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高中if線(十九)
大學的時間過得比想象中的快, 轉眼，又是一年九月。"
像去年這個時候一樣，校園裏擠滿了背著大包小包、拖家帶口前來報道的學生。
唐星然在宿舍收拾完東西, 跟三個室友坐在椅子上開茶話會。"
四個女生聊著聊著，話題就轉移到了感情問題上。
一整年過去, 葉夢靈換了兩任網戀男友, 餘下兩個人還是沒談戀愛, 商量著要去參加對麵北陽理工大學組織的聯誼。"
聊到晚飯的點, 四人一起出了宿舍樓，去外麵吃火鍋。"
她們住的這棟樓也有新生入住, 樓道裏到處都是人，電梯等了半天才等到。"
到了火鍋店，胡玲玲也不點菜，兩眼放光地看著手機。
“準備申報獎學金了誒, 我們院人少，我聽學長學姐說每年競爭都很激烈。去年有個學姐本來評上國獎了，結果公示期被人舉報掉了。”"
宿舍四個人，隻有胡玲玲是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的, 大一就參加了兩個能加綜合分的比賽。唐星然期末成績排名挺靠前的, 但沒有比賽加分，最多也就混個二獎或者三獎。"
唐星然吃著桌上的蝦片, 問：“玲玲，你就是我們宿舍的希望，要是評上國獎記得請我們吃飯！”"
其他兩人附和：“對, 我們要吃最貴的！”"
胡玲玲馬上壓低聲音, 神秘道：“這事就我們四個人知道啊，你們別告訴院裏其他人, 尤其是我的成績和比賽加分什麽的！”"
沈佳怡：“為啥啊？材料不是都要公示的嘛？”
胡玲玲掃她一眼：“公示那是後麵的事了。現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容易被人盯上。”
唐星然皺著眉思忖著。
怎麽評個獎整得像諜戰片一樣，這麽驚險。蕭惟也要參評國獎，她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提醒。
【小惟，你別告訴其他人你要參評國獎哦，注意保密！】
發出之後，她才覺得這提醒好像沒必要。
蕭惟大一學年在法學院均分排名是第一，雖然沒有參加比賽，但他有兩篇論文發表在校內的學術刊物上，比參加比賽的加分要高很多。
估計也沒人有辦法搶到他的名額。
過了一會兒，蕭惟回複了消息：【為什麽？】
唐星然：【沒事了，你就當我啥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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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在一節體育課的課間，唐星然看到獎學金評定的結果出來了。
她拿了二獎，蕭惟拿了國獎和一獎。
這學期兩人體育課選了輪滑，唐星然站起身，三兩步滑到他身邊。
“小惟，你請我吃飯！”
說著，她笑出兩個梨渦，把手機上的公示結果給他看。
蕭惟低頭掃了一眼，彎唇摸摸她的頭：“好，你想想吃什麽。”
輪滑老師是個體校研究生剛畢業的小年輕，他瞅了兩人一眼，站起身：“行了，休息時間到了！繼續練習！”
唐星然一臉疑惑地看了眼時間。明明才剛休息了三分鍾，上課鈴還沒響呢……
今天兩人都沒晚課，下了體育課之後，就牽著手往校門口走。
上個月開學，法學院大一的新生又在論壇裏給蕭惟刷了一波熱度，帶著照片打探他的信息，然後被無情告知蕭惟非單身，不可撩。
走在路上，兩人的回頭率還是很高。
唐星然已經免疫了，和蕭惟十指相扣，走在主幹道的路邊。
“小惟，我想吃帝王蟹！我前幾天在小藍書上刷到一個餐廳，有俄羅斯空運來的帝王蟹！”
蕭惟：“好，那現在去。”
唐星然腳步一頓，側頭看他：“你確定？那家帝王蟹2300一隻。其實吃別的也行，我還刷到一家牛排，看著也不錯。”
蕭惟淡笑了下，捏捏她的指尖：“帝王蟹吧。”
“小惟你太好了！”唐星然停下腳步，笑著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迅速親了一下。
蕭惟彎唇揉揉她腦袋。
待兩人轉回身準備繼續往前走，空氣突然凝固了──
薑靜之手裏拿著一疊文件，站在兩人對麵十多米遠的地方……
路邊的楓樹落下一大片紅葉，慢悠悠地往下飄，落在了唐星然頭頂上。
她恨不得現在能和這片葉子掉個個，然後找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兩人其實才商量過這個問題，準備過幾天找到機會就跟父母公開的。
空氣凝固的2秒中，唐星然腦筋飛速運轉。
她要怎麽辦？現在去跟薑靜之坦白嗎？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完全沒鋪墊啊！
正猶豫著，薑靜之就突然改了方向，像是沒看見他們一樣，走向路的另一邊。
好一會兒後，唐星然晃晃蕭惟的胳膊：“呃…你看到了嗎？”
蕭惟：“……嗯。”
唐星然：“現在怎麽辦啊？你覺得我媽有沒有看到我們剛剛…”
蕭惟：“應該看到了。”
