神秘地在半空中扇動,就像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精靈。

季庭嶼不禁屏住呼吸,看得怔愣。

其餘隊員也在連連驚歎。

祝星言卻有些疑惑,看季臨川翻身騎在巨狼背上,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灼哥,這就是你給我的見麵禮?”

巨狼甩著腦袋打了兩個噴嚏。

“臭小子趕緊下來,又弄我一嘴粉。”

認識的?

貓咪小熊二臉懵逼,對視一眼,默契地放開對方的手,打著哈哈:“誤會了誤會了,看來都是朋友。”

季臨川從巨狼背上飛下來,收起翅膀走向他們,賀灼跟在他身後:“你帶化形劑沒有,給我打一針。”

“沒有,誰讓你自己變回去的。”

態度非常冷淡。

賀灼悶笑著歪頭打量他,就像個對叛逆的弟弟無可奈何的心累哥哥:“你還真是大了,敢頂撞我了。”

“認識?”季庭嶼手指點點在他倆之間點了點。

“小時候一起住過療養院,他是最小的。”

“嗯,灼哥他們對我照顧很多。”季臨川臉上多了幾分溫情,揉揉祝星言的手以示安慰,招呼他們進去樓裏,要給賀灼打化形劑。

時間緊迫,他拿針劑時季庭嶼和他聊了幾句到莫塞拉之後的救援部署。

季臨川垂眸聽著,手上快速配好針,剛要給巨狼紮進去就動作一頓,轉頭看祝星言:“崽崽,轉過去。”

“幹什麽?我就不轉。”

熊貓還在為他認識人家也不說害自己嚇一跳還出醜的事生氣,不聽話。

季臨川:“你想看別的A變身嗎?他和你可不一樣,變成熊貓時會給自己穿條小底褲。”

“喂喂!哥你不要把這種事說出去啊!”

小熊鬧了個大紅臉,低著腦袋轉過頭。

季臨川彎了彎唇,一針下去巨狼變回人形。

季庭嶼拿衣服給他披上,問外邊:“還要多長時間?”

“半小時老大,我們在配合醫生準備醫療物資。”

“好,盡量快。”

“走吧,我們也去幫忙。”賀灼搭著季臨川的肩膀往外走,在他頭上一比量:“你都長這麽高了,結婚了?”

“嗯,結婚兩年了。”

“不像你,快三十的人了連老婆都沒有。”

賀灼氣得抬手就給了他一下。

“給你臉了還敢奚落我。”

-

季庭嶼對祝星言的工作很感興趣,聽他講起前些年去過的一個地圖上都沒有的古老村落,學習那裏的語言文化和獨特的風土人情。

“他們世代逐水草而居,但是不會離開大本營太遠,說話時喜歡用末尾語氣詞來表示情緒,這讓他們即便在互彪髒話時都很可愛,比如:你真是個混蛋嚕。”

“哈哈這確實可愛。”季庭嶼想象了下:“如果我揍人時也這樣說話,就會變成:嘿!注意點你這個臭小子,再看一眼你的**,我馬上就要把它打斷嚕。”

“對對對!”祝星言笑得前仰後合。

“不僅可愛還很欠揍!”

“星言,過來下。”季臨川在前麵叫他。

“啊我來啦!”他也不管自己穿的是西裝,小跑著就往前衝,衝到一半又想起沒和季庭嶼告別,轉身蹦起來朝他揮動雙手:“季主任!一會兒再聊!”

貓咪動了動唇,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名有些恍惚,喉頭漫上來一陣酸苦。

“怎麽了?”賀灼走到他身後,探頭看他。

小貓眨了眨眼:“太像了。”

“祝星言?和誰像?”

“猴子。”

“誰?猴子?”

