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回家把此事和雲清說了,雲清果然覺得不錯,安兒和然兒又不是養在深閨的哥兒公子,去城外莊子裏跑跑跳跳比成天悶在家裏強。
雲羅氏本來不放心,怕天冷凍著孩子,一聽說莊子裏有溫泉就不說話了,想是同意。
葉崢說:“娘要是不放心的話不如跟我們一起去,爹也去,還有草哥兒小豆子,閔兄家莊子大,住的開。”
雲羅氏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想夾在年輕人的活動裏,表示拒絕:“不了不了,我和老家夥就不去了,生人地不熟怪鬧心的。”
草哥兒也拒絕:“最近天冷,正是缽缽雞生意好的時候,一天可以賣一大鍋呢,東家你帶雲清哥和寶寶們去唄,樂意的話把小豆子帶上,我上午去出攤,中午不到就能賣完,回來煮飯洗衣一樣都不耽誤,不會餓著雲叔雲嬸的。”
草哥兒還開了個玩笑,他確實是不想去,東家的朋友都是當官的大老爺,他去做什麽呢,格格不入的,不如多賺錢,攢起來以後給小豆子娶媳婦用,賣的多了東家給他分紅,別看他家攤位小,正經紅火,這幾個月他少說也得攢了兩貫多錢了,這在從前那是不可想象的,玩樂啥的哪有攢錢重要。
葉崢想了想,他和雲清去,帶上三個小的,小豆子聽話不用怎麽照顧,還能幫著看顧安兒然兒,也帶的過來,就同意了。
很快到了休沐那天,因前一晚下了場雪,葉崢覺得雪天路滑,本來不想帶著孩子出門了,無奈閔良駿似是知道他要反悔似的,一大早就來敲雲宅大門,又是鞠躬又是保證說莊子裏不冷,還有好雪景。
人家都如此誠意相邀了,葉崢也不好太拿喬,遂點點頭,還是去了。
葉崢雲清兩個大人,帶三個小的坐了一輛駱駝車,因安兒然兒是抱在膝上的,不把他們算成占地麵積,也就是倆大人帶一個六歲小孩,坐得寬敞。
雲羅氏因瞧著下雪,怕凍壞了她兩個小孫孫,堅持給安兒然兒穿得裏三層外三層,又一人給披了件綴了雪絨的猩猩氈披風,直把兩個長手長腳的寶寶裹成了滾地糯米團子,想把小手小臉探出來都艱難。
穿的時候葉崢和雲清這兩個壞爹就在旁瞧著,心裏暗笑不吭聲,等駱駝車動起來離開雲羅氏的視線,夫夫倆才摩拳擦掌開始拯救兒子。
車裏設了銅盆溫暖,小豆子把窗簾拉緊不叫一絲冷風吹進來。
葉崢和雲清快手快腳把倆兒子披風解開,棉褂子解開,兩件絲襖解開,又解掉一件綢緞裏頭絮了棉花的,才露出最裏頭的柔軟蠶絲裏衣來,然而趴在爹爹腿上,像個翻肚皮的大青蛙一樣撲騰,他也熱狠了,臉蛋上都升起紅撲撲的頰暈來,安兒也是一樣情況。
葉崢哭笑不得:“娘也給穿得太多了,這樣不好,一則不透氣,出了汗悶在裏頭,二則捂太緊了也影響寶寶們的行動,咱就是出趟城,又不是爬雪山去,穿成這樣安兒然兒的胳膊腿都活動不開。”
雲清快手扯下安兒的棉褂子:“回去我說說娘。”
雲清知道這是雲羅氏老毛病了,老擔心孩子冷,他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
脫下衣服小豆子順手就接過迭整齊放車廂隔層裏。
被從衣服牢籠裏解放出來的然兒這回舒服了,在爹爹懷裏使勁撲騰手腳,口齒不清道:“爹爹熱,爹爹熱。”
葉崢呼嚕呼嚕兒子汗濕腦門,說:“不熱了,爹爹都給脫了。”
又從車廂隔層裏取出早起溫過的奶,一勺子一勺子喂給兒子們喝,雲清則給小豆子遞了塊糕餅,讓他咬著吃。
駱駝踢踢踏踏很快就帶著一家人出了城,走在京郊小道上。
喂完奶,又等了會,葉崢探進兒子衣服裏一摸,那汗濕已經幹了,臉頰也不起紅暈了,想著兒子們打出生到現在還沒有看過雪景,就略掀開一絲窗簾讓他們瞧瞧外頭景色。
