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折夜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好似顧垣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般。
對視了片刻，他突然出聲：“哎呀，我好像沒有關麥。”
肉眼可見的，顧垣表情一僵。
就在他分神之際，蘇折夜側了側臉，唇湊近了前者的耳邊。
顧垣身體驟然僵住，輕放在鼠標上的指節無意識收緊。
都能聽到男生清淺的呼吸聲。
耳尖的感知被無限放大，似乎下一秒，那魅惑人心的狐狸精就會再度吻上來，奪走魂魄。
然而這次，蘇折夜並沒有逾越，隻是輕笑開口：“騙你的。”
“顧長官，你耳朵紅了喔。”
“你——！”
顧垣猛然站起了身，一臉薄怒：“蘇折夜！”
與此同時，蘇折夜的電腦傳來：Welcome to Summoner\'s rift.
蘇折夜唇邊噙著笑意，朝顧垣微微欠身，而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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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兩把，蘇折夜就下了播。
顧垣一直在他對麵打排位，隻是從未抬過頭。
還要幫好哥們兒追妻，蘇折夜心思不在顧垣之上，直接走出了訓練室。
在自己房間呆了十幾分鍾，聽到顧垣回了房間，蘇折夜才輕手輕腳出來，下樓，打車。
都到Night Mate門口了，蘇折夜突然發現，反正自己本性已經暴露，幹嘛還怕被顧垣發現大半夜出去喝酒。
他按了按太陽穴。
絕對是被黃和然和程彥生這兩兄弟的做賊心態給傳染了。
“帥哥，抽根煙？”
沒站兩分鍾，身邊就傳來試探的聲音。
蘇折夜：“不抽。”
“一個人啊？”
那人又湊近幾步：“要不要跟哥幾個去玩玩，不用你掏錢，你這麽好看哥請你。”
濃鬱的香煙味直衝進蘇折夜鼻尖，他蹙了蹙眉。
說也奇怪，蘇折夜喜歡抽煙，但不喜歡在自己沒抽煙的時候聞到煙味。
“不用。”
他往旁邊走了幾步。
那人不依不饒，跟在蘇折夜身後，眼底有幾分不懷好意：“我說美女，你考慮考慮唄，哥幾個的身份說出來能嚇你……”
“你什麽你？找打是不是？”
從夜店出來的程彥生見此情景，一把摟過蘇折夜的肩，目露凶厲望向那人：“來來，你說說你什麽身份，看你背景硬還是老子背景硬。”
雖然程彥生這人在自己麵前極不靠譜，但對外還是能唬一唬人的，畢竟他練過散打，還有點後台。
有他在，蘇折夜就不用管這些破事了。
從程彥生口袋裏摸了包煙出來，蘇折夜點上，煙霧繚繞裏淡淡瞥了那人一眼。
“切。”
那人知道踢鐵板子上了，帶著吃不到葡萄的酸意，不屑道了句：“小白臉。”
然後頗顯無趣地轉身走了。
“誒我靠——”
“不管他。”
蘇折夜攔住要追上去的程彥生：“和傻逼一般見識幹什麽。走，帶我見你的妹妹。”
“也是。”
程彥生轉了過來：“她今天還是十二點前要走，你抓緊跟她聊聊。”
一提到妹妹，程彥生方才的氣勢瞬間全無了，唉聲歎氣：“看不透啊看不透，我給你說，感覺她家裏管的挺嚴，因為咱那些小姐牌金字塔什麽的喝酒遊戲，她知道的並不多。但她性格很好很放得開，又感覺她很會玩。”
程彥生摸了摸鼻子：“而且她給我提過一次，說她最近家裏都沒人，全出去旅遊了，那她晚上幹嘛要早回？”
蘇折夜：“不想和你呆太晚。”
“操。”
程彥生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不帶這麽紮心的。”
在聽力被震耳欲聾的電音充斥之前，他又拉著蘇折夜道：“但我感覺妹妹不是這種人，她更像是真的要給家裏人報備一樣，你一會幫我試探試探唄。”
蘇折夜：“行。”
程彥生是這裏的常客了，所以每次出酒的都給他安排靠中間的卡座。
蘇折夜跟在程彥生身後，剛往裏走了兩步，前方突然有人站起來給他揮手。
夜店裏光線比較昏暗，蘇折夜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是TRG的輔助555。
“稀客啊。”
555等蘇折夜走近，摟著他的肩膀給他讓了個地兒。
“好久不見蘇哥。”
上單Gao也站起來給他打招呼。
“還有我呢。”
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蘇折夜這才發現全明星自己隊、也是GG的打野command也來了。
他挑眉：“這是……全明星紅色方團建嗎？”
Gao打了個響指：“可以這麽說。”
“介紹一下。”
程彥生插話：“折夜，這是顧晴。顧晴，這是我好哥們兒，蘇折夜Night。”
“我知道。”
顧晴笑：“XY的Night，大名鼎鼎，誰不知道呀。”
