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盤山公路,刹車失靈

深夜,陸晴天開著車,走在盤山公路上。

副駕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她扭頭看了一眼,是姐姐陸婉兒。

一隻手拿過手機,手指一滑,接通,“什麽事啊姐姐?”

“閉嘴,誰是你姐姐?你也配?我媽隻生了我和我哥,我可沒有你這麽蠢的妹妹。”

“你、你什麽意思?”陸晴天隱約感覺不妙。

“哈哈哈哈哈哈哈”陸婉兒笑得癲狂。

“陸晴天,我打電話是想通知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鑒於你馬上就要死了,我就做個好人,讓你死個明白。

你當年被強是我媽找的人。

至於你那個孩子,是被我捂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

還有,明天新聞的頭版頭條我都想好了,陸氏總裁貪汙受賄,畏罪自殺。

你也該下去陪你那個短命的媽了。”

陸晴天如墜冰窖,沒想到自己這一生的不幸,都是人為造成的。

而現在她的刹車失靈,嚐試了各種辦法車都停不下來。

隨著彭的一聲,陸晴天徹底失去了意識。

她這一生好慘啊。

十八歲時,同學聚會,陰差陽錯失去了清白。

她無法接受,她輟學,她自殺,她終日鬱鬱寡歡。

後來嫁給了斷腿的淳於生。

婚後懷孕誕下一子,在她滿心歡喜沉醉於新生命的喜悅中,她五個月的兒子死於窒息。

她悲痛欲絕,跟同樣痛徹心扉的淳於生離了婚。

此後終身不再碰感情,把一生奉獻給了陸氏。

陸氏雖然是陸振國創辦的,卻是她起死回生,做大多強的。

陸晴天死後怨氣太重,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漂浮了好久。

她看著消失許久的淳於生王者歸來,把陸氏搞垮,把陸婉兒徐曉柔送進監獄,讓所有欺負她的人都付出了代價。

報完仇後給她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墓碑上刻著:吾妻陸晴天。

沒想到直到死,才知道誰是對她真心的。

這個傻子。

陸晴天泣不成聲。

再次醒來的時候,陸晴天頭痛欲裂。

比頭更痛的是手,她躺在冰涼的地上,手腕還在流血。

陸晴天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先止血。

然後才有功夫打量周遭環境,很有年代感的舊屋子。

回頭瞥見桌上台曆,一九八八年六月一日。

一個刻骨銘心的日子,不久前她失去清白,想不開在今天割腕自殺。

沉思間,隔壁傳來交談聲,老式房子不隔音。

陸晴天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

“老陸,今天周老太太找到我說,想讓晴天嫁給他們家生子。你說我們同意不?”繼母溫柔小意的聲音傳來。

“嫁,趕緊把她嫁出去,省的天天在家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陸振國聲音裏透露著濃濃的不耐煩。

“咱晴天心氣高,淳於生前陣子腿斷了,孩子不一定願意。”繼母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

“那就由不得她了。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陸振國果然提起了這個事。

“我嫁。”陸晴天言簡意賅。

“嫁給淳於生,確實委屈咱家晴天了,你要是不想嫁咱就不嫁,就算一輩子不嫁人我和你爸就養你一輩子。”徐曉柔一臉慈愛的說道。

如果忽略她眼裏的算計,這還真是一個疼愛孩子的貼心繼母。

“嫁人可以,我媽生前留給我的嫁妝,什麽時候給我?”

徐曉柔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手指甲掐進了肉裏。

這個賤人,還惦記著嫁妝呢。

哼,她一分錢都別想從這個家帶走。

“什麽嫁妝,你這些年吃家裏的喝家裏的,還管老子要錢?”陸振國把臉從碗裏抬起來,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認同。

“爸,我打零工的錢一分不少交給家裏了,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我應該是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吧。”

是的,陸家不窮,陸振國在鐵路局工作。

卻要求陸晴天課餘時間打零工,美其名曰培養她獨立自強。

但是陸婉兒和陸濤卻不用培養。

陸婉兒和陸濤是徐曉柔再婚後帶過來的子女,陸振國明明是後爹,卻對繼子女比她這個親女兒還要上心。

這完全不符合陸振國自私自利的性子。

陸振國臉色十分難看,“錢錢錢的,掉錢眼裏了天天,把碗洗了。”

“行,洗碗沒問題,嫁妝得給我。”陸晴天暫時還不想跟陸振國撕破臉。

下午,陸振國和徐曉柔都去上班了。

陸晴天一個人出門,看著斑駁破舊的牆體,低矮的小樓,狹窄的街道。

她熱淚盈眶,重來一世,她要善待上輩子唯一真心對她的人。

她要找到他。

陸晴天氣喘籲籲跑到軍區大院,門崗死活不放行。

她隻能蹲在門口等。

終於等到熟悉的車,她張開雙臂攔住。

“不要命了啊。”司機不得不急刹車。

陸晴天知道淳於生在車裏。

她用力拍打車窗玻璃,車窗降下。

露出那張刀削斧刻般的英俊麵龐,陸晴天恍如隔世。

來不及多加傷感,她趕忙說重點,“淳於生,你記得跟你父母說,彩禮直接給我,不要給我爸媽。”

淳於生看著眼前的姑娘,穿著一身白裙,長長的頭發披在肩頭,細細的柳葉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濕漉漉的,裏麵盛滿了期冀急切和一抹愁思,卻沒有惶恐不安和嫌棄排斥。

原來,她是願意的。

“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家等你娶我。”小姑娘說完就跑開了。

等你娶我,這是他聽過的最美的情話。

淳於生閉了閉眼睛,難掩心潮澎湃。

陸晴天一路小跑回到家。

今天是周五,陸婉兒和陸濤回家的日子。

陸晴天回到家,看到門口有一雙新換下來的粉色運動鞋。

她作死湊上去聞了一下,巨臭,確定無疑是陸婉兒的。

陸晴天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就看到陸婉兒趴在她**在亂翻她的東西。

陸家是三室一廳,陸振國徐曉柔睡主臥,陸濤自己一個房間。

陸晴天本來是和陸婉兒一個房間的,但是兩個人天天吵架搶東西。

後來,陸晴天就搬到了雜物房。

朝北,背陽,很小,勉強放進去一張小床一張桌子,沒了。

嗬,看她怎麽收拾陸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