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唐星然聲音小小的, 臉頰緋紅。在最後一刻，她僅剩下一點理智：“那…我們能不能換個位置？”"
蕭惟停下動作，唇角微勾。
他沒說話, 輕輕一帶，兩人掉了個個。"
她的記憶逐漸模糊, 夜燈幽黃的燈光映在兩人身上。"
屋裏很暖, 但他身體的溫度更高, 被他碰到的每一處都好像在發燙。"
……
……
然後, 不知過了多久。"
唐星然一開始還想著要早點結束，因為她得稍微早點睡, 明天還有早八的課。"
再後來，她腦子裏什麽都不剩了，全是他的樣子，他的呼吸, 他的吻。"
結束的時候，她扯過被子躺在**，感覺臥室裏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比如臥室裏甜甜的漿果香薰蠟燭味裏，還混雜了其他曖昧的味道。
等蕭惟重新躺回她身邊, 她隻想睡前把明早的鬧鍾關了, 再讓吳夢麗幫她答個到。"
這狀態，感覺明早她肯定起不來了。
唐星然很無力地瞪了一眼旁邊的人。
蕭惟看到, 摸摸她半濕的頭發：“洗個澡再睡？”"
“不。”她隻有說一個字的力氣了。
蕭惟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清淡，沉穩道：“還要換下床單和枕頭。”
“……”
下一刻，整個人從**騰空而起。
蕭惟一言不發, 抱著她去了浴室。"
算了, 都已經這樣了。"
等她洗幹淨，蕭惟又抱著回來, 墊了條浴巾把她放在桌上坐著，換好床單和枕頭之後，把她挪回**，然後自己又進了洗手間。"
唐星然渾身酸軟，腦子裏都是剛才的畫麵，還有他的聲音。
“叫我。”
“小惟…”
“不對，重新叫。”
“蕭惟…”
“還是不對。”
“……老公。”
“嗯。”
……
唐星然把頭埋在枕頭裏，心跳還是很快。
蕭惟洗完澡，隻穿了一件睡衣，去廚房給倒了杯溫水端進來。
唐星然拒絕說話。
他彎彎唇，攬著她的腰把人扶起來，喂她喝了小半杯。
唐星然特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所有隱患。
等她喝完，蕭惟把水杯放在自己唇邊，挨著她剛才喝過的位置喝剩下的。
唐星然歪著腦袋偷偷看他。
蕭惟喝水的時候，喉結一滾一滾，半杯喝完，唇角掛著幾滴水。
她想起了高中軍訓時蕭惟的樣子，跟現在差不多，隻是現在眉眼顯得更成熟些。
雖然有點累，但她覺得，還是挺值的。
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高中時喜歡過的人，在今晚，用另一種方式，真正屬於她了。
她心中一動，仰起頭，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蕭惟看向她，眼睛微眯，那種危險的眼神又出現了。
他把水杯放在床頭櫃，緩緩靠近她。
唐星然剛躺下去，感覺眼前又是一片陰影，她眼睛越睜越大。
“啊？不是結束了嗎？”她嗓音還有點啞。
蕭惟：“沒有。”
“……？”
又過了不知多久，唐星然又困又累，覺得好像不太值了。
她後悔讓他履行什麽夫妻義務了……
-
第二天早上，唐星然沒被自己的鬧鍾吵醒，但被身邊蕭惟的鬧鍾吵醒了。
她從蕭惟懷裏醒來的時候，才早上7點。
昨晚太困了，最後一次洗完澡，她沒再看時間。
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她嚴重懷疑兩個人的睡眠時間有沒有4個小時。
腰酸腿痛，她拿過手機，眯著眼給吳夢麗發了條消息：【我有點事。馬原幫我答個到。】
發完消息，唐星然把手機扔到了一邊，重新閉上眼睛。
緊接著，蕭惟就捏了捏她的手，低低地說：“起**課。”
