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買完了這些東西, 向小喬又去買了菜,雞鴨魚肉都有,還買了牛腩, 褚霆和褚餘年都喜歡吃這道菜,之前條件不允許,現在不怎麽缺錢了, 向小喬就會想著法子給褚霆做吃的,土豆燉牛腩,這次回去, 褚餘年也跟著吃了幾次,雖然他沒有表達自己的喜歡, 但下筷子的時候明顯往這道菜裏伸筷子的次數最多。
出來一趟, 向小喬花了好幾百塊。
武淑萍後麵已經為她心疼的直抽抽了。
回去的路上,武淑萍試探著勸說向小喬:“小喬,男人掙錢不容易, 有時候為了一個項目, 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我們還是要為他們節省一點, 像你今天買的那堆衣服, 完全沒必要這麽貴,路邊攤那些衣服和這些也沒差什麽。”
“就算你們家褚餘年比我們家老周工資高點兒, 獎金多點兒, 隻怕也高不到哪兒去, 院裏經費緊張,大家的日子雖然算不上清貧, 禁不住鋪張浪費。小喬,你別嫌姐話多, 姐是看你除了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其他都挺好的,不想看見你和你們家褚餘年吵架,這才提醒你。”
武淑萍和向小喬一樣,從小在農村長大,哪怕跟著自家男人進了中科院,再也不用忍饑挨餓,但骨子裏的節儉意識始終丟不掉,而且以中科院這些研究員的收入,也支撐不起家裏人這麽花錢。
向小喬知道武淑萍是好心,不然這會兒就不會當著她的麵說,而是背地裏去嚼舌根了。
不過:“淑萍姐,你放心,我買這些東西沒花褚餘年的錢,都是我自己掙的。”
向小喬重活一輩子,就是想對自己也對重要的人好,她可不想過隻能掙錢不能花錢的生活,用錢能讓自己和對自己重要的人生活舒服一點兒,何樂而不為呢。
武淑萍啊一聲,臉上一片茫然,下意識的反問:“你自己掙的?你自己怎麽掙啊?”,向小喬也不像有工作的人啊,而且什麽工作這麽掙錢,哪怕是進廠當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最多也就六七十吧。
向小喬不想以後每次花錢都束手束腳的,索性說了:“我在老家縣城開了一個飯館,生意挺好的,還有一個醬料作坊,賣的也還不錯,所以我不用花褚餘年一分錢。”,她盡量往低說了一個數目。
武淑萍好似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你自己能掙這麽多錢啊?!”,武淑萍不敢置信地喃喃。
向小喬點頭:“多虧了鄉親們捧場。”
武淑萍卻知道,越是小地方錢越難掙,一分錢都恨不得掰成兩瓣花,向小喬開的飯店能這麽掙錢,哪裏是單純的鄉親們願意捧場那麽簡單。
那天吃了紅豆糕和牛肉幹,就知道向小喬做飯的手藝應該不做,哪想到竟會出色到這種程度,靠著一手廚藝每個月能賺這麽多錢,誰還說廚藝好沒用,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武淑萍由衷地讚歎:“小喬妹子,你可真了不起。”
這下她再也不提醒向小喬要節省著花錢了,她要是能這麽掙錢,也會像向小喬一樣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再也不用受婆婆的氣,覺得她是靠著她兒子才過上了吃穿不愁的生活。
向小喬和武淑萍提著大包小包回了家屬區,武淑萍陪著向小喬出去,回來又幫她提東西,向小喬想留她在家裏吃飯。
武淑萍倒是想留下來,不過家裏還有婆婆和孩子呢,隻能拒絕:“改天吧,我婆婆這陣兒在這裏,我要是不回去做飯,她又該生氣了。”
向小喬聞言,也沒有再強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婆媳矛盾太多了,向小喬不了解他們家的事,自然也不好勸,又給她裝了一些牛肉幹:“既然這樣,我就不留你了,這些牛肉幹淑萍姐你帶回去給孩子當零嘴還是挺好的。”
武淑萍自然知道這牛肉幹有多好吃,上次帶回去的那些她孩子沒吃上多上,全被婆婆給了小叔子的孩子,從小帶在身邊的到底是要心疼的多,對待她的孩子和小叔子的孩子,婆婆偏心的太明顯。
孩子那次還委屈的哭了,“那麽好吃的牛肉幹,明明是媽媽你從鄰居阿姨那裏帶回來的,我為什麽隻能吃一根?”
