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黑請閉眼

懷姣洗完澡,躺在**毫無睡意。

他有些後悔關於晚上的那場投票,兩個預言家都發了他金水,光聽發言的話,懷姣誰也辨不出真假,他想了好久還是覺得這輪不該是預言家的輪次。

兩個預言家就算裏麵有狼,也可以先放下他們盤別人,狼人晚上肯定會刀真預言家,想要辨別真假預言家隻用等到第二天白天,看誰還活著就行。

【如果投出去的是真預言家怎麽辦啊……】懷姣抓著枕頭,越想越緊張,忍不住哭喪道:【我已經沒有解藥了,也認不出狼人,狼人如果刀我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因為雙金水身份,他們都還想要他帶隊。

唯一好點的就是,等級考核的淘汰機製還算和諧,並沒有出現什麽玩家親自動手了結玩家的設定……

等級考核不比遊戲副本,副本裏麵還有能相信、能協助他通關的npc,考核卻沒有。

周圍全是底牌不明的玩家,就是他的銀水伊乘風,懷姣也不能完全相信,畢竟保不準對方就是狼人自刀在騙他藥。

8701安撫他:【沒事,如果一號是真預言家,今晚死的一定是他不是你。】8701說完覺得話不太委婉,又補充道:【也間接說明晚上投票結果沒問題,總之你今晚是安全的。】

懷姣一聽覺得很有道理,驟然放下心,【那也是!】

這一晚好像過的很快,房間裏的人還不到十二點就已經睡著,所以他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十二點過後門口的情景。

和第一天晚上一樣,有人在他門外,默不作聲,停了許久。

……

懷姣睡眠充足,第二天起的很早。

係統在早上七點半準時響起通報聲,懷姣站在走廊裏,和同樣剛走出房門的幾個玩家,豎著耳朵仔細聽著。

【黑夜已過。】

【昨晚二號玩家淘汰,遊戲繼續。】

【請玩家抓緊時間搜集線索,於今晚9點前,進行第二輪放逐投票。】

走廊氣氛安靜,係統010刻板電子音落下尾聲的同一時刻,二樓挨近樓梯口距離懷姣九號房間最遠的那一扇門,“哢噠”一聲,往外打開了。

外麵站著的所有人,都僵硬了一瞬。

頭一晚表明身份,以為必死的唯一真預言家,在女巫沒有解藥的第二晚,極其詭異的存活了下來。

名叫楚珩的高個男人,今天換了身較為休閑的衣服,打開門時,袖肘折出道不規則的褶皺。

那張戴著銀邊眼鏡的俊臉上,仍是一副冷冰冰又生人勿進的表情。

懷姣眼尖,清楚看到他出門後,一直皺著眉。

額心微蹙,薄唇緊抿的樣子,似乎也在質疑,自己為什麽還活著。

他們一行幾個玩家站在走廊實在明顯,楚珩隻剛走一步,就敏銳注意到了,他側頭,眉目收斂,麵上一絲局促也無。

就那麽坦然的擺著張冷臉,朝他們道:“看什麽。”

……

“吃完早飯,來幾個人去二號房間裏看看。”

懷姣都驚了,他坐在桌子上,抓著筷子尷尷尬尬的抬頭瞅了眼對麵。

預言家當晚沒被狼刀,基本已經標狼的一個人,現在居然表情淡然,安安穩穩坐在玩家中間,邊用早點,邊指揮安排其他人做事。

桌上安靜了幾秒,才有人說話。

“不是,你就沒什麽其他想說的嗎?”四號寸頭男人似乎忍了許久,他看向楚珩,皺眉道:“昨晚你怎麽沒死。”

“你很希望預言家死嗎。”被眾人看著的楚珩,臉上表情都未變,動作慢條斯理放下餐具。

他沒有接四號的話,鏡片遮擋住的鳳眼,微抬起些,朝四號道:“希望你明白,今晚之前,我都是預言家。”

“如果還想贏的話,麻煩動一下腦子。”

四號寸頭男都被他唬愣了瞬。

對方從容不迫的冷靜姿態,絲毫看不出身份有什麽問題的樣子,好像還是昨晚那個領隊帶頭的真預言家一般。

“真能裝。”

耳邊有人“嗤”了聲,是坐在懷姣旁邊不遠處的紅頭發高中生。

伊乘風性格直且張揚,十八歲的年輕人好像看不慣有人這樣裝模作樣,他不客氣也不收斂,嗤一聲後,就直接離開了桌子。

懷姣低頭咬著筷子,假裝聽不到周圍動靜。

“其實我覺得一號帥哥說的挺對的。”餐桌上還剩幾個人,唯一女生見氣氛詭異,主動開口道:“投票的事晚上再說,今天跟昨天不一樣,夜晚有人死了。”

“係統提示過會有場外線索,光靠晚上發言我們不一定能盤出狼人,但是如果有確切證據就不一樣了。”

她總結到:“今晚九點之前,我們必須找到其他線索。”