唐星然抱著最後一絲僥幸，說：“也可能沒看到吧，她都沒跟我們打招呼。”
蕭惟：“……”
他思忖片刻，說：“問問叔叔阿姨今晚在不在家吧，我們回去跟他們說。”
看到是肯定看到了，沒打招呼可能是怕他們倆尷尬。
帝王蟹計劃隻能改天了，唐星然拿出手機，給薑靜之發了條微信：【你們一會兒在家不？我想回家吃飯。】
兩人找了張椅子坐下，唐星然緊張得指尖發涼，被蕭惟握住。
大概五分鍾之後，薑靜之回了消息：【在家，回來吧。】
唐星然咬咬唇，又發了句：【蕭惟也跟我一起。】
薑靜之這次回得很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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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上，唐星然都忐忑不安，蕭惟也一言不發，唇線崩得老直，看上去也挺緊張。
到了門口，她敲了好一陣門都沒人開，最後自己輸密碼進去。
家裏空無一人，原來薑靜之和唐慕還沒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和蕭惟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像兩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蕭惟側頭看向她，溫聲說：“然然，別緊張。”
“我看著很緊張嗎？”
“嗯。”
她長歎了一聲氣：“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學校這麽大，都能被我媽撞見。大一一整年都沒跟爸媽在學校遇到一次，真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兩人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久，等到唐星然都不緊張了，拿著手機開始打鬥地主。
贏到歡樂豆翻了一倍，門外終於響起了按密碼的聲音。
唐星然迅速關掉手機，往身後看去。
薑靜之和唐慕手裏提了幾個購物袋，神色一如往常。
“你們等多久了啊？在網站上看到蕭惟拿國獎了，然然也拿了二獎，我們去買了點菜，給你們慶祝一下。”
唐星然愣了一瞬：“啊？噢，好。”
下午在學校裏，薑靜之不會真的是沒看見他們吧！
等飯做好，四人一起去了餐廳。
唐慕還開了一瓶他珍藏的紅酒，往每個人麵前都擺了隻高腳杯。
吃飯的過程也和平時一樣，薑靜之隻跟他們聊了些學校裏的事，完全沒提到其他。
唐星然先忍不住了，她清清嗓子：“那個…爸，媽，我跟你們說件事。”
薑靜之和唐慕對視一眼，斂住笑意：“說唄。”
唐星然沉默片刻，音量不自覺地減小：“就是…那個…嗯。我們倆在談戀愛。”
餐廳陷入沉寂，薑靜之看看唐星然，再看看蕭惟，最後看向唐慕，終於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瞞著我們呢。”
唐星然看到她還能笑，應該對他們談戀愛這事沒什麽意見，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些。
正準備說話，蕭惟先開口了：“叔叔阿姨，是我先追然然的，我很喜歡她，以後會一直對她很好…你們放心。”
蕭惟這人，平時沒表情的時候就顯得很嚴肅，這會兒認真起來，完全就像是領導在給他們三個開會。
唐星然在旁邊補充：“對，他喜歡我很久了，不過他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家裏也知根知底。我們談戀愛…”
“你們不會介意吧？”
薑靜之笑笑：“要介意早就介意了。”
唐星然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不對勁，狐疑地看向她：“媽，你不是今天下午才看到我倆…嗯。”
薑靜之：“今天下午是第三次。”
“……？”
薑靜之頓了頓，繼續道：“第一次是你們在客廳看電視，我看見你抱了蕭惟一下。第二次也是在學校，你倆在食堂樓梯上手牽手走。”
唐星然懵了，她徹底懵了。蕭惟耳朵也發紅，眼眸垂下來。
“那你們怎麽不說啊！”
唐慕也在笑：“你們是不是覺得藏挺好的？網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的，我們這是在，配合你們的表演。”
蕭惟正想張口道歉，薑靜之先打了圓場：“既然決定談戀愛了就好好談，你們也都不小了，我們作為家長，肯定是希望你倆以後能幸福的。而且蕭惟各方麵都這麽優秀，肥水不流外人田。”
唐星然終於露出笑臉：“那必須！”
四個人碰了一下酒杯，慢慢把杯子裏的紅酒喝完。
蕭惟這是第一次喝酒，剛入口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把杯子放在旁邊，拿起筷子。 ?