她心疼孩子,但也隻能勸:“好了,奶奶和弟弟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你要懂事一點兒,該讓就讓,你比弟弟大呢,要聽話。”
孩子特別委屈,但還是抽噎著懂事答應了。
想到孩子上次沒有吃到什麽,這次推拒的話就不怎麽說得出口。
向小喬見狀,直接將牛肉幹推到她手裏:“既然嫂子要回去做飯,那我就不留你了,下午有時間了帶著你們家嘉運過來玩兒,霆霆才來這邊,沒什麽人陪,讓孩子們認識認識,互相有個玩伴也挺好。”
武淑萍唉一聲。
她是個別人敬她三尺,她就敬別人一丈的人,就衝向小喬對她這麽大方,武淑萍也決定了以後堅決要站在向小喬這邊,要是家屬區裏再有誰對向小喬說三道四,她一定要幫著頂回去。
武淑萍就住在向小喬這棟樓的隔壁,不過他們不是一家住的獨棟,而是好幾家住在一起,沒一會兒,向小喬就聽到了隔壁武淑萍家裏隱隱約約傳過來爭吵聲。
向小喬靠著窗戶聽了一會兒,隔著這麽遠,也聽不真切。
家務事,她也不想多管,便進了廚房開始做飯。
另一邊的研究基地裏,到了中午時分,褚餘年看了看表,拍拍手,雙眼都是黑眼圈的組員迷茫地抬起頭:“已經中午了,大家先去吃飯吧,剩下的問題我會列一個表,提供一個思路,下午大家再集中在一起討論一下。”
“啊?”
大家都茫然了。
褚工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以前別說到飯點,就算是到了睡覺時間,隻要問題沒解決,大家都得跟著熬通宵。
“閻王竟然也有這麽寬和的時候?”
“不知道啊,總感覺閻王爺今天沒那麽凶了,我剛剛還看見他不知道想到什麽,還笑了一下,太可怕了。”
“算了,管他到底怎麽了,難得閻王爺大發善心,我們快去吃飯吧,都快餓死了。”
沒管組員的議論紛紛,褚餘年解散了他們,就步履匆匆出了研究基地,往家屬區這邊走。
一路走出來,都有守衛的人對他恭敬地打招呼:“褚教授。”
褚餘年難得向他們點頭回應了。
弄得這些守衛的人都有些搞不懂了:“剛剛褚工是回應我們了?”
“應該是吧,畢竟這兒也沒別人。”
“褚工今天好像脾氣挺好的,看著也沒那麽凶了。”
褚餘年可不知道因為他想到了向小喬,眉眼稍微柔和了一點兒,就這麽明顯的讓大家都看出來了,還被議論了一番。
不過知道了他大概也不會在乎。
褚餘年到家的時候,向小喬剛好做完一桌子菜擺上,他回來的恰到好處。
“回來了?洗了手吃飯。”
向小喬神色平常的擺碗筷,好像剛剛的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褚餘年聽在耳朵裏卻差點又哭了。
他終於又得到了向小喬久違的關心。
褚餘年嗯一聲,進了廚房去洗手。
褚霆悄咪咪告訴向小喬:“媽媽,我剛剛看見爸爸眼睛紅了。”
向小喬有點想笑,但在褚霆麵前忍住了:“你爸爸肯定眼睛裏進了沙子,媽媽去看看,你自己乖乖吃飯。”
褚霆哦一聲,“好的。”
可是爸爸才進門的時候眼睛明明好好的,屋裏又沒有沙子。
向小喬進去的時候,褚餘年把水龍頭開著,整個人卻站在水龍頭麵前一動不動,向小喬正納悶他站在這兒充當門神呢,走近一看才發現褚餘年正在默默流淚。
向小喬:“..........”
