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博弈
◎你好貪心啊◎
房門被無聲關上。
Alpha站在玄關,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壁燈散發出來的昏暗光芒,眉目匿在一片陰影裏,看不清晰。
懷煙抬手,捏住他的領帶,敏感地察覺到手指下的咽喉滾動了一下。
一夜從暄城趕到煙城,這位總裁的衣服還是整整齊齊,筆挺熨直,看不到一絲褶皺。
他好像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這樣,如果這一層永不出錯的衣物象征某種深入骨髓的約束,那懷煙真的很想弄亂他的西裝。
細白的指節撫摸上襯衫第一顆紐扣,華貴的布料之下,Alpha的肌肉瞬間緊繃。
一隻有力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為什麽還不睡?”賀忘低聲詢問,語氣有幾分不明。
“你想聽我怎麽回答,”懷煙環住他的脖頸,親密無間地依靠進他的懷裏,指尖很輕地撓了撓他的下頜,“是想聽我說是在等你,還是想聽我說別的?”
狡猾的Omega。賀忘後知後覺發現,他和懷煙的相處更像是一場無形的博弈,如果他是故事裏那隻愚蠢的大灰狼,懷煙就是看起來柔弱的小紅帽,也是全副武裝的獵人。
賀忘聲音更低:“還有別的原因?”
“有啊,”懷煙眼一彎,語氣甜美,“比如說,我是感覺到了你的出現,所以過來開門,然後真的看到了你。唔,也就是俗話說的,心靈感應。”
“這樣聽起來是不是顯得更有緣一點。”
懷煙的聲音就像是落在琴弦上的羽毛,他一開口,賀忘渾身都跟著他共振,加快的心跳,湍急的血液,和每一寸緊繃的肌理,無一不彰顯出某種蠢蠢欲動、難以抑製的情緒。
這到底是什麽?賀忘不甚了解,這種情緒像是能拉扯著他跌進更深的漩渦裏,他察覺到了危險性,卻不想離開。
賀忘閉了閉眼,聽見懷煙慢悠悠問:“賀總,你想聽哪一種?”
幽暗的玄關將每一點感知無限放大。
Omega的信息素甜美芬芳,環繞著他,他仿佛來到了一片盛放的花園。
半晌,賀忘說:“我不想選擇。”
“你想都要?”懷煙頃刻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一聲,“賀忘,你好貪心啊。”
懷煙抵住了他的肩膀,大概發現新大陸也不能讓現在的他更感到愉快了,他就像壞貓抓住了小狗的尾巴。
賀忘沒有反駁,隻是問:“我能吻你嗎?”
“當然,”懷煙說,“看在你遠道而來的份上,我可以獎勵你一下。”
傲慢的公主殿下。
賀忘捏住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這是他們接過最長的一個吻,懷煙隱隱被Alpha圈.禁在懷裏,又好像是錯覺,賀忘並沒有很用力禁錮住他,仍然保有理智,和讓他逃跑的餘地。
懷煙腰軟了下去,Alpha滾燙的手掌貼住他的後腰,想給他支撐,卻反而讓他變得更軟,像是要被燙化了。
“唔……”懷煙有點呼吸不過來,推了推還在靠近他的Alpha。
下一秒,他腳下一空,Alpha橫空抱起他,把他抱回了**。
懷煙眨眨眼,視線有點模糊,昏黃的燈光也被淚水切割成不規則的光暈。
他躺在**,絲滑的睡衣下擺卷起一角,露出一截柔韌的腰。
這位公主殿下懶得自然,不愛運動鍛煉,腰腹線條卻依然很漂亮,削薄的肌理隨著他的呼吸輕輕起伏,看起來莫名透著點脆弱。
好像隻要按住這裏,他就沒辦法掙脫開。
賀忘手指動了動,扯平他的衣角,然後俯下身去,脫下了他的拖鞋。
“早點休息,晚安。”
Alpha聲音低啞,起身就要離開,忽然被拉住了手。
懷煙坐了起來,足尖踩住了他的膝蓋,眼睫毛遲緩地眨了眨:“這麽晚了,你還想去哪?”
·
上午九點多,丁佳怡來到懷煙的門前,按了兩下門鈴。
這是某公主能容忍的最多次數,一下他會裝作沒聽見,兩下能讓他醒過來,再多按一下他就會生起床氣。
懷煙提前三天來煙城,不僅為了演唱會,還要順道取景,拍新歌MV。
遊玩是不太可能了,那群騎士團的眼睛尖得要死,哪怕懷煙從頭到尾裹得嚴嚴實實,騎士團也能從露出來的幾根頭發絲裏判斷出此人身份是誰。
丁佳怡不知道這群魔鬼打哪修煉出來這樣的絕技,混進粉絲群裏打探,粉絲給她的回答簡單粗暴:廢話,你會認不出你老婆長什麽樣嗎!
