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說你割腕自殺了

張華心裏想著,但嘴上不能說。他是個好麵子的,尤其是在寧宛麵前。

要是寧宛再主動跟他聯係的話,他倒是可以說上幾句軟話,弄點兒吃的。

見張華不言語,劉小蓮美目流轉,又小聲感慨,“要是小婉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張華微微蹙眉,眸光閃了閃,“提她做什麽?她跟了泥腿子,自甘墮落。結了婚還來找我,自己不要名聲還想拖我下水,分明就是思想作風有問題。”

“張華同誌,你這話說的就沒良心了。寧婉婉同誌之前是怎麽對你的大家都看在眼裏,倒是你經常待人家忽冷忽熱,折騰寧婉婉同誌團團轉。”

一個長相英氣的女知青憋不出插了一嘴,又不忘補充道:“現在人家寧婉婉當了大隊長兒媳婦,你倆又在這裏說人家壞話,我看就是你們嫉妒。”

張華一口氣卡在胸膛,怒氣漲紅了臉,“誰嫉妒?嫁了個農村人,有什麽好嫉妒的!”

“人家葉超同誌是農村人,但人家在城裏上班,一點兒不比城裏人差。”英氣女知青回忿,白了張華一眼,又道:“口口聲聲農村人泥腿子的,往上數三輩兒你家也是農村的,我看你這就是歧視,思想有問題的也是你!”

“鄭招娣,我沒得罪你吧?你口口聲聲幫著寧婉婉,她給你什麽好處了!”張華皺著眉頭質問。

一想到寧婉婉或許背地裏把好吃的給了別人,他更來氣。

鄭招娣哼了一聲,不屑道:“張口閉口談好處,寧婉婉同誌倒是給了你們不少吃的喝的,也沒見你們多感恩。我看那,寧婉婉同誌送出去的那些東西都算喂了狗了。”

“你你你,你一個女同誌,怎麽那麽粗俗!”張華氣的渾身發抖。

劉小蓮見勢不妙,立即出言勸說,“大家都少說兩句吧,都是我不好,我剛剛沒想那麽多,隻是單純地惦記小婉。結果給大家添麻煩了。”

鄭招娣上下打量了下劉小蓮,“惦記不是靠嘴上說說,真心實意得拿出點兒東西來。我沒記錯的話,你身上這棉布花襯衫是寧婉婉的吧?”

劉小蓮的臉色通紅,她家庭條件不好,但在外人麵前卻總是打腫臉充胖子。

這會兒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被鄭招娣說她臉上,劉小蓮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眼圈兒通紅,淚眼汪汪地輕咬著下唇,好似受了極大委屈。

劉小蓮長得漂亮,柔柔弱弱,每次隻要一這樣,立即會有護花男同誌站出來幫忙說話。

張愛國每次都是最積極表現的一個,他黑著臉對著鄭招娣,“小蓮同誌穿的不是你的衣裳,你說她做什麽?我看你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鄭招娣騰地一下炸了毛,正要說什麽,就瞧見寧宛走了過來。

“大家都忙著呢?我聽見有人惦記我,過來瞧瞧。”

寧宛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紛紛將視線轉移過來。

他們神色各異,有不少想要看笑話的。

不過嘴上都不敢再亂說話,畢竟寧宛的身份不一樣了。

人家可是大隊長家的兒媳婦,人家的男人還是大隊長家最受寵的兒子。

劉小蓮不清楚寧宛是什麽時候聽見他們說話的,不過她一點兒不心虛。

此時真滿臉委屈地走向寧宛,解釋道:“小宛,我今早本來打算把衣服還給你的,不過我的衣服還沒幹,所以就先應了應急。”

“是嗎?我家葉超的衣裳昨晚洗了可是一早就幹了。”寧宛淡笑地說,提及葉超的時候,臉上盡是溫柔。當然,衣服是不是一晚上就能幹,她不知道。說的有底氣就成,管它呢!

寧宛長得美,而且是那種帶有獨特氣質的美。

曾經她一直圍著張華轉,將自己所有的高傲跟尊嚴都隱藏起來,在知青宿舍裏幾乎就是個透明人。

大部分人對她的印象就是張華的跟班兒,此刻再瞧寧宛的時候,在場的人幾乎都被她的美貌驚豔了一把。

所以在寧宛話裏有話的擠兌劉小蓮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

鄭招娣也順勢說:“我昨天下工回去洗了六件衣裳,也都幹了。劉小蓮,怎麽就你的幹不了?”

寧宛好心情地看了看鄭招娣,這姑娘不錯,能處處看。

劉小蓮委屈的眼淚突然湧出,哭哭啼啼地開口:“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真沒幹……嗚嗚”

說著說著,劉小蓮直接哭了起來。那傷心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被誰欺負了。

寧宛有些煩躁,她最看不慣這種動不動就哭鼻子的。

“行了行了別哭了,不是誰哭誰有理。既然你衣裳洗了,下午再還我就是,我也沒逼著你現在脫衣服。”

劉小蓮一訝,突然覺得今日的寧婉婉好似跟之前不一樣了。

她止了哭聲,但臉上的眼淚還沒擦下去。

因為寧婉婉的衣裳,她當眾丟了那麽大的臉。劉小蓮可不想就這麽算了。

要丟臉,也得讓寧婉婉丟的更大點兒。

劉小蓮紅著眼圈兒上前,嬌滴滴回應,“小婉,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對我好。之前是我不懂事,害你傷心難過了。”

劉小蓮說著認錯的話,寧宛微微蹙眉,預感這賤女人肯定是沒安好心。

菜古玉的聲音也在寧宛的腦海裏響起,“這人不咋地,小宛兒你注意點兒分寸。”

菜古玉那邊剛提醒完,就聽見劉小蓮繼續道:“對了,大熱的天你怎麽出來了?身體還好嗎?”

說到這裏,劉小蓮就要來抓寧宛的手,寧宛抬起胳膊躲開。

結果動作幅度有點兒大,寧宛手腕上的紗布直接展露在眾人麵前。

劉小蓮故作驚訝,慌張問:“小婉你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嗎?疼不疼?”

她又自責地補充:“瞧我問的,聽說你昨晚上想不開割腕自殺,傷口的血止不住,肯定會很疼……哎呀,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熱昏了頭胡言亂語的,大家千萬別當真,小婉不是那樣的人。”

劉小蓮話說一半的時候還不忘朝著張華看看,好似生怕旁人不會誤會寧宛跟張華之間有牽連。

寧宛臉上一直帶著笑意,而且還很耐心地看著劉小蓮的表演。

見她不說話,眾人看向寧宛的眼神變了。

寧宛割腕自殺的事在這些人看來可不是秘密,一大早就有村裏的人在嚼舌根。

起初還有不信的,這會兒看到寧宛的手腕,還有什麽不信的?

大家都是質樸的人,想到寧宛嫁了人還為了張華割外自殺,就覺得寧宛輕浮,不是好東西。

鄭招娣的眉頭皺成一團,她一向看不慣劉小蓮,此刻更是不讚同劉小蓮的作為。

她立即站出來護在寧宛前麵,對著劉小蓮道:“你真心不想讓大家誤會,那嘴就不會什麽話都往外說。你表演的也太差勁了,明明就是想壞了人家寧同誌的名聲,還非得再給自己立個牌坊,真惡心!”

劉小蓮深吸一口氣,鄭招娣的話明顯戳中了她的肺管子。

可為了維持形象,劉小蓮才不會跟潑婦一樣罵街。她立即又委屈著臉,聲音低低地出口:“我隻是看見小婉的手腕上包著紗布,一著急才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