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唐星然回了條短信，側頭看他：“那個…我爸媽要開會，讓我們先坐公交車回去。”
蕭惟：“好。”
兩人往公交車站走，唐星然摸了摸兩個衣服口袋，又掏了掏兩個褲子口袋。空空如也。
她瞥了眼蕭惟，壞笑了兩聲。
“小惟，打劫！”
“……”
她站在原地，揚起下巴說：“要從此路過，留下一塊錢！”
“……”
蕭惟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錢遞給她。
公交車站站滿了人，都是穿著北一中校服剛放學的學生。
唐星然還沒在這裏坐過公交，走過去仰著脖子研究他們應該坐哪輛車回家。
蕭惟站在她身後，“坐24路。”
她轉過頭，詫異道：“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偷偷研究過怎麽去我家？哇小惟啊！你是何居心？”
“……”又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看了眼站牌，淡淡說：“那麽大的字寫著，一眼不就看到了？”
唐星然挑眉：“那你眼神還挺好，跟二娃一樣。”
蕭惟問：“二娃？”
唐星然：“葫蘆娃裏的二娃啊，千裏眼順風耳，橙色的那隻娃，你有印象了沒？”
“……”蕭惟說：“我沒看過葫蘆娃。”
唐星然震驚了，抬高一個聲調：“葫蘆娃你都沒看過？不對啊，我記得你小時候來我家玩，好像跟我一起看過的啊。”
“……”
他不記得他看過，也許是當時就覺得沒意思，沒用心看。
24路公交車駛入車站，一大批學生一窩蜂地湧上車。??C
眼看著就快滿了，唐星然抓起蕭惟的胳膊就往上衝。
蕭惟握了握拳，像個木偶似的被她拽了上車。
恰好兩人前腳邁上了車，公交司機就衝著外麵喊：“人滿了啊，別上了，你們等下一輛！”
……
車上非常擁擠，每個人幾乎隻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前胸貼後背。
因為他們是最後上車的，唐星然後背抵著投幣桶，正麵緊貼著蕭惟。
蕭惟莫名感覺燥熱，但又沒處可挪。
“還好我動作快！不然又得等了，你看你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有我，說不定等三趟你都上不去車！”
“……”
蕭惟剛看見這麽多人擠，本來想帶她打車回的。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唐星然抓著胳膊衝上車了。
車裏太吵，聽得蕭惟一路心煩，臉色比平時更陰沉了。
他喜歡安靜，討厭人多吵鬧。
唐星然好久沒坐過這麽擠的公交車，車裏悶熱得緊，她也不太舒服，安靜站著。
中途靠站停車，到了北陽三中附近的車站，下去了幾個人，又上來了幾個人。
上車人裏有三個女生，穿著三中的校服，站在唐星然和蕭惟身邊的位置。
三人時不時就朝蕭惟的臉上看幾眼，然後轉回頭竊竊私語。
過了下一站，其中一個好看的女生往他旁邊擠了擠，唇邊抿著一絲羞赧的笑意。
她抬頭看蕭惟：“同學，你是一中的嗎？”
蕭惟臉很冷，“嗯。”
“哇，學霸啊…能不能加你個q·q，想聽你分享一下學習經驗。”
蕭惟瞥了她一眼，“……我沒有q·q。”
唐星然在心裏偷笑。又是一個想不開過來找蕭惟搭訕的。
那女生麵色有些尷尬，給自己找台階下：“啊，原來學霸不玩q·q，那你有手機號嗎…”
蕭惟低著頭，正想著怎麽開口拒絕，公交車前有一隻流浪狗過馬路，司機一個急刹車，車裏的人往前湧。
唐星然本來就沒扶東西，側著靠在投幣桶旁。
突然刹車，她一個踉蹌往前傾，眼看著就要衝到前車窗玻璃上。
蕭惟一手拉著把手，一手迅速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拉住。
唐星然借著力站穩，感覺後腰被他抓過的那一圈像是被火灼了似的。
蕭惟鬆開手，低頭看她，眉頭微蹙：“你扶個東西，不然很危險。”
唐星然抬眸，小聲說：“你是東西嗎？”
車裏吵，蕭惟沒聽清，“什麽？”
“啊…沒什麽，我這就扶！”
唐星然扶住了投幣桶。剛才她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想扶著他站的這種想法…
剛才的女生看到兩人剛才的親密舉止，已經默默離開，擠到遠些的地方去站。
原來女朋友在旁邊啊…真是太尷尬了。果然帥哥都名草有主了。
-
到了北陽大學站，兩人下車。
唐星然家在北陽大學旁邊的小區，是前兩年新蓋好的高層。
她書包裏裝得東西很多，鼓鼓囊囊一大包，壓得她肩膀酸痛。
剛才在車上人多，還看到好幾個同校的，她最後也沒好意思讓他“還債”。
現在車站到她家那棟還有一段距離。
唐星然側頭看他，暗示道：“小惟，我書包好重啊！”
“嗯。”
“……”
她決定還是直說：“你幫我背吧，我背不動了。”
蕭惟側頭看她，想起小學那三年…
“好吧。”
唐星然“哇”了一聲，一邊把書包遞給他一邊說：“果然，這麽多年過去，你狗身終於修煉成精，越來越像人了！”
“？”蕭惟剛抬起來準備接她書包的手又放下了，“你自己背。”
唐星然幾乎要跳腳，“你剛才同意的，不是有句話說的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蕭惟沉默了半晌，淡淡說：“你剛不是說我是狗。”那肯定不算是君子。
“所以你也承認了？”唐星然書包還拎在手上。
“……”蕭惟不想跟她鬥嘴。
他伸手，什麽話也沒說，默默接過了她的書包。
唐星然唇角揚了起來，笑著絮絮叨叨：“小惟啊，你別不情願，這都是你欠本仙的。我要是仔細跟你算，你得每天幫我背，背夠三年才算還清！”
“……”
蕭惟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依稀記得這債不是這麽還的。他小時候說的是，唐星然幫他背書包，他以後娶了她給她買大房子，買芭比娃娃。
那她應該是已經忘了。
不過，本來這些就是小時候不懂事說的玩笑話。現在他們倆都長大了，有些話再提就尷尬，也不合適。
他背著自己的書包，胳膊上挎著她的書包，跟著她進小區，上電梯，進家門。
唐星然給薑靜之發了條短信說到家了。
剛換了鞋放好書包，披薩就送到了。
父母不在，沒人說她，她拎著披薩就直奔自己房間，打開電腦，準備邊吃邊看動漫。
“小惟，你進我房間來吃吧！”唐星然衝著屋外喊了一嗓子。
蕭惟走了兩步，停在了原地。
孤男寡女，共處她的臥室，感覺不太合適...