她拍了拍褚餘年的肩膀。
褚餘年回神,一看是向小喬,忙手忙腳亂擦眼淚。
向小喬沒好氣道;“別擦了,我早就看見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愛哭鬼。”
褚餘年擦眼淚的動作停下,有點委屈道:“可是你不喜歡我哭。”
他的樣子實在太像委屈的大狗,向小喬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這也是她以前最喜歡對褚餘年做的一個動作。
褚餘年先是吃驚,隨便嘴角便彎起,還特意彎下腰讓向小喬捏的更舒服。
向小喬扯著褚餘年的臉:“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喜歡你哭了? ”
褚餘年眼睛一亮:“小喬,你的意思是你並不討厭我在你麵前哭?”
“你是個愛哭鬼我早就知道了,要是真的討厭,我怎麽會嫁給你,別東想西想了,快洗手吃飯。”
向小喬做了一桌子菜,褚霆和向小喬沒吃多少,剩下的全被褚餘年狼吞虎咽吃光了。
“基地裏忙嗎?”
見他餓成這樣,就知道褚餘年肯定沒少動腦子,褚餘年就是這樣,一旦他動了很多腦,就餓得特別快,飯量會變得尤其大。
褚餘年點頭:“之前雖然有了一點進展,但精確度並不高,我想再研究的深一點,先試著做出一個成品,對你能多幾份保障。”
向小喬知道褚餘年是為了她才這麽忙,那暗地裏覬覦著她的力量看來不光對她,對褚餘年也一樣,就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劍,不知道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又出現了。
“別太著急,到現在也就隻出現了那一次的怪異而已,說不定隻是我們想多了。”
褚餘年卻並不這麽認為,經過他再三推算,這股力量存在的可能性十分高,而且這股力量還在被一個人所用,這個人選他心裏都大概有了:王楠。
想到王楠,褚餘年的眼裏閃過一絲冰冷,如果最後查明了真是王楠在利用這股力量對向小喬出手......
他從來不是個善良的人,也不是大度的人。
如果真的是王楠在從中作鬼,敢打向小喬的主意,就是初到了他的逆鱗,他一定要讓王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裏想著,嘴上吃的更加惡狠狠。
向小喬見他這麽餓,回廚房又準備了一個保溫盒,在裏麵裝了一些之前溫在鍋裏剩的飯菜:“這些你帶著,要是餓了就吃。”
褚餘年嗯一聲,拿了飯盒,還是沒忍住揚起了嘴角:“小喬,我今天很高興。”
向小喬嗯一聲:“快去工作吧,晚上早點兒回來,我做粉蒸排骨。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也可以和我說,我還給你買了幾件新衣裳,晚上回來試一下。”
褚餘年聽了,整個人快活的似乎要飄到天上去。
去研究基地的路上步履輕快,甚至還愉悅的吹起了口哨。
向小喬看著他輕快的背影,覺得如果褚餘年的背後有一條尾巴的話,這會而說不定已經搖成螺旋槳了。
褚餘年進了研究基地,臉上還保持著嘴角上揚的笑意,看的一眾組員毛骨悚然。
“天哪,褚閻王竟然笑了。”
“別說,褚閻王本來就長得人神共憤,現在這麽一笑,呸,要是被那些迷他的小姑娘看見,非得厥過去不可。”
“撅什麽撅,不知道褚工的妻子來了,以後這些話少亂說,要是影響了他們夫妻感情,看褚工找你們算不算賬。”
褚餘年是個懼內,在這個項目組很多組員已經達成了共識。
下午的研究依然緊張,不過褚餘年已經把思路告訴了大家,這次下午難得大家都還比較輕鬆,氛圍比較愉快。
這種情況下,動了太多腦子後大家就更正關注到肚子餓的問題了,中午他們按時去吃了飯,也不知道下午褚閻王的心情怎麽樣。
正這麽想著,褚餘年已經打開了飯盒,炸的金黃的小魚,肥瘦相間的扣肉,還有幾顆翠綠的青菜,晶瑩飽滿的飯粒,香味兒撲鼻而來,看得眾人忍不住齊齊吞了吞口水。
褚餘年見大家像餓狼一樣盯著他飯盒裏的飯菜,揮揮手:“你們先去吃飯吧,一會兒再回來。”
“褚工,你這菜哪兒來的啊,食堂裏的飯菜又有這麽香嗎?”
