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心軟一些◎

哭什麽?情緒一上來, 眼淚就跟著掉下來了。

若問是因為什麽,那就太多了,反正今日從魏臨回來, 她做什麽事都不順。

“嗯……你瞧著就比常人凶, 生氣的樣子更是讓人害怕, 我吵不過你, 也打不過你,隻能掉幾滴眼淚, 讓你心軟一些。”

魏臨看著沈雲簌略微泛紅的眼睛, 也忽然意識到自己今日不該直接質問她, 應該開門見山的問她是不是見了薛齊光, 提醒她不能讓人拿住了把柄。

“我哪裏對你凶了……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魏臨的眼神裏除了渴求, 還有一些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麵,眼神裏的熱度似乎一點點的在攀升。

“你忙,我先回房了。”沈雲簌推了推魏臨,他卻紋絲不動, 攬在她腰上的手還加重了力道,臉也一點點的湊過去, 近在咫尺時,沈雲簌扭臉躲開了,

魏臨鬆了沈雲簌的蔥白柔荑,扣著她腦袋,精確無誤的覆上了唇瓣。

她的情緒都還沒調整好,心裏是拒絕的, 可微弱的理智還是在魏臨勢如破竹的熱吻中一點點的消失殆盡。

起初還能應對, 可時間久了, 腿就有些站不穩, 下一刻,被魏臨直接抱了起來。

這樣出去,指定被外麵的人看到,沈雲簌極力反抗,捶打魏臨的胸口製止道:“沒臉見人了,你放我下來。”

“那你想在書房繼續是嗎?”

“嗯?”

魏臨湊近沈雲簌的耳邊低語:“我不介意任何地方,你若想嚐試也行。”

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音,像是在引誘她。

沈雲簌起初不明白,她忽然想到,前幾日看過一次圖冊,圖冊上任何地方都有,草地上,地板上,甚至還有泉水邊,她可接受不了。

還沒等沈雲簌反應過來,魏臨已經抱著人離開了書房。

這兩日魏臨都挺老實的,沈雲簌已經對他放鬆了警惕,直到紗賬落下時,才覺得中了他的圈套。

明明方才他還在慪氣,轉瞬間拉著她做起了荒唐事。

她如一葉扁舟,在狂風暴雨中搖搖晃晃,飄飄浮浮,隻期望趕緊風平浪靜,尋個安靜的港灣,可偏偏魏臨有些不死不休的架勢。

情意正濃時,魏臨在她耳邊低語:“你想不想反客為主?”

沈雲簌用略微嘶啞聲音回應:“還是……客隨主便吧。”

等到風浪平息,沈雲簌已經說不出話來,倒是魏臨精神好的很,不斷在她耳邊低語,還叫她小笨蛋。

沈雲簌稍稍有些力氣後,反過來追問起魏臨一些事:“你以前是不是因為我找過薛齊光的麻煩?”

“沒有的事。”魏臨直接否認。

“可今日他親口說你以公謀私,差一點把他的手給廢了?當真沒有此事嗎?”在這一點上,沈雲簌更相信薛齊光。

“哦,我從未以公謀私,那次隻是嚇唬他一下而已,沒想到這薛世子這般小肚雞腸。”

如今看懷裏的沈雲簌,瞬間感覺和薛齊光爭風吃醋是很久遠的事了。

“話說回來,薛齊光為何總是和你們遇見?”

“嗯……他說她看上了秦悠,今日當著大家麵,毫不避諱的說,想給秦悠當夫君。”

“哦,原是這樣啊。”

好在今日理智了些,沒有在意曹氏的話,他這個三嬸,可真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勢必找機會敲打她一下,若在沈雲簌身上使壞,那他就不會客氣了。

魏臨本想叮囑沈雲簌一些話,卻見人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隔了兩日,元氏要離開了,沈雲簌親自送她出城,來到城門口,沈雲簌下了馬車問:“母親可有什麽話囑咐兒媳的。”

“這兩日,我瞧著敘淮精神氣可不一樣,你們夫妻定要好好過日子。”

“是。”

“對於夫妻之道,我可沒有傳授你的,我與侯爺關係維係的不好,起了爭執也不會去示弱,希望你加以借鑒,不要學我。”

沈雲簌忍不住說道:“母親,其實,世子他心裏一直都希望你們能和好。”

元氏詫異之際,又笑著說:“世子心裏的傷也隻有你能撫平。”

魏臨心裏有傷?她怎麽感覺不到,既然元氏這般說了,她也就應下來:“兒媳盡力讓世子開心些。”

送走了元氏,沈雲簌回到鎮北侯府,先去福安堂裏見了魏老夫人,又和魏惜去了餘氏那裏,餘氏的肚子明顯大了不少。

瞧著圓鼓鼓的肚子,沈雲簌不禁有些好奇,餘氏要她把手放在肚子上,感覺到裏麵的動靜,沈雲簌驚訝極了:“可真是神奇。”

魏惜問道:“四嫂,聽他們說成婚後女子都會有小娃娃,你什麽時候會有小娃娃呢?”

沈雲簌被問住了,餘氏也是成婚了一段時日才有的,而她成婚也不過十來天的時日:“我哪裏會知道,我也不懂。”

餘氏道:“這事說不準,隻要夫妻關係和諧,很快就會有的。”

沈雲簌不由的好奇:“是嗎?很快是有多快?”

有魏惜在,餘氏不好說太多,畢竟小姑娘還未許了人家,知道太多無益,餘氏在差遣魏惜幫自己拿東西的功夫告訴沈雲簌:“快的話,一個月,慢的話,好幾個月,甚至一年兩年的,這事可說不準。”

魏惜見兩人背著她小聲的嘀咕:“有什麽話,不等當著大家的麵說嗎?”

