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怎麽會失蹤的?

福財和福全臉上的焦急神情不似作假, 身上風塵仆仆的,不知是從什麽地方趕回來的。

朝朝看著他們倆,許久都沒有出聲。

她想問些什麽, 卻不知道該問什麽, 呆愣在當場, 許久才想起這兒是什麽地方。

她木著一張臉, 將福財和福全請到了府中, “進去說吧,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堂屋裏的火盆雖然已經熄滅,但尚有餘溫在,朝朝一邊生起火盆, 一邊讓人去給他們倆上茶,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怎麽會失蹤的?這是怎麽一回事?玖玖說…玖玖說他,是有事才會離開懷遠縣的。”

朝朝還以為, 他是去辦事。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 裴錚也經常會外出,不過幾日便會回來。

“是…世子爺的確是因為有事,才離開懷遠縣的,但是…但是…”福全看著朝朝, 欲言又止, 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但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也在斟酌著, 有些話到底該不該說出口。

朝朝同樣也想到了這一點, 看見他們倆為難的神情, 主動的開口,“若是不方便, 也可以不用告訴我。”

“不是,柳姑娘,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福財立馬開口解釋,“我們隻是不知道,這些事情說出來之後,會不會給您還有徐姑娘帶來麻煩。”

福財立馬開口解釋,雖說世子爺再三的交代過,這些事不能讓柳姑娘知道,但這會兒人都不在這裏,他們哪裏還能顧得上這麽多?

自然是要想盡一切法子。

何況,福財和福全也想讓朝朝知道,他們的主子到底為她做了多少。

“我們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索性就原原本本的告訴您。”福財的口才更好些,這些事情就由福財開口說起。

朝朝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她和徐雲被綁架的事情背後,還有這樣的內幕。

先前,朝朝和徐雲被綁架,這件事情明麵上來看,是波斯商人的錯,他們被金家教唆,想要趁機整垮徐家。

起初瞧著,是商人們互相逐利,從而連累了她們兩個。

可背後的事情卻和溫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溫興原本是在金文德的身邊,金文德被關押之後,溫興卻下落不明,但現在溫興已經被抓,可他們世子爺卻下落不明。

“你的意思是,裴錚會失蹤,和這個叫溫興的人脫不了幹係?”朝朝很仔細的聽著,最終隻能得出這一個結論。

福全和福財對視一眼,默默的點頭。

“這個叫溫興的,先前一直都在外頭逃竄,我們得到了很多線索,都沒有辦法把他抓捕。所以世子一直都很擔心,一直想要將他繩之以法。”

朝朝聽到這裏,卻覺察出了一些問題來,這世上其實有千千萬萬的冤案,每年在外逃竄的江洋大盜也是多如繁星。

莫說京城的刑部和大理寺,便是懷遠縣的縣衙,都有不少。

這個叫做溫興的,雖然看起來有一些棘手,但本質也是掀不起太大風浪的。

不然也不至於會隱匿。

朝朝看了福財一眼,忽然出聲問道,“這件事情,難道和我有關係嗎?”

並非是朝朝太過自以為是,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別的緣由。

福財和福全並沒有否認。

“這件事情,和柳姑娘的關係並不是很大,因為溫興其實,是衝著徐姑娘來的。”福財見朝朝猜測出來,便將他們調查到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溫興認識的人,是徐姑娘先前的未婚夫,溫興出生在大辰和波斯交界的地方,二十多年前,遠遠沒有現在這樣的太平,溫興的父母分別是大辰和波斯的百姓……”

這其實就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一男一女比鄰而居相愛了,他們生下了愛情的結晶。

但是因為邊境並不太平,他們的愛情也是不太平的。

溫興的父母先後死於戰亂,隻留下他一個孩子,艱難的長大。

因為血統的緣故,他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是不受歡迎的。

溫興成長的過程很是艱難,直到他長大之後,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將自己的容貌隱藏的嚴嚴實實的,才有了能夠喘息的機會。

朝朝想起了自己當日見到的“溫先生”,的確如福財等人所言,根本就看不清容顏。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嗎?