食堂裏的飯菜食材倒是不錯,就是味道嘛,難吃說不上,但和好吃更是貼不上邊。
現在褚餘年忽然帶來了這麽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大家既想吃又好奇。
褚餘年看他麽一眼:“想吃?”
眾人齊齊點頭。
褚餘年眼帶得意:“我媳婦兒做的,沒你們的飯,要吃飯就現在去,等會兒你們要是再也想吃也沒時間。”
眾人頓時作鳥獸散狀,倒不是褚餘年壓迫著他們不準他們去吃飯,而是吩咐下來的事情完不成進度,又碰上褚餘年辛勤不好,根本不會事無巨細指導的話,那項目進度就抓瞎了,自己這一塊兒跟不上,耽誤的是整個項目進度。
這個項目被高度關注,大家都拚了命的想完成,這種情況下,壓力太大了,到了那時候肯定沒有心思吃飯和睡覺。
今天褚餘年自己把思路給他們理出來了,讓他們有了頭緒,進展起來自然要順利許多。
等項目組的人去吃飯後,褚餘年才拿起自己的飯盒,挑起一塊煎魚,珍重又鄭重的放進嘴裏。
褚餘年下午帶著組員安心研究項目,向小喬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來的匆忙,壯壯沒帶到京城來,又沒有小夥伴陪著玩,褚霆很不習慣。
吃了中午飯,向小喬覺得應該帶褚霆出去認識一些孩子。
以前她是覺得褚餘年反正會和王楠在一起,從一開始就給這輩子的褚餘年判了死局,根本不想褚霆和褚餘年有過多的接觸。
但現在不一樣了,向小喬不知道以後的褚餘年會怎麽樣,至少現在,褚餘年對她是無比真心的,也許他們會和上輩子走出不一樣的結局。
向小喬便不再隔絕褚霆和褚餘年的相處,也想讓褚霆接觸融入到褚餘年的生活環境中。
馬上向小喬都準備要送褚霆上學了,之前覺得不會到京城來,哪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而且確實,科學院為這些科研工作者解決了後顧之憂,下屬的機單位學校,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教學環境,都不是一個小縣城可以比得上。
人往高住走,向小喬自然希望褚霆以後能在更好的環境裏學習生活。
說話以向小喬帶著褚霆出了門,希望他能和這個家屬區的一些同齡孩子交上朋友,以後還能一起上下學,有了朋友,褚霆在京城也不至於太孤單。
向小喬本來是準備去找武淑萍的,不過想到中午的時候武淑萍家裏還在吵架,便不好意思去打擾,免得撞破了他們的家事。
想到蔣文麗有一個和褚霆差不多大的孩子,便帶上了化妝工具去找蔣文麗了。
蔣文麗住的稍微和向小喬他們稍微遠一點,整個家屬區很大,向小喬和褚霆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才找到了蔣文麗上次留的地址。
見到向小喬來,蔣文麗十分高興,她穿著一件駝色大衣,衣領上還有一圈兒毛,版型很好,將她的身形襯的淋漓盡致,腳上穿著一雙白色靴子,和向小喬來京城時穿得那一套很像。
蔣文麗在向小喬麵前轉了一個圈兒,“怎麽樣,昨天我在你家看到你穿的那套衣服,就覺得特別好看,自己便去買了一身,好看嗎?”
