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眼皮子底下的證據
王海萍先前那股子勝券在握,俯瞰眾生的囂張感,在這一瞬間幾乎是消失殆盡。
她臉上褪了血色,憤怒地看向了沈珂,“你敢動我兒子試試!”
沈珂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在局子裏威脅警察?你可真是想得出來。你的兒子不能碰,別人的兒子就可以隨便騷擾?”
沈珂懶得同她繼續掰扯,從文件夾裏拿出來了最新的檢驗報告。
她修長的手指, 在那檢測報告的封麵敲了敲。
“你所謂的遺腹子,根本就不是萬朝風的兒子,而是江放的兒子對吧?你之所以還讓他頂著萬姓,為的就是等養老院裏的老太太去世,讓你的兒子繼承她的產業。”
做人怎麽可以這樣無恥!
之前在養老院裏,萬母炫耀那個孩子的時候,誇讚王海萍是一個好人的時候, 她就產生了懷疑。
等冉芳芳說了當年舊事, 證實王海萍那個時候同江放就是一夥的時候,她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王海萍跟江放在一起這麽多年,兩人合夥做局殺人謀財,這回李金平的財產,也都轉移到了江放名下,可見二人感情十分的深厚,相互信任。
王海萍嫁給萬朝風就是奔著朝風影視去的,為什麽要一邊殺死萬朝風,一邊給他生孩子?
王海萍現在害怕做DNA,說明了她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
隻要江放跟那個孩子做了DNA比對,就能證明他們二人早就認識, 且關係匪淺。
但這不是她站在這間屋子裏, 即將對著王海萍啪啪打臉的底氣。
“在你的手提包裏,我們檢測到了紅酒漬。李鳴楠送的那瓶紅酒雖然算不得什麽頂級名酒,但它貴就貴在稀少,至少同超市裏買的大路貨色是不一樣的。”
“不同品牌,批次的紅酒, 它們成分是不完全相同。比如說含糖度, 酒精度,酸度等等,這些細微的不同,也就導致了葡萄酒口感的差異。”
“你包裏的紅酒漬,同李鳴楠送給李金平的紅酒成分是一致的,除了藥物成分。”
沈珂雖然不是很懂紅酒,但也知道,不同的紅酒喝起來差異是十分巨大的。
隨著檢測技術的發展,要驗看這些,並不是什麽難事。
“同時還檢測到了碎木屑。你提前出會場,上了李金平的車之後,使用開瓶器將那瓶紅酒打開,然後將一早準備好的藥物放進了那瓶紅酒之中。”
“紅酒原本的木塞,被你用開瓶器戳了一個洞。於是你隻能重新更換一個紅酒瓶塞,瓶塞拔出來費勁,塞進去更費勁。”
“所以你隻能在家中提前打磨實驗好,將那個紅酒瓶塞的直徑弄得稍微小一些,你才可以在短時間內塞進去。這也就是為什麽後來關娜娜開紅酒的時候,覺得特別容易打開。”
沈珂說著, 翻開了那本檢測報告。
“木塞你可以換, 封口打開了,你可不能徒手封上,你必須找一個借口掩飾過去。李金平拉開車門的時候,你佯裝剛剛撕開封口包裝,想要跟李金平一起飲酒的吧?”
“見她說起關娜娜的事情,於是你故意勸說他將紅酒拿到車上去給關娜娜一起喝。這樣李金平就不會懷疑了。”
沈珂說著,又用手指敲了敲那本檢測報告上的一張圖片。
“你在塞木塞的時候,戴著手套,因為你不能在一瓶沒有打開過的紅酒塞內側留下指紋。現在是夏天,李金平在的時候,你可不能戴手套。”
“所以,在酒瓶上麵,還有那個封口包裝上,會留有你的指紋。而我們在李金平的車座椅靠背上的袋子裏,發現了塞在裏麵的封口包裝,上麵的指紋,證實了我說的這一切。”
王海萍臉色慘白,她強裝著鎮定,“對,我是撕開了包裝,我和李金平談戀愛,開個紅酒喝有什麽問題?這不能說明我就投毒了吧?”
沈珂挑了挑眉,衝著王海萍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繼續說,你繼續解釋一下,為什麽在你當天背的包裏,會有紅酒漬,還有掉落的酒瓶塞碎渣?我正在聽著,法律允許每一個犯罪嫌疑人為自己辯解。”
王海萍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雖然是少見的酒,但也不是隻有這麽一瓶。我自己也有一瓶,昨晚我喝多了,雲裏霧裏的把瓶塞放進包裏了。”
“醒來之後,我已經把酒瓶還有瓶塞都扔掉了,警官,難道發酒瘋也不可以麽?”
沈珂搖了搖頭,“你當然沒有一模一樣的酒。”
“如果你有的話,你會在家裏就下好藥,直接替換就好了,何必要這麽大費周章?而且你也沒有發酒瘋,畢竟淩晨三點多,你還在給李金平發消息。”
“你明知道他那時候已經死亡了,還故意發那條消息過去,就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你頭腦清晰得很。不要說你越醉條理越清晰,畢竟剛才你還形容自己喝多了雲裏霧裏。”
王海萍臉色一白。
那些消息就在李金平的手機上,是半點做不了假的。
“而且,酒精濃度可以檢測,如果你在家都喝到發酒瘋了……不如我們抽管血化驗一下?”
“還是你要再來一句……”
沈珂像是機器人一樣,精準地複製了一開始王海萍說話的語氣:“你敢動我試試?”
因為麵無表情,這話說出來,有一種串台了的詭異感。
她說著,意味深長的看向了王海萍的白皙手臂上的青血管。
“那麽王海萍,我再一次問你,為什麽在你昨晚背的包裏,會有導致李金平死亡的那瓶紅酒的酒漬?還有瓶塞的碎木屑?我請你慎重回答,因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沈珂氣勢如虹,王海萍這下子慌亂了起來。
“我要找我的律師過來!我都不知道我的包裏怎麽有這些,是有人栽贓嫁禍我!我知道,你跟那個戚昀芮是一夥的,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幫她脫罪,來故意陷害我!”
站在監控室裏看著沈珂審問的陳末,聽到這裏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這個王海萍,還真能夠胡攪蠻纏的!”
“哦!就是有你這種家夥,所以才到處都是監控,我們出門才需要帶執法記錄儀。”
沈珂說著,抬手指了指審訊室的監控。
“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因為你就是殺死李金平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