唐星然眼睛都不想再睜開，一肘子把人推開，含含糊糊說：“我翹課。”
蕭惟皺了皺眉，又問：“有點名嗎？”
唐星然敷衍地說了聲“別管”，馬上又睡著了。
……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唐星然揉揉眼睛，拖著酸軟的腿靠在枕頭上半坐起來。
摸過手機，看到蕭惟和吳夢麗都發來了消息。
小惟：【早餐在廚房，醒了熱一下吃。】
發消息的時間不到8點，應該是他出門之前發的。
又切到另一個聊天框。
吳夢麗：【7點？你有啥事啊？】
吳夢麗：【天哪天哪，不會是昨晚……壞笑：/】
“……”
唐星然腰和腿都發軟，輕敲著自己的大腿，想到論壇裏之前說蕭老師性.冷淡的事。
還有吳夢麗，甚至想給他推薦男科醫生。
嗬嗬。
果然，這些傳言和八卦都不能相信。
蕭惟這種快三十歲才有性.生活的男人，一次之後，就像是點亮了什麽新技能。
不僅不冷淡，而且…似乎有點過分上頭了。
看了一會兒手機，唐星然覺得餓了，費勁地從**爬起來。
簡單洗漱之後，去廚房把他留的早餐吃了，就又回**躺著。
抱著電腦做了一會兒譚芳安排的工作，手機上，蕭惟又發了條消息。
【還在睡？】
唐星然撇撇嘴，回複：【醒了。】
小惟：【晚飯想出去吃還是在家吃？】
她完全不想動，隻想在**攤一整天。????
星星糖：【在家吃。】
小惟：【好，那我下課之後直接回家。】
星星糖：【噢。】
正準備關掉聊天框，他又發來一條消息。
小惟：【有不舒服嗎？】
“……”
星星糖：【還好。】
她想了想，去某乎搜了條鏈接發過去：［最好的性.生活頻率，究竟多久一次？］
她大概掃了一眼鏈接裏的內容，沒仔細看，但反正肯定不是一晚上三次。
小惟：【收到。】
小惟：【晚點看，我先上課了。】
“………”
-
下午五點多，唐星然正躺在**抱著電腦喝外賣的奶茶。
聽到開門的聲音，蕭惟回家了。
腳步越來越近，他直接進了臥室。
今天要講課，蕭惟穿了件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端正又清冷。
唐星然抬頭一看，就總想到昨晚他在**的樣子，還有好多亂七八糟的畫麵。
……
蕭惟抬手解開上麵的扣子，站在床邊低頭看她：“然然。”
“啊？”
怎麽稱呼也改了啊。
之前蕭惟都是叫她全名，昨晚某些特殊時候叫過一兩次小名，現在就也這麽叫了…？
蕭惟緩緩說：“一天都躺著嗎？”
“……”
唐星然搖頭，淡定道：“沒有，我起來洗漱了。還吃了早飯，拿了奶茶外賣。”
蕭惟彎彎唇，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我去換衣服。”
“噢，好。”
他臨走到門口，又轉身，抿了下唇：“我覺得，那四隻貓需要一個娛樂室。”
唐星然：“？”
蕭惟張了張口，耳朵微微泛紅：“不然，把我住的那間，給它們改成娛樂室？”
“……”
唐星然聽明白了。
她咬著唇憋笑，點點頭：“好，那你把東西都搬到這間吧。”
蕭惟眉眼舒展開，唇角稍彎：“好。”
門沒關，一會兒後，他屋裏好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鍾，蕭惟穿著睡衣，抱著大大小小幾個收納箱進來了。
唐星然沒動，躺在**看著他收拾。
她這間主臥有一個內嵌式的衣帽間，空間很大，她的衣服隻占了一半多。
蕭惟的衣服都是性.冷淡的風格，跟她的一起掛進去。
唐星然側頭看到兩個人的衣服掛在同一個空間，後麵擋著他搬家那天買來的一堆芭比娃娃。
她不由揚起唇角。
真好。
如果時間倒退個幾年，她一定想不到小時候蕭惟的承諾還真不是畫大餅。
他們居然真的結婚了，蕭惟居然真的給她買了好多芭比娃娃。
如果小時候的她知道這些，會不會很開心。
不論如何，現在是感覺很開心。