向小喬笑著點頭:“好看,這駝色大衣更有氣場。”
蔣文麗聽她這麽說,更高興了:“是嗎,本來我還在遺憾沒有買到你那套一模一樣的顏色,現在聽你這麽說,我心裏就舒服多了。哎喲,你看我,見你來了特別高興,都忘了讓你進門了,快進來,恰好我家裏來了一些人,正好介紹給你認識。”
蔣文麗拉著向小喬進門。
向小喬進門一看,就明顯感覺到蔣文麗家裏布置的很精致,屋子一邊還擺了一架鋼琴,不止這樣,他們家竟然還砌了一個壁爐,一邊的沙發上圍坐著四個女人,在一起喝咖啡。
這些女人的打扮都挺精致。
不過也許是受限於時代,她們的妝容都顯得略微粗糙,沒有根據自己的特色去畫,一味濃妝豔抹,眉毛和口紅都化的略誇張,反而掩蓋了她們本身的特別。
“這位就是褚工的妻子吧?聽說長得很漂亮,又能幹,現在見了,果然是個美人,快進來坐,我們都在這兒喝了半天的咖啡了,整日對著這幾個人,都厭倦了,今天終於來了一個新鮮人。”
見向小喬進來,在沙發上聊天的幾個女人都轉頭看過來。其中一個燙著波浪卷,畫著紅唇的女人笑語盈盈地衝向小喬說道。
別人給與善意,向小喬自然也回予善意。她絲毫不露怯,也點頭向她們示意:“你們好我,我叫向小喬,褚餘年是我丈夫,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關照就不必了,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就是了,反正這裏麵的日子也無聊,男人們都在基地裏忙著,一天到晚見不到人影,我們要不再自己找點兒樂子聊聊天,這日子也太難熬了。”
這話說得讓大家都噗嗤一聲笑出來,另一個女人也說道:“說的是,別人以為我們嫁了一個科研工作者,說出去多麽好聽,是一件很好的事,其實自己嫁了才知道,這哪裏是嫁的男人,分明是嫁的木頭,一天到晚見不到人不說,哪怕見到了也不會說幾句甜言蜜語,就知道整天鼓搗那些數據。”
臉上帶著嫌棄,眼裏卻是笑意,可見這話不過是她打趣的,根本不是真心的。
不過相對於其他家屬,進了中科院這種單位的科研工作者的家屬,確實相對自由沒有那麽多,很多項目都需要保密,參與人員的家屬也受到了一些限製,既是保護也是看管。
這些家境一看就非常良好的女人,之前的日子肯定過得非常精彩,現在被拒在家屬區裏,連出去一趟都要申請登記,肯定會覺得有些枯燥受約束。
有人看向向小喬:“不過小喬同誌就沒這個煩惱了,你們家褚工長得那麽俊,哪怕每天回去看看那張臉,再大的氣隻怕也消了。”
這話說得其他人都跟著笑。
蔣文麗出聲維護向小喬:“你們別仗著小喬同誌才來就欺生,盡撿著她打趣啊。”
“我們哪敢欺負小喬同誌,她丈夫可是褚餘年,誰不知道褚餘年在中科院的地位,我家裏那位還在褚工的項目組呢,我可不敢得罪領導夫人。”
這人就是說向小喬看著褚餘年的臉就能消氣的人,如果一開始還是打趣,那麽剛剛這句話味道就有點不對了,其他三人眸目一閃,臉上的笑意淡了點。
向小喬看向這人,“多虧了你說,我才知道我們家餘年這麽厲害,不過也是,他不論幹什麽都能做的很好,進了中科院沒多久,就能成為項目領頭人,我倒是不怎麽意外,這麽說的話,晚上還要給他多做幾個菜犒勞犒勞,表揚他給我爭了麵子,讓我也當了一回領導夫人。”
包括蔣文麗在內,其他三人都詫異地看向小喬,沒想到向小喬竟然會這麽說。