丁佳怡:……
爹的,老公粉,恐怖如斯。
她等了沒一會,門響了一聲,內心正訝異今天小公主怎麽這麽快就起床了,一抬頭,她對上了某位總裁冷淡的視線。
丁佳怡:“…………”
她險些被嚇一跳。
這裏為什麽會有賀總!他什麽時候來的!
“賀總,早上好啊……”丁佳怡幹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位總裁像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有點潮濕,但半點沒有降低他的壓迫感。
他還穿著酒店的浴袍,不過領口遮得很嚴,什麽也沒有露出來。
丁佳怡心裏警鈴大震,瞄了他一眼,生怕在他身上看到什麽痕跡。
倒不是她有什麽封建思想,也不是她有別的想法,也不是關心賀總的身體,主要還是假如萬一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某位小公主一看就知道會累得很慘。
賀總被怎麽抓都不要緊,但是小公主可不能累著啊,他還要演出的!
所幸,賀總寥寥無幾露出來的皮膚上並沒有什麽不可深思的痕跡。
“他還在睡。”賀忘嗓子微啞,“等他醒了,你再過來。”
“……”
丁佳怡剛放下的心又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殘酷地拽上九霄雲外。
她好想問問他們昨晚做了什麽,但是她不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瑰譯酒店是他家的,懷煙擁有獨占一層樓的特權,沒有人能夠再上來。
不然以這位總裁的行為,秒秒鍾就被人偷拍下來上熱搜。
不過,可能也是知道不會有人,他才這麽光明正大。
·
厚重的窗簾合著,陽光照不進來,不開燈的房間和夜晚一樣黑暗。
懷煙睡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睫,在床邊的沙發上看到了某個人的身影輪廓。
懷煙看不清,但直覺他在注視自己。
“抱。”懷煙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手臂微抬,對某人撒嬌。
那道身影站了起來,幾步走向他。
懷煙摸到了冰冷的寶石袖扣。在他睡覺的時間,賀忘又換上了一身正裝,衣冠楚楚等待他醒來。
這倒是真符合賀忘的作風。
賀忘昨晚留了下來,但沒有和他一起睡,而是睡在了另一張**。
除了接吻,他們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賀忘忍得厲害,身體反應再強烈,也不會做出更過分的行為。
他大概是想確定什麽,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想確定的是什麽,他被一根看不到的細線束縛,不敢越雷池一步。
懷煙有點憐憫地蹭了蹭賀忘的下巴。
某位總裁看起來無所不能,卻連自己的感情都分不清楚,笨得像塊木頭。
想到訂婚宴上他的問話,懷煙現在相信了,那天的賀忘真的感到了高興。
“你什麽時候醒的?”懷煙問,“你一直都在看著我嗎?”
“……嗯。”賀忘回答得略慢,但沒有隱瞞。
“我好看嗎?”懷煙揶揄。
“好看。”賀忘還是很坦誠。
“還有呢?”
房間再昏暗,這麽近的距離,賀忘也能看得清他的眼睛,目光盈盈,盛滿了期待。
嬌氣的公主從來不會錯過任何一句讚美。
賀忘忽地想起這位公主殿下強調過的話,沉默幾秒,認真補充了幾個字:“你最好看。”
·
懷煙畢竟有事在身,即使撩撥賀總很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下去。
洗漱完,換好衣服,他最後擁抱了賀忘一下:“我要出去工作了,我回來的時候還能再看到你嗎?”
“能。”賀忘不會用太重的語氣說話,但話裏的分量不會減少,他說能,就一定能。
懷煙愉快地離開了,他一走,偌大的總統套房瞬間空曠下來,變得安安靜靜。
賀忘許多時間都是在這種安靜裏度過的,本來應該是最習慣不過的東西,然而現在,他突然感覺到了不適應。
賀忘站在原地許久,直到空氣裏最後一縷Omega的信息素消散,他才離開房間。
和明星維持關係很困難,他不能在公眾麵前出現在懷煙的身邊,會引起質疑,但沒有人說,他不能以公眾的身份出現在懷煙附近。
賀忘乘坐電梯來到酒店大廳,再一次碰到了鄭董事長的兒子。
坦誠來說,以賀忘的身份和地位,鄭訣這樣還在上著學的二代名字並不能落進他的眼裏。
他會知道鄭訣,也是因為自己的未婚妻和他見過麵,還上了新聞。
少年Alpha站在門口,拿著手機在和誰通話。
賀忘沒有多關注,擦身而過。
鄭訣在和姐姐說話,說著說著,他忽然聞到了什麽,下意識抬起頭。
他隻看到了Alpha高大的背影。
鄭訣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聞到了Omega信息素的氣息。
花一般的氣味,非常淡,淡到一瞬即逝,還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也可能是聞錯了。
鄭訣剛要低頭,餘光瞥見那個Alpha拉開車門,在對方側過身的那一刻認了出來,他是那位瑰譯總裁。
這位總裁怎麽一個人。鄭訣不工作也知道,像他們這種兢兢業業的工作狂,出門身邊必有一堆秘書助理圍著轉。
堂堂總裁形單影隻,總不可能是為了工作。
這位總裁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鄭訣想了想,感覺那畫麵委實有點驚悚。
他猜不出來賀忘這樣冷漠的Alpha會和誰談戀愛,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聞到的那縷Omega信息素,心頭忽然突兀地跳了一下。
“鄭訣?鄭訣你怎麽沒聲音了?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喂喂喂!”鄭夕疑惑不解地看了眼還在通話界麵的屏幕,提高了音量。
哪有人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的,鄭訣是不是在糊弄她!
