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床榻上二人久久都沒有說話, 似僵持了一陣。
氣氛莫名有些詭異。
這時,正房外似又傳來了一道細微的聲音,宓雅兒狐疑輕柔的聲音在外頭再度響了起來, 卻並非衝著屋子裏說的, 像是在同吳庸說話,道:“吳護衛, 表哥真的不在屋子裏頭?還是, 病得過重,沒未曾聽到?”
宓雅兒一臉狐疑和關切的問著。
而後,傳來吳庸淡淡的咳嗽聲, 語氣有些古怪,立馬順著她的話道:“那個, 少主向來行蹤不定,這個時辰通常多在西院晨練或者訓狼, 許是這會子去了後頭西院, 要不,表姑娘將這些湯食藥膳交給屬下便是, 屬下待少主回來後定向少主奉上。”
吳庸小心翼翼的說著。
宓雅兒想了想, 卻道:“我還是在屋子裏等罷。”
頓了頓又道:“祖母聽說表哥病了,十分關切,我親自瞧了她老人家才能安下心來。”
說著,便要緩緩推門而入。
這時——
“並無大礙。”
屋內,沈琅抿著嘴看了柳鶯鶯一眼, 終是淡淡開了口。
話一落, 沈琅直徑從床榻上起了身, 一邊將床榻一側的腰帶拿起,慢條斯理的朝著腰上係著, 一邊淡淡回應著,緩緩踏著步子朝著外間踏了去。
走到屏風處時,腳步略微一頓,臉一側,似又朝著身後看了一眼,最終背著手徑直繞過屏風而去。
沈琅一走,床榻之上的柳鶯鶯微微咬了咬嘴角。
良久,良久,終是咬著唇朝著床榻外看了去。
不知那姓沈的要如何應對此等局麵。
他該不會要去開門罷?
他是表姑娘宓雅兒的未來夫君,兩人的親事已然快要提上日程了,柳鶯鶯賭他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當著未來妻子的麵與別的女人在床榻上廝混,白日**,便是他沈琅再肆意妄為,也不敢混賬到這個地步罷。
可是這個念頭不過在柳鶯鶯腦海中閃現了一下,便又很快消散得無影無蹤。
若是旁人,自然不會如此無所顧忌,可這人若是沈琅的話——
柳鶯鶯竟一時沒了把握。
她雖來沈家時日不長,卻也有兩個多月了,對沈家的大致情況也算了然於胸,沈琅此人非一般沈家兒郎,上至長輩,例如沈老夫人以及大老爺,下至沈家一眾弟妹,無一不對他尊敬畏懼,便是他想要做什麽,柳鶯鶯都莫名有種預感,整個偌大的府邸,無人奈何得了他。
隻是,這世道對男女從來不公,男子雖於成親前廝混,失了禮教,可隻要沒有弄出子嗣來,最多不過添件風流韻事罷了,這世道對男人從來不會過於苛責,更有許多權爵之家,會特意在成婚之前給男子屋裏添上兩個美婢,提前練習適應。
可對女子來說,那便是要命的清白了。
沈琅今日若將這扇門堂而皇之的打開,她被表姑娘“捉奸在床”的話,毫無疑問,她便能如那白鶯兒一樣順理成章的登堂入室了,雖行徑不堪,一個姨娘妾室的名分準是跑不了的。
可是,為沈琅做妾——
於身份上,其實並不算辱沒了她。
一個區區七品縣令之女,若是如白鶯兒那樣給沈六公子為妾,許多人會有不甘,可若這人換做沈琅的話,前仆後繼之人怕是大有人在。
百年門閥世家大族的長房嫡孫之妾,沈家未來的接班人,這樣人物的妾室,他日若有幸得個一兒半女,再將人牢牢籠絡住的話,這偌大的金山銀山定能分上一杯羹。
可是,為沈琅做妾——
怎麽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呢!
何況,前頭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正頭娘子這會兒就正在門外站著了,被未來的當家主母捉奸在床,今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麽?
柳鶯鶯一時飛快在腦海中運轉著此時此刻自己的處境。
而這一抬眼間,目光所及之處,一片全然陌生,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裏並非上兩回的密室,竟是來到了玉清院,他的賊窩。
柳鶯鶯抬目四下看去時,隻見目之所及之處,一片淡雅清幽,整個臥房雖被屏風做擋,一眼掃去,寬敞如斯,而那屏風後,這時,沈琅已然走到了那扇門前,在距離屋門一步之遙的位置驟然停了下來——
開或不開,竟一度決定了她整個人的命運。
隻是,在視線掃過的那一刻,柳鶯鶯清冷的雙眼裏驟然閃過一絲冷傲和犀利。
憑什麽,她的命運要掌控在他的手裏?
哼,前有未婚妻洗手作湯羹,後有美人暖床侍奉,憑什麽好處全都讓他這個臭男人占盡了去。
今日這扇門若被打開,對宓雅兒的傷害顯而易見,對她的名聲亦是毀滅打擊,唯獨對這個臭男人,嬌妻美妾盡收囊中不說,事後,許是妻妾還要為他一人大打出手,爭風吃醋下去。
兩個女人爭得遍體鱗傷,偏偏便宜了他一人去。
憑什麽?
