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癡情女子負心郎
三天後,沈鵬就來找我了,他將簽好的文件擺在我麵前,說:“你弟弟很厲害,我沒想到原來我一直在玩的那款遊戲就是他設計的,我願意和他一起做點事,那個老家夥的東西給你了。”
“那你接下去準備怎麽做?”
“當然是先擺脫老家夥派來監視我的那兩個人,你弟弟已經幫我買了去日本的機票,我準備先去日本學習半年。對了,他說你才是公司最大的投資人,你用的不會是老家夥公司的錢吧?”
我笑而不語,他繼續說:“你們這些人做事情反正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我本來也想過,那麽大一個公司,我隨便弄點錢給自己搞個遊戲公司好了,肯定也沒什麽難度。但我想了一個晚上發現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弄,你看,給我一座金山我都不知道怎麽從裏麵弄錢,而且我不但撈不到好處,還會把自己的自由搭進去。所以,都給你吧,隻要你能一直給我們的遊戲公司投錢,其他的我都無所謂。”
這半年來,每次有好看的新電影上映,新出了好聽的歌曲,好看的書籍,我都會惋惜,都會感到悲傷,如果沈瑜還在那該多好。這個世界還有那麽多新鮮事,可她再也體會不到了。
如果她還在,她會怎麽樣看這個弟弟?沈鵬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與我們格格不入的氣質,但他其實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笨拙,他是真的不在乎,無所謂,他對沈家,對沈家的每一個人都沒感覺。可我相信,沈瑜最終還是會接納他的,這個人,很真,他的身世不是他選擇的,我們要責怪要怨懟的從來都不是他。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告訴你,我有女朋友的,而且我對有夫之婦完全不感興趣。”他緊張的盯著我,雙手捂胸。
我大笑,“你放心,我對小雞崽也沒興趣。好了,祝我們合作愉快,也祝你們的遊戲大火,讓我狠賺一筆。”
接下去,就讓做錯事的人付出它應有的代價吧。
我把沈鵬簽好的文件拍照發給沈衡光,“我這邊該做的都做了,接下去就看你的了。”
沈衡光也沒讓我失望,在汪楚楚被抓的第五天,林新開始坐立難安,也不再出去鬼混。我知道他收到了沈衡光的信息,具體說了什麽我不清楚,但一定和李少錚那件事有關。
第六天,網上開始傳出幾段錄音,就是李欣穎手機裏錄得,有她和林新的,也有她和李少錚的,至此,林新徹底害怕了。
“怎麽辦,箏箏?警察肯定很快就會找上我的,我躲不了太久的。”
我看著已完全亂了陣腳的林新,說道:“別急,你忘了你是來幹什麽的?我們去找一家精神病院,你想個辦法住院一段時間,如果醫院能夠證明你得了精神病並且非常危險,那警察也沒辦法,是不是?”
林新考慮了片刻,接著問我:“可是我該怎麽讓醫院給我出這樣的證明呢?”
我看了眼茶幾上的水果刀,拿起刀遞給他,“你拿著刀威脅我,一副要殺我的樣子。”
林新拿著刀,整個人都在發抖,“這,這不行啊,我做不到。”
“你還想不想活命了?現在網上都在傳你勾結李少錚,非法經營,惡意傷人,殺人埋屍,為了殺人滅口,還和汪楚楚一起謀殺了李欣穎,並嫁禍給她丈夫。林新,你現在在網友口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不得好死的人。網上那些人分析的頭頭是道,要不是我每天和你在一起,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這些事。你真的想要回國去麵對這些嗎?而且汪楚楚會放過你嗎?李少錚他叔叔會放過你嗎?你現在沒有辦法了,趕緊做決定吧,我們是夫妻,我不會害你的。林新,我愛你,我不想你死啊。”
我大哭著抓著他的手,他手上握著刀,卻怎麽也沒辦法刺向我,顫抖著哭泣道:“箏箏,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啊……”
他大叫一聲,用刀對著自己的手狠狠劃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接著他衝出房間,大喊大叫,很快就引來了房客和保安。我在旁邊用英文崩潰的向大家求助。
“我丈夫他隻是病了,請你們不要傷害他,幫我叫救護車,他不會傷害你們的,求你們幫我叫救護車!”
