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唐星然轉頭回來看他，“怎麽了？”
蕭惟沉默了半晌，看著她說：“寫作業，你吵到別人了。”
“哦…”
唐星然撓了撓頭。她說話聲音好像挺小的啊。
她又環顧四周，其他人都低頭寫作業，好像也沒影響到誰。
算了。
唐星然也沒帶作業過來，發了沒多久的呆，想起姚青悅，她就又轉過了頭，把聲音壓得更低。
“付楚，付楚。”
付楚抬起頭笑：“怎麽了？”
唐星然小聲問：“你真沒q·q啊？要不我教你注冊一個吧，我上周末剛幫蕭惟注冊的。”
付楚一時沒反應過來，直言說：“我有q·q啊。”
旁邊，蕭惟的臉色陰沉下來。
唐星然轉頭，質問：“小惟，你不是說他沒有嗎？”
蕭惟：“……”
付楚看了眼蕭惟，突然反應過來，拍了拍腦袋：“啊呀！我給忘了，為了專注於學業，昨天我剛把賬號注銷了。”
“……”
唐星然正準備張口，一班的吳老師進來了，手裏拿著一遝試卷。
“蕭惟，來發一下卷子。”
“好。”
唐星然在辦公室見過吳老師，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老師，聽說是北陽大學數學係博士畢業的，被北一中高薪聘來。
她拿到卷子，蕭惟也坐了回來。
他低頭看著，後5道選擇題裏有4道答案都是c，就明白唐星然為什麽能考進前10了。
-
競賽輔導課一直上到9點，出教室時，唐星然感覺她已經神誌不清了。
蕭惟默默走在她旁邊，一言未發。
唐星然長歎了一口氣，“天哪，累死我了，以後每周有三天都要上課上到這個點。”
蕭惟：“嗯。”
“你不累嗎？”
“還好。”
“……”
快到了三班門口，唐星然側頭看他，提醒道：“小惟，你別忘了養我們的豬。打工、學習、喂食。”
“……好。”
回了教室，唐星然還有一堆作業都沒寫。
陳璐看她一副蔫巴巴的樣子，笑著問：“這是怎麽了？你被數學折磨成這樣了啊？”
唐星然從書包裏掏出麥麗素，拿了一顆放進口中。
她猛地抬頭，睜大了眼：“不行！我不能做數學的奴隸，我要做數學的主人！支配數學，折磨數學！”
陳璐：“……”
下一秒，唐星然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璐璐，數學作業給我抄抄唄…還有英語語文物理化學地理。”
陳璐笑了一聲，拿作業給她。
“這就是你做數學主人的方式啊？”
唐星然嘴硬道：“對啊，我先讓它輕敵，以後找準機會一招致勝！都是我的謀略啊。”
……
……
周四晚上下自習，唐星然正坐在宿舍床沿上泡腳，幾個室友給她分享新聽來的小道消息。
“唐唐，聽說下周我們年級要軍訓。”
唐星然“啊”了一聲，“不是都開學了嗎，老師也沒通知啊？我初中小學軍訓都是開學前來著。”
“好像10班的老師已經通知了，總不能是他們一個班軍訓吧。”
“而且高二的學姐說，她們去年也是開學快一個月才組織的軍訓。”
唐星然剛才還笑嘻嘻哼著歌，這會兒臉馬上垮了下來。
“天哪，那你們有聽說要軍訓多久嗎？我初中軍訓了10天，感覺人都快訓傻了！”
姚青悅答：“我聽說是5天。”
唐星然拿毛巾擦著腳說：“那還好誒，5天，忍忍就過去了。”
姚青悅又補了句：“不過聽學姐說她們去年是去軍訓基地，條件相當艱苦，滿地都是土。”
“啊？我的天哪！！”
另一邊，男生宿舍。
付楚一回去就問蕭惟借電腦打遊戲，離熄燈還有半個多小時，差不多剛好能打一局。
蕭惟看了眼他，無情拒絕：“不行，我要用電腦。”
付楚痛苦道：“哥，你都用了快一個禮拜了，你查啥資料要天天查啊。”
“……沒啥。”
五分鍾之後，付楚從**下來，走到桌邊，站在蕭惟身後。
看了一會兒，他震驚了。
“哇！蕭惟！你啥遊戲都不玩，你還養q·q寵物啊？”
蕭惟：“……”
付楚笑得很大聲，邊笑邊說：“我還以為這都是小姑娘愛玩的呢。昨天我還聽班裏有女生說，q·q寵物新出了什麽，寵物豬豬，你這都養上了？”
聞聲，其他兩個室友也過來圍觀。
“哇，你還有兩隻啊！這隻豬叫惟惟，誒這隻叫蕭蕭，我操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沒想到你還是個逗逼啊！”
蕭惟：“……”
他麵不改色，淡淡道：“你們閑得沒事就去睡覺。”
“哈哈哈，不閑，對了蕭惟，你昨天給我講的那道題好像錯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蕭惟轉頭：“不會啊，答案錯了吧。”
他合上電腦，跟著徐怡帆去看數學題。
拿出草稿紙，又算了兩遍，他確信道：“答案可能錯了，你明天去問下老師吧。”
徐怡帆點頭：“昨天其實我沒聽太懂，要不再勞煩您高抬貴手給我講一遍？”
“……”蕭惟忍不住糾正他：“高抬貴手不是這麽用的。”
“哦哦，我知道。誒呀，錯的說慣了，有點改不過來。”
“……”
講完題，宿舍剛好熄燈。
蕭惟摸黑出去外麵洗漱，躺回**，他總覺得有什麽事忘了，但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來。
……
寵物豬豬“蕭蕭”和“惟惟”就這麽在桌上被掛了一晚上。
第二天，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後，班主任楊老師進了教室，通知下周去軍訓基地軍訓，為期一周，又說了些需要帶的日用品和注意事項。
她沒提前通知，是怕學生這周上課都會心不在焉想著下周軍訓的事。
周五沒有晚自習，但唐星然也不能回家，還得去上數學競賽的輔導課。
她提前給薑靜之發了短信，讓他們9點再來接她。
輔導課結束時，唐星然身心俱疲，頭腦發昏。
她半眯著眼看向蕭惟，有氣無力地說：“我爸媽應該已經在門口了，我回教室拿下書包我們就走。”
蕭惟：“嗯，我一會兒去三班門口找你。”
唐星然回去之後，發現教室裏黑著燈，空無一人。
她靈光乍現，眼珠一轉，立馬來了精神，又“啪嗒”一聲把剛打開的燈關掉。
她沒著急去拿書包，虛掩住門，躲在了門後的角落。
走廊裏很安靜，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緊接著，教室門被輕輕推開。
唐星然猛地跳起來，大喊：“鬼來啦！！”????