官道兩旁是積了雪的土路,那枯枝敗絮上都壓著沉甸甸的白,枝頭也結著冰殼和白,偶爾路過曠野的時候,田地裏出現一兩戶低矮的人家,茅草屋上頭也是白,從雪頂裏飄出一縷縷白煙,估計做著早飯,這麽一想,那瞧著破舊低矮的茅屋也不顯淒涼了。
安兒眼尖,用小手指著興奮道:“雲,阿爹,雲。”
雲清糾正他:“這是煙,炊煙,屋子裏有人做飯呢。”
安兒學舌:“煙煙,飯飯。”
小豆子也逗著安兒說話:“我家以前就住在茅草屋裏。”
安兒滴溜溜葡萄大眼看著小豆子:“茅茅屋?雪,凍凍!”
“是啊,阿公不許用柴,可冷可冷了,那雪一下,凍到骨頭裏。”
安兒似懂非懂,但感覺到小豆子語氣裏的低落,探過身子安撫地拍拍他:“不冷冷了,安兒呼呼,熱熱。”
雲清也摸了摸豆子腦袋,知道他是想起從前了,那時候小豆子三歲,已經記事了,劉老實的所做所為,肯定給小豆子留下了不少壞的記憶。
葉崢也說:“都過去了,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小豆子握著安兒豆腐一樣嫩嫩的小手笑了:“阿爹也這麽說,說遇到東家後,就都是好日子了,我以後一定要有出息,跟好東家,讓阿爹跟著我一直過好日子!”
葉崢笑著給他糾正:“與其跟著我,你自己去考出個功名,你阿爹不就有好日子過了?”
小豆子握拳:“我阿爹說了,東家是第一有本事的人,我要是能跟著東家一輩子報答東家,比考出功能還讓他高興呢。”
這些隻是小豆子的童言童語罷了,葉崢並不太往心裏去,小孩子都是一個念頭一個說法的,以後等他見識多了,要改主意自然會改。
馬車又在路上行了大約一刻鍾,車夫下來說到地方了,放好腳凳,讓老爺夫人踩著下車。
這車夫是閔家下人,也是大清早閔良駿送來給葉崢他們帶路的,要不是怕葉崢他們坐別人家車不習慣,他估計連馬車也一起派來。
不過這也讓葉崢想著,他家也該有幾個用得著的人了,家裏阿爹阿娘年紀大了,幹點活是樂趣,幹多了就不美了,雲清雖說願意天天早上趕車送他上值,但譬如這樣的情況,若閔家沒有送車夫來,是讓雲清死冷寒天地在外頭趕車,還是他自己趕車呢,總不能讓六歲小豆子去趕吧,還是得要人。
邊想邊抱著然兒下車,又伸手打著簾子,方便雲清抱著安兒下來,最後小豆子牽著葉崢的手要往下跳,車夫瞧著順手把他往下一抱,齊活。
閔良駿早就在大門口翹首等待了,葉崢他們一下車就迎上來,先問雲夫郎和孩子們好,再問葉弟好,雲清是葉弟夫郎,那相貌生得再好也不方便他一個男人隨意誇,於是閔良駿就把目光轉向葉弟的一對雙生子。
這還是閔良駿頭一回見到葉弟家的小寶貝,一看就喜得不成了,非從葉崢手裏把然兒搶過去抱著稀罕,邊把他們往裏迎邊嘖嘖讚歎:“也難怪葉弟的一顆心時時刻刻都拴在府中,一下值就往家跑得不成,我家裏要有這麽對仙童似的雙生子,我也日日守著他們,哪兒都不去了。”
然兒相對安兒脾氣好些,被陌生叔叔抱在手裏也不哭鬧,隻睜著和雲清相似的狗狗眼好奇地看著陌生地方的一草一木,這麽乖乖的樣子,叫閔良駿更是喜歡得不行了。
葉崢信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再叫嫂夫人給你生一對唄。”
閔良駿隻是一笑,也沒理論,隻是抱著然兒喜愛個不停,那神情不似作偽。
葉崢直覺哪裏不對,他這個人不愛八卦,一般人家不主動說的事情他從不瞎打聽,牽了雲清手從莊子門口走到裏頭才忽然想起來,閔良駿早成親了不錯,但隻依稀聽他提過一句家有悍妻,從沒聽他提過孩子的事,莫非閔良駿和他妻子這個年紀了,但尚未有生育?