寸頭男這時也點頭,懷姣發現這個人很有意思,每次率先提出質疑的是他,接受很快的也是他,看著挺凶的一個黑皮膚小哥,其實性格很是直爽。

如果說現在八個人裏麵有誰比較不像狼人的話,懷姣莫名覺得就是他,第六感告訴懷姣,對方比伊乘風好人麵都大。

……

沒有在早上係統通報二號死亡的當口,就直接去對方房間檢查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被完好無損出現的楚珩引去了注意力,二則是所有人都想當然以為,在這個遊戲裏不管是放逐還是狼刀,兩種退場方式大概都差不多,沒什麽危險性。

所以等一行人上了樓,寫著數字二號的房門一打開。

那股迎麵而來的清晰血腥味,讓當場所有玩家猝不及防,呼吸猛頓。

“什麽、怎麽會……”

站在最前排的寸頭男人,眼眶睜大,渾身僵硬站在原地。在他身後賀領與楚珩並排站著,兩人身材高大,堵在門口時,將後麵人視線嚴絲合縫擋住。

懷姣站在最後,並沒有著急擠進去。

見幾人僵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還有些不解。

“怎麽了?”他扯了扯麵前人衣擺。

對方轉過頭,視線微垂沒有說話,隻往旁邊讓開條縫,讓懷姣能看見。

入眼就是滿地的血。

隔了夜的血液顏色已經轉黑,有部分幹涸在瓷磚地麵,像猛烈噴濺而出導致。

血腥味透過人群中這絲縫隙,密密往外溢出。

身旁女生早已被嚇的臉色驟變,她半捂著嘴,顫顫後退一步,嘴上不住重複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不是不會死人的嗎……”

懷姣沒有她反應那樣大,畢竟經曆過怪物吃人的溶洞副本和連環凶殺案副本,這點免疫力還是有的,隻是太過脫軌的事情發展,還是讓他麵上有些發白。

“把其他人喊過來,所有人,都來這裏。”

所有人裏麵其實隻有唯一提前離桌的伊乘風不在場,懷姣站在門外最後麵,楚珩回頭,冷調麵孔正對上他,男人表情冷硬,蹙眉對他道:“去把五號叫過來。”

懷姣不知所措,愣愣點了點頭。

他先去了五號伊乘風房間,房門緊閉著,試探性敲了幾聲無人應答。

五號和二號房間離得近,剛才一行人在二號門口的動靜並不小,如果對方在房間的話此時應該會主動出來,懷姣想到這兒,嘴唇一抿又往一樓跑去。

……

他找遍了公館,最後是在三樓找到伊乘風。

對方一頭誇張的紅色短發,額前碎發被風吹得揚起,他靠在圍欄邊,半垂著眼,正在抽煙。

懷姣喘著粗氣,雪白臉頰上一片粉豔,跑上來的動作很急,門推開,在水泥牆上撞出不小的聲響。

伊乘風忽地轉過頭。

看到是懷姣,表情莫名鬆散一瞬,他吐出口煙,淩厲下顎輕微抬起,隔著段距離悶聲道:“幹什麽?”

“下麵出事了,一號他、叫你下去……”懷姣氣還沒喘勻,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見伊乘風沒動,還催了句:“快點呀。”

伊乘風表情未變。

隻輕皺了下眉,說:“等我抽完。”

十八歲的男高中生,抽起煙來又猛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姣在等他,以至於隻抽了半根就往牆上碾滅。

他呼出口氣,手插在寬鬆製服褲口袋,一雙長腿筆直走路帶風,三兩步便走近懷姣。

懷姣見他不說話,以為是要老實跟自己回去,於是想也沒想轉過身,打算帶著他往樓下走。

而就在他打算走出天台的前一秒,鋼絲纏繞的斑駁鐵門,“砰”的一聲在眼前陡然閉合,急速風聲幾乎是貼著懷姣麵門刮過。

比先前在二樓聞到的血腥味還要濃重的煙味,自他背後迫近,懷姣渾身繃緊,胸口急跳幾下。

“到底是一號叫你來,還是你特意來找我?”

骨節分明,戴著銀質寬戒的一隻大手,擦著懷姣側臉,單手撐到他麵前鐵門上。

伊乘風比他高許多,站在他身後像抱著他一般,說話間還帶著未散的薄荷煙草味,混著天台的涼風直往懷姣麵前吹。

未說完的、帶輕微質問語氣的話,在垂眸看到麵前人熏紅的耳朵尖時,忽頓了頓,伊乘風不明所以,視線有些發怔。

“你在臉紅嗎。”他擺著一副霸道的桎梏姿勢,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端正。

視線自上而下,隻能看到眼下懷姣一點點的側臉,紅紅粉粉的,鬢角還有點汗珠,仿佛很緊張似的。

“從昨天開始你就一直在看我,早上也是,圓桌旁也是。”

“你覺得我感覺不到嗎。”

懷姣耳朵尖動了動像聽進去了他的話,伊乘風呼吸微顫,一雙眼睛也隨著他晃動。

“你幾歲?”他莫名其妙,問了個當前情況下,頂奇怪的問題。

伊乘風抬手,握著懷姣肩膀強硬將他轉過身。

一張醒目帥臉上,眉尾都揚起——

“看著好像不比我大,17還是18?喜歡年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