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美男計◎
魏臨笑了:“殿下以為, 該誰來呢?”
謝岐被問住了,他本以為在□□之後走失,恒王的人回來尋他, 可都經過好幾日了, 一直都無事發生。
走之前, 恒王可是擔保過, 鹽稅很快就能收上來,底下的那些官員都是些既聽話能力又強的人, 可到了這才知全然不是這樣, 眼下不是考慮恒王之事的時候, 他更疑惑, 魏臨為何出現在這裏。
“你不是被父皇撤職了嗎?為何能來淮南查案。”
“不管是貶職, 還是擢升,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難道殿下對陛下的決定存在異議?”
竟然拿父皇壓他,謝岐揉了揉眉心, 道:“當然不是。”
魏臨坐在一張椅子上,繼續說道:“那就好, 臣也隻是聽命辦事,青川縣真是個好地方,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百姓淳樸,最主要是的沒有那麽多的勾心獨角的事, 臣之妻又陪在身邊, 日子美哉, 若不是聽聞殿下遭難, 這會,臣還在青川縣為百姓排憂解難呢。”
謝岐嗤笑一聲:這麽看來,魏大人是喜歡青川縣了,如此,明日你就回吧。”
“去年因為鹽稅,查出了上一任巡鹽禦史中飽私囊,如今這淮安一帶的官員又蛇鼠一窩,殿下若能把這些人繩之以法,又將這鹽稅全部收上,且不壓榨百姓,這些完全不需要臣協助,對嗎?”
謝岐眉頭擰緊,這真不是一份好差事,可惡的恒王,真不該聽了他信的話。
“臣知道,殿下一直怨恨臣,明日自當離去。”
“那是因為你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謝岐索性把話挑明了。
魏臨從椅子上起身,來到謝岐的麵前:“臣一向如此,殿下之所以看不慣,起初是因為陳的五妹幡然醒悟,與殿下割舍關係,後又怨恨臣,是因為臣娶了自己的表妹,殿下覺得臣奪人所愛。”
“孤才不是你想的這樣。”謝岐反駁道,他討厭這個一語擊中自己的家夥。
“鎮北侯府可以為朝廷賣命,可以舍生忘死的征戰沙場,但絕對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鎮北侯府的人,再者臣對表妹一往情深,在臣的心裏,她就是稀世珍寶,此身也隻愛慕她一人,不讓她受一點傷害,殿下怕是做不到。”
竟然跟他比深情,謝岐想不明白,如此脾氣古怪的魏臨,是怎麽贏得沈雲簌芳心的。
“你不是孤,又曾可知?”
“殿下會為了她和皇後對抗嗎?會隻娶她一個嗎?會一輩子都不厭棄嗎?”
謝岐被被問住了,在他的心裏,權利始終占據第一,其二才是情感。
“既然真的是為了臣之妻好,當初就該斷了非分之想。”說完這句話,魏臨就離開了。
謝岐氣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摔了出去。
他因力道太大,導致身上的傷口撕裂,痛的呲牙咧嘴。
劉弓過來,端了一碗湯藥,勸慰道:“殿下,好生歇著,切勿動氣。”
“這魏臨簡直是膽大妄為,仗著自己的那些權利,把孤都不放在眼裏了。”
“您有所不知,他在一些事上與陛下討論,也會這般咄咄逼人,不是隻針對殿下一個人。”
“是嗎?”謝岐將信將疑。
“是,奴才曾在禦花園裏無意中見過,但是陛下有容人之量,且這魏臨說的有道理,他也是全心全意為陛下做事的。”
謝岐道:“依你之見,又該當如何?”
“還得留下魏大人,好讓他替我們辦事,這得罪人的事他做,殿下了坐享其成。”
謝岐皺了皺眉頭:“坐享其成?故事這等人嗎?”
