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秘密他都知道

終日打雁終也會被雁啄,林新一直查不到寄快遞的人,就索性給他身邊所有的女人寄去了一模一樣的快件,上麵隻有一句話:你的秘密我都知道。

大多數人的智商隻有普通水平,但也足夠應付普通的生活,隻是一旦發生突發事件就很容易慌亂,但是人這一生能遇到幾次突發事件呢?

這些年我的放縱,讓林新過的十分舒坦,完全忘了自己幾斤幾兩。遇到了一點點小麻煩,就坐不住了,各種騷操作,實在是可笑。

那些女人和林新一樣心裏有鬼,收到這樣的快件也不敢聲張,但我不同,我沒什麽可怕的,也沒什麽不可失去的,所以我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報警。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做記錄的民警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聽說話的語氣竟隱隱有些興奮。

我想了想說,“我實在想不出來,如果說真的有得罪什麽人的話,那就是徐程程了,可應該不會是她吧……”

“徐程程是誰?你對她做過什麽事?”

沈瑜的事在本市早就傳的沸沸揚揚,我稍微一解釋,年輕的警察就明白了,他聽完我的講訴,點點頭道:“這個我們會去查證的。就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消息。”

走出警局,林新正好趕過來,神情焦慮不安,“怎麽會有恐嚇信?不會是惡作劇吧,這點事就來報警,會不會不好?”

他很著急,他自然事著急的,警察如果真的查到他頭上,他該如何圓謊呢?我真想知道,不過可惜,我沒打算這麽早就讓他經曆這種事,先慢慢玩吧,一下子玩太大,把他嚇跑了就不好了。

我緊張的搖搖頭,一直到了車上在放聲大哭,林新見我一直不說話隻是哭泣,言語中隱隱有些不耐煩。

“你先別哭了,警察是怎麽說的?”

我擦了擦眼淚,“警察隻說會想辦法去查,後續有消息了再聯係我。他問我有沒有得罪過誰,我想來想去隻能是徐程程。周楠說過,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很有心機,老公,我好怕啊,她會不會對我做什麽?我真後悔,我就不該去招惹她的。”

林新很明顯的鬆了口氣,抱住了我,“好了,別想這些了。你也是的,怎麽不先找我商量,就一個人到附近的派出所去報警了。如果真的是徐程程的,大不了我陪你去找她當麵對峙。她一個女人能做什麽事,說不定就隻是想嚇唬嚇唬你,你這一報警,要是把她逼急了,真對你做出什麽事情來怎麽辦?”

我整個人都撲在林新懷裏,他說完後我顯得更害怕了,“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就是覺得很害怕,第一反應就是去報案。老公,她真的會報複我嗎?要不我現在回去告訴警察我不報案了,這個隻是朋友的惡作劇。”

有一個如此好拿捏的老婆,林新的心裏一定很得意,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溫柔安慰道:“好了好了,別想那麽多,你放心,不管發什麽事還有我呢。以後記得別這麽衝動了,有事先跟我商量。”

因為臨近下班時間,我們隻能第二天大一早再去派出所撤案。

隻是到派出所的時候,那位年輕的警察和同事一起出去辦事了。一個中年大叔接待了我們,他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讓我們坐著等。

過了沒多久兩位出去辦事的民警就回來了,依然還是年輕的那位負責整個流程。

“我們今天查了下你說的那位徐程程,她昨天買高鐵票離開了杭州,回老家去了。所以這件事她的嫌疑的確很大。”

我忙點頭,“麻煩你們了,我們已經知道了,她就是故意的,回老家前想嚇唬我。我們已經不準備追究了,畢竟鬧大了也不好,我朋友去世後,她父母一直很痛苦,我不想再節外生枝,讓他們擔心。”

年輕的民警拿出一些文件,“你們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辦一下手續,這個案子就可以撤了。”

離開派出所,我們就分道揚鑣,林新去了公司,而我和範範約了一起逛街。

“徐程程這一走,可真的就坐實了這些惡作劇都是她的手筆。”我刻意把一起往徐程程那邊引導,如今林新也深信自己的前兩份快件都是徐程程搞的鬼。

範範抿嘴笑道:“你們鬧過之後,周楠的家人也去找了她,加上又收到林新寄過去的快件,她是真的怕了。不回老家去留在這裏再繼續被人威脅嗎?”

我冷笑,“惡人自有惡人磨。隻是這麽一鬧,林新最近可乖了,每天都按時回家。”

“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汪楚楚已經開始行動了。”

聊完這些,我們就各自結賬分開了。

沈瑜的屍體終於找齊了,卻也麵目全非,盡管如此,依然還是需要家屬去當麵辨認,這實在是無奈又殘忍。

沈瑜的家也終於被解封,我和她的幾個堂兄妹一起去收拾遺物。午後的陽光很好,屋子裏很亮堂也很暖和,書房的落地窗邊放著一把大提琴,上麵已經積滿了灰塵。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沈瑜,她就坐在窗前拉著大提琴,《愛情萬歲》悠揚的飄**在整個屋子裏。我伸出手想要觸碰,卻什麽都沒有。

“箏箏。”沈瑜在喊我。

“箏箏,我要走了,不要悲傷。”

不,我一點也不悲傷,就連眼淚都從未流過一滴。我最好的朋友死了,可我沒有任何情緒。就仿佛沈瑜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也隻是茶餘飯後談論這場慘劇的某一個看客而已。

可我應該傷心的啊,那不是別人,那是沈瑜啊,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我是被林新搖醒的,他擔憂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做夢了?一直在叫著沈瑜的名字。”

“沈瑜讓我不要傷心,可是我,好像並沒有很傷心。”我有些失神,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我隻知道胸口很悶,喘不過氣,我需要去外麵透透氣。

這樣想著,我就起床開門走出房間,客廳很大,可我依然覺得悶,於是我又打開門,想要走出屋子,卻被林新給抱住了。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裏?”

我回頭看他,依然很恍惚,“我想出去走走。”

“現在很晚了,你應該去睡覺,乖。”

“有一次,我和你吵架,我關了手機到酒吧喝酒。沈瑜為了找我,跑遍了大半個杭城,找了幾十家酒吧。你知道嗎,我媽都沒有這樣關心過我。這輩子隻有沈瑜,會關心我是死是活,過得好不好。可是現在她死了,她怎麽能死呢,我要是走丟了,再也沒有人會來找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鬧了多久,隻記得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整張臉都是腫的,林新說我 昨天哭的撕心裂肺,把鄰居都給吵醒了,差點要報警。

“你是憋得太久了,發泄一下也是好事。”

“人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嗎?如果這個世上有鬼魂該多好。”我歎道。

林新抱了抱我,“別多想了,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我想了想,“我要學大提琴。”

有一年《愛情白皮書》熱播,我迷上了餘文樂,沈瑜卻被裏麵拉大提琴的範瑋琪給吸引了,非要拉著我一起去學大提琴。我對樂器完全不感興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倒是真是入迷了進去,認認真真地學了起來。隻可惜,長大了總有這樣那樣的煩惱,以前的夢想呀愛好呀統統都被丟到了一邊。

沈瑜,就讓我替你再活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