他走去門口，說：“吃飯就去餐廳，在餐桌上吃。”
唐星然：“……”蕭惟這話，怎麽跟她媽似的。
她沒有放棄，勸道：“在臥室也一樣吃，小時候你們來我家，你爸和我爸在外麵喝酒，不也讓我們把東西拿進房間吃？就吃個飯，講究這麽多幹嘛，好多貧困地區家裏都沒餐桌，蹲在路邊一樣吃。”
蕭惟：“……”算了，懶得跟她爭。
他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是踏進了她的房間。
跟她小時候的房間有點像。
牆刷成了淡粉色，到處擺著娃娃和手辦，牆上貼著動漫海報，書架上大片的漫畫書和各類言情小說。
唐星然騰了個椅子給他，打開電腦，開始放動漫。
幾分鍾後，她吃著披薩看動漫，蕭惟坐在一邊低頭吃意麵。
唐星然側頭看他：“你不吃披薩？別客氣啊，我自己也吃不了一整個。”
蕭惟擱下叉子，“沒事，你吃吧。”他吃不慣披薩。
過了快半小時，一集動漫看完，也吃飽了。
蕭惟幫她收拾了餐盒，拎到屋外去，他打算再回她房間。
唐星然家的客廳有一整麵的書牆，擺著各種文學類書籍，都是唐慕和薑靜之的。
蕭惟隨手抽了一本，坐在沙發上看。
剛翻了兩頁，就聽到唐星然喊他。
“小惟，你過來！”
......
蕭惟無奈，拿著書起身又去了她房間。
“怎麽了？”
唐星然電腦屏幕上登著q·q，她轉頭道：“我好像還沒加過你q·q好友誒，小惟你q·q號是多少？”
蕭惟：“…我沒有q·q號。”
唐星然看著他，睜大了眼：“真沒有啊？”
“嗯。”
他不知道他要q·q來做什麽，也就沒注冊。
唐星然：“你好土啊，你還活在上個世紀嗎？你該不會連電腦都不會用吧？不對，我們小學有計算機課的。”
“……”
唐星然笑著提議：“我幫你注冊一個吧！”
“不用。”
“別客氣，我教你怎麽用q·q，連我爸媽都會用，我媽還養q·q寵物呢，但是我覺得那個企鵝不太好看，所以我沒養。”
“……”
唐星然已經在電腦網頁上操作著幫他注冊q·q號了，他沒執意拒絕。
否則，她還有一萬句話等著他。
唐星然一步一步幫他填了信息。生日，跟她同一天；手機號，她上周存了。
……
最後，幫他起好昵稱，注冊成功。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了，你記一下你的q·q號7163***1。”
蕭惟沒說話，也沒動。
唐星然：“你倒是記啊。以後你就填這個號碼登錄，對了，密碼是你名字開頭字母加生日。”
蕭惟淡淡道：“我記住了。”
“？”唐星然眉毛挑了挑，“你這麽記一會兒就忘了！你最好記到手機裏存上。”
蕭惟：“不會忘。”
唐星然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我已經幫你加上我好友了，忘了你就問我吧，我再跟你說。”
“……”
蕭惟剛準備站起身出去，又怕她一會兒又有什麽事喊他，來來回回，麻煩。
他索性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翻著剛才那本書看。
果然，過了不到五分鍾，唐星然又開口了。
“哇！小惟，q·q寵物新出了小豬豬，這個好可愛啊，我剛領養了一隻，我幫你也養一隻吧！”
蕭惟：“……”
唐星然繼續激動道：“我養隻母豬，你養隻公豬，不知道長大能不能讓它們結婚生小豬。我看看啊。”
蕭惟：“………”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