唐星然本來還怕公開關係之後會尷尬，主動找了幾個話題聊。
當然，為了幫蕭惟再多刷刷好感度，話題重心就放在他身上。 ?
“蕭惟大一就在《北陽學刊》上發了兩篇論文，這個刊雖然是校內的，但聽說以前都是至少大三大四才能發。”
“這學期好像還有個本科生的論文比賽，蕭惟也報名參加了。”
……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人有不對勁。
等她注意到，蕭惟已經整個人趴倒在桌上了。
唐星然愣住，晃了晃他的胳膊，完全沒反應：“他怎麽了？”
唐慕站起身，走到蕭惟身邊，看見他胳膊和脖子上都起了小紅疹。
“可能是酒精過敏…你見過蕭惟以前喝酒嗎？”
唐星然搖搖頭：“沒有。”
薑靜之：“那應該是了，他媽媽就酒精過敏，估計是遺傳。”
唐慕把蕭惟扶到了客房的**，唐星然坐在旁邊盯著他，一直念念有詞：“用不用送他去醫院啊？”
“他需要吃過敏藥嗎？”
她又伸出手指探探蕭惟的鼻吸：“還活著…那等等看吧，要是一會兒看著嚴重了，就送他去醫院吧。”
唐慕看她緊張的樣子，說：“好，那你看著他吧。以後不能讓蕭惟喝酒了。”
快到零點，蕭惟終於醒了，好在喝得不多。脖子上的紅疹也差不多退了。
唐星然把人扶起來，水杯遞到他唇邊：“你酒精過敏誒，你不知道嗎？”
蕭惟接過水杯，眼神還有些迷蒙，聲音帶著些醉意：“我以前沒喝過酒。”
喝完水，唐星然把杯子放在桌上，過去抱住他：“我們跟爸媽公開了誒。”
蕭惟頭還暈著，沒什麽反應。
唐星然直起身子，戳戳他：“你不會是忘了吧！”
蕭惟弱弱地看她一眼，啞聲道：“我沒有失憶，隻是有點頭暈。”????
唐星然沒著急回臥室，和蕭惟一起在客房裏待到很晚。
她記得自己最後困得睜不開眼，臨走之前，迷迷糊糊說：“那你有空也跟蕭叔叔和覃阿姨說一聲。”
……
第二天是周六，唐星然睡到中午才醒。
她眯著眼睛摸過手機，看見蕭俊給她發來了幾條消息。
第一條：【然然！叫爸爸！】
“……？？”
唐星然揉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字，心想她是不是做夢還沒醒啊？
這什麽鬼。
往下看，她漸漸了然。
第二條是一筆轉賬，備注是［給兒媳婦的！］
第三條是一個語音，她點開，聽到蕭俊的聲音：“然然，你真是個好孩子啊，我一直擔心蕭惟這死樣子以後娶不到媳婦。對了，他以後要是惹你生氣了你也別著急跟他分手啊，先跟爸說，爸去幫你罵他！”
唐星然笑了笑，把轉賬收了，找了個“謝謝爸爸”的表情包發過去。
剛回複完，覃雅寧也發來了消息，比蕭俊的就正常多了。
也是一筆轉賬，下一條是幾行字，讓唐星然照顧好自己，還說今年過年沒來得及見麵，她下次回來再補禮物。
最後一條是幾顆紅心，以及【祝然然和蕭惟一直開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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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這年，唐星然過得格外清閑。
下班學期完全沒課，畢業論文也寫得很輕鬆。她成功保了研，不用為畢業後的日子擔心。
蕭惟也不出所料地和她一起保研本校，但他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裏看書寫論文。
今年年初，蕭惟就近視了，戴上一副銀絲框的眼鏡，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學術氣息。
唐星然有心情的時候就陪他去圖書館，偶爾找之前社團認識的朋友到處去玩。
輕鬆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六月，畢業季。