“啊,”鄭訣回過神,已經忘了剛剛在說什麽,“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鄭夕:“……”
鄭訣來到煙城當然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他背負著跟拍重任。
鄭夕要考試,這場演唱會不能過來,隻能將此重任交給弟弟手上。
她在電話裏交代了半天怎麽錄飯拍視頻畫麵不會抖,怎麽拍照最好看最有氛圍感,合著這孽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鄭訣,你是不是找打!”
“你又打不到。”鄭訣很理直氣壯,他現在可和他姐距離十萬八千裏。
鄭夕氣得牙癢:“我不管,你一定要給我拍好我的公主,不然提頭來見。”
“嗯嗯,行行行。”鄭訣敷衍。
倒不是他有多不上心,而是,一個公正客觀的事實就是,以那位天王的顏值,他怎麽拍都不可能拍醜的。
天王可惡歸可惡,長得確實……很好看。
·
懷煙的取景地在煙城一所私立中學裏,這所學校很漂亮,風景比許多景區還美,非常適合拍青春片。
而且學校也能有效阻攔許多圍觀群眾。
正值放假,學校禁止外人進入,丁佳怡提前聯係過校方,擁有校方許可,一行人暢通無阻進了校園。
懷煙不負責拍,他要出演MV裏的主角,而之前找他幫忙的季嘉,他兒子負責出演配角。
這對新人來說也是最合適的選擇。
季嘉四十多,他兒子也還在大學,這是懷煙第一次和對方見麵。
“哥哥好。”季嘉兒子長得眉清目秀,一見麵,他就非常乖地伸出手,和懷煙打招呼,“我叫季擇,選擇的擇。您可以叫我小季,也可以叫我小擇。”
同樣是大學生,他比那隻兔崽子可愛多了。
懷煙笑眯眯和他握手:“你好啊,弟弟。”
既然是朋友的兒子,又隻小他幾歲,叫一聲弟弟也很順理成章。
季擇愣了愣,幹淨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紅了起來,慌亂地撓了撓頭:“啊……”
丁佳怡瞄了一眼,就能知道這個看起來陽光俊秀的大男生打什麽主意。
多半是崇拜小公主,於是找爹幫忙,要了個角色演演,趁機接近偶像。
這種戲碼,丁佳怡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不過他長得很帥,性格也很好,就算抱著這種目的來,也不會讓人討厭。
一番準備之後,懷煙和季擇換上了校服,準備開拍。
MV講的是兩個相戀的主角經曆無數次輪回,卻始終不能在一起,隻能一次次陰差陽錯分別的故事。
結構有三層,一層是古代,嬌生慣養的太子偷溜出宮,結識了一位趣味相投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和少年成為了知心好友,一朝外敵來犯,昔日繁華的王朝顯出衰頹之相,太子主動請纓出戰,誰知好友竟然是敵國傳聞裏年少有為的將軍。
戰場一對峙,兩個人都愣了。
但戰場上不容許猶豫不決,雙方一開戰便打得慘烈,太子和將軍無形之中越來越靠近彼此,混亂之中,一支箭射中了太子的胸口。
太子從馬上摔下來,還沒有摔到地上,就被無措的將軍接住了。
嬌氣的太子還沒有這麽疼過,他迷迷糊糊對少年將軍說疼,將軍忙不迭哄他,太子又說,我要你來陪我,將軍怔了片刻,答應下來。
太子用一柄刀刺進將軍的胸膛,但還沒刺進多少,就沒了力氣,在將軍懷裏閉上了眼睛。
最後,少年將軍親手用那柄刀了結了自己。
第二層是近代,身著旗袍唱戲曆經滄桑的花旦,和對他一見鍾情的不諳世事世家少爺。
第三層是神采飛揚的青春時代,校園裏美貌的學長,和剛進校的學弟。
懷煙出演太子、花旦,和學長,季擇扮演少年將軍、世家少爺,懵懂學弟。
對於新人來說,少年將軍和世家少爺拍攝難度都有點高,歌曲MV沒有電影那麽嚴格,但也不是能隨便糊弄的。
懷煙的要求不會比誰低多少。
季擇也不會允許自己表現不好,拿到MV劇本之後,他就在家裏琢磨拍戲了,也好在他爸是影帝,可以給出很多意見。
一切就緒,導演喊了action,身穿校服的懷煙紮起了長發,看起來就像十七八歲的漂亮男高中生。
兩個人在學校長長的走道上相遇。
目光交匯,對視一秒,兩秒……
季擇滿臉通紅地扭開了視線:“……”
試問天底下,哪個粉絲能受得了和偶像對視超過三秒鍾?