不說別的,她們這幾個人家庭境況確實不錯,這也是她們能走到一起的原因,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為覺得和那些從偏遠地區來的沒有共同語言,比如喝杯咖啡,聊聊鋼琴曲什麽的,別人隻會覺得她們是小資做派,還是資本主義的小姐,而她們也會覺得對方粗俗不堪,說的盡是些柴米油鹽,心裏除了丈夫孩子和那點兒家長裏短,連自己的愛好都沒有,也沒有怎麽讀過書,根本談不到一起,互相看不順眼。
在見到向小喬之前,哪怕已經從蔣文麗口中知道了向小喬長得不錯,但也僅限於此了,她們以為會見到一個梳著兩根□□花辮的樸實農村女孩形象,哪想到向小喬今天的打扮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要來的時髦,而且感覺特別適合她,既好看又舒服。
第二沒想到的是,向小喬竟然會如此犀利又得體的回複於婉琴,向小喬這個鄉下人可一點都不淳樸,完全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看來和褚餘年一樣,這兩口子沒一個好招惹的。
蔣文麗連忙打圓場:“小喬說的對,褚工確實很厲害,小喬,你今天是化的什麽妝啊,感覺好好看,能不能教教我?”
既然是她來找蔣文麗的,在別人家裏把氣氛鬧得太僵也不太好,蔣文麗一問,向小喬就說了:“可以啊,我還專門帶了工具,你上次不是說要學嗎。”
“你還記著啊,小喬,你太好了,那我馬上就跟你學。”
其他幾人也帶了孩子,都在樓上玩,蔣文麗對褚霆說:“霆霆,要不要去樓上的房間,哥哥姐姐都在那裏呢,那房間裏麵有玩具,走,阿姨帶你上去。”
向小喬和那幾人說話的時候,褚霆就一直乖巧的坐在她旁邊,也沒有插話,現在蔣文麗問他願不願意上去和別的小朋友玩,褚霆就看向向小喬。
向小喬充分尊重他的意願:“霆霆,你想去嗎?如果不想去的話和媽媽呆在一起也沒關係。”
褚霆想了想,雖然和那些笨蛋小朋友呆在一起很無聊,但聽著大人們聊一些他聽不懂的話題更無聊,於是點點頭:“好吧,我去樓上和哥哥姐姐他們玩。”特別乖巧聽話。
看得其他幾人心生羨慕,最開始笑著迎接向小喬的女人說:“小喬同誌,真羨慕你,丈夫這麽出色,孩子也長得這麽俊,還這麽聽話。”
向小喬嗯一聲:“我們家霆霆確實很乖,還很聰明,他還有很多優點呢。”
往二樓走的褚霆聽到向小喬這麽誇他,頓時就驕傲的挺起了小胸脯。
其他幾人倒還好,她這麽大大方方好不吝嗇誇自己孩子,雖然不符合現在大部分父母在外人麵前通過貶低自己孩子來表達謙虛的常法,但她說的一臉認真,可見是真心覺得,並不是為了炫耀,不但不討厭,還引起了幾人的共鳴。
誰會覺得自家孩子差呢,但是為了在外人麵前表達謙虛,有時候也不得不隨大流貶低自己孩子。
隻有於婉琴暗地裏翻個白眼:王婆賣瓜。那孩子長得是挺俊的,畢竟親爹是褚餘年,占了遺傳的便宜,也不可能醜到哪裏去,但要說聰明,她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大家族培養孩子,更看重的是能力,可不會把孩子朝著聽話的方向培養,那樣極有可能把孩子教成一個沒有主見,一輩子都隻能循規蹈矩的人。
隻有一些沒見識的人家才會覺得孩子聽話是一個大優點,並且孩子稍有出格就對孩子打壓。
這又可以看出向小喬哪怕收拾的再好看,也不過是空有一張皮囊,根本沒什麽內裏。