她聯係了一個做獨立攝影師的學姐，準備拍兩套畢業照。一套跟室友的，還有一套跟蕭惟的。
除此之外，唐星然心裏還藏著一件事。
她記得蕭惟之前說過畢業就結婚，可最近就快畢業了，他卻沒再提過這事。
他不提，唐星然也沒主動提，不然顯得她很著急似的。
其實她也不是第一次想到結婚的事，上一次是在和蕭惟一起過22歲生日的時候。當時，她旁敲側擊跟他提起法定結婚年齡，可蕭惟好像沒接收到她的暗示。
拍畢業照這天，蕭惟穿著學術服，和她走在學校的每一條路上，清俊的臉好看得像是在發光。
唐星然不禁在想，如果你今天跟我求婚，我肯定會答應的。
可一直到拍完照，蕭惟也絕口沒提結婚的事。結束時，他叫她晚上一起去公寓住，唐星然悶悶不樂地拒絕了。
回宿舍的路上，她一直低著頭出神。
現在保研了，他們畢業之後還得上三年研究生，蕭惟不會是改主意了，想等研究生畢業再結婚吧？
上了樓，宿舍的三個人都在，已經開始一點點收拾著行李。
沈佳怡轉頭看她一眼，笑道：“我剛看到你和蕭惟了！你們倆真的太好看了，拍出來的照片到時候一定要發我一份！”
沈佳怡考了老家那邊的公務員，畢業之後就不在北陽了。
唐星然輕歎了聲氣：“我有一個朋友，最近遇到點感情上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麽幫她。”
她實在是沒法把這事自己憋心裏，隻能祭出“朋友大法”。
沈佳怡：“什麽問題啊？”
唐星然：“她有個男朋友，談挺久了，感情也一直挺好，連架都沒吵過。本來說的今年就結婚，但是今年都過了一半了，她男朋友突然不提這事了。”
沈佳怡沒有戀愛經驗，但有豐富的網上衝浪經驗。
她說：“我前兩天才看到一個這樣的帖子。這種情況啊，就是男的不想結婚了，但一時半會兒沒想好理由。勸分勸分。”
唐星然苦著臉：“啊？”
“可他們感情挺好的誒。”
沈佳怡擺擺手，胸有成竹道：“這都是假象，男的不想結婚太正常了，有一萬種不想結婚的理由，我上次還看到一個……”
下麵的話，唐星然完全沒聽進去。
她其實挺相信蕭惟的…而且，後天就是畢業典禮和學位授予儀式，還是等後天過了再說吧。
如果他還沒提結婚的事，那就問問他好了。
……
畢業典禮在學校禮堂，從下午3點一直開到中午7點多。
結束的時候，蕭惟給她發了消息，兩人在門口匯合。
唐星然側頭，忍不住暗示：“小惟，你最近是不是忘了什麽？”
蕭惟牽過她的手：“什麽？”
唐星然再次暗示：“我們今天畢業了！”
“嗯。”蕭惟淡聲說：“畢業快樂，我訂了餐廳。走吧，我們去吃午飯。”
“……”
唐星然興致缺缺，跟他到了一個高空旋轉餐廳。
也許因為在工作日，進去之後，餐廳裏卻一桌客人都沒有。
蕭惟帶著她坐到了臨窗的位置，不遠處有一架鋼琴。
點了菜之後，唐星然偏頭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著怎麽措辭問他關於結婚的想法。
這間餐廳在CBD，窗外天色已黑，坐在頂層感覺能俯視整個北陽的夜景。
正看著，餐廳裏突然響起了悠揚的鋼琴聲，隨著第一個音節彈出，蕭惟輕輕開口：“然然。”
聲音好像離她很近。
唐星然轉過頭，就在此時，餐廳的頂燈突然滅了，隻留下幾盞小燈發出微弱的黃光。
蕭惟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側，桌上也多了一個粉色的三層蛋糕。
他的視線幾乎和她平齊，手裏拿著一個戒指盒。
“畢業了，要嫁給我嗎？”
鋼琴曲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仿佛在催促她。桌上插著的玫瑰花瓣有幾滴水珠，逐漸匯聚成一大滴，就快要滑落下來。
唐星然抿住唇，緩緩把手指伸過去。
“好啊。”
“那你給我戴上吧。”
（if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