蕭惟東西不多，沒一會兒就收拾完了。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唐星然抬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蕭惟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輕碰了碰：“愛你。”
……
晚飯做好，蕭惟回屋來叫她。
唐星然挪著身子下床，腳沾地的一瞬間，腿軟了一下，一個踉蹌。
蕭惟趕忙扶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問：“還不舒服嗎？”
“……”
唐星然咬咬牙：“沒有。”
蕭惟看了她一會兒，聲音清淡：“那個鏈接我剛看了。”
“……”
唐星然挽住他的胳膊往餐廳走，有點拒絕討論這個話題。
“先吃飯啦，好餓。”
蕭惟笑了下：“嗯，行。”
吃過飯之後，蕭惟看時間差不多，簡單收拾行李就去了機場。
晚上，唐星然躺在**，總覺得身邊空空的。??C
明明跟他一起睡的時間不超過三晚，現在自己一個人睡，居然就有點不習慣了。
睡前，她收到了蕭惟發來的消息。
小惟：【我到酒店了。】
小惟：【你睡了嗎？】
星星糖：【還沒，準備睡了。】
消息剛發出去沒多久，他一個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唐星然調整了一下角度，點了接聽。????
蕭惟還沒換衣服，看樣子是剛到酒店。
她清清嗓子：“你還不睡嗎？明天開會要早起吧。”
蕭惟把手機立到桌上，眼睛看著屏幕。
畫麵裏，唐星然半躺在**，臥室燈光幽暗，應該隻開了床頭櫃上那盞小夜燈。
“一會兒就睡。”他抿抿唇，說：“有點想你。”
唐星然心跳又開始加速，摸了下鼻子。
“你才剛走幾個小時，就開始想我啦？”
蕭惟點點頭，輕“嗯”了一聲：“你呢？”
唐星然抱著手機，笑了笑開始裝傻：“我什麽？我也準備睡了呀，不是剛說了嗎？”
“……”
蕭惟盯了她一會兒，好半晌沒說一句話。
唐星然在心裏偷笑，話題一轉：“你這次開的什麽會呀？”
蕭惟頓了頓，平靜道：“關於未成年人司法的，主要是針對《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的討論。我新發的那篇論文就是做的這方麵研究，所以過來一起交流一下。”
唐星然點點頭：“開兩天會嗎？”
蕭惟：“嗯，周二周三兩天。周三下午結束我就回來。”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唐星然看蕭惟有點困了，主動讓他掛電話睡覺。
蕭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會兒後說：“然然。”
“怎麽啦？”
蕭惟：“有想我嗎？”
可能是還不習慣問這種話，蕭惟耳朵有些發紅。語氣也一點都沒有年輕男女互相說情話時的那種曖昧，麵無表情，語調平淡。
唐星然對著鏡頭彎彎唇，露出兩個小梨渦：“我──”
“嗯？”蕭惟眼神中有幾分藏不住的期待。
唐星然笑著，小小聲說：“超級想你。等你回來。”
蕭惟唇角漸漸揚起，清俊的臉像雪山一樣融化。
唐星然覺得他沒有表情的時候就特別好看，有點高貴冷豔的感覺。但他笑起來更好看，感覺心一下就軟了。
她眨眨眼，語氣甜甜的：“你快去睡啦，我掛了哦。”
蕭惟：“嗯，晚安。”
-
周二，唐星然也沒有課，起床之後就點了個早餐外賣。
剛回國的那幾個月，她也基本上是天天點外賣，當時還沒覺得什麽。
有點吃慣了蕭惟做的飯，突然又開始點外賣，總覺得不太適應。
於是，早餐點了外賣之後，唐星然產生了一個危險的想法。