餘氏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要管。”

魏惜有些生氣,明明和沈雲簌差不了多少,她則還是被當做小孩子看:“你們怎麽都喜歡拿我當孩子,我今年已經及笄了。”

“是啊,七妹心裏可是有心儀的人?”

魏惜已經明白,所謂心儀之人,就是瞧著他哪哪都順眼,放眼京都所有的年輕男子,她也沒覺得那個不順眼。

“我也不知道,母親說了,等有人上門提親,從裏麵選個深得我心的就成。”

餘氏道:“咱們魏家的女子,也就魏惜聽話乖巧了,和你長姐五姐比起來,你是最讓人省心的。”

沈雲簌甚少聽到有人說起魏家的嫡長女魏殊,大家都默契的避而不談,沈雲簌也隻知道她嫁了人,夫君是一方縣令,想來餘氏嘴裏那個最不省心的就是魏殊了。

在餘氏的院落裏呆了半日,回去的時候,沈雲簌遇到了曹氏,她倒是和往常一樣的客氣,沈雲簌也客客氣氣的回她,表麵功夫做的比曹氏還要好。

最近幾日,魏臨早出晚歸,沈雲簌也樂得清靜,開始忙自己的事了。

親母留給她的嫁妝裏有宜州的田產和商鋪,今年田產收成不錯,商鋪也賺了不少,她想在京都開間鋪子試試水,以前不敢輕易嚐試,如今背靠魏臨這棵大樹,她也敢放手去做。

她先給那邊的邱掌櫃寫了一封書信,若他願意過來,京都鋪子還交由他管。

另北院的花壇和池子也開始建造了,有了事情忙碌,日子過的也快。

四月初,下了一場綿綿小雨。

琉璃巷遞來了消息,沈時堯的婚事定下了,準備六月份成婚。

沈雲簌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賀禮,她想親手繡一個寓意吉祥的屏風,每日裏繡上一些,到了成婚時,差不多就完成了。

春羅想搭把手,卻被沈雲簌製止,她閑來無事,陪著沈雲簌聊天。

“姑娘,奴婢發現了一件事。”

“什麽事?”

“妙圓和長易的關係特別的好,我好幾次都見她倆在一處說話,見了我後,還故意分開了。”

沈雲簌道:“是嗎?”

“嗯,兩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沈雲簌把刺繡擱置一旁,叫了秋蕊過來,妙圓和秋蕊的關係更加不錯,也想聽聽秋蕊怎麽說。

“我最近做的糕點,她總是會留給長易一些,姑娘,若他們真的郎情妾意,你打算怎麽辦?”

沈雲簌不假思索的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做主成全了。”

兩個丫鬟跟著點頭,表示讚同。

長易是魏臨的貼身侍從,理應幫著尋個良配,而妙圓也是個頂好的女子,若真的這樣,那她就順水推舟,促成一對佳偶,也當一次紅娘。

打定主意後,沈雲簌決定先向妙圓問清楚,讓春羅把人叫過來,又拿出一些威嚴說道:“你和長易的事我知道了,你也真是的,為何要瞞著我呢,不是春羅和秋蕊看出來,我還被蒙在鼓裏呢。”

妙圓麵色發白,知道會有被戳破的一日,卻不知會來的這麽快。

她其實更想主動承認她和長易的堂兄妹關係,又擔心因自己的原因再搞的他們夫妻不合,妙圓想了許多辦法,唯有離開北院最為合適,可她偏偏又十分不舍,若是可以,她想一直留在沈雲簌的身邊。

“你別擔心,我不是有意刁難你的,就是想給你倆做主,促成你們的婚事?”

“……”妙圓啞然,才知沈雲簌理解錯誤了。

沈雲簌見妙圓情緒不對,讓春羅把她扶起來,問:“你怎麽了?有什麽話說清楚些。”

妙圓道:“我和長易不是夫人想的那樣。”

“哦,你是意思是我們誤會了,既然這樣,你也不用怕成這樣,難道我還逼你嫁人不成。”

“長易……是奴婢的堂哥,這府裏沒幾個人知道,我不該隱瞞夫人。”

沈雲簌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這層關係,被你們搞的暈頭轉向,堂兄妹在一處也能有個照應,多好。”

沈雲簌拿起小幾上的茶碗,飲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的時候,她有些回過味來,堂兄妹,合著妙圓一直都是魏臨這邊的人,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記得當初妙圓是主動來落湘院當值的,接下來的日子裏,妙圓在她麵前沒少說魏臨的好話,也沒少說其他人的壞話,文國公府是個無賴,李大將軍麵如夜叉,進了宮一輩子就難出來了,唯有魏臨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是絕佳的人選。

反應過來的沈雲簌質問道:“你是魏臨派過來的細作?”

妙圓也不想隱瞞了,反正生米煮成熟飯,就如前幾日他們夫妻倆人有了隔閡,一夜之後,什麽事都過去了。

“夫人說什麽,那就是什麽吧。”

沈雲簌氣不打一出來:“虧我這麽信任你,合著你和魏臨裏應外合的騙我,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除此之外,奴婢沒有隱瞞的了。”

秋蕊和春羅欲要替妙圓說話,被沈雲簌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本以為和魏臨是天賜的緣分,卻沒想到隻是他的一個圈套,竟然在她身邊安插人手,也就是說,她的一舉一動,魏臨都會知道,難怪有些時候魏臨出現的及時:“像你這等別有用心的丫鬟,我沈雲簌用不起了,你從哪裏來,還往哪裏去吧。”

“是。”妙圓給沈雲簌行了大禮,抬起眼時,已經淚流滿麵:“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聽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