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方瓊失蹤

範範一直在查李欣穎,李少錚離開公司後,去找過李欣穎。難怪林新如此緊張,估計是李少錚用他和李欣穎的關係來威脅他。隻是不知道他和李欣穎的合作到底深入到了什麽地步,李少錚說要讓公司開不下去,應該不隻是說說。說不定他的手上真有什麽可以威脅到林新的東西。難道是假賬?

林新那天指責我後,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委屈的流著眼淚,告訴他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

在他心裏我就是一個純良的小白兔,衝動的開除李少錚才是我做得出來的事情,後續的計劃他就不必要知道了,就讓他在那邊擔驚受怕著吧。

“等那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你把賬本的信息稍微透露一些給林新,然後讓他打 30 個比特幣到這個錢包地址。”

等林新處理完國外那邊的資產,得好好讓他出點血,這就是對他轉移資產的懲罰。處理完林新的事,就該專心對付李少錚了。

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餘俊,他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整個人自信了許多,穿著筆挺的西服,神采飛揚。

“你不找我,這倆天我也想約你見一麵的。”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低頭看自己的腳,顯得非常局促。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麽了?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

“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

“不是,是真的結婚。李欣穎她,什麽都告訴我了。她說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她終於發現自己以前有多混帳。她決定把孩子打掉,以後和我好好過日子。抱歉,我,我真的很愛她。曾經我差點為了她去死,現在她請求我的原諒,我也想再給她,給我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

我已經想不出有什麽詞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李欣穎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能夠遇到餘俊這麽傻逼又癡情的男人。

我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走出咖啡廳,我拿起手機給沈衡光娶了一個電話,“餘俊這個人,你需要的話就留著吧,不需要隨便你怎麽處置。”

他選擇了李欣穎,對我來說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不過李欣穎既然已經準備打掉孩子好好過日子,應該不會再和李少錚有什麽往來合作了。但誰知道她是真的想重新來過,還是故意迷惑林新的。

無論如何,餘俊的這一決定,還是打亂了我的計劃,讓我憋屈的很。

“她反正要死的,遲早總會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天。明天,明天,再一個明天,一天接著一天地躡步前進,直到最後一秒鍾地時間;我們所有的昨天,不過替傻子們照亮了到死亡的土壤中去的路。”

可憐的麥克白,他可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去向死亡的路,就在他說完這些話不遠的未來。

沈瑜呢,她又可曾料到?我們最後在一起看的的話劇是《麥克白》,然後去酒吧喝了酒,她說她感到很滿足,她說她要為周楠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這樣她的人生就圓滿了。

就在她跟我說這些話後的不遠的未來,一個月?或者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死了,殘酷的死在了所愛之人手中。

永遠不要將自己托付給男人,那會變得不幸。

走出劇院,飄來絲絲秋雨,涼風一陣陣襲來,我總算清醒了許多。沈瑜已經不在了,以後再沒有人可以陪我一起看話劇了。

“梁箏箏?”

有人叫我,我回頭,一張陌生的臉,過了許久我才想起這個人就是方瓊的師弟,我的新老師葉錦程。

“其實在裏麵的時候就發現你了,你坐在我前麵。”他穿了一件風衣,戴了條藏藍色的針織圍巾,整個人看上去很暖和。

我收攏了身上的披肩,“真巧啊,你也喜歡看話劇嗎?”

他帶了傘,很自然的走過來幫我打傘。

“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劇院打發時間。”他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上次我們幾乎就沒怎麽交流過,但可能因為有共同的愛好,這次至少不那麽尷尬了。

“我看到你哭了。沒事吧?”他的眉眼間有些擔憂,被一個半生不熟的人關心著,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擦了擦眼角,淚水早已幹涸,“沒什麽,隻是麥克白夫人死的太慘了,沒忍住。”

他當然不信我的鬼話,但也沒有深究,“你看到下周的演出信息了沒,白先勇的《牡丹亭》全本。”

“看到了,連續三天演出,我已經買好了票,你呢?”

“當然。”

走到停車場,他把雨傘給我了,“來上課的時候記得還我。”

這一天的心情,在這把雨傘下,稍微好轉了一些。

李少錚被拘留了,而我的那篇稿子也終於可以發布了。為了不讓他叔叔把這件事給壓下來,我隻好利用輿論的力量,讓他沒有辦法逃脫。

處理完這些事,我心情大好出門去上課,一直到方瓊家才想起雨傘忘記拿了。

“抱歉,雨傘忘記拿了。一會上完課我再給你送過來吧。”

他並未多說什麽,隻是點點頭。

我一曲拉完,他皺了皺眉頭,“你跟我師姐學了多久?”