賀灼一連問了兩遍,還是不敢置信。

他印象裏猴子是一個戴著單邊眼罩胖胖的海盜船長,怎麽看都和這個朝氣蓬勃的清瘦少年搭不上邊。

季庭嶼的嘴角黯然地牽動一下。

“因為你們都不認識最開始的他。”

“剛來到尼威爾的第一年,隻有我們倆。猴子還很瘦,個子高,眼睛也沒壞,智商情商都高,風趣幽默有涵養,能照顧到隊裏每個人的情緒。最關鍵的是,他精通各國語言和談判技巧,每次有危險都是他站在我們麵前,和各國土匪唇槍舌戰。”

季庭嶼腦海裏閃過很多記憶中的畫麵,久遠模糊得仿佛已經過去很多年,但距猴子離世,不過次幾個月。

“二十五歲的孫敬平啊,簡直魅力無限。”

可惜後來他隻能披上碌碌無為的偽裝,做個插科打諢的廢物獨眼龍,天真地以為這樣就不會被威廉啟用。

“聽起來像是另一個人。”賀灼同樣感到唏噓。

“你以為威廉為什麽一開始就選中他做臥底,小羊又為什麽會對他一見鍾情,苦守這麽多年,他是我們那屆最優秀的新人記者,光是站在那兒就足夠耀眼。”

“小嶼,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都可以回來,或許他……”賀灼話說一半,季庭嶼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醍醐灌頂般睜大眼睛。

“對啊!我們可以回來,為什麽他不可以,我這就回國去找臧先生,我可以消弭他生前的苦難。”

“你不行。”賀灼攔住他。

“為什麽?”

“你們羈絆太淺,隻能由他的愛人來做這件事。”

說完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在卡車底下幫忙的小羊。

自從猴子離世,他就三不五時地給基地送一些新鮮牛肉,今早剛過來,聽到他們說要去支援莫塞拉,二話不說就放下東西一起幫忙裝貨,手被箱子割破了也沒吭聲,自己找了塊紗布包上就繼續幹,是個很好的小孩兒。

“他還太小了……”

夢境裏賀灼經受過的一切曆曆在目,季庭嶼不忍心他小小年紀就受這種苦,如果猴子在的話也不會願意。

“但是他有權利知道。”

賀灼將他耳邊的碎發撩上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他有權利知道猴子還有回來的可能,至於做與不做,由他自己決定。”

連這個可能都不告訴他,才是真的殘忍。

或許是兩人的目光太過熾熱,小羊搬著東西忽然停下了,向他們看過來,靦腆地笑出個米粒大小的酒窩。

“季主任,我、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是我們要謝謝你幫忙。”

季庭嶼連連搖頭,腦袋裏兩隻小貓在掙紮拉扯,似乎是在下定決心朝他走過去。

“我來吧,你不要為難。”

賀灼先他一步,把小羊叫進辦公室。

十分鍾後,談話接近尾聲。

賀灼和他麵對麵坐在桌子兩側,向他闡明了全部厲害。

小羊垂著頭,兩隻手不停地往掌心裏摳,仿佛靈魂已經因震驚出離體外,無法消化這些駭人聽聞的信息。

賀灼解下自己的袖扣,放在桌上推給他。

“如果你有意要去,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把這個交給臧先生,他會知道你的來意。”

小羊保持沉默,還在魂不守舍地摳手。

賀灼觀察著他的神色,並沒有將手從袖口上拿下來:“容我提醒,猴子這一生不容易,你要複活他,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還請三思而行。”

小羊依舊默不作聲。

賀灼知道了他的選擇,默默收回袖扣,手腕卻猛地被一股大力抓住。

“我要去!”

他幾乎是用喊的說出這三個字,拚命攥住賀灼的手,半個身子都傾到了桌上,眼睛紅得厲害,渾身都在顫。

“我要去!我現在就要去!”

他又重複一遍,這次連嗓音都啞了。

“賀先生,求您幫我安排好嗎,我一分鍾都不想再耽誤了,我想立刻見到猴子哥……”

賀灼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站起身,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我代小嶼和記者部向你表示感謝。萬事小心,如果堅持不下去,隨時可以停止。”

小羊堅定地搖搖頭:“我絕對不會放棄的,就像您挽回季主任那樣。”

-

裝備收揀完畢,基地大門上鎖。

記者部和醫療隊全員上車,前往莫塞拉。

與此同時,小羊登上賀灼的直升飛機,飛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飛機在蔚藍雲天下漸漸縮小成一隻承載著希望的鳥,季庭嶼在車窗內,看著他孤身遠去,想起前世賀灼是不是也隻用了十分鍾,就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我沒有考慮。”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賀灼貼到他耳側,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我一秒都沒有考慮,我說過,爭求你的愛和平安,對我來說是和求生別無二致的事情。”

季庭嶼將臉貼進他手心裏,放鬆身體倚在他肩上,用隻有他們倆個能聽到的音量說:“如果猴子真能重生的話,我們還能看到他嗎?”

