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想你可以高興
裴錚這話說的非常篤定, 朝朝都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
她詫異的看著裴錚,而裴錚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仿佛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麽?是我說錯什麽了嗎?”裴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當真是沒覺得有什麽不一樣的。
原本他的心中還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因為見著朝朝有些移不開視線, 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見色起意之人。
如今倒是半點沒有心虛, 並且給自己的異樣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她是玖玖的母親, 而自己喜歡的人就是玖玖的母親。
所以, 裴錚沒了任何的愧疚。
他說的這些話,朝朝根本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她聽得清楚分明, 明明知道事情的確是這麽一回事,可心中卻非常的不悅。
她罕見的瞪著裴錚,“你能不能別說話了?”
“為何?”裴錚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看著她, “我還有許多的話要問你。”
被嫌棄的人一點也沒有自覺,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讓朝朝不高興,還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
“難不成我是又說錯話了?”裴錚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點兒無奈,“柳朝朝, 我若是說錯了什麽, 做錯了什麽,你直說成不成?”
裴錚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猜測, 總覺得自己不管怎麽猜測, 都是錯的。
“你什麽都沒有說錯。”朝朝有些言不由衷, 但裴錚卻根本不吃這一套。
“你又生氣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讓人無奈了,他們見麵至今, 裴錚已不知問了多少回,她是不是在生氣,好似她多麽的愛生氣似得。
“我沒有生氣。”
但裴錚顯然是不相信的,“胡說,你明明就生氣了,我瞧著你的臉都綠了。”
朝朝:“……”
朝朝抿著唇,久久不曾言語,裴錚仿佛終於聰明了一回,“我…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擔心你。”
他看著朝朝,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瞧著你不高興,心裏總是會很難受。”
“我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想我一定是不希望你難受的。”
他的眼中,是篤定的神情。
他說出的,都是最真摯的話語。
眼裏的情緒都是騙不了人的。
他這會兒什麽都不記得,隻顧得上自己心中最直白的情緒,裴錚不懂,朝朝卻是懂的,可因為懂她的心情便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我當真沒有什麽事情,隻是心中有些感慨而已。”麵對這樣的裴錚,朝朝也不知不覺的說了真話。
“我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你。”
明明一開始,她是希望裴錚可以醒過來的,如今人已經醒了,卻變成了這般,眼前的人看起來很不一樣,卻又透露出不少相似的地方。
種種跡象都讓她明白,眼前的人,還是裴錚。
他隻不過失去了記憶。
“感慨什麽?”裴錚下意識的問道,見朝朝還是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模樣,心中也是無奈。
“為什麽不知道怎麽麵對我?”
“柳朝朝,你能不能高興一些?”他的眼中滿是擔憂,“雖然我不記得你說過的這些事,但我想你也不至於會騙我,一定是我做錯了事。”
“我和你道歉。”
“你也可以暫時不原諒我。”裴錚原本的想法並不是這個,但是話到嘴邊,他就把想說的話給吞了回去,變成了這般,“等到你什麽時候想原諒我了,再原諒。”
“我不強迫你。”
朝朝聽到這話的時候,神色微動,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個聲音,比起眼前這人的張揚肆意,那聲音就多了幾分苦澀。
但兩人說的話,卻是一樣的。
他說:朝朝,沒有人可以勉強你,我也不行。
然後,他真的就做到了。
再也沒有強迫過她,就算是失去了記憶,潛意識裏也沒有強迫她什麽。
“你想不想出去玩?”裴錚突發奇想的說道。
朝朝詫異的抬眸,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我說,你想不想出去玩。”裴錚說著話就拉著朝朝起身,不由分說的拿起一旁的氅衣往她的身上披,“我說,我們出去玩。”
裴錚的動作又快又著急,拿起的氅衣便是先前被他扔在一旁的那一件,是他的衣裳。
“等一等,這是你的衣服。”朝朝急急忙忙的開口,裴錚也像是才反應過來,將衣裳往自己身上一裹。
“那你的衣裳呢?”裴錚嘟囔著,就要去翻箱倒櫃,朝朝不太清楚這個人現在怎麽那麽的不講究了。
偏生她的衣裳就放在不遠處,裴錚眼尖,很容易就看到了,他將衣服拿過來,親自給朝朝穿上,比起對付自己,對待朝朝倒是耐心許多,“這樣就不會冷了。”
他的笑容很是好看,帶這些不諳世事的天真。
果真是忘記了一切,若是先前的裴錚,想來是不會有這樣的笑容的。
“我們出去。”裴錚不由分說的牽著朝朝的手,他們倆已經許久沒有這般親密的行為,當她的手被裴錚握住的時候,朝朝隻覺得難以置信。
下意識的想要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裴錚卻沒有聽她的,“我們兩個人一塊兒,若是不靠近些容易走丟。”
朝朝壓根就懶得聽這種歪理,“我不是玖玖,不會走丟的。”
“但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裴錚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麽可恥的,直接就把這話給說了出來,“萬一我走丟了怎麽辦?”