“十堂課左右。”

“快了,你應該再慢一些的。”

“什麽意思?我拉的太快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學的太快了。空有技巧而無靈魂,這樣是不行的。”他說的雲裏霧裏,我更不明白了,直到他拉奏了一曲,我才有一些明白他說的話。方瓊說他的音樂造詣比她高很多,我終於信了。

“不過我師姐也很厲害,十堂課就將一個新手教成這樣,我可能都未必做得到。”

“你才想起給你師姐留點麵子嗎?太晚了。”我笑侃。

他也笑了,“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我放下大提琴,“是啊,處理了一件麻煩事,自然心情很好。”

“那就恭喜了。”

課程結束後,我們一起離開方瓊家,我讓他在樓下等我,我去拿雨傘,卻碰到一幫警察,宋成傑也在裏麵。他也看到了我,還對我笑了笑。

“這是怎麽了?”小區裏一幫大爺大媽圍在一起好奇的討論著。

“不知道啊,不會殺人了吧?你們還記得伐,前幾個月那個殺妻的事體。”

“別說了,晦氣,可千萬不要啊。”

我把雨傘拿給葉錦程,他卻沒有接,隻是看著那幫警察,說:“他們好像是去了師姐家。”

我頭皮發麻,眼皮直跳,葉錦程已經先一步走上了樓,我忙跟上去。警察果然是去了方瓊家,鎖已經被打開,我和葉錦程被攔在了外麵。

“你怎麽來了?趕緊回去吧,警察辦事沒什麽好看的。”宋成傑看到了我,以為我是過來湊熱鬧的。

“這是我老師的家,你們為什麽要搜她家?”

“方瓊是你老師?”宋成傑有些詫異,我點點頭。他立馬回去跟其中一個警察,似乎是他們帶頭的嘀咕了幾句,然後那個人走過來問我:“我們正在調查一個案子,方瓊和這個案件關係很大,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提供一些信息。”

“我是方瓊的師弟,她走了之後房子也是交給我打理的,你們有什麽事可以問我。”葉錦程擋在我麵前,對警察說。

最後是宋成傑拉著我們到派出所去錄口供。

“方瓊離開杭州後,就沒有再和你們聯係過了嗎?”

我和葉錦程都表示沒有。

“那她有沒有說去哪裏,去幹什麽?”

“她什麽都沒跟我說,我和她也隻是上了幾堂課,並不是很熟。”我努力回想最後一次見她的樣子,是知道她的神色有些焦慮,其他並無不妥。

“我隻知道是她的一個朋友出了點事,她去北京想看看是否能幫得上忙。我本來是勸她不要過去的,但她執意要走。到了北京第一天她給我發過信息,隻說一切都好,讓我別擔心。後來就再沒有聯係了。”葉錦程補充道。

我們說完自己直到的所有信息,可關於方瓊和這個案件的事,宋成傑一個字也沒透露。

“我師姐是出什麽事了嗎?”葉錦程一直打方瓊的電話,都顯示關機中。

“她失蹤了,你不用打她電話,她的手機正在警局呢。她的隨身物品都在酒店,我們接到報案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

“接到報案?什麽報案?”我問道。

宋成傑卻不再多說,“這個案子是北京那邊在調查的,因為方瓊的住址屬於我們派出所的轄區,我們隻是配合去搜查她的房子。現在那邊已經被封鎖了,你們暫時就別過去了,一切等北京那邊的警察過來再說吧。”

走出派出所,我們都有顯得心事重重,秋天總是如此多愁又多雨。

“下周,還上課嗎?”我問他。

他笑了笑,“怎麽,才上了一節課就想退學了?我家離這裏不遠。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來我家上課,就是有點亂。”

“聽說你從來不收學生的,那我可是你唯一的學生。我前兩天百度了一下你的信息,才知道你原來那麽有名氣。這樣的老師,我可不能錯過。”

他打開傘,“需要百度才能知道我,我也不是那麽有名麽。很晚了,一起吃個飯吧。”

我沒有拒絕,有人陪你吃飯是多好的一件事,為什麽要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