褚霆被蔣文麗帶去了二樓,很快她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一些化妝工具拿了下來,興致勃勃衝著向小喬道:“小喬,快,我太想學會你化妝的手法了,快教教我。”
向小喬笑著走上前,接過她手裏的工具。
蔣文麗倒是想的周到,還把鏡子也讓人搬了過來。
自己坐到鏡子前。
向小喬先讓她把臉洗幹淨了,然後開始給她畫眉:“其實每個人適合的妝容都不一樣,有的五管外散,化妝的時候就要盡量把五管聚攏,有的鼻子高挺,這時候我們就不需要再去修飾鼻子,重點要突出其他部位,使其餘鼻子相配.....”,向小喬又說了很多化妝小技巧,這些都是她在後世看過的。
不光蔣文麗,其他人也聽得聚精會神,包括被向小喬嗆了的於婉琴,畢竟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
聽了向小喬的話,其他人都大為驚歎,“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化妝竟然有這麽多學問,看來想要學好化妝還真不容易。”
是啊,光是化妝,後世就有很多分類派別,化妝可是一門大學問。也就是那時候向小喬才覺得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做到了極致就是一門學問。
向小喬給蔣文麗原本的妝卸掉,簡單的給她擦了點麵霜,就開始拿起眉筆描,眼睛部位向小喬花費的時間最久,不過也沒見她多費神,甚至沒個部位的妝都沒使勁稌,最後出來的效果卻驚為天人。
蔣文麗其他五官都長得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眼睛無神,經過向小喬的描補後,眼睛好像忽然一下就放大了,而且變得特別有神,眼尾處微微上挑的眼線還讓她自帶一股嫵媚。
蔣文麗看著鏡子裏的這張臉,都有點不敢相信是自己了:“天啊,小喬,這真的是我嗎,你怎麽會把我化的這麽好看的?”
其他幾人也圍上來,圍住蔣文麗一陣驚歎。
於婉琴看著蔣文麗的妝容,有些別扭,這妝的確很好看,她狠狠心動了,如果她也能畫上這樣的妝,肯定也會漂亮很多。
其他幾人都讓向小喬也幫她們畫。向小喬本著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的心態,按照她們的臉型五官特點分別用了幾種不同的畫法。
她畫出來的妝很幹淨,也沒有像她們自己一樣使勁往臉上塗粉,一點兒都不假白,看上去很自然,但整張臉看著就是加分很多,整個人都漂亮多了,特別是眼睛,每個人的眼睛形狀不一樣,向小喬的處理手法也不一樣,畫出來既保留了每個人的特色又放大了她們各自的長處。
“小喬,你太厲害了,你有這手藝,都可以去開一家店了。”
現在幫別人化妝的店很少,隻有一些照相館在客人的要求下會簡單幫著化點妝,但一般都會被塗成大白臉大紅唇,看著一點都不漂亮。
其實蔣文麗她們的化妝技術都是自己摸索的,按照電影明星的妝感來,已經比其他人好了很多,但和經過後世那個堪稱整容邪術的化妝技術轟炸過的向小喬比起來,她們就差遠了。
大家都被向小喬畫上了美美的妝,隻有於婉琴一個人,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向小喬隻當沒看見她眼裏的渴望,她又不是有受虐傾向,這人一開始刁難她的意味那麽明顯,她幹嘛還要巴巴的上去示好,之前反擊的那麽克製,完全是看在蔣文麗的麵子上,畢竟這是在別人家,要是鬧起來,蔣文麗難免為難。