反正季擇不能。
導演在攝像機後麵摸了摸下巴。
他當然能看出來季擇沒有入戲,臉紅隻是因為見到偶像的本能反應,好在他的反應和拍戲所需的情緒是吻合的,所以導演也沒有喊卡。
拍完這一段,懷煙和季擇走到了導演旁邊。
“效果怎麽樣?”懷煙問。
“還行,不錯。”導演笑嗬嗬的,抬手拍了拍季擇的肩膀,“少年人,多練練,見到偶像就這麽害羞,以後還怎麽談戀愛啊。”
季擇臉又紅了:“我……”
和季嘉的脾氣不同,季擇的性格有點靦腆。
需要他臉紅的時候還好說,不需要他臉紅,他要是還這樣,那拍戲就很難了。
懷煙打量著少年紅透的臉,若有所思地說:“你要不要拿個冰袋冰鎮一下?”
季擇非常不好意思:“這樣會有用嗎?”
“試試看嘛,不試怎麽知道。”懷煙讓助理去買了兩瓶冰水回來,一左一右啪嘰貼在季擇的臉上。
懷煙可能也是第一次這麽幹,眼神是再明顯不過的觀察實驗小白鼠的好奇。
季擇愣愣地看著他,臉色剛被溫度物理降了下去,又迅速回溫。
懷煙:“……”
他能不能和那個怎樣都不會臉紅的兔崽子中和一下?
拍戲到一半,學校外圍著的人越來越多。
趕來的多半是聽聞公主殿下在學校出現的騎士團,學校四周畢竟沒有用高牆圍著,偶然路過的人還是能看到學校裏的景象,路人一拍照片,消息自然就傳播了出去。
騎士團們知道規矩,沒有闖進學校,也沒有不顧一切跑到懷煙麵前,乖乖在外麵翹首以盼。
一心一意盯著偶像的粉絲們沒有注意到,一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轎車悄然停在了學校外。
賀忘透過車窗向外看去,隻能看到密密的人影。
他看不到懷煙,但他知道懷煙就在這裏。
賀忘靠進椅背,放鬆肌肉,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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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戲,學校門口也被堵得水泄不通,完全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
丁佳怡嚐試找人聯係本地的安保公司,沒多久,幾輛大巴開了出來,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們下了車,訓練有素地分開了擁擠的人群。
丁佳怡愣了一下,這肯定不是她找來的,她還沒聯係到人呢。
這隊保鏢是誰找來的,答案根本不用猜。
懷煙在保鏢們的護送下,離開學校,走到了人群中。
“公主!”粉絲們激動地喊了起來,“公主我們愛你!”
懷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嘈雜的人群立刻訓練有素地安靜下來。
“不要擠,按順序來,好嗎?”
“好!”粉絲們異口同聲答應。
懷煙一邊往車方向走,一邊給粉絲簽名。他簽字速度很快,架不住人實在太多,走得再慢,也沒辦法給所有人簽名。
“就到這裏啦,下次再見。”懷煙把最後一張簽名專輯遞還給原主人,揮了揮手,坐進車裏。
“下次還能再見嗎?”沒有排到的粉絲忍不住失落地問。
懷煙抬起臉,對她笑了一下:“當然。”
車窗合上,但粉絲還沒有離開,還有一部分圍在車旁。
司機問:“老板,我們什麽時候走?”
“等等。”懷煙摸出手機,給某人打了個電話,“你是不是在學校這裏?”
賀忘應了一聲:“在。”
“我們要回去了,”懷煙說,“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
這聽起來是個有點危險的舉動,如果他們真的一起走了,就算粉絲現在沒反應過來,誰也保不準他們回去會不會猜出點什麽。
賀忘安靜幾秒:“不,你先別動。”
說話間,黑色轎車跟在了大巴後麵,如同是保鏢中的一份子。
懷煙看得清楚,這位總裁在給他開路。
這一定是他聘請過的身價最貴的保鏢,沒有之一。
掛斷電話,懷煙懶洋洋支起下巴,密密的眼睫低垂,聲音不輕不重,又不容置疑。
“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