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撞門人?撞鍾人?
走廊上不可能一直隻有餘清韻和陳傑兩人。
“你們在聊些什麽呢?”潘妮正好拉開門撞見他們。
“沒事,在說今晚好好休息。”餘清韻說。
“哦哦,我準備去外麵問問那些師傅有沒有飯菜之類的。有些餓了。”潘妮說。
不管陳傑最後的心情怎樣,餘清韻拉開自己的房門進去了。
她也要做好應對晚上危險的準備。按順序來看她是第二個和小石像有關係的人。今天白天小道上,陳傑已經觸發危險,可能今晚她就會變成小石像的目標。
按照小道那時的情況來看,小石像可能會偽裝成寺廟僧人,並且出聲引誘他人,要是應聲且與“僧人”對視,就會被對方控製身體。
小石像能偽裝成人肯定是需要條件的,畢竟這東西實體本身就是實物。
那麽這樣一想,隻要小石像在的地方,就可以偽裝成僧人引誘他人了?
反正早就被小石像盯上了,餘清韻索性坐在**,直接觀察起角落裏的小石像。
歲月流逝過的石像表麵不僅不光滑,反而還粗糙到坑坑窪窪,看上去就像是被隨手雕刻的廢料。雕刻並不精細,所有的細節都沒有,隻能讓人看出大致的動作和肢體麵部輪廓。
手指張開露出的隙縫可以看到小石像的眼睛輪廓,眼角吊稍向上,像是無時無刻不在譏笑著所視之人。
餘清韻左轉右轉,各個角度看著這石像。就和喪事上死者的黑白靈照一個道理,因為陰穢,也可能因為黑白靈照上附存著亡靈,無論在什麽角度和位置與黑白靈照對視,都能感覺照片上的死者一直在透過照片,與自己對視,甚至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一直注視自己。
這玩意越看,餘清韻越覺得邪的很。
她“嘖”了一聲,心裏開始極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
門外響起敲門聲,是之前小僧人,他一路走過去,把每一個房門都敲了個遍,同時大聲喊:“施主們,剛才有位施主去問了我們飯菜,我們才發現忘記給你們帶了齋飯。有些抱歉了,齋飯就放在房門前,施主們吃完後可以把碗筷放在客房大門旁邊石凳上的簍子裏,到時候會有人來收走簍子的。”
說完他就走了,餘清韻拉開門,把齋飯吃完後出門放在簍子裏,數了數裏麵的碗筷,加上她自己,有三副碗筷。
餘清韻和客房大門的三位僧人打了招呼,回去,途中碰上情侶,又和他們打完招呼就回房間。
她把門反鎖,把剔骨刀拿出,躺在**,然後確認著剔骨刀放在**的哪個位置,好方便讓她在第一時間內馬上拿起刀。
放好剔骨刀後,又檢查了一下包裏還有沒有東西可以利用。
最後又把新買的香皂弄濕,慢慢磨著房門附近的地板,直到把那片區域的地板給弄的滑不溜秋,這才停手。
東西就這麽點,能發揮作用的都用上了,已經沒什麽可準備的了。
餘清韻躺下休息,在危險來臨前先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
夜幕籠罩,房間內的門把手微微轉動,有人在外麵開門。
房內人早已睡去,一動不動。
門把手慢慢轉開,忽然停頓。
原來房門早已被房內人鎖住。
門外的人再次反複轉動。
“哢哢”
“哢哢哢”
“哢哢哢哢哢哢!!!”
門逐漸由慢慢晃動到發出劇烈的聲響。
餘清韻直接嚇得身子一震,睜開眼睛看向門外。
她的門不停抖動,看起來不堪重負,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破開。
誰在外麵撞門?
餘清韻奇了怪了。
以往看小說都會有些設定。比如主角睡在屋子裏,隻要不去回應門外鬼,安心睡覺,基本是不會有事。
怎麽到她這裏,每晚都要擔驚受怕鬼直接破門而入?
門外的撞擊愈發激烈。
客房的推拉門隻是專門給客人暫住,比家裏的門脆弱多了。每一次撞擊,門都會往裏凹陷,就好像下一秒直接被破開。
餘清韻先是看了看角落裏一直譏笑著看她的小石像。小石像的表情似乎變了,變得更加生動了,就好像活了過來,那副譏笑的表情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惡意。
但仔細一看,它的表情似乎又沒變。
要不是怕寺廟告她破壞東西,她白天的時候就想要把小石像給弄壞了。
看來小石像目前是沒有什麽威脅。
餘清韻快速下床背包,打算跳窗逃跑。
剛拉開窗戶,跨上窗台,門外又響起一個聲音,是李仁貴的聲音。
他的房間是在最裏麵,餘清韻就聽到他拉開門,衝著她門外的人大吼:“幹什麽呢?大半夜的去撞一姑娘家家的門?你是想幹什麽呢?”