她要學做飯。
如果蕭惟有一天做飯做累了，她也可以幫忙，不至於顯得她太廢物。
在手機上刷了一會兒做菜視頻，唐星然覺得她已經完全掌握了要領。
互聯網時代想學個什麽簡直太方便了，視頻講得都很清楚，她覺得分分鍾就能做出來一桌滿漢全席。
唐星然去了樓下的超市，對著做菜視頻裏需要的東西，一樣一樣地買肉和菜。
又看到需要的調料：生抽，老抽，番茄醬……
她撓了撓頭，覺得這些調料廚房可能本來就有，便給蕭惟發了條信息過去問。
星星糖：【家裏有沒有生抽，老抽，番茄醬，八角和香葉啊？】
蕭惟沒有馬上回複，唐星然就推著小車去零食和奶製品區掃**了一圈。
手機響了兩聲。
小惟：【有。】
小惟：【你要幹嘛？】
星星糖：【我學做飯。】
對麵秒回：【不要一個人在家自己學，想學的話我回去可以教你。】
唐星然撇撇嘴，已經推著車去結賬：【我可以學會。我看視頻裏教的，感覺挺簡單的。】
掃碼結賬後，她就把手機放進口袋，一手一個購物袋拎著回家了。
進門放下東西，看到蕭惟發來了好幾條信息。
小惟：【危險。】
小惟：【不想吃外賣你先回爸媽家吃飯。】
小惟：【聽話。】
小惟：【看到消息了嗎？】
小惟：【看到回複我。】
唐星然眉毛一挑，回了句：【哦。】
她都快二十八了，總覺得蕭惟還把她當小孩子，她自己做個飯都不行。
可能是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麵是十七歲，所以他對自己的記憶也停留在了十七歲。
唐星然把肉和菜收拾進廚房，開著視頻一步步操作。
把肉放到菜板上，她隨便抽了一把刀去切，才發現她看完視頻隻是腦子會了，手還一點都不會。
那把刀好重。
切得胳膊都酸了，最後切出來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雖然沒做過飯，但她吃過飯。
看起來，這堆東西，和肉絲還有一定差距。
好像比肉絲粗了點？
她想了想，準備在現在的基礎上再加工一下，切得更細點。
結果沒想到越小越不好下手。一小條一小條的肉滑溜溜的，她一刀下去，差點就切到手。
唐星然先放下那把重重的刀，在就這麽湊合吃，和繼續冒著受傷危險之間糾結著。
這時，外麵響起門鈴聲。
她洗了手，到外麵去開門。
原來以為是什麽快遞到了，一開門，發現是薑靜之和唐慕。
唐星然愣了愣：“你們怎麽來了？”
她低頭從鞋櫃裏給兩人找拖鞋。
唐慕一邊換鞋一邊笑著說：“蕭惟剛給我發的消息，說你好像要自己在家學做飯，怕你把家給點了。”
“……”
唐星然揉揉眉心，小聲嘟囔：“怎麽這麽大了還玩告家長這一套。他不是都給我發過信息了嗎，典型的不相信我。”
薑靜之敲了敲她腦袋，“人家那是擔心你。換別人誰管你啊？”
說著，她就往廚房裏走：“嘖嘖，蕭惟果然了解你啊。他說不讓你做，怕你自己偷偷做，你還真在偷偷做。”
“……”
現場被抓包，證據確鑿，她無話可說。
薑靜之這麽看著，居然還拿出手機對著菜板拍了張照片。
唐星然睜大眼：“媽，你拍照幹嘛？”
薑靜之：“我發給蕭惟看看啊。”
唐星然額角跳了跳：“別吧！你別發！”
薑靜之笑了笑：“我已經發過去了。”
“……”
“誒喲然然，你切肉用砍骨刀切啊？這切的是肉片還是啥啊，奇形怪狀的。”
唐星然不想說話。
唐慕也進了廚房：“行了然然，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們做好了叫你。”
“…好吧。”
唐星然抱著手機回了臥室，她有點忐忑地點開微信，蕭惟還沒發消息過來。
她心想，要掌握主動權。
星星糖：【我沒準備自己做飯，誒呀，不用叫我爸媽過來，我可以點外賣呀。】
星星糖：【我媽是不是發給你我切菜的照片了？】
星星糖：【我就是想試試咱家的刀好不好用，看看要不要買套新的啦。憨笑：/】