朝朝:“……”
她當真是敗給裴錚了。
在裴錚死乞白賴的努力下,朝朝終於陪他出門了,刺史府的每一個人都瞧見了他們手牽著手出去的那一幕。
這些事兒傳到不同的人耳朵裏,引起了不一樣的效果。
福財和春荷隻覺得他們的好日子總算是不遠了。
福全和玖玖兩個各懷心事,福全生怕小少爺看見之後難過,正在想方設法的安撫玖玖。
殊不知玖玖比誰都要興奮。
隻是苦於如今爹爹失去了記憶,他根本找不到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倒是岑大夫,瞧見 這一幕之後,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沒想到世子失憶之後,還能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若真是如此,他當初應該早一些幫忙才對。
岑大夫開始暗暗的後悔。
而出了刺史府的兩個人,全然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在想些什麽,兩人心思各異,根本不是眾人想的那般。
朝朝被裴錚緊緊的牽著,她想要掙脫,但裴錚的力氣卻很大很大,緊緊的捏著她的手,“你別亂動,我會走丟的。”
朝朝:“……”
她念著裴錚是一個病人的份上,並沒有和他太計較,豈料裴錚是愈發的過分了。
涼州比起懷遠縣,自然是要熱鬧不少的。
更因為臨近除夕,涼州城燈火通明,有許多賣年貨的,賣春聯窗花的還在擺攤。
朝朝見得多了,並沒覺得有什麽稀罕的,但裴錚卻稀罕的不得了,拉著她的手走過去,“我喜歡這個。”
裴錚看著朝朝說道。
朝朝定睛一看,才知他說的是個年畫娃娃,是一個剪紙的窗花,上頭的娃娃胖乎乎的,瞧著很是好看。
“要這個。”
朝朝看了一眼裴錚,不大理解這個人為什麽要對著自己說話。
她想也許是裴錚這會兒有些不大清明。
於是,朝朝解釋了一句,“你若是喜歡,可以自己買。”
但裴錚卻滿臉無辜的看著朝朝,輕聲的說道,“可是,我沒錢。”
他原本也是觀察了好久,才知道買東西是要付銀子的,就在他信心滿滿要付錢的時候,裴錚才發現自己沒錢。
他甚至還偷偷的躲在角落裏將身上仔仔細細的搜羅了一遍。
所以,他隻能依靠朝朝。
朝朝在裴錚期待的眼神之下,鬼使神差的付了錢。
她本以為這隻是個個例,但後麵發生的事情,就超出了朝朝的想象,裴錚像是根本沒有上過街一樣。
瞧見什麽都想要,瞧見什麽都想買。
偏生是個沒錢的主,每一回都眼巴巴的看著朝朝,“想要這個。”
起初朝朝還會替他付銀子,但幾次三番之後,她也來了脾氣,尤其是裴錚這一回開口就問她要五十兩銀子,朝朝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這是又要買什麽東西?”
裴錚睜大眼睛看向朝朝,但麵對朝朝的追問,他卻是什麽都沒有說,他想要一對玉佩,上頭刻著兩隻憨態可掬的老虎,色澤其實並不是很好。
但裴錚看上一眼便喜歡上了。
隻是裴錚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告訴朝朝,“就當是我問你借的,等到回府之後,我便還你。”
裴錚有這般的想法,其實也是沒錯的,他的身份地位,雖然自己這會兒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但他想自己好歹不會是什麽沒錢的主兒。
隻要回府之後,一切都好辦。
可朝朝並不這麽想,裴錚這會兒什麽都不記得,瞧著就傻乎乎的很是好騙,五十兩銀子並不是什麽小數目,朝朝擔心他被騙。
於是一個有意隱瞞,一個非要追問。
誰都說不到一塊兒去。
說到後來,裴錚也來了脾氣,“你到底借不借給我?我就是想買個自己喜歡的東西。”
朝朝看了他一眼,眼角的餘光瞥了瞥他手上提著的一大堆東西,冷笑一聲,心說這也是他喜歡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大堆。
“你若當真喜歡,就自己去想法子。”
朝朝並不搭理他,裴錚的脾氣也很倔強,朝朝不搭理他,他索性也不去求她,“好,我自己想法子就自己想法子。”
裴錚氣呼呼的說道。
說話間就要往反方向走去,朝朝眉頭一皺,心中有點兒惱,明明是不想去管這個人的,但還是忍不住的朝那邊走去,她在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並非是因為裴錚,她隻是不想出現什麽意外。
若裴錚有什麽事情,玖玖一定會傷心的。
結果朝朝在這兒把自己給說服了,裴錚那邊又出了狀況,他瞧見朝朝過來,生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你不要跟過來。”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朝朝。朝朝氣極了,“誰要管你。”
自此,兩人分道揚鑣,各走各的。
朝朝離開的時候,瞧見了甲一跟了上去,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根本就不需要她擔心,鎮南侯府的那些侍衛們,怎麽可能不顧裴錚?
