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婉婉的視力恢複了

寧家賢聽而不聞,安思寧剛好從二樓樓梯走下來。

“爸,我好像聽見有人敲門了。”

寧家賢漫不經心地應聲,“嗯,好像是。”

安思寧一愣:那怎麽不開門?

忽然想到今天的日子,安思寧了然,沒敢多打擾端坐在沙發上長籲短歎的老爺子,她走過去開了門。

“是寧輝寄過來的吧?這孩子在外參演兩個月……”

安思寧的話沒說完,警衛員就道:“包裹是臨東縣十方院村寄過來的,還有一封信。”

安思寧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忽然響起洪亮的質問聲:“臨東縣來的?快給我!”

門口的倆人傻了,尤其是安思寧。她家公爹剛剛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嗎?

這會兒怎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

自打寧家賢退下來後,警衛員也是第一次見老司令這般精神爍爍。

他趕緊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安思寧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聲音立即拔高三個度:“臨東縣!是我婉婉!”

警衛員離得近,揉了揉被震疼了耳膜的耳朵。

不等他說告辭,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寧家賢跟安思寧旁若無人地匆匆回了沙發那邊。

老爺子一直抱著包裹,手都是抖的。

安思寧的視線也一直鎖定在包裹外的信封上,雖說看不清寫的什麽,但已經確定是女兒寄過來的。

他們家在臨東縣可沒有別的親戚跟朋友。

“爸,你拆包裹,能不能讓我先看看信?”安思寧壓著激動,用商量著語氣問公爹。

寧家賢沒說話,把信封拿起來,看到上麵那娟秀小字,他的臉上綻開笑顏,對著安思寧答非所問:“是小婉的字。”

“嗯!”安思寧眸光放亮,她知道,剛才就瞧見了。

寧家賢從封口處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

安思寧的唇瓣動了動,道:“爸,要不你先看信,我看看婉婉給的包裹裏是什麽?”

折疊的厚厚的信紙被老爺子取出,寧家賢笑得更燦爛了。

他沒搭理兒媳婦,把包裹往懷裏又收了收。

嗯,他先看信,一會兒他再先看包裹。

洞穿了公爹心理活動的安思寧:……

行吧,左右包裹跟信都丟不了,她等等,反正老爺子看書看信一般都是一目十行,很快就能給她。

結果很快安思寧就覺得一向了解公爹的她不了解公爹了。

這個用手指一個字一個字指著信默讀的老爺子絕對不是她公爹!

“太好了!婉婉的視力恢複了!沒跟那廢物張華結婚!”

寧家賢騰的一下站起來,激動地要命。

“爸,什麽意思啊?”安思寧狐疑地湊過去,伸長脖子歪著腦袋看過去,也不在意兒媳要時刻跟公爹保持距離了。

老爺子瞅了安思寧一眼,大方地把信紙往她那邊靠了靠,覺得靠過去太多了,又稍稍偏回來一點兒角度。

“你看,婉婉結婚了,找了個當廚師的農村孩子。那人家對她可好了,她沒騙人,這字裏行間的歡脫是發自內心的,我看出來了!”

寧家賢樂嗬嗬地,他是最看不上張華的。孫女那時候單方麵喜歡張華,可總是悶悶不樂又強裝歡喜,他不瞎,都看見了。

奈何那時候乖孫女喝了迷魂湯一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老爺子又一向看中農民子弟,哪怕是暫時沒瞧見孫女婿有些遺憾,但高興還是要高興的。

因為孫女是真高興,所以他也真高興。再說,孫女也提了,到時候回來再補辦酒席,他心裏那點兒遺憾完全可以忽略。

但旁邊的安思寧就不高興了,她滿臉地擔憂,一下將最上麵那張信紙拽過去。

好在老爺子沒死死地攥著,信紙沒破。

寧家賢一瞪眼,想到那張已經看完,他又重新坐下來繼續默讀後麵的。

安思寧一遍遍重複著那句:“爸媽爺爺哥哥,我結婚了,嫁給了一個真正懂得愛護我的人,我可開心啦!”

可她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親女兒結婚都沒跟她說,還有,誰知道那家人是真的好還的裝的好?

她不親眼瞧見,她不放心。

不行,得看看女兒去!

信封上的地址是臨東縣十方院村,她就去十方院村找人!

想到這裏,安思寧也顧不得去看剩下的內容了,回了二樓去收拾行李。

老爺子一心看信,並沒有注意兒媳婦的行為。

當讀到送禮物那一段,他趕緊去拆包裹。

藏青色軍帽拿出來,他直接戴頭上。

寶藍色嵌銀線假領子,不錯,跟他的那兩身中山裝很配。

皮夾子(錢包)也不錯,剛好他的那個破了個洞,也該換了。

黃底銀線暗花方巾,嘖嘖,算了,就按婉婉說的,送給婉婉媽媽。

老爺子很大方地抓著方巾要遞給安思寧,才發現身邊沒了人。

“思寧啊,婉婉給的方巾,你不戴上?”

二樓那邊還沒傳來動靜,大門倒是被人在外麵推開。

忙完一上午工作的寧慕安回來,剛巧聽見老爺子的喊話。

婉婉這個字眼兒瞬間觸動了他的神經,“爸,你剛說誰?婉婉回來了?”

老爺子一愣,隨後抓起假領子一團,往兜裏一塞,“咳,是婉婉來信了,還順便送了我跟你媳婦禮物。那個,思寧回了房間,你帶給她,我還有點兒事兒得出去,午飯我在你嶽叔家吃。”

丟下這話,老爺子找齊了五張信紙,想了想又抓起了信封,然後不顧兒子急切地追問,匆匆出了大門。

他乖孫女來信了,還帶了禮物。嶽南北之前不是在他麵前顯擺來著?他得顯擺回來,還要用那五張信紙砸那老東西一頓。

誰沒有人關心了?

嶽南北的孫子每次就寫半張紙,純粹敷衍。

他乖孫女可是寫了整整五大張!還送了帽子假領子跟皮夾子。

嗯,還有,待會兒不光要嘚瑟,還得吃老嶽家的飯,喝老嶽家的酒。

……

被寧家爺爺誇上天的寧宛這會兒一直噴嚏不止。

她無奈地揉了揉鼻子。

昨天晚上沒有跟葉超深入了解呀,應該不是受涼感冒。

再說了,就算是每次夜裏深入其中無法自拔,他們也沒大汗淋漓過,受風寒的可能是不存在的。

應該是有誰在想自己,不停地想,所以才會不停地打噴嚏。

“婉兒啊,好點兒了沒?”張喜鳳關切地聲音響起,“來,先喝點兒熱水,我問糧站的領導要的。”

寧宛感激地看了婆婆一眼,“謝謝媽,待會兒我們去趟供銷社吧,我想買點兒東西回去。”

“行啊,我去跟你爸說聲。”張喜鳳爽快應下,轉身去找葉紹行。

寧宛去供銷社也沒挑別的,隻是買了點兒扣子。

在供銷社出來,兩人又去了國營飯店。

剛好李師傅辦事兒回來,不過李師傅的臉色不是很好。

寧宛的心咯噔一下,立即問:“師父,是不是因為太草率,所以沒給開?我可以起草一份策劃方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