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醋

◎我會想把其他人推開◎

在餐廳這種半公開場合裏悄悄去和未婚夫見麵算得上是一件出格又刺激的事情,一旦被人偷拍到,就能在網絡上掀起一陣海嘯。

不過懷煙不想管那麽多了,他現在的心情就和逃課時差不多,知道這是件壞事,但偶爾也要去做一次。

他戴著帽子和口罩,沿著走廊來到約定好的房間,剛停下腳步,房門仿佛自動感應到他的到來似的,從裏推開了。

懷煙進了門,下一秒就被人抱進了懷裏,他笑起來:“你有這麽想我啊?”

Alpha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低而認真地回答:“有。”

賀總的話還是不太多,但是越來越直白了。

不過更直白的還是他下一句話:“我看到有人和你一起,殿下。”

懷煙意外地眨了眨眼:“……”

他是和丁佳怡助理團隊一堆人還有那兩個小兔崽子一起過來的,團隊裏的人賀忘差不多都見過,不至於要問,至於那兩隻小崽子……

懷煙:“賀忘,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嗯?”賀忘有些不理解地應了一聲,思考幾秒後,他低低地說,“我看到別人站在你身邊,會感到不愉快,這是吃醋嗎?”

“不愉快是哪種不愉快?”

賀忘默了默,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我會想把其他人推開。”

“推”是一個不太禮貌、但已經是賀忘能找到的聽起來最無傷大雅的字了。

他更想讓其他Alpha消失,就像他對付池照。

這也不是他的一時衝動,從很久以前,他看到池照圍在懷煙身邊轉的時候,他就有過這樣的情緒,可是那時候的他並不理解。

時至今日,他依然會有這種情緒,他用了近半個小時消解,但沒有用,他還是被這種異常強烈的情緒支配著,向他的公主殿下發出了訊號。

“那你就是在吃醋。”懷煙篤定地回答。

“嗯,我在吃醋。”賀總坦然承認。

“不過,你也不用什麽醋都吃,”懷煙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他們不是你的情敵,賀忘。”

公主殿下雖然是偏好年輕的Alpha,不過季擇是他朋友的兒子,在他眼裏也和小輩差不多,至於鄭訣,公主殿下感覺自己和這個小學雞不是同一個物種。

而且他們也就是比賀忘小了點,沒有賀忘長得帥,賀總根本不需要為此憂慮。

賀忘不太讚同這句話,但沒有說,隻是應道:“好。”

畢竟是偷偷見麵,懷煙不能久留,玩了兩分鍾就準備離開。

他一起身,賀忘握住了他的手腕:“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那你不能讓我等太久。”懷煙不需要問,也能知道賀忘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談商業合作就是談商業合作。

“不會。”賀忘說,“我會用最快速度解決。”

懷煙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包間,來回都沒有碰到任何人。

有點奇特,不過想到賀忘在這裏,那這種情況也能說得通了。

鈔能力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賀總的鈔能力又要格外強悍一點。

懷煙摘下帽子和口罩,理了理頭發。

在座的兩個年輕Alpha卻一同皺起了眉。

懷煙打了隔離劑,可能沒聞出來,但年輕的Alpha們對於同類的氣息總是很敏銳。

他們聞到了一縷非常陌生的、不仔細聞甚至感覺不到的Alpha信息素。

是微鹹的大海的氣息。

季擇神色有一瞬間的黯然,很快又恢複正常,鄭訣沒想太多,可能平時有時間思考,可眼下他就是來不及思考就開口了,衝動遠勝過理智:“你身上有別人的信息素。”

他唯一的理智大概就是用“別人”替代了“Alpha”這個指向意味很明顯的詞。

“哦,”懷煙鎮定自若地坐下,“在衛生間門口撞到了個人。”

騙鬼呢,沒有一定時間的直接接觸,信息素怎麽可能會留到他身上,這又不是能隔空傳染的病毒。

鄭訣不相信,懷疑地眯起眼睛。

天王怎麽還騙他,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可是就算談戀愛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吧,他又不是天王粉,天王談戀愛對他來說又不算是塌房。

他都給天王鞍前馬後使喚那麽久了,天王連句實話都不告訴他,鄭訣心裏有點不好受,好像他把天王當成了朋友,而他在天王心裏還是一個要防備的陌生人一樣。

哼,不說就不說,他也不是很在乎。

而且他們也不是朋友,隻是合作關係和奴隸主和被剝削貧民的關係。

“這個人好不講理,一定要我道歉,可是又不是我撞到的他,是他先撞的我。”懷煙眨了眨密密的眼睫,一本正經地說,“鄭訣,這次沒有你幫我,我吃虧了。”

“……”鄭訣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酒吧發生的事情。

以天王這幅孱弱的體格,再以他的力氣,他如果真碰上什麽不講理的流氓被欺負,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鄭訣被天王這種信賴的語氣哄得尾巴又不自覺搖起來了:“那你怎麽不叫我?”

