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不自覺
範可可的事情像一盆冷水當頭淋下，把顧曉本來雀躍僥幸的心思一下子打回了原形。未免自己太過感覺良好，顧曉決定和唐陌保持距離，做回像之前那樣的普通朋友。
唐陌很快發現，連著這幾天在學校，遠遠看見自己的顧曉要麽繞路走，要麽低頭看手機一副我很忙碌的樣子，要真迎麵碰上了，就客客氣氣地打個招呼擦肩而過。但你要是說倆人鬧別扭了吧，自己發的聊天消息人家倒也一板一眼地回複。
原本以為水到渠成的關係如今竟如同一潭死水。唐陌也懷疑過，難道自己攻勢太猛，唐突了佳人？可是維持原狀的話，就顧曉這個性子，溫溫吞吞不聲不響，自己還要多久才能把人追到手？如今不過暗示的稍微狠了點，就把人家嚇回了殼子裏。
向來睿智的唐陌反複思索，決定找個機會當麵和顧曉談談。可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顧曉想要躲著自己，小姑娘滑溜得很，抓都抓不住，更何談麵對麵說清楚呢？
“老大，看來羽毛球賽今年報名的人沒多少人啊？”於佟翻著手機裏的報名表。
“社團的？”
“對啊。”
“哎，你報什麽名啊？”開什麽玩笑，誰不知道唐陌羽毛球打得一等一的好，連學校裏教羽毛球的老師都經常找他對打。
“很久沒打過比賽了。”唐陌隨口說道。
“你要打找咱哥幾個練練唄，怎麽還用舍近求遠？”於佟挑挑眉。
“那我也要報。”慕華招招手，也填了報名表。
“閑著也是閑著，算我一個。”王梓路也躍躍欲試。
“喂，你們這些人好歹現在也是學長了，怎麽那麽無聊。”
“學長怎麽了？又沒有規定大二的不能報名。”
“就是，我看名單裏麵還有大三的學長學姐參加呢！”
“也是，難得咱宿舍這麽一致，我不能拖大家後腿啊。”於是於佟也給自己報了名。
除了本宿舍的四個人，在唐陌效應下，社團很快又收到了更多大一同學的報名表。
顧曉最近很忙，除了上課學習之外，還要兼顧社團的事情。因為社長杜麗當兵的各項審核已經通過，人家已經辦理了休學，所以管理社團的事情都壓到了顧曉身上。身為學生幹部，既要做好上傳下達，又要照顧到社團裏的各個方麵，確實比較吃力。
眼下由羽毛球社在院係內組織的羽毛球比賽就是最要緊的，羽毛球社是社團的一個分支，社長是毛衛寧，和自己一屆，是護理專業為數不多的男生之一。活動策劃被老師批下來之後，也做了不少宣傳，隻是一開始報名人數太少，毛衛寧一度找自己商量對策，生怕活動辦不下去，後來可能是因為唐陌他們的加入，帶動了很多仰慕者，報名人數倒是一下子多了起來。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種活動雖然沒有明確限製報名對象，其實還是以大一新生群體為主的。對於唐陌居然報名參加活動這件事情，顧曉確實有些意外。
“毛衛寧，你搞什麽鬼？你自己辦的活動自己還報名？”顧曉看著名單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看唐陌報名了嗎，心裏直癢癢。聽說他羽毛球打得好，我身為羽毛球社的社長都還沒見識過呢？”毛衛寧一直想找機會和唐陌比試一番，奈何陰差陽錯下，竟一直沒能實現，眼下這麽個大好機會自己怎麽會放過呢？
“那你們兩個人直接比完拿第一第二算了，剩下報名參加的同學呢？陪跑嗎？”唐陌就算了，他一個羽毛球的社長也來，簡直就是搗亂，顧曉心裏有些鬱悶。
“哎呦，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們程度好的分一個組對打不就行了嗎？第一名設立一個名額，第二名並列設倆，第三名仨，再加上一個優秀獎再來幾個人，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看得出來，毛衛寧對於和唐陌打比賽這件事情是誌在必得。
按照毛衛寧的想法，現定的獲獎人數是多於原本活動策劃的，這樣一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原本申報的獎品經費是不夠的。但毛衛寧打定主意要和唐陌一較高下，甚至自己偷偷補齊了超出的獎品經費，事已至此，顧曉也隻能同意了。
其實顧曉是很佩服毛衛寧的，聽說毛衛寧從小就是個羽毛球迷，上了大學之後就直奔羽毛球社而去，之間還代表學校參加了幾次省裏的比賽，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這種愛好即特長，特長即榮譽的人，以後無論走到哪裏，都一定會閃閃發光。
