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中if線(七)
蕭惟冷冷看了眼門口, 又看向唐星然。"
她滿臉通紅坐在旁邊，低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
他看著覺得有些好笑, 斂住笑意問：“讓他進來？”"
唐星然清清嗓子，很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蕭惟站起身去開門。
付楚看見蕭惟, 一臉壞笑地拍他肩膀, 在他耳邊小聲道：“可以啊兄弟, 沒想到你還是個悶騷型的。平常看著正經得一批, 昨天才考完試，今天就上二壘了！”"
蕭惟蹙眉, 掃了眼他那頭紮眼的紅包：“二壘？什麽意思？”"
付楚：“……這你都不懂？算了不重要！走走走，快進去我吹會兒空調，熱死了。”
說著，就一前一後和蕭惟進了包間。
唐星然臉上還寫著“尷尬”二字, 好一會兒後，注意力才轉移到付楚的發色。"
一頭像動漫角色一樣的紅毛，還燙了個錫紙燙。這發色，顯得整個人黑了一個度。
她一邊眉毛挑了挑：“付楚, 你啥時候染得頭發啊？”"
付楚得意地笑笑：“昨天考完就去染了, 漂了三次才能有這絕美的顏色！帥不？”"
唐星然吞吞口水，不想說違心話, 也不好意思打擊他。"
沉默了2秒，蕭惟就把她想說的話輕飄飄說出來：“醜。”
付楚白他一眼：“你個土老帽懂個屁！看過《灌籃高手》沒，我這是櫻木花道同款發型！我早就想染了, 好不容易等到高中畢業終於能染了！”"
唐星然又看了幾眼。
她是看過《灌籃高手》動漫的, 但她沒覺得付楚這造型跟櫻木花道有半點關係。"
她想了想，問：“青悅陪你染的？她怎麽說啊？” ?
姚青悅也不像是會放任他染這種醜頭的人。
付楚笑著說：“不是啊, 昨天跟她吃完飯我自己去染的！趁著剛染完，今天趕緊又約她出來吃飯，一會兒給她一個驚喜！”"
唐星然：“……”她估計是驚嚇。
等姚青悅的功夫，幾人看著菜單開始閑聊。
唐星然隨口問：“你不是出門晚了嗎？這也沒晚幾分鍾。”
付楚：“確實出門晚了啊，但是我家就住馬路對麵。”
他看向唐星然，笑了下：“咋，打擾你倆了？誒呀我這不也是沒想到嗎，你們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不過沒事，你倆住一塊兒，回家繼續，想怎麽親怎麽親！”
唐星然：“……”
蕭惟淡淡看他一眼：“不用你提醒。”
付楚愣了一瞬，甚至想原地鼓掌：“嘖嘖嘖，牛逼牛逼！”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本來以為剛才那part已經過去，包間的門就開了。姚青悅穿了一條黑色的露肩小短裙，背著blingbling的包，甚至還踩了雙高跟鞋。
也是一副高考之後要趕緊放飛自我的狀態。
付楚原地站起，忍不住分享：“你知道嗎！我剛進來撞見他倆在親誒，法式長吻！”
唐星然撫額低頭，減小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付楚這人坦然到能當麵議論他們的。
不過，姚青悅還沒顧得上關注這件八卦，就被付楚那頭紅毛閃瞎了。
她睜大眼，表情僵硬地愣了一瞬：“你這啥造型？假發？”
說著，就走到付楚麵前。
付楚扯了扯自己的頭發，炫耀道：“那肯定不是假發啊！我染的，漂了三次呢，怎麽樣怎麽樣？”
他人長得也算清秀，但配上這個發型，顏值下降至少一半。整個人起來，雖然說不上能醜到哪去，但很奇怪、很搞笑。
姚青悅沉默地看著他，眉心直跳：“你打算啥時候染回去？”
付楚：“？”
姚青悅坐下，深呼吸：“我勸你在旅遊之前染回去，不然我就跟唐唐和蕭惟他們倆去三人遊。”
