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黑請閉眼
沾了水的白色浴巾鬆散係著一個結,楚珩手放在上麵,指尖微挑的動作,好像下一秒真要解開了給懷姣看看似的。
懷姣一張臉紅紅白白過了幾道,手指蜷縮抓著衣服,表情愕然、呆頭呆腦的緊抿著嘴巴。
他被楚珩直直盯著,腦中恍惚閃過一個念頭——
對方之前是這樣的人嗎?
這樣隻圍著個浴巾,用取下眼鏡後的狹長鳳眼,直勾勾盯著他。
毫不收斂又可以說是咄咄逼人的,對著自己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無法細想的話。
“要我證明嗎?”楚珩還在問著。
先前在懷姣拿出“證據”,表情驟變、隱約的一點失控情緒,在這一刻好像位置顛倒又重新占了上風。
他正如懷姣想的,像變了個人一樣。
嘴上說的話和將要做的事,甚至連他直播間裏看了他這麽久直播的那些觀眾們,都忍不住刷出了滿屏的“臥槽”。
畢竟在這天之前,楚珩在所有人眼裏都是非常標準的冰山禁欲人設。
誰都想不到他會有這樣崩人設的時候。
懷姣漲紅了臉,仍躺在掌心上的那根“狼人毛發”如燙手山芋般,扔也不是,繼續捏著也不是,他被楚珩靠近一步,就連帶著整個後背都在麻。
純屬是被嚇的。
“怎麽不說話了。”楚珩不知是不是被他呆傻表情取悅到了,麵上都止不住露出一點細微笑意,平直的嘴角微翹著,聲音不那麽冷的跟他道:“你剛才不是很肯定嗎,說這麽長、肯定不是人身上的。”
“懷疑我是狼人?”
男人一雙淡色瞳孔在臥室白熾燈下照射下越發淺淡,直盯著一個人看時,冷血動物般壓迫力十足。
隻他衣衫不整,行為打扮此時看著都不太正經,特別是在懷姣那副可憐無措小模樣的對比下。
懷姣越是不說話,他就越是占上風,之前的一點錯愕表情好像都是裝出來的一樣,此時運籌帷幄的惡劣樣子才是他真正本相。
“我現在自證清白你要看嗎?”他說話語速極快,一字一句表達的意思卻很直白明了。
而也正是過於直白,所以懷姣才這樣手腳僵硬的話都不敢回。
“不……不用了、”他漲紅著一張臉,結結巴巴道。
懷姣還做不出來,隻為了個遊戲裏的不確定線索就去看別人下麵的這種事。
他臉上羞恥又尷尬的表情太過明顯,楚珩抿著唇,看樣子是真的要被逗笑了。
楚珩都能想象的到,自己剛才如果沒出來、又或者沒發現他藏東西的小動作的話,對方之後會做出些什麽蠢事……
不外乎在晚上七個玩家都在場的驅逐投票上,自以為聰明、實際沒頭沒腦的,將手上攥著的東西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出來,然後用他在自己**搜到的所謂“毛發”來證明自己就是個狼人。
這實在很像懷姣能做出來的事,楚珩跟麵前人隻接觸了兩天,連熟悉都算不上,但莫名其妙覺得這就是懷姣會做的。
懷姣低著腦袋躲避他視線,絕口不再提關於“毛發”的事。
楚珩也明白點到即止的道理。
他麵朝懷姣轉過身,本來想說句什麽帶過這事,但等他一瞥到懷姣那張呆呆傻傻的臉,舌頭一卷,到嘴邊的話轉瞬又變成了:“你真的不看嗎?”
……
楚珩背對著懷姣站在衣櫃前換著衣服,浴巾被丟在一旁,洇著濕氣搭在床沿上。
在他身後,懷姣束手束腳的木愣站在屋裏。
“你可以坐在**。”他沒轉過身也知道懷姣在幹什麽。
楚珩腦子聰明眼睛也很好,他清楚知道懷姣可能有點怕自己。
不是可能也不是有點,懷姣應該很怕自己。第一晚放逐投票上自己對他的惡劣態度,和之後每一次刻薄又毒舌的對話,誰聽了都要怕他。
更別說是懷姣這樣謹慎膽小的人。
他在自己房間裏連坐都不敢坐。
如果自己不遞個台階過去的話,懷姣可能就算這樣一直傻站著等他。
漂亮且不聰明。
這是楚珩對懷姣的第一印象,一直到此時也沒改變過。
隻是現在不聰明後麵可能還要加上個可憐又聽話的標簽。
聽話到在被眾人留下來、搜查完房間後,還會老老實實幫他將房間打掃一遍。
除了沒有工具清理不掉的地板腳印,其他衣櫃裏、**、桌上,四處都有被整理過的痕跡。
楚珩要是出來慢一點,也許懷姣連床都要幫他重新鋪好。
直播屏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刷了滿屏的彈幕,興奮的、誇張的,其中有一條更是刷了百來次,楚珩隻分心瞥一眼,目光就一下頓住。
——他不是小聖母,是笨笨的漂亮小人妻
現下小人妻在他的準許下,正並著腿局促坐在他床邊。
……
大部隊另外五人不知道已經搜到了哪個房間,楚珩不急,也並不打算跟他們一起行動。
“我可以走了嗎?”懷姣見他換好衣服,緊緊張張的問出句話。
楚珩挑眉,沒有直接應他,而是道:“你還懷疑我是狼人嗎?”
他問的坦誠,懷姣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要說真的不懷疑了那肯定是假的,昨晚一過他身份不作好,不止是懷姣,應該所有人都這樣想。
“我昨晚驗的五號,他也是金水。”
突兀的一句話讓懷姣表情呆了瞬。
換好衣服的楚珩抱臂靠在櫃子旁,他視線微垂,看著懷姣淡聲道:“本來應該在晚上投票前報出查驗的,但是現在覺得提前說也沒什麽問題。”
懷姣聞言,微睜著雙眼睛,愣愣問他:“為什麽單獨告訴我……”
楚珩直白道:“你是目前除五號外我唯一信任的人。”
“我第一晚的金水。”
懷姣頗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可是……如果你是真預言家,你昨晚也沒有……”
“悍跳狼第一晚被票出去,在我已經坐實預言家的情況下不刀我反留下我一命,狼人想做什麽、很難理解嗎?”
楚珩皺起眉,恢複正常語氣,冷硬道:“所有人都這樣想的話,不出意外今晚被票出去的會是我。”
“晚上刀一個白天走一個,好人直接落後兩個輪次。”
“等不到第三天好人就要崩盤。”
懷姣半張著嘴,“啊”了聲,好像沒聽明白似的,遲緩問他:“那、那怎麽辦?”
好像已經信了他的話一樣。
楚珩微不可查的舒了下眉心,他站直,從衣櫃旁走到懷姣麵前,僅隔著一步站定。
一站一坐的過近姿勢讓懷姣略有些尷尬,他咬了下嘴唇,又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楚珩見他這樣終於笑了下。
視線繞過懷姣緊咬唇瓣,對他道:“乖乖聽我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