蔣文麗和其他幾人也知道之前於婉琴說那話把向小喬惹著了,被向小喬懟了回去之後,這會兒又想求著人家。
見向小喬並沒有主動搭理的意思,蔣文麗作為主人也沒有特別說和。畢竟是於婉琴惹惱向小喬在先,向小喬看著也有主意的很,她要是勸向小喬算了,還拿出主人的架勢強行勸和,難免會讓向小喬心裏不舒服。
慷他人之慨來展現自己大度的事,她可幹不出來。
化完了妝,除了於婉琴,大家都對向小喬親近了許多,還商量著以後可以把茶話會改到向小喬的家裏,讓她教大家學化妝,當然,向小喬如果有什麽為難的地方,也可以找她們幫忙。
向小喬願意和她們來往,但不代表她喜歡這些人天天往自己家裏去,太鬧騰了,她沒那麽多心力來招待。
她來蔣文麗這兒,隻是為了給褚霆找一個玩伴的。
於是推拒了,委婉說道:“我從沒辦過這種茶話會,肯定會出差錯,再說你們都習慣了,還是按照老樣子吧,我覺得文麗姐這兒就非常好。”
蔣文麗倒是非常愛熱鬧,也不嫌這些事情鬧騰,聞言說道:“差錯倒不會,我們這兒又不是什麽正規茶話會,不過我喜歡熱鬧,喜歡家裏人多,你們在我這兒是一樣的,以後小喬有時間了隨時都可以過來,我們多交流交流穿衣服和化妝上的心得。”
向小喬含笑答應。
其他人也忙答應,求向小喬以後有時間了一定要多來。
這時候忽然聽到樓上一陣吵鬧。
這些人愛美愛玩,但對孩子同樣也特別上心,每個孩子都是家裏的心肝寶貝,一聽樓上孩子門在吵,都顧不得臭美了,忙跑上二樓。
去了後才發現沒什麽大事,隻是褚霆小小露了一手,把這些孩子震驚的幾裏哇啦亂叫。
原來他們在玩兒九連環,這些孩子怎麽都解不開,褚霆卻刷刷刷一會就解開了,又拿了俄羅斯方塊玩,褚霆也隨手幾下就擰成了同色塊。
知道事情經過後,其他人看向小喬的眼神頓時變了,原來以為向小喬在吹牛,沒想到人家隻是實話實說啊,褚霆卻是很聰明,而且比向小喬輕描淡寫說的要聰明的多。
他們這種家庭,特別是孩子的父親又從事科研,難免會對孩子的智商寄予一點特別的希望,但結果很遺憾,孩子就是一普通小孩,在智商上並沒有繼承父親,和一般的小孩根本沒有差別。
家屬區的每個家裏都有幾件望子成龍的父親帶回來的益智類遊戲小玩具,這些孩子沒一個玩的好。
也因為玩過這些孩子才知道要達到褚霆的水平有多難。
所以震驚的幾裏哇啦的,圍著褚霆鬼叫。
於婉琴的兒子是個小胖子,就屬他叫的最歡,他圍著褚霆:“你好厲害啊,你怎麽這麽厲害,比我爸爸還厲害,你也教教我吧,不然我爸爸老是罵我笨蛋。”
於婉琴別過頭去不想再聽,完了,什麽家底都漏了,這孩子怎麽這麽傻,這讓她以後在向小喬麵前還怎麽維持麵子。
褚霆倒是很淡定,隻在向小喬他們進來的時候叫了人,雖然覺得這些小孩很笨,也還是耐心的教了起來,說的言簡意賅又通俗易懂,幾個小孩兒聽得恍然大悟。
“你教的比我爸爸好多了,我爸爸說的我都聽不懂,他還老是罵我。”
於婉琴又把頭埋低了一點。
蔣文麗看得嘖嘖稱奇,“小喬,真不知道你怎麽教的你家霆霆,怎麽這麽乖,這麽聰明,我家的就是一個皮猴子,腦子笨就不說了,還一天淨想著玩兒。”
向小喬笑著看褚霆:“我沒有怎麽教他,都是他自己懂事,他從小就又聰明又有擔當,和他爸爸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