過了十多分鍾，蕭惟回複了。
小惟：【是嗎？】
“……”
小惟：【晚上給你打視頻說。】
唐星然看著這句話，小眉頭一皺，有種高中時老師叫她下課去趟辦公室的感覺。
-
午飯的時候，唐慕和薑靜之挨個數落她。
“然然，你自己在家不要動刀動火。”
“就是，爸爸媽媽家離得那麽近，你騎個共享單車沒多久就到了。一會兒接你回去，明天下午再送你回來。”
“你們平時在家都是蕭惟做飯啊？本來以為你們會請個阿姨的。”
“之前都沒想到蕭惟會做飯，還以為他跟你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們還有點擔心呢。”
……
於是，飯後收拾了碗筷，她就帶上電腦，跟著兩人回家了。
一直在臥室看著電腦做項目，快到傍晚的時候，蕭惟打來了視頻。
唐星然抿著唇接上，心情也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
蕭惟在屏幕裏看了她一眼，問：“你在爸媽家？”
唐星然點點頭：“對，今天住一晚上，明天下午就回去。”
蕭惟已經在酒店房間，燈光很亮，照得他眼鏡有點反光。
他語氣裏沒什麽情緒，一會兒後，切入正題：“家裏的刀，還好用嗎？”
“……”
唐星然咬咬唇，硬著頭皮道：“不太好用，我覺得可以換一下。”
蕭惟眉頭一蹙，開啟了說教模式。
說了沒兩句，唐星然就打斷他：“誒呀我爸媽剛說過一遍，你就別再說了。”
蕭惟停下來，靜靜看著她。
眼神裏沒什麽情緒，表情淡淡的，看得她心裏直發毛。
那個教導主任，他又回來了！
唐星然也知道他是出於關心，好聲好氣給他順毛：“小惟，我今天特別想你。”
屏幕裏的男人聽到，眉梢微抬。
唐星然繼續道：“晚上自己睡覺都不太習慣了，想跟你一起睡。”
說完，大眼睛眨了眨。
半晌後，蕭惟眉眼舒展開，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嗯，我也是。”
唐星然笑了笑，眼角彎著：“你明天幾點回北陽啊？我去機場接你吧，想早點見到你。”
蕭惟想了想，說：“不用接。我自己回來，大概，七八點吧。”
本來隻是轉移話題，聊著聊著，唐星然確實開始想他了。
隔著屏幕，看得到摸不著，總覺得缺點什麽。
後來，譚芳發來了消息讓她現在翻譯一篇稿子。
唐星然也不想掛斷，就把手機架在桌上，兩個人開著視頻各做各的事。
到了睡覺的點，她才依依不舍地掛斷視頻跟他道晚安。
-
第二天，唐星然醒來洗漱之後，先打開了她的抽屜。
裏麵有一疊卡片，清晰地記著她高中和蕭惟一起做過的每一件事，還有她每一次心動的瞬間。
［1月28號，蕭惟給我贏了一個泰迪熊的獎品。］
［1月15號，蕭惟期末又考了年級第一，競賽也拿了全市第二！］
［2月3號，蕭惟給我補物理，看著他就感覺學物理都很開心！］
……
她一張一張看著，眼角彎了起來。
還剩最後一張空白卡片，她有點想把這一張也填上，想了半天，沒想到應該寫些什麽。
“然然，醒了沒？出來吃早飯。”
唐慕敲著門說。
“哦，來啦。”唐星然把卡片收回抽屜裏，出門去吃飯。
飯後，唐慕和薑靜之打開電視，開始看一檔相親節目。
她本來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了一會兒，也開始看這個節目。
沒想到現在的相親節目越做越離譜，電視上正放的這一期，叫“第二次春天”。
就是個離婚男女找對象的專場。
每個男嘉賓的視頻介紹裏，都講了上一段婚姻是怎麽結束的。
正在播的這個男嘉賓，連二婚都結束了，這次節目是來找三婚的對象。
“我的第一段婚姻，結束的有些突然。先來說說我和她的婚姻。我們從小就認識，一開始結果，過得很幸福。但是兩年後，我遇到了大學時喜歡的女生，也就是我曾經的白月光。”
一排女嘉賓啪啪啪把燈滅了。 ?