想到這裏,葉崢不由暗悔自己嘴快,沒打聽清楚事情,戳中人家痛處了。
這莊子不愧是坐落在有地熱的地方,外頭好大好厚的雪,在莊子圍牆裏頭就隻有樹上屋頂和矮植上有一層白的,人行走的地方幹幹淨淨沒有結一絲冰殼,絕不會有滑倒的危險。
安兒從雲清懷裏掙紮著下地:“安安寄幾走。”
雲清看清楚環境,安心把他放下來,捏著安兒小手,讓他跟著大人慢慢走,安兒腳底踩著紅棉鞋,一腳腳邁得還算踏實。
但安兒的視線總是被莊子的金絲菊啊,奇石啊,雕欄畫棟的欄杆之類吸引,小豆子隻好牽住安兒另一隻手,護在身後,防止他走神腳底拌蒜摔了。
走不了多久,就聽到湖心亭裏有熟悉聲音傳來,葉崢一聽就認出來是謝元德在吟詩,再仔細聽,是首詠雪詩,陪著謝元德彷佛老式配音演員般抑揚頓挫的腔調,在這美輪美奐的琉璃冰雪世界,自有脫俗之感。
一首詩剛念完,葉崢等人就到了跟前,葉崢捧場地給他叫好:“好詩好詩,謝兄果然風雅。”
謝元德捋著一把飄逸胡須,一本正經地問葉崢:“光說好可不夠,小葉你說說這詩好在哪裏。”
這是當場要考葉崢詩歌點評啊。
葉崢衝謝元德唱了個大肥喏,討饒:“好不容易鬆快一天,明知我不擅這個,謝兄你就放過我這俗人吧。”
亭子裏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周紀明笑:“瞧葉弟這一家子神仙似的人物,你要說自己俗,我和謝兄這老臉老皮的可沒地兒擱去了。”
葉崢俏皮道:“周兄你和謝兄自稱老練臉皮我沒意見,但我兩位嫂夫人都是鮮花一樣的年紀,你倆臭男人自我貶低就算了,可不行帶牽三掛四的。”
周紀明妻子樸實靦腆,聽了這話隻是笑,謝元德妻子可是有點潑辣,嗓門也亮堂:“怨不得老謝在家沒一天不提起十回小葉呢,原來是這樣標致有趣的人物,旁邊是小葉夫郎吧,瞧瞧這相貌人品,和小葉真真是天上有地上無的一對璧人,我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雲清見提到自己,落落大方朝亭中點頭:“兩位嫂夫人好。”
葉崢牽了雲清手走進去,坐在給他們留出的空位間。
安兒和然兒進來時又引起一陣轟動。
閔良駿是邀請周紀明謝元德帶上家裏孩子一塊來的,但周紀明兒子的學堂今日沒假,謝元德兒子的年齡和葉崢差不多,自然不會跟著父母親,所以來的隻有葉崢的一對雙胞胎外加一個小豆子。
兩個寶寶就和葉崢雲清兩人等比例縮小似的,小小兩個人兒縮在大紅猩猩氈鬥篷裏,玉雪可愛的沒法說了,當即就被兩位夫人一個一個瓜分去稀罕了,連小豆子都得了一籮筐誇獎,但小豆子這孩子在外人跟前靦腆,大人們瞧出他的不自在,也就沒忍心狠逗他,給了糕點果子他安安靜靜吃,過一會兒,倒也逐漸地自在起來。