“可是,我阿姐的未婚夫已經…”

朝朝其實並不太了解徐雲的未婚夫,隻是從徐雲的隻言片語當中,知道那是個很優秀的人,他豁達,大度,為人講義氣,做生意的時候誠實守信。

對待愛人更是一心一意。

那些年不是沒有人看上徐雲的未婚夫,比徐家家境好的,比徐雲漲的漂亮的。

但他卻一個都沒看上,隻一心一意的愛著徐雲。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這一直都是徐雲心裏的一個結,也因為如此,事情都過去了好些年,徐雲還是沒能走出來。

“那個叫溫興的,既然認識阿姐的未婚夫,為何要這麽對阿姐?難不成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過節,他要報複到阿姐的身上?”朝朝隻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但事情的離譜程度,卻超乎朝朝的想象。

因為調查的結果,溫興和徐雲的未婚夫關係很好,“當初徐姑娘的未婚夫,還想過要邀請溫興來參加婚禮。”

有這樣的關係在,他們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溫興為什麽要傷害徐雲。

溫興的主要目標是徐雲,朝朝純屬被連累,但又因為朝朝的緣故,裴錚對這件事情諸多上心。

甚至覺得那是一個隱患,想方設法的要祛除。

“我們調查的結果便是如此,溫興此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他尚且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所以世子爺很擔心。”福財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主子賣的幹幹淨淨的。

“但是溫興一直都躲在暗處,前些日子總算是有了點眉目,原本這事兒應當是我們去的,可世子爺不放心,非要親自去。”

裴錚為什麽想親自去調查,朝朝隻需要想一想,就可以知道。

她知道,裴錚這是為了自己。

“溫興的目標雖然不是您,是徐姑娘,但世子知曉您和徐姑娘關係匪淺,若是徐姑娘有事,您定會傷心…”

所以,裴錚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其實就是愛屋及烏。

但這些事情,裴錚從來都沒有說過,甚至都沒有讓朝朝覺察到一點,隻是默默的將這些事情做了。

“裴錚如今在什麽地方?”朝朝冷靜的問道。

“世子原本是去涼州邊上的一個小山村裏頭調查線索,他為了掩人耳目,而決定自己一人前往,我們在外頭埋伏,結果雖然順利的抓到了溫興,但世子卻下落不明,如今溫興還被關在涼州的大牢裏。”

說話的人是福全,朝朝聽完之後,怔怔的看向他,“涼州的大牢?”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福財和福全完全沒有想到,朝朝竟然會這般的敏銳,就連福財也是今日才知道裴錚失蹤的事。

“世子失蹤,是五天之前的事情,福財是今天才知道的,因為世子答應今日會回來接小少爺。”福全無奈的開口,事情到這裏,就全部都能對得上號了。

朝朝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

“沒有派人去找嗎?”她的心情有些微妙,麵對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已經派人去找了,隻不過…”

福全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未盡之意,朝朝也能夠聽出來。

朝朝也知道並沒有那麽樂觀。

她不禁想起了一些事情,這不是裴錚頭一回失蹤,早在很久之前,就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朝朝後來了解到,那一年,鎮南侯府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裴錚。

隻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沒有找到人,最讓人覺得疑惑的是他們找的地方距離東水鄉並沒有太遠。

可他們就是沒有找到裴錚。

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那麽的奇怪,說一句造化弄人也不奇怪。

“所以你們這次來是?”朝朝看著他們倆,認真的問道,“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商議嗎?”

找人這種事兒,她一點都不擅長。

報官?裴錚自己就是官,想來福全他們已經有了對策,他們這一回來找自己,唯一的原因就是玖玖。

果不其然,福財和福全是讓她來拿主意的,“柳姑娘,這件事情,到底應不應該讓小少爺知道?”

裴錚這會兒不在,但是裴錚的心思,福財和福全,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們世子爺對小少爺的在乎,他們幾個都是看在眼裏,如今可以做主的,也隻有朝朝一人。

“讓我,想一想。”朝朝心中亂極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麽來處理這件事情,玖玖原本就在擔心裴錚是不是出現了什麽意外,她若是這會兒去告訴玖玖…

朝朝簡直都不敢想象,玖玖的模樣。

所以這件事情,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柳姑娘,小少爺這幾日,還要煩請您照顧一番。”福全特意的從涼州趕回來,便是親自來見柳朝朝這一麵的,孩子留給朝朝,但福財他得帶走。

“倘若找到世子爺,還需要福財照顧他。”

朝朝默默的點了點頭,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強硬的讓他們把玖玖帶走,福全和福財來去匆匆,可今夜對於朝朝而言,就是一個未眠夜。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和玖玖解釋這些事情。

是要繼續隱瞞,還是和盤托出。

讓朝朝很是犯愁。

福全看著朝朝,又忍不住補充一句,“我們世子從不要丫鬟伺候的。”

福全說完這句話,就帶著福財走了。

她聽著那句話,有些無奈,朝朝豈能不知道福全的意思?