劉弓想了一下又道:“坐收漁翁之利。”
怎麽聽都覺得別扭:“你去跟他說,明日要他趕緊把白陽和甘河的兩個知州查辦了,這兩人陰險狡詐,什麽齷齪事都做的出來,連孤都不放在眼裏。”
“話說回來,他們也並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翌日,魏臨來到太子住的宅子裏,並沒有質問為何謝岐又願意留下他。
隻跟謝岐分析眼下的事,白陽和甘河一帶靠著販鹽發家的的鹽商特別多,他昨日讓人放出了消息,大理寺正在調查鹽稅一事,今年的鹽稅補不上來,就得由人頭擔保,且又抄了兩個知州的家。
“抄家之事臣來做,讓那些鹽商上交鹽稅之事交給殿下。”
與鹽商們打交道不難,隻是謝岐心裏十分不爽,總感覺被魏臨安排的感覺,正要跟他重申注意言情和分寸時,隻見魏臨拿出一份名單,還有一個女子的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生的明眸皓齒,國色天香,手裏抱著一個琵琶,隻一幅畫,就瞧著令人想要憐惜
“這是誰?”
“這是白陽城的名妓柳雪姬,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一些鹽商最喜歡聽她彈琴,從她哪裏,可打探到鹽商的底細,此事,需得殿下來做。”
謝岐臉都被氣綠了:“魏臨,你是吃了雄心豹子了嗎?你讓孤去找名妓……”
魏臨看著謝岐道:“此事,就當我沒說過,反正,這些鹽商一到交稅的時候,就會哭窮,有的甚至演一出上吊的戲碼,最好的辦法,是知道他們有多少囤鹽,在這名妓身上砸了多少銀子,一旦一人漏出破綻,那麽他們就不能抱團取暖了。”
“你為何不去。”謝岐反問。
魏臨笑了:“殿下也算儀表堂堂,在吸引女子這方麵,確實不如你,且殿下之前就有經驗,這美男計,非你莫屬。”
謝岐沒搭話,算是應允了,隻魏臨去他還怕他把人給嚇到了。
翌日,魏臨調了當地的一隊官兵,直接抄了黃大人和賈大人的家,收繳了所有財物。
而謝岐這邊用了三日,終於和那位名妓搭上了話。
照此速度,這鹽稅一事紀要耽擱了,但魏臨也不好催促,隻能另辟蹊徑。
今日,溫言從青川縣趕了過來。
兩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接頭,隻待到夜裏,在白陽城一條河邊見麵。
離河岸不遠處有一條船舫,此時,謝岐就在船舫內,已經第五日了,不知道今日可有什麽消息。
溫言把沈雲簌的信交給魏臨:“這是夫人讓屬下轉交的。”
魏臨看了信件問:“怎麽不早拿出來。”
“見您對著船舫內映出的倩影目不轉睛,不敢叨擾。”
聽出溫言陰陽怪氣,魏臨道:“太子殿下在裏麵,正在做誘餌套話呢,這麽多天,一點動靜都沒有,若他不行,你去如何?”