黑燈瞎火，隻有走廊的燈光照進來。
唐星然感覺自己的嘴唇貼到了一處柔軟，隨著她雙腳落地，那溫熱柔軟的觸感消失。
昏暗的光線下，蕭惟的耳朵已經紅透，並不是被她嚇得。
剛剛，他好像……
被唐星然親到了。
唐星然反應過來，也愣在了原地。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沉默了好一會兒，走廊的聲控燈已經熄滅，唐星然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黑暗中尤為明顯…
蕭惟先抬手，打開了燈。
他輕咳了一聲，輕聲問：“你幹嘛呢？”
空****的走廊，空****的教室。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唐星然莫名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詭異的曖昧。
……
……
她咬了下唇，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跳恢複正常。
但現在燈光明亮，蕭惟已經看到，她臉頰上泛起兩團深深的紅暈。
唐星然很刻意地挑了下眉，說：“我，那個，我在嚇你啊。有沒有被我嚇到？”
蕭惟看了她一會兒，淡淡道：“沒有。”
他其實被嚇到了，不是因為她突然從黑暗裏衝出來，而且因為…莫名被她親了。
唐星然摸了摸後脖子，“啊…那你膽子還挺大。”
她轉頭進去拿書包，“我們走吧……”
走出校門的一路上，兩個人周圍的空氣有些尷尬。
蕭惟沒說話，唐星然也是難得的安靜。
她怎麽感覺…怎麽感覺會這麽奇怪！
按理說，小時候他倆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好像還經常手拉過手過馬路。
剛才，不就是嘴唇碰了下嘴唇，她怎麽會有臉熱心跳的感覺…
不就是皮.膚接觸皮.膚嗎？？
她搖了搖頭，無法忍受她和蕭惟之間有這種奇異的尷尬。
“小惟，我剛是不是親到你了？”
蕭惟：“……”
昏黃的路燈下，他耳朵又逐漸變紅。
唐星然笑了笑，“誒呀，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吧？我要真想親你，我啥時候不能親啊，你在我房間的時候我就能把你摁在……”
……
不知為何，她自己先說不出口了。
而且，好像越描越黑。
唐星然手握了握拳，小聲道：“反正，小惟，你懂我意思吧？”
“嗯。”
聽他應了一聲，唐星然反而懵了。
她什麽意思？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麽意思。
她側頭看了眼蕭惟，問：“那你說，我什麽意思？”
蕭惟：“……”
沉默了半晌後，他開口，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剛才隻是不小心跟我有了肢體接觸。”
“……”
唐星然想了想，說：“沒事，小惟，你也不用太氣餒。本仙覺得你還不錯，雖然當情侶不夠格，但是念你前世積德行善，破格收你當個朋友先。”
蕭惟：“……”真是謝謝她。
兩人走到校門口，路邊就剩一輛車，唐慕和薑靜之站在車外等他們。
“這麽晚才下課啊？”
唐星然點了點頭，“嗯，我用功吧？”
薑靜之笑了聲：“就你會邀功，蕭惟都沒說話。”
上了車，一路回去，唐星然腦子裏時不時就會浮現出剛才在教室的畫麵，還有唇上的觸感…
怎麽會這樣？她是不是有點變態啊……
唐慕：“你們吃過晚飯了嗎？”
唐星然心不在焉，“吃。”
唐慕笑：“想啥呢？問你吃過沒？”
薑靜之：“對，吃沒吃過啊？吃過了回去你倆就隨便吃點夜宵，沒吃就去打包個飯。”
唐星然：“噢，吃過了。”
“蕭惟呢？”
“叔叔，我也吃過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唐星然時不時側頭偷看蕭惟一眼。街道兩遍路燈的光映在他臉上，柔和又清冷。
薑靜之聽著後座一點動靜都沒有，往常唐星然都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她轉了轉頭，看蕭惟眼睛也定定盯著窗外，像是在出神。
她問：“你倆今天怎麽都不說話，都想啥呢？”
2秒後，兩人異口同聲：“數學題。”
唐星然：“……”
蕭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