“太遠了,叫了你也聽不見。”懷煙回答得很客觀。

“那以後你再去什麽地方,要是不放心,”鄭訣視線移了過去,狀似隨意地說,“可以叫我,我可以幫你。”

懷煙笑盈盈應下來:“好啊。”

季擇:“……”

季擇無語地搖搖頭。

還說什麽不喜歡,三言兩語就被哄到找不著北了。

吃完晚飯,懷煙讓人送兩隻小崽子回去,不過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大男A,不需要麻煩別人,各自打了車走了。

“我們也走嗎?”丁佳怡關上車門,問。

“不,再等等。”

懷煙懶懶說了一句,頭靠著窗戶,放空思緒出神。

他什麽也沒想,累了的時候和什麽也不想做的時候就是需要這樣放空,就像小貓咪吃飽了要曬太陽睡覺,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沒多久,他收到了賀忘的消息,讓丁佳怡開了車門。

“你還要見誰?”丁佳怡按開車門,眼一掃看見了來人,頓時沉默了。

行叭,見他的未婚夫真的很天經地義。

她不光拉開車門,她還自己跳了下去:“給你們讓出空間了。”

“謝謝。”路過的賀忘停頓了一秒,冷淡而又禮貌地對她一點頭。

丁佳怡一噎,分不清這位賀總是不是故意的。

丁佳怡來到另一輛車上,摸出手機,在微信上大膽直諫:寶貝,你要不哪天官宣了吧,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膽的。

就算這家餐廳位置偏,消費高,現在又很晚,基本沒有人會過來,她也會很憂愁的好不好!

懷煙:你不妨相信一下賀總。

丁佳怡:……

“殿下,”似乎是不甘被忽略,賀忘非常輕柔地握住懷煙的手,見他不拒絕,於是慢慢拿走了他手裏的手機,“可以和我接吻嗎?”

今天的賀忘有點超乎尋常的黏人。

懷煙想了想:“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

賀忘用行動回答了他。

車裏開著暖氣,懷煙也沒有脫掉那件寬大的羽絨服,不過沒多久,他就不得不甩掉了這件累贅。

車什麽時候開走的他不記得,什麽時候停下來的也不記得,賀忘過分黏人的親吻占據了他很多注意力,他被Alpha纏著,好像沒有用很長時間,他就被賀忘抱了起來,抱回了家。

晚上,Alpha的信息素變得洶湧澎湃,瞬間充滿了臥室。

賀忘和懷煙還是沒有標記,平時可以壓抑得很好,易感期就很難再遮掩,所有情緒都通過信息素傳遞出來。

不安,壓抑,渴望,和近乎恐怖的獨占欲。

Alpha的信息素就像是無影無形的蛇,攀爬在Omega每一寸露出來的肌膚上。

他的獨占欲隨著時間與日俱增。

懷煙本來迷迷糊糊的,被他的信息素刺激清醒了。

但也就清醒了一瞬間。

科學證明,在很久很久以前,Alpha和Omega還沒有被具體定義的時刻,Alpha的信息素就是用來震懾敵人和捍衛領地的。

哪怕過去很久,這一點也深深鐫刻在Alpha的基因裏。

而他能感覺到,這股如同大海一般深沉的信息素裏,在想要吞噬他的獨占欲下,是賀忘小心翼翼守護他的愛意。

賀忘對他的愛勝過了標記的渴望,就算信息素再強烈,賀忘也不會不顧他的意願,傷害到他。

懷煙翻了個身,翻到了賀忘身上。

賀忘渾身肌肉緊繃到了極點,一動不動。

不過就算他不動,懷煙也能感覺到有些不受意誌控製的東西在蓄勢待發。

……就還是有點嚇人。

“賀忘,”懷煙挪了挪位置,散開的長發滑落到了賀忘的腰腹,“你想和我標記嗎?”

他的聲音低而柔軟,吐露的氣息擦過了賀忘的下頜。

賀忘沒說話,可是懷煙聽到了他喉結滑動的聲音。

他不想說謊,他的信息素就透露了一切。

懷煙笑了笑:“我現在還不想標記,要不然換一種方式好不好,你想和我……嗎?”

視線翻轉,懷煙被賀忘壓在了身下。

他無辜地看著Alpha。

賀忘和他對視,黑暗裏其實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又能感覺得到。

視線在這一刻變成了具有形狀和力度的東西,又像是網,附著在彼此身上。

賀忘沉默許久,俯身,像是狼一般,靠在他的頸側仔細地、焦躁地聞了聞,仿佛下一秒就能把獵物吞吃入腹。

“我可以嗎,殿下?”Alpha的聲音低啞到快要聽不見。

懷煙無聲彎起眼睛:“可以,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