他眾位屬下中,唯有溫言長相不俗。
溫言直接拒絕道:“屬下絕不出賣色相。”
魏臨也隻是隨口一說,隻是他這個屬下跟隨他多年,也不知心裏有沒有人,年已弱冠,早該定親了,如今他雙親不在,作為上司,應該關心一下他的婚姻大事,忍不住問道:“你可有想娶的姑娘。”
“……”溫言很是詫異。
“若有,等鹽稅一事了解,我幫你去提親。”
“沒有。”
“那回頭讓我的夫人幫你物色,她結識了的姑娘多。”
溫言搖頭道:“大人,此生屬下不打算成婚,屬下先回客棧了,若有事,可隨時召回。”
魏臨不由的多看了溫言兩眼,說起議親之事,他竟然黑臉了。
既然溫言不願,也不能硬塞給他一個女子為妻。
船舫裏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一陣琵琶聲從船舫裏傳來,今日,謝岐說那女子對他十分信任,結果也就這一兩日了。
看著手裏的信,魏臨回身騎上了馬,回到暫住的宅子裏看沈雲簌給他的信。
信上叮囑他注意飲食起居,莫要因為公務忘了用膳,最後,則是對他的埋怨,走時都不叫醒她。
魏臨不自覺嘴角微揚,走時,他抱著沈雲簌親了又親,奈何她睡的很沉,始終都沒有睜開眼睛,魏臨把信放在貼身衣物裏,弱的看,再拿出來翻看。
謝岐這邊有了消息,柳雪姬把一鹽商囤貨倉庫地點供了出來,把所知道的鹽商的家底多少說了出來。
魏臨把鹽商召集到官府裏,把事情挑明了說,國庫空虧,需要眾人鼎力支持。
他們又是上次一套說辭,謝岐直接把一些人的家底有多少錢款都說了出來。
其中一個叫王開的鹽商想要拿銀子賄賂,還說朝廷打仗是朝廷的事,氣的謝岐差一點吐血。
並指著那鹽商的鼻子打罵:“蠢貨,若國破,何來你這安逸悠哉的日子,每日裏吃香的喝辣的,做最輕的活,賺取最多的錢財,還有臉哭,鹽田裏那些人,那個不比你們苦,他們有幾個身上的皮肉是好的。莫要說自己苦這等話。”
鹽商們議論紛紛。
“我們有上萬兩的鹽稅要上繳,壓力不必他們小呀。”
“巡鹽禦史是不是太激動了,我等也沒說不配合,隻是眼下沒銀子,鹽田裏的鹽還在提煉,可否通融一下,等上一段時日,放心,這段時日,好吃好喝的伺候,您若喜歡那位柳姑娘,咱們給你安排到宅子裏。”
謝岐看了一眼魏臨,見他神色淡淡,說好的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現在白臉黑臉他一個人都快唱完了,也不見魏臨搭腔。
“魏大人,這段時日,你查獲贓款時,可有什麽其他線索?”
魏臨道:“有,就是鹽稅上的賬冊,怎麽和當初的有些對不上。”
此話一出,眾人都慌了神,這本就是有兩份賬,一個糊弄朝廷的明賬,還有重新做到暗賬。
魏臨又道:“你們說沒有囤鹽,還在鹽田裏需要提煉,可城郊三十裏外的莊子上,是誰的囤鹽?”
此話一出,眾人驚了,那個叫囂最厲害的王開直接嚇出一身冷汗,他戰戰兢兢的出來認罪,說了一通搪塞人的鬼話,最後,願意上繳鹽稅,也包括去年的。
所謂殺雞儆猴,其他人也不敢再叫囂。
謝岐道: “今年國庫吃力,前方打仗吃緊,我等要做將士們的後盾,爾等都是有功之人。”
與這些奸詐之人周旋,謝岐也是心累的很。
索性鹽稅落實,隻等下個月把鹽稅運送回京都。
接下來的日子,魏臨清閑了許多,但也不忘給自己找點事做,體察當地民情,又處決了鹽田的幾個監工,他們利用職位之便,欺壓百姓。
而謝岐也沒閑著,那位柳姑娘時不時的找上門來。
與那些鹽商相比,她更喜歡這位長相俊朗的巡鹽禦史。
謝岐很明白,他若帶名妓回了京都,必定會把母後氣的吐血,盡管她花容月貌,又懂得詩詞歌賦,也不願給自己招惹一些麻煩事,但是前些日子他上趕著給人作畫,寫詩,又描眉,就差生米煮成熟飯了,好在關鍵時刻,他挺住了。
但若直接把人打發走,顯得他無情,也把自己的本質暴露了,隻能找各種事情推脫,漸漸遠離。
終於清閑了兩日,謝岐又接到了恒王的信,解釋他背後做了哪些努力,可這回謝岐不怎麽相信他了。
緊接著收到第二封,信中說要派人在白陽徹底解決了魏臨,替謝岐掃清一切障礙,要他配合一下,讓所有人都相信,魏臨的死是個意外,怪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