唐星然笑了一聲，繼續看。
“跟她遇到之後，我才知道跟當時的妻子隻是將就，跟她才是真愛。離婚之後，我就跟她閃婚了。”
唐星然心裏100個問號。這不就是大型劈腿現場，這種人也能來上節目了？
“隻是好景不長，去年，她出車禍去世了。我已經有過兩段婚姻，對愛情、對婚姻的理解很深刻，現在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迎接我的第三段婚姻。”
“……”
本來這狗血劇情看得她津津有味，離譜但是好笑。
突然，笑著笑著，唐星然笑不出來了，她想起了一件事。
蕭惟大學的時候，好像也有過喜歡的女生。
他還因為那個女生拒絕了覃雅寧給她安排的相親，但是最後也沒跟那個女生在一起。
唐星然跟蕭惟也是從小就認識，然後結婚了，現在過得也…挺幸福。
不過，如果未來某一天，他再遇到了那個大學時喜歡的女生，會不會也跟這個男嘉賓一樣，覺得跟自己隻是將就著過日子，跟那個女生才是真愛。
唐星然越想越害怕，剛剛看完那一疊卡片，回憶著高中時期她對蕭惟的感情。
最近一段時間跟他感情算是突飛猛進，昨晚還打著視頻到睡前。
但越是這樣，唐星然就越覺得害怕。
她清楚蕭惟跟電視裏這個人不一樣，如果蕭惟真的遇到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女生，也肯定不會和自己離婚，甚至都不會告訴自己。
按他的性格，肯定就會把那個女生默默藏在心裏。
天哪！
默默藏在心裏！
但是她心裏，從小到大都隻有蕭惟一個人，沒藏著別人。
旁邊的薑靜之看到唐星然臉色一陣綠一陣黑，側頭問：“怎麽了然然？”
唐星然：“啊，沒事，我回房間了。”
心不在焉地做了一上午項目，打字都經常出錯，效率比平時低了不少。
唐星然更心煩了，在鍵盤上胡敲一通，把電腦合上。
午飯之後，唐慕就開車把她送回了家。
四隻貓在客廳裏玩，空氣裏隱隱約約還有蕭惟的味道。
唐星然長歎了聲氣，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抱著電腦做些不用動腦子的工作。
到晚上八點，門口傳來聲音，蕭惟回家了。
唐星然抬眸看到那張清俊好看的臉，但重逢的喜悅少了得有百分之八十。
她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太矯情了。
可是怎麽都控製不住。
這段時間，她好像，更喜歡蕭惟了。
比高中懵懵懂懂的時候還要喜歡他。
蕭惟也沒說話，換鞋放下行李，彎唇走進來。
他坐在她旁邊，把她手裏的電腦放在一邊，攬過她的肩膀，從身後抱住她。
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低低的，每一個字都撓著她的心：“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