這樣想著,幾乎是在遠處對方將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抬起來的那一瞬間,床榻之上的柳鶯鶯驟然將錦被一掀,隨即隨手將床榻旁那身雪白的衣袍用力一扯。
雪白的冰絲麵料在空中一揚,劃過一抹優美的弧線,便直接披在了柳鶯鶯的香肩上。
在沈琅抬手,正要將正房大門緩緩打開的那一瞬間,忽而一對柔軟無骨的酥臂沒有任何征兆的纏上了他的腰際。
用力的箍住了他的整道勁腰。
緊接著,一抹飽滿微彈的柔軟嬌軀瞬間貼上了他的背後。
沈琅的高大威猛的身軀驟然一頓。
那抹嬌軀是那樣的香軟,緊緊貼著他,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縫隙,隔著一層清薄的麵料,他甚至能夠清晰無誤的感受得到她身子的每一寸妖嬈曲線。
未著內寸。
竟一絲未縷。
就那樣毫無保留的緊緊的貼上他。
沈琅嘴角驟然一抿,腮幫子兩側的肌肉驟然緊繃了起來。
片刻後,微微垂目間,便見腰上纏繞著兩條比白藕還要嬌潤白皙的藕臂。
沈琅定定盯著腰上的那抹雪白,精壯結實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
此刻,隔著一道門的距離,屋子外是浩浩****的一路人馬。
而屋子內,竟如此纏綿如斯。
片刻後,沈琅抿著唇冷靜了下來,到底微微抬手一把擒住了其中一條酥臂,便要往外拉扯,卻見這時,腰間的兩條酥臂驟然一鬆,竟然驟然鬆開了他的腰,卻在下一刻,一路撫上了他的鼓鼓囊囊的胸膛。
此刻,沈琅雖將一身淩亂的衣衫一絲不勾的整理好了,然而,外袍下到底亦是同樣未著寸縷,緊用一根腰帶固定著。
那雙手,像是柔軟無骨的水蛇似的,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朝著他的領口滑了進去。
瞬間,端正整齊的衣衫再度淩亂不堪,再度鬆垮了起來。
“表……表哥?”
這時,一門之隔的屋外,宓雅兒仿佛察覺到一道頎長的身影朝著門口踏了來。
玉清院雕窗上糊的窗紙比旁的院裏更要厚實,中間嵌著銀角線,有遮光的作用,故而在清晨晨光的照射下,隻察覺到門內有一道暗影,卻瞧得並不真切。
細細探去,又分明紋絲未動,更像是肉眼裏的一絲錯覺。
故而,宓雅兒小心試探著喚著,語氣中略有一絲不確定。
而屋內,那雙手此刻竟仿佛帶著火,指尖所到之處,星星點點的火星子瞬間四溢,滿滿的,頃刻間便要燃燒了整片胸膛。
沈琅兩腮處的肌肉由緊繃,漸漸變成了鼓脹,兩腮處的齒牙一度咬爛了。
他抿著唇,一度緩緩閉上了眼。
不多時,高挺堅硬的鼻尖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眼看著那雙手越來越過分,越來越火熱,竟要一路沿著那鼓脹的肌肉紋理一路往下滑去,就在她將要得手之際,沈琅閉上的雙眼嗖地一睜,他那雙大鐵鉗再度一把緊緊鎖住了她作亂的手腕。
與此同時,沈琅驟然轉過身來,一動不動的盯著身後的妖精低低開了口道:“別鬧。”
卻不想,原本威嚴壓低的聲音在出口的那一刻,驟然變得暗啞。
因為一轉身,眼前的嬌軀瞬間一絲不錯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身玲瓏搖曳的玉體上不過披了一件雪白的外袍,衣袍半敞,半隱半露間,雪色的麵料下是一片無垠的雪色,雪山顛顛,隱秘在雲霧妖嬈中,半顫半**,半嬌半羞,晃得他雙目隱隱有些失明。
就在他愣神間,這時,對方盈盈笑著忽而朝著他貼了來,白藕似的兩條酥臂輕輕纏上了他的脖頸,光著腳的玉足輕輕一踮,便順勢一把攀上了他的肩頭,她摟著他的脖頸湊到他耳邊輕柔低語道:“開門呀,沈郎。”
她輕輕笑著說著。
語氣中透著一絲戲謔,一絲激將,一絲使壞。
好像故意要將他逼到絕境,看他狼狽,看他不堪的模樣。
說話間,烈焰紅唇若有似無的擦過他的耳朵。
清幽溫熱的氣息一絲絲鑽入他的耳朵。
透著一絲挑逗。
像是羽毛輕輕拂過人的心窩,讓人癢得苦不堪言。
於是,在柳鶯鶯這句話落定的那一刻,便見沈琅雙眼驟然一眯,下一刻,鐵鉗似的大掌沒有絲毫征兆的一把掐上了那抹細腰,腮幫處咬緊的那一瞬間,柳鶯鶯玉臀後一隻大掌往上一推,柳鶯鶯整個身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氣往上一帶。
等到柳鶯鶯緩過神來時,整個人已分開雙腿直接駕在了他的腰上。
柳鶯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大跳,嚇得她喉嚨裏險些發出了一聲驚嚇聲。
隻得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脖頸。
一抬眼,便見沈琅此刻正微微繃著臉,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她,眼裏有種想要將她千刀萬剮的暗恨。
在柳鶯鶯還沒緩過神來之際,就那樣被沈琅一言不發的單手托著她的嬌軀便直接就近朝著身側的案桌方向大步踏了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