餘清韻驚詫,隨即停下翻窗動作。
這作死程度不得不說,和陳傑有的一拚。不過他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油膩富態,但是正義感十足,這讓餘清韻沒想到的。
早在李仁貴出聲後,餘清韻門外的人就已經停止撞擊,接著聽到一陣腳步聲往李仁貴房間的方向跑去。
很快餘清韻就聽到李仁貴“砰”地一聲關門聲。
他為什麽突然關門?他看到了什麽?
餘清韻仔細聽那人的腳步聲,他的移動速度很快,不知道有沒有進入李仁貴的房間。
沒過幾秒,李仁貴房門外的撞擊聲響起,看來李仁貴關門及時。
潘妮早已聽見動靜,早早蹲守在房門一旁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她聽到那人撞餘清韻的門沒多久就被引去撞李仁貴的門。
把眼睛貼近門縫,隻看到一個高大的陰影一閃而過。
她暗暗吃驚。
這速度,比一般人都要快。
她在想,客房大門外的三個武僧哪裏去了。要是門外的人再繼續撞門,她就打算衝出去製服他。
這個想法冒出沒幾秒,那撞門人就從潘妮的房前跑過,跑出了客房住樓。
怎麽突然離開了?
潘妮又在房間裏靜靜待上幾分鍾,確認真的沒有動靜後再拉開門出來。
對門的柳南風也趕緊拉開門把自己女友拉入自己房間,小心關上門,接著上鎖。
柳南風無奈,說:“我就知道你要出來湊熱鬧。”
潘妮說:“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會湊熱鬧的那種人。”
柳南風說:“我知道你是想幫助他人,但你也不能直接就這麽貿然出來吧。你帶上防身的家夥事了嗎?”
潘妮尷尬,沒應聲。
柳南風繼續絮絮叨叨:“做事情前先多想想怎麽做。”
潘妮說:“我想過了好吧?我聽見外麵那人跑走了我還特意在房間裏呆了幾分鍾看是不是有詐。”
“得了吧你,”柳南風說,“你也就隻想到這個了,那你就這麽呆在房間裏什麽也不做,防身的東西準備了?”
潘妮再次尷尬。
“先不說這個了,”潘妮說,“你說剛才那人為什麽突然離開了。”
“不知道,”柳南風說,“我就是覺得剛才那人或許和白天僧人的死有點關係。”
“這中間又沒有任何邏輯,你怎麽知道的?”潘妮說。
柳南風想了想,說:“直覺。”
—
門外人之所以離開客房住樓,是為了追上從窗戶逃跑的餘清韻。
餘清韻之所以跳窗逃跑,是因為屋內的小石像發生了異變。
小石像眼睛慢慢完全睜開,用刻刀隨意刻上兩三筆的眼珠子開始移動,定在窗戶旁的餘清韻身上。
接著它開始發出怪笑,聲音很輕,不仔細聽還以為是錯覺。
餘清韻咽了咽口水。
小石像不動了。
餘清韻察覺到房間裏的氣息變得詭譎,腳下一使勁,跳出窗戶,接著就聽到住樓裏門外人的跑步聲隨她而來。
門外的人又是怎麽知道她跑了的?
餘清韻想到了房內小石像的眼睛。
她腳步不停,因為是跳窗離開的,所以和身後的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大概幾十米。
客房住樓的三名武僧不知為何消失不見,沒人能護得了餘清韻,她打算跑去鍾鼓樓。
白天裏死了人,她曾聽寺廟僧人說過會有好幾名僧人徹夜超度。
跑到那裏或許就安全了。
正好跑道岔路口,左邊是幽暗深徑的小道,右邊是曠然開闊的鍾鼓樓處。
餘清韻剛要轉右,就見鍾鼓樓的方向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她記得白天時候那群僧人置辦超度儀式所需要的東西有燈火和手電筒的,就算從這裏跑到鍾鼓樓有一段距離,也不應該看不到一點亮光啊。
餘清韻突然感覺不妙。
她順從本心往左邊的小道跑,邊跑心裏直打鼓。
她還沒忘記白天小道裏那名詭異的人,現在直接告訴她唯一的生路在小道那邊,假若真的擺脫掉身後那個撞門的人,那她要如何應付小道裏那個詭異的人?
餘清韻聽著身後快速逼近變大的聲音,把剔骨刀往後一劃,頭偏轉,和那張隻剩下黑洞洞血肉噴湧的臉來了個近距離的接觸。
她瞳孔放大。
果然,那名僧人活過來了。
餘清韻的刀沒能劃破它的皮肉,刀鋒就像是對上銅牆鐵壁,發出一陣刺耳難聽的聲音。
餘清韻的手酸到差點沒能握住刀。
它無視毫無威脅力的剔骨刀,把手伸向餘清韻,抓住她的胳膊,就這麽一拽。
“咯噔”一聲。
餘清韻疼的差點癱在地上,她被拉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