隻是這些事情,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朝朝一個人坐在堂屋裏,很努力的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回憶著自己像玖玖這般大的時候,究竟在做些什麽。

她娘,又是怎麽對待她的。

她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直到後頭生起的火盆又暗了下去,周遭變得冷冰冰的,才回過神來。

她回到住處的時候,發現徐雲守在玖玖的身邊,支撐著頭顱睡著了,屋子裏很暖和,玖玖睡得很好,朝朝看著看著,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再過幾個時辰,天就會亮起來。

那個時候,玖玖就會醒過來。

朝朝叫醒了徐雲,讓她就在這兒睡,徐雲也不講究,就睡在了**,她似乎有些累,什麽話也都沒有問。

但朝朝卻怎麽都睡不著。

她將藏起來的荷包拿了出來,點了燈開始繡荷包,她心緒不寧,荷包也繡不了多少,隻是朝朝根本就不想停下來。

她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冷靜。

可以想清楚,到底要怎麽和玖玖解釋這件事。

冬日的夜,格外的漫長。

油燈耗了又耗,朝朝手中的絲線,很快就用完了,但是手上的荷包還沒有成型,她尚且沒有睡意,便拿出絲線,打算將荷包繡完。

朝朝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直到徐雲醒過來喊她,“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這兒繡荷包?柳朝朝,你是瘋了吧?”

朝朝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小聲點,不要把玖玖給吵醒了。

徐雲披著衣裳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身上的衣裳,瞬間明了,“你這是一晚上都沒有睡?”

朝朝點頭,小聲說話,“我在想事情。”

徐雲差點兒破口大罵,心說能有什麽事情,需要這麽來想的?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那誰有消息了?”

“不算是好消息,我不知道要怎麽告訴玖玖。”朝朝想了一晚上,已經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玖玖,卻沒有想好要怎麽告訴他。

所以才怎麽都睡不著。

徐雲對於朝朝的決定很是支持,“我小的時候,也很不希望爹娘有很多事兒都瞞著我。”

“玖玖那麽擔心,我們瞞著他反而會胡思亂想。”

朝朝輕輕的笑了笑,她其實並不知道怎麽當一個母親。

也不知道怎麽當一個好母親。

但朝朝也希望,玖玖日後長大,回憶往昔的時候,不會對她有太多的失望。

天亮之後,玖玖便醒了過來,他看著朝朝,眼中滿是期望,朝朝知道,這期望並不是因為她,而是玖玖想要知道,裴錚的事情。

朝朝走到他的身邊,親自給他穿好了衣裳,將手邊的荷包給他戴上,“玖玖,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玖玖抓著那個漂亮的小貓荷包,尚來不及高興,就擔心的看著朝朝,“…是,是爹爹有消息了嗎?”

孩子總是那麽的敏銳,便是想要欺騙都辦不到。

朝朝輕輕的點頭。

在她平淡的敘述中,玖玖知道了,父親現在下落不明。

他還不知道下落不明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這會兒找不到父親。

玖玖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的,“爹爹說,他肯定會回來的。”

“什麽?”

朝朝本以為,玖玖會很擔心,也以為他會很難過。

怎麽都沒有想過,玖玖會是這樣的表現。

“爹爹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一定會回來的,下落不明的話…”玖玖很努力的轉動著自己的小腦袋,回想著裴錚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爹爹說,我們找不到他,別人也找不到他,所以他肯定是安全的。”玖玖的眼中是不容置疑的信任。

朝朝並不知道裴錚到底和他說過些什麽。

也不明白玖玖為什麽會那麽的篤定。

但這份信任,似乎也感染了她,“是,你爹爹一定會沒事的。”

也許,上天當真是對裴錚有所眷顧,七日之後,朝朝接到了福全傳回來的消息,在一座小山村裏,找到了裴錚,他雖然渾身是傷,但是被人救下了。

隻不過一直都昏迷不醒。

岑大夫說有親近之人陪著也許會好一些。

他們已經將人送回涼州,此番來信是希望朝朝可以帶著玖玖去涼州。

朝朝看到書信的時候,心情多少有些微妙,她前些日子還在請求神佛,如今裴錚當真得救,她的心裏頭卻覺得怪怪的。

徐雲便問她在想什麽。

“難不成,你想知道,是誰救了他?”

