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溶洞怪影

“?”

單馳傻了足足兩分鍾。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個文盲。懷姣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但組合起來就不太明白是個什麽意思了。

“一直摸我,還揉我肚子。”

這種話,一般用來形容某種手腳不幹淨,行為齷齪的性騷擾變態。

當它從一個心智12歲的漂亮小男生嘴裏說出來,更是說服力十足。

空氣安靜了很久,單馳站在偌大的山頭上,如芒刺背。

“我他媽什麽時候……”話說了一半,又回想起剛才在船上,這小傻子坐在他身旁那一係列的奇怪舉動。

當時周圍太黑了,單馳離得近也沒看清什麽,他隻朦朧聽到懷姣叫了一聲,接著手捧著肚子,神色惱怒看向他。

跟他說:“不要碰我。”

麵前擋在懷姣身前的黑皮男人,額角青筋都冒出來,他轉過身,視線直盯著單馳,道:“你幹什麽了。”

都他媽不是疑問句。

好像真就斷定單馳對懷姣做了什麽似的。

單馳他媽冤的想死,長這麽大沒被人用這種看變態的目光盯著看過,還指控他性騷擾。

身後站著幾個好友,還看好戲一樣,表情迫切朝這邊望著,絲毫沒有幫他解釋兩句的意思。

單馳一張帥臉漲紅難堪,“我幹什麽了?我手指頭都沒碰他一下!”

王崢讓懷姣拽著衣擺,顯然不信他說辭,“小姣從不撒謊,你沒做什麽他會這樣躲你?”

“剛才船上聲音那麽大,所有人都聽見了。”

單馳身後,之前坐船上最後排的胖子,配合一般,此時也應了聲,“確實,我都聽到了。”

兩個女生同時點點頭,就連之前一直對他表露好感的於汶清,此刻也擰著眉,表情猶疑看著他。

單馳:“……”你他媽的。

單馳一時間腦袋裏颶風四起。

他百口莫辯,怒急攻心之下,竟直挺挺大步朝懷姣走去。

懷姣站在最邊上,頭頂一暗,接著被人徒然拽住手。

單馳不知當時是怎麽想的,或許是急於證明清白,又或許是別的什麽。

反正他當時讓懷姣紅著臉那樣羞惱看著,腦袋都不太清醒了,他拽著懷姣手臂,將人往旁邊猛扯兩步。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那麽當著眾人麵,單手製著懷姣,一把掀起他衣服——

“我他媽摸你哪兒了,你好好兒給我說清楚……”

極普通的一件白色單衣,及臀的長度,鬆垮垮穿在懷姣身上。單馳可能是脾氣爆,下手沒輕重,他捏著懷姣衣擺一下給人掀到了人胸口處。

懷姣隻覺得腰腹一涼,表情都呆了下。

身後幾人看單馳那動作,原以為他要動手什麽,早幾步圍過去打算拉一拉。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發展。

於汶清走的最快,他站在離單馳兩人一步遠的距離,清清楚楚看到麵前單馳是怎樣捉著人手,像個流氓一樣揭人衣服的。

“你……”

懷姣雪白漂亮的一張臉上,暈紅還未退去,他大睜著眼睛,表情茫然看向單馳。

衣服揭開隻一個手掌的寬度,卻因為扯得太高,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露在外麵。

晃眼過去大片的白,透著豔麗一點粉,小腹兩側微凹,膚白細膩,端的是比女人還纖細些的腰身。

不說掀人衣服的單馳,就是身後於汶清,也都愣了半晌。

之後的場麵不可謂不混亂。

懷姣露著肚子讓人盯了許久,旁邊黑影閃過,麵前揭著他衣服的單馳讓王崢一拳揍在臉上。

單馳倒是反應快,還躲了一下,隻擦到點臉頰。

“你他媽的。”不知誰罵了聲。

身後原本看傻了的幾人,見兩人驟然出手,終於回過神去攔。

懷姣都慌了下,朝那邊一臉凶相的黑皮男人叫幾聲,最後被扯開時,兩人臉上都受了點輕傷。

懷姣讓這場麵搞得頭皮發麻,原本作為受害者的他,讓那邊單馳惡狠狠盯著時,也忍不住有些怕了。

場麵混亂的,直到最後懷姣都沒搞明白,溶洞裏的那隻手到底是誰。

……

“我說你這、你說你這是在幹嘛……”好好的大少爺,做事跟個混不吝的二流子似的,胖子一言難盡的從隨身包裏翻出傷藥。

舌尖抵了抵仍有些刺痛的臉側,單馳冷著臉,抬手接過藥膏。

他此時坐在土屋院子裏,思及之前發生的事,還有些冒鬼火。

可隨後想到的畫麵,讓單馳冒火之餘,又莫名有點臊得慌。

真他媽的……跟個女人一樣,臉也是,那、腰也是。

王崢帶著懷姣不知道去了哪裏,快到晚飯的點兩人都還沒回來。

“所以你到底摸沒摸人家,我看小姣那樣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隊伍裏高馬尾的女生性格頗有些強勢,平時話少,但一旦開口就是對男生也絲毫不客氣。

因為村裏人包括相處時間最長的王崢,一直都是“小姣小姣”這樣叫的原因,以至於幾人直到現在其實都不太清楚懷姣全名叫什麽,也就隻能跟著一起叫小姣。

單馳說到這又要來火,想他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之驕子,在這小山村裏,被人當變態禽獸一樣,一再懷疑。

“我他媽摸他了是狗。”單馳咬牙,恨不得發毒誓自證清白。

他回憶當時情況,心情極度惡劣的跟他們描述說:“我就坐他邊上,他突然叫一聲就捂著肚子趴下了。”

“我還奇怪呢,轉頭就跟我說別碰他,讓我把手拿出去。”

“誰他媽多想碰他啊!”