我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很快保安就把林新給製服了,林新依然大喊大叫著,前一晚我在他的溫牛奶裏放了兩顆抗焦慮的藥,他的精神本就到了崩潰邊緣,加上藥物的影響,都不需要假裝,他現在的樣子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醫生來了後首先給他打了一劑鎮靜劑,這一出鬧劇在我上了救護車後就停止了,可我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當天晚上,林新在酒店失控,而我孤立無助求援的視頻很快就在國內外的社交網站上刷了一波熱度。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演的,可我還是被你在視頻裏無助絕望的樣子給弄得揪心。你真的是演的嗎?不是真情流露?”宋成傑看過視頻後,就給我發了這麽一段視頻。
此刻我正在病房裏,林新受傷的手已經包紮好,打了鎮靜劑正在昏睡中,我看著他沉睡的臉,對宋成傑回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看著我曾經深愛的人變成現在的樣子,我怎麽能不傷心?我曾經是想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的,我很難過,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希望我們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邊過了很久才回複我,“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網友的力量是強大的,網友的想象力也是無限的,他們不但將林新曆來所有的情人都扒了出來,還為我和他寫了一個癡情女子負心郎的故事。他被塑造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人見人憎的渣男,而我則是苦守寒窯,丈夫得了病也不離不棄的現代“王寶釧”。
林新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得出的結果和國內的差不多,精神狀態不佳,建議住院治療。我將他送到了當地很有名的精神病療養院,吃了藥的他精神萎靡,我推著他在療養院中看風景,遠遠地我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範範帶著她妹妹向我們走過來,我對著林新說:“你看那邊,好像是中國人呢。”
林新現在對外界的感知度非常低,看了一眼後就低頭繼續想自己的事,我很遺憾,他似乎完全忘了那個曾為了他差點活不下去的女孩子。
可是那個女孩子卻還沒忘了他,她開心的奔向林新,“林新,你怎麽現在才來看我?”
她笑得很燦爛,林新卻一頭霧水,她蹲下身看著林新,“你怎麽了?你病了嗎?哎呀,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怎麽生病了?”
這些年經過治療,她的狀態總算好了很多,隻是她的記憶卻永遠停留在了和林新初見時的那一年。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林新終於認出了她,驚恐地喊道:“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想幹嘛?你離我遠點,箏箏,救我,帶我走,快帶我走。”
他現在草木皆兵,看到昔日的戀人,並未有任何旖旎的想法,有的隻是恐懼。他負了太多的人,現在他終於知道怕了,他怕這些人會報複他。
我站在原地無動於衷,他的大喊大叫終於引來了醫生,範範及時將她妹妹帶離現場,我則一臉無助的哭泣著,丈夫莫名其妙的犯病,作為一個妻子,我受不了打擊,哭到暈厥也是很正常的。
我母親親自來芝加哥,將崩潰的我帶回了國,媒體早就等在國際航班出口處,我一句話也不用說,隻用憔悴的臉孔麵對著鏡頭就行了。剩下的一切自有我母親,她對著鏡頭數落著林新的“七宗罪”,並痛心疾首的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
回到家後,我母親擦幹了臉上的淚,臉色陰沉的看著我質問道:“到底事怎麽回事?林新真的病了?他在外麵真的養了那麽多小三?”
我卻滿身疲憊的癱在沙發上,“坐了這麽久的飛機,又應付了那麽久的記者,你不累嗎?”
“累?我都快被你弄瘋了。你都不知道自從網上爆出林新的事情後,那些好多年都不聯係的親戚都打電話來問我了。你到底在做什麽?林新好好的怎麽忽然就瘋了?”
我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麵無表情的說:“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你先告訴我,我爸失蹤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一個抱枕狠狠地砸向了我的腦袋,她惡狠狠地說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啊,梁箏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這個人還有沒有心?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是你媽啊,你把我當什麽了?啊……你說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說著說著她就痛哭起來,我起身抱住了她,“你是我媽,你是我親媽,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是我親媽。”
“那你就什麽都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