“……”
付楚看著姚青悅，小眼神委屈巴巴的：“不好看嗎？”
姚青悅：“你自己覺得好看嗎？”
付楚：“可是發型師說帥炸了！”
姚青悅：“奧，發型師給你染的頭，他染完能說自己染的醜？”
付楚：“不隻他一個人說帥啊！”
姚青悅：“還有誰說帥？”
付楚撇撇嘴：“店裏其他發型師……”
姚青悅：“……”
唐星然十分感謝他這頭紅毛轉移了姚青悅的注意力，在旁邊頭也不抬地聽著兩人吵架，跟蕭惟一起看菜單。
姚青悅和付楚也沒啥心情點菜了，隻顧著鬥嘴。
蕭惟按鈴叫了服務員進來。
唐星然指著菜單，服務員拿著個小機器點點按按。
點到一半，付楚叫服務員：“姐姐。”
服務員看向他：“您要加菜嗎？”
付楚咬著牙問：“你覺得我這發型好看不？”
服務員處變不驚，沉默了1秒後，點點頭：“好看。”
付楚馬上轉向姚青悅：“你看吧！就你覺得醜，奧，還有蕭惟。你倆審美有問題！”
姚青悅：“……”
上菜之後，等吃到一半，姚青悅也懶得跟他再吵下去，下了最後通牒──想一起旅遊，就把頭發染回去。
她說完，這才把目光移向唐星然。
兩人座位挨著，姚青悅戳戳她肩膀，在她耳邊問：“你倆談了？”
唐星然乖巧地點頭：“對。”
姚青悅抿唇笑：“親了？”
唐星然：“…嗯。” ?
姚青悅：“感覺怎麽樣？”
“……感覺，蕭惟能聽到我們說話。”
包間就這麽大點，又挺安靜。蕭惟就坐她另一側，隔著一個人，怎麽也能聽到。
聞言，蕭惟放下筷子，淡道：“嗯，我能聽到。”
唐星然：“……”
姚青悅倒沒覺得尷尬，笑了笑跟她說：“沒事，那等回去我再問你。”
一頓飯快吃飯，四個人開始討論畢業旅遊的事。
其實是三個人，哦不，兩個人。
蕭惟沒什麽意見，聽唐星然的。付楚因為這頭紅毛，基本被剝奪了發言權。
最後，唐星然和姚青悅兩個女生敲定，等成績出來，報完誌願，一起去海南旅遊。
可以看海，可以遊泳，可以潛水，還能吃熱帶水果。
商定好地點，兩個人興致勃勃地開始看酒店。
高中前也出去旅遊過，但每次都是跟大人一起。她們都很期待第一次單獨出行，自己計劃全程。
小時候總盼望著長大，父母總說要珍惜年少時光，長大了沒什麽好。
可唐星然覺得，長大了哪兒都好。
付楚和蕭惟都吃完了，坐在旁邊聽著兩個女生嘰嘰喳喳。
看了半個多小時的旅遊app和攻略，兩人終於選定了一家海景酒店。
離海很近，有露天的陽台，陽台還有個小遊泳池。
於是，討論的重點就轉移到四個人該定幾間房的問題上。
姚青悅沒做決定，把問題拋給了唐星然。
唐星然眨眨眼，又原封不動把問題拋給了蕭惟：“我們定幾個房間啊？”
她想了想，補充道：“我算了下，套房不劃算。定標準間的話，一個房間能住兩個人。”
蕭惟沒多想，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四個人，那就定兩個房間。”
小學除法題。??С
唐星然張張嘴，暗示道：“付楚和姚青悅不住一間。”
沒等蕭惟說話，付楚在一旁打岔：“悅悅，我們真不住一間啊？”
姚青悅很堅定：“不住，而且去之前你得把頭發染回來。”
“…好。”
蕭惟想了想，一臉淡定地問：“你想跟我住一間？”
唐星然的臉瞬間紅了！
旁邊還有兩個人呢！他就算想問，能不能稍微隱晦點啊！
在姚青悅的偷笑聲中，唐星然矜持地搖了搖頭，說：“那我們直接定四間吧，互不打擾。”
雖然這提議不太省錢，但一人一間，幹什麽都方便。想和蕭惟單獨相處，她隨時過去就行。
天才！
蕭惟“嗯”了聲，平淡道：“可以。”
商議完訂房間的“大事”，四個人終於結賬出了餐廳。
姚青悅出門之前打扮了一番，拉著唐星然逛街。兩個男人跟在後麵，蕭惟也很嫌棄付楚這紅毛，跟他保持距離。
沒走多久，姚青悅穿著高跟鞋，腳痛到不行，摻著唐星然，走得一瘸一拐。