順著聲音，蘇折夜望了過去。
不得不說，能讓程彥生變成癡漢，顧晴長得是極好看的。
而且她的妝容很淡，都是恰到好處的裝飾，衣著十分得體，整個人頗具氣質，在這群魔亂舞的夜世界裏獨具一格。
“過獎了。”
蘇折夜笑：“妹妹來喝一杯。”
顧晴主動讓開了一塊位置。
於是蘇折夜在程彥生幽怨的注視中，坐在了他和顧晴中間。
來之前這幾個人正在玩小姐牌，剛好下一輪蘇折夜也加入。
顧晴今天手氣真的不算好，連著幾把要麽左邊的人抽到了Q（右邊人喝酒），要麽被人用A閉眼指定喝酒。
“欸。”
在她又抽到了K，需要喝完前一個抽到K還倒了三小杯純洋酒的時候，蘇折夜出聲：“女孩子少喝點酒，我替你一個shot。”
顧晴做星星眼狀：“真的嗎蘇哥。”
蘇折夜沒說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晴挽住他的胳膊，笑意盈盈：“還是蘇哥體貼。”
“看什麽看。”
蘇折夜突然對程彥生說：“你不幫人喝一杯？”
“啊？”
程彥生愣了一秒，而後頓悟：“對對，喝！這兩杯我來喝。”
蘇折夜：“這還差不多。”
他真是對程彥生這母胎solo還死腦筋的人恨鐵不成鋼。
之後的遊戲，程彥生倒也算是開竅了，顧晴的酒都進了他的肚子。
不過沒玩多久，顧晴突然出聲：“我要走了。”
Gao下意識道了句：“這麽早啊。”
“是啊，得給人報備。”
顧晴聳聳肩：“改天見。”
蘇折夜拿過外套：“我送你上車。”
走出夜店的這段路，程彥生一直在後麵給蘇折夜使眼色比劃手勢。
蘇折夜知道他什麽意思，但被煩得不行，抬手掐了程彥生一下。
程彥生：“嗷——”
顧晴腳步一頓：“怎麽了？”
“沒事。”
蘇折夜笑：“你父母會問你晚上去的哪裏麽，要不要散一散身上的煙味再回？”
“不用，他們不在家。”
顧晴鼓了下腮幫子：“最近都是我哥在管我，他讓我出去玩可以，但必須作息規律。我就得早點回家給他打視頻。”
程彥生眼睛亮了，猛猛給蘇折夜比大拇指。
作息規律。
蘇折夜不禁想到了另一位作息規律的老幹部。
姓顧的還真都是一個樣兒。
他突然有些想笑。
陪顧晴等到了車，把她送上去後，蘇折夜瞥了眼車牌號：“注意安全，到家了給彥生說一聲。”
“好呢。”
顧晴朝他揮揮手：“再見蘇哥，再見菜狗。”
菜狗？
蘇折夜挑眉。
程彥生：“……再見，晚安啊。”
等車子匯入主路，程彥生才轉過臉。
對上蘇折夜玩味的神情，他撓了撓頭：“她說我又菜又愛喝。”
蘇折夜“噗”一聲笑出來，調侃：“別憋笑了，傻狗。”
“嘁。”
程彥生拿胳膊肘撞他：“怎麽說啊這個妹妹？我和她能成不？”
蘇折夜：“得她努努力。”
程彥生：“啊？”
蘇折夜：“她努努力能看上你再說。”
程彥生：“……”
程彥生：“蘇折夜你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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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蘇折夜第一次和TRG這幫人喝酒，不知不覺幾人就又喝到了三四點。
他被灌了不少，以往來說這麽多酒也到不了他的酒量，但這幫人也不知道咋想的，啤酒果酒威士忌伏特加都點了。
不同類型的酒混在一起喝最容易暈，而且經常逛夜店的人都心知肚明，這裏是真酒假酒攙在一起賣的。
蘇折夜知道自己現在很清醒，隻是大腦不太靈光。
程彥生送他到了基地門口，雖然現在才淩晨三點半，但他還是怕遇見顧垣，沒敢進去。
蘇折夜罵了他一句“慫逼”，目送程彥生上車後，才慢吞吞走進基地。
天還黑著，蘇折夜早都習慣了淩晨回家，沒開燈，借著手機屏幕的亮度看路。
腦子已經不怎麽轉了，於是他用最後的意識在心底罵了一聲。
假酒害人。
蘇折夜走到二樓，循照肌肉記憶，摸索著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實在懶得洗漱，加上怕自己在衛生間睡著，蘇折夜摁滅了手機屏幕，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去。
邊走，他邊把浸透煙酒味的衣服脫掉，遠遠扔在了走廊處，等著明天起來先洗。
適應了黑暗的眼，突然捕捉到椅背上搭了一件白襯衫。
真貼心。
蘇折夜心道，自己出門前還準備好了衣服。
還是個oversized款。
他拿過白襯衣套在身上，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習慣性貼在床邊，醉意加上困意一起襲來，蘇折夜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片刻之後，顧垣似有察覺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