過一會兒,莊子管家上來,端來上好新鮮瓜果,又設了解悶投壺的器具,瞧著有孩子,就把早先準備好的果子露,布娃娃,魯班鎖九連環等玩器都取了來。
葉崢定睛一看,那管家送來的玩具裏頭還有一套七巧板,不由捅捅雲清,讓他瞧那裏。
見貴客的視線落在托盤裏七巧板上,管家恭敬解答:“這是去年從宮裏流行起來的玩器,據說發明出這套七巧板的是人是一位娘娘,還得了官家稱讚,說娘娘蕙質蘭心,給進了一級位份,後來就流傳到公卿世家,又到平民百姓,大人別瞧這區區七塊板子不起眼,若真要耍起來,可有百多種變化在其中呢。”
葉崢忍了笑點頭:“嗯……有點意思,這位娘娘果然是蕙質蘭心沒錯。”
雲清知道他是一語雙關誇自己,不由翹了翹嘴角。
什麽宮裏娘娘的發明,這東西明明是他和阿崢在平安鎮上,以二百兩價格賣斷給了一個玩具店老板,當時還簽了契書,保證不賣給第二家,老板說他有用處才會如此大方,原來是這個用處,現在算是知道了。
不過,好歹是二百兩銀子呢,往日不同今時,那時候的二百兩對他們家來說可是一筆巨大收入,既收了銀子,夫夫倆也不會去爭這個七巧板的發明權,娘娘發明就娘娘發明吧。
這隻是個小插曲而已。
嫂夫人們抱著孩子給喂果子露,都是有年紀婦人,照顧起來的得心應手自不必提,葉崢手頭空下來就慫恿雲清去投壺。
投壺是時下流行的小遊戲。
壺的造型類似一個細長頸的花瓶,兩邊有耳,一人拿八隻箭,根據箭矢投進壺的花式不同,共有幾個名目:第一箭投入壺口,叫有初,第二箭投入壺口,叫連中,一箭投入壺耳,叫貫耳,接連兩箭投入壺耳,叫連中貫耳,一箭不中,一箭投進去,叫散箭,每一箭都射入壺中,叫全壺。
積分規則就是,投入壺口兩分,投入壺耳1分,連中積分翻倍。
雲清站起來持起一支箭。
閔良駿道:“雲夫郎要投壺?好好好,不如我們來個投壺比賽如何。”
雲清無所謂,剛要答應,葉崢就捏一下他的手,對閔良駿道:“比賽可以,但事先要說好贏了怎麽樣,不然比賽無聊。”
閔良駿想了想:“莊子裏雖有幾處湯池,但風景坐落高下不同,若有投壺贏了的,就去泡那最大風景最好的湯池如何?”
“成,就這麽定了!”葉崢一口答應下來,他對雲清準頭有著無限信心,不是他吹,他家清清可是在山林裏射野豬野狼這種凶險的移動靶的,有時候為了獲取完整皮毛,那箭矢都往獵物的眼睛口鼻裏射,區區豎在那一個壺而已,再簡單不過。
雲清捏著箭站起身,葉崢給雲清鼓勁:“清清加油,把最大最豪華那個湯泉贏過來,讓閔兄幹瞪眼!”