付楚屁顛屁顛跑到她旁邊：“姚娘娘，小唐子她個兒矮，攙不住您，讓身長八尺有餘的小楚子來饞您吧！”
姚青悅聽了直笑，決定暫時忍受他的紅毛，挽著付楚走。
蕭惟麵不改色地走到唐星然身邊，也牽住她的手，陪她一起逛。
她低著頭，唇角漸漸揚起。
-
打車回去的路上，唐星然微信一直彈消息。
她打開手機看了眼，發現是付楚拉了個四人的微信群，群名改成“甜蜜戀愛小分隊”。
剛看見，群名就被姚青悅改了，改成“督促付楚染頭小分隊”。
唐星然看見，笑出聲。
蕭惟湊過來，低頭掃了眼，沒說話。
唐星然眼珠一轉，側頭問：“你給我的微信備注是什麽啊？”
他倆高二的時候一起注冊的微信。準確的說，是唐星然拿著他手機注冊的，注冊好就幫他添加了第一個好友──她自己。
過了一年，唐星然加了班裏好幾個同學，還順便加了一群初中同學的好友。
蕭惟微信好友卻還是少得可憐。幾個親戚，外加三個室友，再然後就是唐星然。
蕭惟語氣平淡地念出了她當時拿著他手機，自己給自己改的那個備注：“唐星然是最可愛的小公主小仙女。”
她笑了一聲，戳戳他胳膊：“是不是應該改一下了？你看我給你的備注。”
說著，她遞過手機。
蕭惟低頭，看到自己頭像旁邊“男朋友”三個大字，唇角稍彎。
“改成什麽？”他問。
唐星然想了想，直接從他手裏把手機拿過來，給自己改成“我女朋友是最可愛的小公主小仙女”。
蕭惟看了眼，又用剛才那種十分平淡的語氣念一遍：“我女朋友是最可愛的小公主小仙女。”
唐星然聽到，心猛地跳了一下，看著他說：“蕭惟，你再說一遍！”
蕭惟：“我女朋友是最可愛的小公主小仙女。”
唐星然抿住笑意：“帶點感情行嗎？帶點感情，最好聲情並茂，再說一遍！”
“……”
-
等成績出來的幾天，唐星然在家和蕭惟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談戀愛。
還別說，這偷偷摸摸的感覺，挺刺激。
一轉眼到了六月末，高考出成績查分的日子。
這天下午網特別卡，唐星然電腦手機並用，刷新了好幾次都卡在最後的界麵。
蕭惟第一次感受到出成績之前的緊張，不是緊張自己，是緊張唐星然。
雖然她一直說她考得挺好，但蕭惟還是有點擔心。
畢竟，作文跑題這種事也在她身上發生過。萬一高考作文她又跑題而不自知，那北陽大學肯定是懸了。
蕭惟就坐在她旁邊，桌上擺著平板電腦，手裏拿著手機，也是兩個設備並用幫她查分。
半小時之後，是蕭惟先刷到了她的成績。
看到成績的那一瞬間，他鬆了一口氣，平靜地看向唐星然：“查到了。”
“！”唐星然：“別說，你先別說！”
“哦。”蕭惟真就不說了，靜靜看著她。
兩人對視，觀察了半天，唐星然也沒從他表情裏讀出自己這成績究竟是好是壞。
她深吸一口氣，緊張道：“你先告訴我最後一位！”
蕭惟薄唇微啟：“0。”
“嘶。”唐星然又問：“中間那位呢？”
蕭惟：“也是0。”
唐星然正要開口，蕭惟彎唇直接告訴了她：“700整，名次也挺靠前的，報北陽大學肯定沒問題。”
高興了一小會兒，唐星然就坐回去，幫蕭惟查成績。
網站又開始卡，沒等查到，兩人就以另一種方式知道了蕭惟的分數。
唐慕和薑靜之回家了，身後還跟著北陽大學招生辦的兩個老師。
招生辦的老師上午就知道了蕭惟是北陽今年的高考狀元。
一上午，那倆老師先是去了北一中要蕭惟的家庭住址，去了之後發現家裏沒人。又經過好一番“調查”，終於找到了唐慕這兒。
除了北陽大學的老師，還有北陽政法、北陽科技、南城大學幾個學校招生辦的老師項目找到了唐慕，打電話過來搶人。
蕭惟聽到外麵叫他，出去跟唐慕說：“叔叔，我報北陽大學，已經決定好了。”
身後那兩個招生辦老師喜上眉梢：“好！太好了！我們北陽大學是國內頂尖名校，我們培養學生……”
都是一個學校的教職工，唐慕和薑靜之留兩人在家裏吃了晚飯。
