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賣香
年老二讓呂掌櫃去樓下叫一位擅長識香的朝俸上來，小心又小心的刮下一小搓龍涎香的粉末細細品鑒。
最後得出個中等龍涎香的結果。
“朝奉你可看準了，確定這是中等的？”
老朝奉自信的摸摸胡子肯定道：“確實是中等的，二十年前我跟著師父見過一塊極品龍涎香，那塊原香純白瑩潤，不論是手感還是氣味都遠遠要比這塊好。”
他小聲給這塊龍涎香估了價錢便下了樓。
年二爺眉開眼笑的回來了。
雖然此香隻是中等，可即便是中等那也是京都裏那些達官貴人所追捧的香料。這東西實在太難得了，物以稀為貴。
“二爺這麽高興，想來東西沒有讓你失望？”
“小丫頭眼睛夠厲害的，這東西確實是寶貝，乃是中等品質的龍涎香。”
葉漁心下一緊，中等，那是不是就不值錢了？
年老二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擔心什麽，笑著又道：“放心吧，中等品質它也是寶貝，價錢高的超乎你的想象。”
呂掌櫃適時拿著算盤和秤杆走過來放到桌上。
“咱們先稱，稱好了再來算價錢。”
年二爺心情非常不錯，提著撐杆將那塊龍涎香裝進籃子裏然後勾上。
秤砣一撥，秤杆一翹，母女倆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看著那不斷往後撥的秤砣暗暗期盼著能再往後一點。
“一共七斤八兩！”
年二爺扒拉著秤砣往後墜的很低，實際上應該隻有七斤五到七斤六兩的樣子，就這還沒去掉籃子的重量。
“我再稱稱籃子的。”
倒不是年二爺斤斤計較那一斤半兩，實在是這東西貴的很，一斤都是上千兩銀子。這籃子怎麽說也有一斤重了，不減掉那就是一千多兩，他是想照顧這對母女卻也不是什麽冤大頭。
葉漁沒有意見，看著他將秤砣打的高高的，報了個一斤二的數兒。
“這塊龍涎香有六斤六兩，不錯不錯，好意頭。”
年二爺招手讓呂掌櫃將秤杆子收走，拿過算盤劈裏啪啦一陣撥弄，然後擺到了母女倆的麵前。
“龍涎香這東西都是禦用，市麵上你們應該打探不到準確的價格，我這是按照宮裏采買的價格給的你們。中等龍涎香，一錢是十二兩銀子，這裏一共六斤六，所以總價錢是七千九百二十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葉漁被阿娘攥住的那隻手驟然一陣疼痛。徐氏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近八千兩銀子，怎麽可能呢？！
葉漁要淡定一些，可她的心裏也在為這個數字微微顫抖。這東西居然一錢就要十二兩，比金子還貴那麽多，確實隻有皇家才敢這麽奢侈了。
“怎麽樣這個價錢？丫頭你放心，二爺我做買賣最講究一個誠字，價錢上絕對沒有坑你們。”
事實上，這樣的報價他根本賺不到什麽錢。當然，年二爺想買這東西也不是為了賺錢。這麽稀罕的寶貝送出去，不管是送誰都是一份大禮，收到的人情遠比那幾千兩銀子更劃算。
母女倆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滿意，驚喜。
“漁兒你做主就行了。”
葉漁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決定下來。
“二爺這價錢我沒有意見，不過買了這東西的話，還有件事想麻煩二爺。”
“什麽事你說，隻要我辦得到的絕不拒絕。”
年老二現在心情非常不錯，一口就應了下來。葉漁便將二丫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本來還眉梢帶笑的年老二一聽這故事，臉色頓時就不太好了。他可不是同情二丫，一個陌生的丫頭還不值得他這麽上心。他是聽到這故事想到了自己。
他和二丫有個相同之處，那就是都有個後娘。從小到大他和姐姐在後娘手裏不知挨了多少打罵，後來姐姐嫁了人將自己一起帶走日子才好過起來。
所以一說起後娘就勾起了他心底裏那些黑暗記憶，臉色自然就難看了。
徐氏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讓他辦這事叫人不高興了，一個勁兒在桌下捏著女兒的手。
“二爺？就這麽個事，你這邊方便幫忙嗎？”
年老二回過神，神情鄭重的點點頭。
“這是小事，派個人去就行了。下回你直接到這兒來拿二丫的賣身契就成。”
說完他頓了頓又多嘴提了幾句。
“對了，那賣身契拿到手，我建議你不要直接撕毀，而是去衙門正經給記上。二丫還活著的消息早晚有一日她那些家裏人會知曉，有賣身契在手他們就是嫡親的家人都沒辦法帶走二丫。反正那丫頭現在跟你們在島上住著也沒什麽外人在，就先這樣唄，等哪日她要嫁人了你們再去消除奴籍，悄悄的誰也不知道。”
女子嫁人從夫，等二丫上了夫家的戶籍，娘家人就徹底沒威脅了。
徐氏讚同的點點頭，葉漁也覺得十分有道理，立刻朝年二爺道了謝。
“好說好說，小丫頭你這麽聰明，我不講你自己也會想明白的。好了，你們且坐著喝杯茶，我去拿銀票給你們。老呂，先把契書寫出來。”
“好嘞東家。”
呂掌櫃早就準備好了筆墨，立刻展開紙張寫起來。
葉漁雖然看不懂但她有心學字，於是便挨個讓呂掌櫃念給她聽，然後記在心裏等回去指給二丫看。二丫看過後一般就不會忘了，以後可以先學契書上的字。
掌櫃的很好說話，寫一字念一字，很快就寫滿了一大張。寫完兩份正好年老二也拿著一個小匣子回來了。
“來，你們點點，這裏是七千九百兩的銀票，另外還有二十兩我換成了碎銀，都在這袋子裏。”
葉漁手一抖，拿著木匣子呼吸都急促起來。近八千兩的銀票啊，這輩子都沒想過能摸到這麽多錢！
母女倆輪流數了兩次，確定銀票對數後很爽快的按了手印。這樣幹脆的交易年二爺十分滿意，他很體貼的詢問了下。
“你們倆帶著這麽多銀票上街不安全，要不我派人將你們送到碼頭去？”
葉漁搖搖頭拒絕道：“多謝二爺好意了，隻是我和阿娘還要去縣衙一趟，估計要耽擱不少功夫還是不麻煩了。”
“縣衙？”
年老二眉梢一挑，心想這地方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