朝朝咬了咬唇,沒說話。

“你是不是擔心,又是個姑娘救了他?”

朝朝這回是徹底不想搭理人了,這說的都是什麽話?

她雖然心情微妙,但並沒有拒絕福全的提議,當日就帶著玖玖登上了去涼州的馬車。

徐雲本是要陪著她一塊兒去的,可臨近除夕,徐雲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隻能目送朝朝和玖玖離開。

朝朝也是這一回才知道,裴錚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她的身邊。

一路上,玖玖心急的不得了,若非夜裏駕車太過危險,他連驛館都不願意待,這一路上若非有朝朝在,當真是誰都攔不住他。

五日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涼州。

馬車的目的地很明確。

玖玖的目的也很明確,馬車停到刺史府門外,他下了馬車就往裏頭闖。

朝朝跟在他的身後,但她根本就跟不上玖玖的步伐,在偌大的府中迷了路。

但是福財很快就迎了出來,“柳姑娘,這邊走。”

朝朝心中的確擔心裴錚,便沒有矯情什麽,跟了上去。

主臥內,岑大夫正在給裴錚施針,裴錚如今的情況看起來好了一些,隻是身上有多處的擦傷,不僅如此,還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

他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朝朝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裏,心中有些事情想問,但卻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似得,根本問不出口。

“爹爹,爹爹!”玖玖站在裴錚的床邊,不住的喊著他,但裴錚卻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岑大夫,爹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玖玖擔心的問道。

“等藥效過了就會醒。”

朝朝一直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並沒有靠前,也沒有走遠,她的注意力悉數的放在裴錚的身上,根本沒有仔細的看周圍。

等到岑大夫施完針,收拾藥箱要走的時候,朝朝才動了動。

她的目光,不小心的瞥到一件熟悉的東西。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的擺設,都非常的熟悉,這下子,她也顧不得什麽,開始不住的打量起來。

腦海中的景象越來越清晰,有什麽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朝朝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她有些懷疑的看向這一切,可是越看,眼前的和一切就越是熟悉,熟悉的朝朝都要把遺忘的記憶悉數的想起來。

那是她,在鎮南侯府時候住的屋子。

所有的格局,都是一模一樣的。

朝朝有些莫名,沒有繼續待在這裏,而是想出去找春荷,恰好春荷斷了藥走了進來,“柳姑娘。”

春荷一看朝朝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發現了什麽。

這屋中的擺設,若說熟悉,春荷也同樣的熟悉。

“您若是想知曉什麽,稍後奴婢統統都會告訴您的。”春荷輕聲說道,從容的從朝朝的身邊走過,將手中的藥遞給岑大夫。

那碗湯藥,可以說是硬生生的灌下去的。

朝朝看的分明,若有所思。

“柳姑娘不必擔心,世子這並非是昏迷不醒,隻是老夫用藥讓他睡著了,這些年他失眠纏身,許久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長此以往對身體的損傷極大。”岑大夫很是耐心的解釋。

先前幾日,的確是昏迷不醒的。

岑大夫也很著急。

但之後岑大夫見他並無大礙,便想著讓他多休息休息。

好好的養一養身子。

朝朝並未說什麽,岑大夫也沒有非要得到她回應的意思。

之後,岑大夫離開,將獨處的機會留給了朝朝和玖玖。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所有人都想給他們機會,但朝朝卻不知道要怎麽邁出這一步。

她緩緩的坐在床邊,看著裴錚虛弱的模樣,想起了他們初遇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他傷的比現在要嚴重許多,掉在了河裏,傷口因為泡水的緣故而顯得猙獰,發白。

朝朝當時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從水裏拖上來,結果洗好的衣服卻順著水流飄了下去。

現在想來,當初還是太過於年幼無知。

才會救下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從而,多了那麽多的傷心事。

她並不後悔救了裴錚,可卻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

她的感情,被困在了過去。

可他們,根本就回不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