唐星然查到成績之後，心情就一直很好。一年的努力終於看到了成果，一模的陰影也終於散去。
之後的四年，她都能跟蕭惟在同一個大學了。
-
晚飯後，打發了招生辦的老師，唐星然又跟親朋好友報了一圈喜，回到房間。
折騰了一個下午，終於有獨處的時間。
唐星然一關門，就笑著原地轉了個圈，然後猛地往蕭惟懷裏撲過去。
他腳下沒站穩，就被唐星然直接撲倒在**。
她猝不及防就壓在了蕭惟身上，想到那天早上的夢，臉頰漸漸變紅。
蕭惟唇角微勾，在她耳邊輕輕道：“想做什麽？”
她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上去，兩個人緊密想貼。
男孩子的身上硬邦邦的，唐星然心跳加速，在他耳邊親了一下。
“好開心。”她小聲說：“我們可以在一起四年了誒。”
蕭惟淡笑著看她，嗓音低沉：“就四年？”
唐星然笑：“我是說，保底四年。”
這個姿勢久了，蕭惟身體有了些反應。
他隻克製地吻了吻她唇角，手臂用力，抱著她站起來。
站起來之後，他也不想鬆手，下巴抵在她肩上，又多抱了她一會兒。
……
這天晚上，兩人都有點睡不著，看動漫看到很晚。
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按照這兩條規律，晚上，唐星然又做了個夢。
她夢到今天下午蕭惟幫她查成績的場景。跟現實不同的是，在夢裏，她成績的第一位變成了6，她考了600分，去不了北陽大學。
這個夢很長，從高考結束一直做到了大學。
她去北陽大學找蕭惟，結果在男生宿舍樓下，發現蕭惟跟另一個女生手挽著手。女生長得很好看，溫溫柔柔，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唐星然抓到蕭惟出軌，在夢裏被氣炸，衝上去就給了蕭惟一巴掌，然後又給了那女生一巴掌。
結果蕭惟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著她的表情就像看陌生人，要多冷有多冷。
最後給她扔下一句：“打也打過了，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唐星然看著兩人摟摟抱抱遠去的背影，眼淚奪眶而出，蹲在地上一直哭。
哭著哭著，她就醒了。
從**睜開眼睛，黑暗中，她模模糊糊看到床頭櫃上那隻白色泰迪熊。
她還沉浸在夢裏出不來，看到泰迪熊，又哭了一會兒。
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唐星然也睡不著了。她從**起來，穿著拖鞋，輕手輕腳走向客房。
蕭惟睡覺沒鎖門，她開著手機上的手電筒，輕輕扭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唐星然也沒想好她要做什麽，就是被那個夢氣得不行，難過得要死，很想過來看他一眼。
於是，她就站在他床前，低頭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碎發垂在額前，眼睛輕閉著。很安靜，很好看，呼吸聲也輕輕的。
唐星然感覺自己心情稍微好點了。
也許是睡夢中也有感覺，蕭惟突然就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眼睛微眯著，就看到一個女人眼睛睜的大大的，穿著白色的睡裙，手電筒的白光從上往下照在下巴上。
一動不動，靜靜在床邊看著他。
要是蕭惟心理素質差點，估計能被嚇出心髒病。
半晌後，他大概是醒過神，嗓音帶著睡夢中剛醒來的沙啞。
“……唐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