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趙青神色不愉,大有一言不合就捏斷這隻鸚鵡爪子的架勢。

常人麵對這樣的情況,早露出驚怕之色,蘇越卻是半點不帶懼。

根據上輩子積累的經驗,隻要隨便哄哄,說點好話服個軟,這人也就不計較了。

說到底,還是趙青先勾引的他。

一個主動躺下的男人,又是個臥底的對象,將來注定要被捕入獄,成為他履曆上的戰績,晉升之路的墊腳石。

蘇越被製住的手沒有要掙脫的意思,微涼的指尖悄然劃過團長的胸膛,聲音中帶著幾分暗啞道:“我說錯了,怎麽會寡淡無味,白斬的汁水才夠鮮。”

一口咬下去還能吃到骨裏的暗紅,讓人食髓知味。

趙青被他弄得火起,瘸著條腿多有不便,他果斷鬆開了手,免得那隻鸚鵡爪子總是勾在不該勾的地方。

蘇越趁機迅速檢查這具身體的傷損狀況,確定腿部中彈,腰部和肩部有劃傷,其餘並無大礙。

若是此時來人趁機暗殺,沒準真能再次失敗。

不是蘇越對那些人沒信心,上輩子的趙青比現在更加狼狽,可他最終活了下來,而那些埋伏暗殺他的人全都領了盒飯。

蘇越把手收了回來,不動聲色地將團長敞開的睡袍合攏,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活脫脫一副居家暖男的關懷模樣。

趙青見他這番作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就抱夠了嗎,不是說還要□□?”

蘇越將燈光調暗了一些,道:“你身體還虛著,早點休息。”

他還要出去給上級回複信息,時間寶貴得緊。

趙青挑眉看他:“你大半夜過來,就是為了探病?”

蘇越低聲解釋道:“在病房什麽都做不了,確認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趙青朝打著石膏的腿部抬了抬下巴,道:“這叫沒事?”

蘇越慢條斯理地回答:“留條命在,沒有殘疾,就是沒事。”

趙青打量著落在燈光下的男人,似乎漫不經心地道,“下午你和肖覃起衝突了?”

蘇越微微怔了怔,輕嗤一聲道:“不是什麽大事,副團看我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青並不讚同:“肖覃是戰醫,和他搞好關係,意味著戰場上你能多一條命。”

蘇越從不把命寄托在別人身上,不管是一條還是幾條,他道:“無所謂,我不在意。”

趙青抬眼冷聲道:“這涉及到團隊穩定,你們在這段修整時間內,必須把積累的問題解決。”

蘇越淡聲回道:“白鴿是副團,我難道能按著他的頭來道歉嗎,還是你覺得都是我在搞事?”

傭兵團裏很多人都知道,白鴿時常質疑鸚鵡來路不正,懷疑他是哪裏派來的臥底。

可惜上輩子白鴿臨死前也沒拿到證據,最終還是蘇越自曝,驚掉了所有人的眼珠子,順便送團長入獄。

趙青看著這隻喂熟了的鸚鵡,不如以往初來時的乖巧,不禁心裏暗罵,他這麽費盡心機,還不是為了讓蘇越能多一層保障。

戰場上子彈飛濺,刀劍無眼,受傷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團隊裏的戰醫都會努力救人,可盡力而為和全力以赴是兩種概念。

趙青斂聲道:“我會讓肖覃過來好好談話,該誰認錯就認錯,該誰道歉就道歉,實在說不出口就打一架,總之你們不能這樣互相倔下去。”

蘇越皺眉道:“反正不是我的問題,要麽我把他解決掉,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趙青差點被氣笑,道:“這是還記恨他總告你狀?”

蘇越搖了搖頭:“隨他喜歡,愛告就告,我一點都不介意,和上級打報告是常規操作,實事求是就好,犯不著為此記恨誰。”

蘇越就算是做臥底,也是個有原則的臥底,不屑於和這些連正規編製都沒有的雇傭兵計較。

“哦。”趙青狹長的眼眸裏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真不介意?”

蘇越很是大氣,大丈夫敢作敢當,誰還沒一副錚錚傲骨。

趙青靠在床頭,準備好了夜間消遣,道:“那過來分享一下,團長平時是怎麽寵你、護你、愛你的?又做了多少讓人吃醋的事。”

蘇越:“……”

肖覃你這個告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