“不一定,蝴蝶扇動起翅膀,會改變很多事,他可能選擇不做戰地記者了,那相應的,有關他的記憶會從我們腦海中消失。”

季庭嶼不知道那樣是好還是不好,但不管好不好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季庭嶼都會尊重。

“希望他幸福,重新變回那個魅力無限的孫敬平。”

-

救援行動持續了半個月,一行人才從莫塞拉撤離,沒有人員傷亡,但都累得夠嗆。

記者部和醫療隊在山下服務區分道揚鑣,季庭嶼看著他們的車屁股開出視野才轉身往回走。旁邊過來一個拿著導盲杖的盲人賣花姑娘,手裏捧著一大束白牡丹。

“都給我吧。”他熟練地從賀灼錢包裏掏出大把紙幣,塞進姑娘手裏,不顧對方喊著付多了,快步走回車邊,在車窗上輕扣兩下。

玻璃緩緩降落,賀灼轉頭看過來。

鮮嫩的花瓣裹挾著貓咪的烈酒信息素抵到鼻尖。

“我最喜歡的白牡丹,希望今晚就能嚐到。”

貓咪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說著隻有他倆才懂的情話。

賀灼眼底的笑意散開,溫熱的呼吸隔著車窗與近在咫尺的貓咪交纏,冰藍色的眼眸像太陽底下冰封的海洋,折射出令人動容的魅力。

“不用今晚,我現在就能讓你嚐到。”

“我……”貓咪臉上的挑逗瞬間消失,條件反射地後退半步:“你可不要胡——你下車幹什麽!nonono!別抓我!賀灼!他們都看著呢信不信我揍死你!”

狼王壓根不理他,在小貓愈近炸毛的驚呼聲中,開門下車,俯身將他扛到肩上,眾目睽睽之下扔進自己的吉普車後座,再關門上鎖。

季庭嶼翻過來,扒在窗戶邊朝他咬牙切齒地做著各種“我要把你撅斷、踩斷、咬斷、擼斷!”的動作。

但他忘了車窗被賀灼改良過,是隔音的,於是在外麵看來他現在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和犯錯了被主人關進籠子裏還不服不忿耀武揚威的小貓特別像。

可愛得賀灼想把他親死,一口吃進嘴裏。

外麵抽煙的隊員排著隊起哄,口哨吆喝聲此起彼伏。

“老大今晚慘嘍!”

“賀總記得溫柔點!老大這兩天可累。”

“哎呀受不了受不了,我也想搞對象了!我也想要香香老婆給我送花!”

“就你這樣還送花,送你坨粑粑!”

隊員們哄堂大笑,推搡到一起。

賀灼趁機把吉普車開出人群,七拐八拐地進了小巷。

之前那輛紅色牧馬人被季庭嶼撞壞了,他就換了這輛更大的黑色吉普,內置空間比牧馬人大出一倍,能輕鬆容納兩個人躺在後座。

車一停下,賀灼不由分說地伸長手臂到後麵撈他,季庭嶼要跑,被抓著腳踝硬拽到前麵。

往懷裏一按,老實了。

半個月沒有親密,貓咪也有些意動,但還是害羞,耳朵打著卷亂顫,裝模作樣地拿腳踢他。

“他們都看著呢,你要不要個臉……”

“不要,我隻想要你,會給我送花的香香老婆?”

他學著隊員的話調戲人,鬧得小貓又要踹:“臭流氓!你一天天地真是煩死人了!”

口是心非的傲嬌小貓神,偏偏還這麽愛挑逗人。賀灼恨不得闖進他嘴裏狠狠侵犯一通,讓他嗚嗚咽咽地喘不過氣,再說不出半句違背心意的話來。

“到家還要好久。”

他抓著季庭嶼纖細的小腿翻過去,動作不算溫柔,甚至堪稱粗暴,一把撕開他的衣服露出那兩隻久未關顧的腰窩,開口聲音滾燙。

“我想要你。”

季庭嶼羞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等回去!天都沒黑呢!”

“等不了,就現在。”

“就一個小時!你忍忍能死啊。”

“害羞成這樣?”

賀灼也不逼他,掰過他的臉在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按著他的後腦往胯上摁。

“那給我做一次,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