她的心情一瞬間變得有些糟糕起來。
在街上走走停停,最後走到了一家小攤子前頭,售賣的東西並沒有她喜歡的,但朝朝隻是稍稍的的猶豫了一會兒,便問道,“老板,有沒有小餛飩?”
攤主是個慈眉善目的婆婆,見到朝朝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有的,姑娘坐一會兒。”
朝朝這才放鬆下來,坐在街邊等著她的小餛飩。
她想自己今日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裴錚陪他出來的。
朝朝在心中告誡自己,日後萬萬不能這般的好心。
而另一邊,裴錚著急忙慌的跑回了原先的鋪子,瞧見那對玉老虎還在,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要這一對。”裴錚指著那對玉老虎說道。
掌櫃的對裴錚很有印象,因為方才他就出現過,隻是那個時候,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姑娘,怎麽現在就一個人了?
掌櫃的並沒有想挖人隱私的想法,他是個生意人,生意找上門來,自然是做生意要緊,“官人好眼光,這玉可是極好的,一對要五十兩銀子…”
裴錚的身上沒有錢,他思來想去就把自己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我同你換。”
老板看見被拍在櫃台上的玉佩,整個人都傻了,瞪大了眼睛,“官人莫要同我開玩笑,這玉佩的價值可是不菲,換這對玉老虎,著實可惜了……”
老板的話雖然這麽熟,但他的眼睛卻像是黏在了玉佩上一樣,一直都挪不開。
“可惜什麽,你到底換不換?”裴錚心中著急,他也不是不知道這玉佩的價值,隻是他心裏頭更想要那對玉老虎。
老板這下子就更糾結了。
甲一和甲二躲在暗處,心中也著急的不得了,“世子知道那是什麽玉佩嗎?”
“世子這會兒都失憶了,應當是不知道的。”
“那我們要不要出去?”
“別著急,先等等。”
兩人商量好之後,便又躲在了暗處觀察著。
老板見裴錚是真心喜歡那對玉老虎,便耐心的詢問他為何要換。
一說起這事兒,裴錚就氣惱的很,“還不是因為出來的匆忙沒有帶銀兩…柳…不對,我娘子她…”
裴錚想起朝朝說過的那些話,當然,他隻記得前半句,恢複記憶之後的那些事,被他認定是錯誤。
錯誤自然沒有被記住的必要。
他們既然已經成親,可不就是他娘子嗎?
裴錚有點兒羞赧的說出這句話,“我娘子她不願意借我銀子,可我又不想告訴她我要買什麽…”
在老板的追問下,裴錚總算是可以將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好在老板也是性情中人,並不想坑裴錚,兩人便立下了字據,將玉佩暫時的抵押,等到裴錚將玉老虎的錢拿來,就把玉佩還給他。
這對裴錚而言,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等到他將玉老虎拿在手裏,才想起朝朝不知道去了哪裏。
裴錚這下開始心慌了,什麽都顧不得,走街串巷的開始找人,甲一和甲二在後頭看的,歎為觀止。
“世子失憶之後,這行為舉止倒是和先前很不一樣。”
“誰說不是?”甲二撓了撓頭,“我們要不要告訴世子一聲柳姑娘在什麽地方?”