顧曉是個沒有什麽運動細胞的人，平時最多也就是跑跑步，對於球類比賽的規則更是毫無了解，不過因為自己是社團的副社長，得到場維持秩序罷了。
顧曉站在休息區，一會看看場上激戰正酣的兩人，一會兒看看座無虛席的觀眾席，尤其是最中間幾個討論正歡的室友。聽說唐陌要和毛衛寧對打，舍友們一早就讓顧曉開後門幫忙占個好位子。顧曉當時還在想，往常這種比賽能來一半觀眾就不錯了，還不至於要到占位子的程度吧？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大家的熱情。
休息區準備有飲用水，比賽結束大家都會到這裏休息一會兒喝點水。顧曉走上前去，給剛下場滿頭大汗的毛衛寧遞了一瓶。
“靠，太爽了，早就該和他打一場。”毛衛寧一邊擦汗一邊仍意猶未盡。雖然自己贏了，但不過是險勝，唐陌似乎狀態不太好，看得出來最後幾個球打的有點心不在焉，不然還指不定花落誰家呢。
“給，喝水，跟個脫水的魚似的。”顧曉一臉嫌棄。
“我的呢？”沒多久，唐陌擦完汗也走了過來。
顧曉半天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礦泉水，指了指旁邊的角落示意道：“在那邊。”
唐陌站著不動看著顧曉，顧曉則一臉無辜，他不是要喝水麽？站著不動什麽意思？自己理解錯了？
然而，還沒等自己想出個所以然，唐陌就移開腳步去拿了水，手腕一轉地擰開瓶蓋，揚起脖子喝了起來。
顧曉偷眼看去，那人小麥色的皮膚上覆蓋了一層薄汗，尚未匯聚成滴，顯得細膩而沉穩，頭微微仰起，脖頸的弧度顯得很有美感，喉結因為喝水的緣故而上下滑動，看起來有些性感……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顧曉馬上錯開了視線。
不遠處的唐陌被室友包圍著，好像是在議論上半場比賽的事情，身旁的毛衛寧正一臉興奮地說自己哪個球哪個球發的好，顧曉雖然不感興趣，也沒有出口打斷擾了他的興致。
百無聊賴之際，就見唐陌又朝這邊走來。毛衛寧興奮地朝唐陌招招手，示意他坐自己旁邊。
“待會兒有時間嗎？”唐陌身形一轉，直接坐到了顧曉身邊，三人坐在一排，剛好把顧曉夾在中間。
毛衛寧眼睛轉了轉，頗為自覺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一會兒得去交策劃了。”
“交完策劃呢？”策劃什麽時候不能交，唐陌並沒有戳穿她。
顧曉感覺自己的臉要被唐陌盯出來一個洞了，逐漸有些發燙。
“好像還得……”
“顧曉。”
“啊？”
“你有沒有一點要當人家女朋友的自覺？”唐陌一本正經問道。
毛衛寧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一邊嗆咳一邊還不忘瞪大眼睛看向顧曉。
“我就說有情況吧，怎麽樣？！”於佟剛好拖著慕華和王梓路走到跟前就聽到了重點，隨即一臉眉飛色舞道。
顧曉愣了半秒，直接震驚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我什麽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喂，我怎麽感覺老大是單相思？人家姑娘都不知情啊？”慕華狐疑道。
“同上。”王梓路也看出了不對勁。
“同上。”於佟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
“你想反悔？還是，你在和我鬧別扭？”唐陌也站起身來和顧曉對視道。
“我沒啊。”顧曉下意識回答道，自己和他鬧哪門子別扭？
“沒反悔就好。”唐陌笑道。
四周坐的滿滿當當的觀眾席上傳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坐得遠的其實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看有人起頭，便也跟著一起瞎起哄。
觀眾席上的範可可和時麗半天才從起哄聲中分辨出來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曉曉什麽時候把自己賣了？”時麗湊到範可可耳邊問道。。
範可可眨了眨自己的一雙小眼睛，表示自己也很想知道。
同樣想知道的還有站在原地一臉懵逼的當事人顧曉，這都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