閔良駿不以為意:“葉弟還是不要狂太早了,這投壺我從小玩到大,要比別的我不敢說,比投壺,你可還真別小看了我。”
葉崢笑得自信:“你等著吧。”很快就讓你打嘴。
雲清走到亭子下台階,堪堪踩著草皮,取一根箭放眼前比了比。
閔良駿正想說雲夫郎站錯了,要站到那離那壺五米處才對,他站的地方離壺至少十米,太遠了,射不中的。
隻是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雲夫郎抬了下手,也沒見怎麽動作,那根箭矢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嗖一下飛進了十米外壺肚中。
“有初!”葉崢打了個響指。
閔良駿動了動唇,心生不好的預感,又去看雲夫郎,隻見他動作更快了,嗖嗖,又是接連兩根進入壺肚。
“三連貫了,清清厲害!”
雲清覺得這樣投壺就和小孩玩鬧似的,一點難度都沒有,但見葉崢高興,自己也笑眯了眼,問:“阿崢,你說下一箭投哪兒?”
“清清,投兩個壺耳!”葉崢覺得全投進壺口裏沒意思,不能厚此薄彼,壺耳也得來兩下。
雲清得了夫君指令,和拈花似的那麽輕鬆,手一抬,兩隻羽箭同時投入左右壺耳。
這下葉崢強迫症爽了,對稱!
手裏箭隻剩三根了,照顧強迫症夫君,雲清想了想,手一抬,三根羽箭飛出,一根飛入壺肚,兩根飛進兩個壺耳,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末了還略帶不好意思道:“久不碰箭,有點手生。”
“舒服!”葉崢跳起來握了下拳,“可以了,我瞧著你一點沒退步。”
“好準頭。”
“雲夫郎厲害啊!”
“神準了這是!”
亭子裏觀戰的這才反應過來,讚歎聲不絕於耳。
閔良駿半晌合不攏嘴:“這,這是怎麽練的,也太厲害了點吧。”
葉崢給夫郎吹彩虹屁:“這算什麽,我家清清的身手那不是我吹,尋常來一隻財狼虎豹都打不過他,地上撿一粒石子就能打下樹上的飛鳥,摘葉飛花能穿透樹幹,就連掐一把雨珠子甩出去,都能把路過的蜻蜓給打下來……”
雲清本來還聽著,越聽葉崢吹得越不像,不由忍俊不禁悶笑一聲,這也說得太過了,撿石子打曬穀場上的鳥還成,什麽摘葉飛花穿樹傷物就太誇張了,那不成妖怪了。
雲清不知道,葉崢那是上輩子看多了武俠,嘴一禿嚕就說飄了。
謝元德幾人也是,前兩句還聽著有點當真,想著雲夫郎竟有如此好身手,後兩句就和聽天書似的,有點懷疑耳朵,聽完一下子反應過來,葉弟這是故意搞怪呢,不過說得也有趣,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隻剩閔良駿有點鬱悶,剛他還洋洋自得自己是從小練出來的投壺手藝呢,就是站在壺五米內保證每一支箭都不落空,那還得一支支瞄準了丟出去,哪兒像雲夫郎這樣,十米外站著一抬手三箭連發,指哪兒打哪兒,他若有這本事,當初在書院念書時,那射藝考學也不會經常性擦線合格了。
就這,雲夫郎還說他自己久不碰箭手生了,要這都能說手生,那他這動不動就投壺玩的算啥,先天性手殘嗎?
嗚嗚。
葉崢炫耀完清清,比自己種了頭彩還高興,做了個誇張的姿勢,滿臉都是笑:“閔兄,請吧?”
閔良駿一頭黑線,請什麽請,請他過去丟人嗎?
隻好一攤手:“成了,你家贏了好吧。”
葉崢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最美最豪華湯泉?”
“歸你歸你。”閔良駿跟趕蒼蠅似的揮揮手。
其實他家莊子裏湯泉位置都不差,那就非爭個最了?
這葉弟不是他說,就是得失心太重!
再說,也不是他自己贏的啊,還不是靠了夫郎。
葉崢可不管閔良駿怎麽想,坐了沒一會兒就催著閔良駿說要去溫泉池裏泡泡。
正好大家在亭子裏坐得也有些無聊了,閔良駿就點頭,帶他們去了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