“有些事情不該我們操心,我們還是別說話為好。”甲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的模樣,作為最早跟在主子身邊的人,對主子的想法,不說十分,七八分總是能夠理解的。
若他們這會兒上前,主子不見得會高興。
“那…”甲二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心中還是有點兒過意不去,“真的不說嗎?世子都已經往反方向走去了。”
甲一:“…咳,這涼州城也就這麽點大,總能找到的。”
兄弟二人忐忑不已,但誰也沒有這個時候出麵,免得弄巧成拙。
而朝朝則是坐在攤位前頭,吃了一碗又一碗的小餛飩,灌了一肚子的湯湯水水。
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行為。
今日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這個時候應該要離開才對的,而不是找一個顯眼的位置,占據著人家的攤位,又因為心中過意不去,而點了一碗又一碗的餛飩。
朝朝再吃下第三碗餛飩之後,終於放下了勺子。
一旁的婆婆依舊慈愛的看著她,“姑娘,你若是有事,可以在這裏坐一坐,不用再吃餛飩的。”
朝朝的意圖被拆穿,麵上多少有點兒羞赧,“謝謝婆婆。”
她坐在一處,安安靜靜的等待著,若問朝朝到底在等什麽,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而裴錚,卻開始漫無目的的找人,“柳…柳朝朝,朝朝。”
他大聲的呼喊著,但根本就找不到人,裴錚不禁有些擔憂,朝朝究竟去了哪裏。
他不停的尋找著,什麽地方都沒有找到她,裴錚卻沒有放棄。
一直在找她。
他找了很久很久,根本就沒有想過也許會找不到人,隻是耐心的找著。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他終於找到了朝朝,他直接跑了過來,“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長籲了一口氣,“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朝朝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看見裴錚的那一刻,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一般。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情,“你在找我?”
“當然。”裴錚坐到了朝朝的身邊,“你在這裏吃什麽?”
朝朝沒有回答他,裴錚也不怎麽氣惱,招呼攤主過來,“和她一樣就成。”
攤主看了一眼裴錚,給他下了一碗餛飩,當顆顆飽滿的小餛飩上桌,裴錚被徹底勾出了食欲。
他甚至都來不及和朝朝說別的話,“這小餛飩的味道當真不錯。”
朝朝看了他一眼,“你剛才去哪裏了?”
裴錚吃完了麵前的小餛飩,有些意猶未盡,朝朝一看,便又點了一份。
裴錚見狀,笑的眉眼彎彎,“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小餛飩本就是嚐個鮮。不頂餓的。”朝朝輕聲說道,她也不過是來嚐個味道。
裴錚隨意的點了點頭,他看著朝朝,心中有點兒抱怨,“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朝朝想,她應該是知道的,“那為什麽還要找?”
既然找了那麽久,為什麽不放棄?
朝朝同樣也很想問,她已經拒絕了那麽多次,為什麽他不放棄?
“自然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你。”裴錚回答的理所當然,他的心中很是擔心擔心,卻什麽都沒說,見著朝朝也隻是稍稍抱怨,“就是有點兒難找,不知道你在哪裏。”
裴錚說起自己走了多少多少的路,找了多少多少的地方。
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我還以為,你走了。”
朝朝默默的聽著他說話,她聽著聽著,許久都沒有說話,她別開眼,努力的克製自己不要掉眼淚。
裴錚像是有些後知後覺,“你又生我的氣了?”
這句話,朝朝已經聽的快要麻木了,但她的回答卻和之前是不一樣的,“是,我生氣了。”
裴錚原本還以為,她又會說自己沒有生氣,但是沒想到這一回卻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這…你先不要生氣。”裴錚聽見這話,心中有些慌亂,他拿出懷裏的玉老虎,鄭重其事的放到朝朝的手心裏。
“我隻不過是想送你個東西。”這玉老虎是一對的,他們倆的屬相都不是這個。
這是玖玖的屬相,“若是玖玖知曉,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朝朝看著躺在手心裏的玉佩,許久沒有說話。
玉佩被雕琢出老虎的形狀,躺在朝朝手心裏的,是一隻圓潤飽滿的老虎。
“送給我的?”朝朝輕聲問道。
裴錚用力的點了點頭,“是,送給你的。”
“我瞧上第一眼,就很喜歡。”
朝朝把這塊玉佩放在手心裏仔細的端詳著,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裴錚是哪裏來的錢買這個的。
“五十兩銀子?”
裴錚點頭,等著朝朝誇讚。
“你是哪裏來的銀子?”
“這…”裴錚被問住了,“我…”
“你的玉佩呢?”朝朝一眼就看見了裴錚腰間少了塊玉佩。
“我,拿去換了…”裴錚餘下的話還沒說完,朝朝就坐不住了。
將裴錚從座位上拽了起來,“我看你是瘋了…”
裴錚在被朝朝拽起來的時候,都還覺得有些疑惑,這怎麽同他想象當中的一點兒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