正如懷姣所說,單馳這人平時裝逼慣了,實在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他咬牙切齒跟幾人形容的樣子,跟以往冷酷形象反差實在是大。

就是和幾人略不太熟的黑衣口罩男,都表情莫名的多瞥了他一眼。

“你意思是他撒謊了?”於汶清抿著唇,聽不出是個什麽語氣。

單馳本來能自證清白一口肯定的事,在腦中晃過洞內懷姣側臉看向他的表情時,又恍然猶豫了一瞬。

“我不……”

“他腰上有印子。”

於汶清隨後而來的話,讓單馳驟然怔住。

“我剛站你們旁邊,你掀開他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了。”也許是懷姣皮膚過於白了,稍微一點印子就很顯眼,於汶清當時隔了不到一米半的距離,視力又極好,“腰側往後,非常清楚。”

“小腹上也有,但是比較輕,淺粉色不是很明顯。”

院子裏再一次安靜下來。

單馳好似腦袋被重錘砸了下,嗡的一聲後,徒勞解釋道:“真不是我……”

旁邊幾人的眼神如利劍一般,快將他紮穿了。

“我摸他幹什麽、我差什麽人啊?想摸誰不行,逮著個鄉下小鬼摸什麽……”單馳性子高傲古怪,潔身自好、男女不近的名聲,幾人都清楚。

本來是好理解的,可眾人一想到懷姣那樣兒……

二十來歲的小男生,圓眼睛粉嘴唇,一張臉漂亮得出奇,白白幼幼的,說句話慢慢吞吞,據說還不太聰明。

不說在這偏遠鄉下,就是他們圈子裏,也難找出這樣的人。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胖子沉吟一聲。

“這兒又沒外人,你承認也沒多大事。”就是沒想到這高眉冷眼的酷哥,還他媽喜歡玩這出。

單馳:“……”

九月也該飄雪了。

……

“不說這了,下次準備什麽時候進洞?”

天還沒黑,趁著王崢兩人還沒回來的當口,閑扯完的幾人快速轉移了話題。

“水路今天看過了,沒有人帶不可能進去。”短發女生在隊伍裏一直是活地圖擔當,她對認路很有一手,之前來村裏的路上,就刻意找了借口坐在前排副駕駛。

在溶洞裏也是,故意和懷姣兩人坐在第一排,“裏麵至少有七八道岔口,太黑了,完全看不清路。”

高馬尾女生微皺了下眉,補充道:“就算記得路也不行,到頂是瀑布,具體多高、底下什麽情況都不清楚。”

“太危險了,我們準備的登山繩不一定夠用。”

於汶清也認同,“確實,聽那個王崢的口氣,他們村裏進去過的人似乎最深也就到那個湖。”

“如果瀑布隻是開始,我們沒必要冒險。”

於汶清眉眼微挑,說道:“他也說了溶洞不止一個入口,這幾天當務之急,是讓他們多帶我們上幾次山,看看別的入口。”

高馬尾女生聞言,皺著眉,“他們不會懷疑嗎,如果隻是來這裏旅遊,會不會過於刻意了。”

“那要看你讓什麽人帶了。”

於汶清冷靜道,“如果你讓王崢,或者村裏其他頭腦正常的人帶你四處找洞口,那或許是有點刻意。”

他說到這裏,聲音停頓了一下。

隻這未完的兩句話,已經足以讓另幾人明白他的意思。

單馳冷著臉,突然抬起頭,問他:“你想做什麽。”

於汶清讓他冷眼看著,也沒表現出什麽不適,隻不冷不熱扯了扯唇,回道:“很難理解嗎。”

“頭腦正常的人不行,就讓頭腦不正常的人來。”

“十歲左右,說弱智也不算,話不多但是會開口……”被占了便宜指認別人的時候,看著倒也不像是個傻的,“稍微哄騙一下,應該能聽懂話吧。”

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來的,不然像他們這樣一群人,怎麽會莫名其妙找到這偏僻地方,裝什麽大學生旅遊團。

單馳作為隊裏默認的領頭人,比誰都清楚他們此行的目標。

隻在此時當刻,聽到麵前於汶清列舉出一個十分有利且安全可行的思路時,心裏卻止不住隱隱有些反感。

單馳薄唇緊抿,道:“他能有什麽用。”

“低齡,好騙,還不夠有用嗎。”於汶清表情冷淡。

“我們就是把他騙到洞裏,他都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