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蘇越推門而入,抬眼定在了原地,他下意識地回憶,上輩子趙青有表現出來這樣的愛好嗎?

也許是臥底的工作沒有做到位,連暗鴉團長這麽隱私又勁爆的情報都沒能洞察和掌握。

趙青慵懶地靠在床頭邊上,裙擺鋪在床墊上,修長的雙腿交疊,他等一會,見鸚鵡無動於衷,難道是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還是說不能接受,更喜歡纖細一點的類型?

外出歸來的鸚鵡身上沒有殘留什麽奇怪的味道,卻也不能證明他平日裏不是被按頭吃菜,趙青有心迎合一下鸚鵡的私人愛好,不代表他會因此去整容換貌、重塑體格。

趙青看了鸚鵡一眼,雙腿微微分開,做足了暗示,低聲道:“還站著做什麽?過來。”

蘇越走到床邊,視線從趙青的身上迅速劃過,大腦中分析除了套裝來源和出處,晚上看見有服裝店的星際快遞送來,這是趙青臨時采購的?

很有可能不是趙青的隱藏愛好,隻是想通過換上女裝的方式試探一下他?

蘇越一頭霧水,難不成現在就要表露出殺意,重回當時追捕女裝重犯的心理環境,以此自證清白?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冒險,萬一趙青條件反射拔槍了,他是先求饒喊冤,還是先破窗出逃?

趙青見鸚鵡看了他半響也沒有動手的意思,略微有些許不耐煩,他一把拉過鸚鵡的手,將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了腰側。

他在鸚鵡怔住的表情之中,揚眉示意道:“你可以試著撕開,也可以就這樣做。”

蘇越:“?”

趙青曖昧地將裙擺往上拉了拉,這次蘇越懂了一些,但不是全懂,他明白趙青想要玩樂,但不明白為什麽是女裝。

蘇越配合地一手按著趙青的腰,一手握著小腿,順著往上探去,片刻後突然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呼吸聲變重了些的趙青,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裏麵什麽也沒穿?”

趙青伸出手去勾著鸚鵡的脖子,往下一按,堵住了那張看著就薄情的雙唇,連一句誇讚的話都不會說。

蘇越判斷了一下趙青的想法,如他所願地將人按在**,動作用力了許多,像是在迎合趙青精心準備的一番心思,又像是在控訴心裏累積的不滿。

趙青沒想到今晚的鸚鵡這麽猛,他差點吃不消,兩人消耗著體力,到了深夜才放鬆躺下。

趙青像是渾身被啃過了一樣,胸口連柔軟的被子都碰不得,大概要過幾個小時才會消下紅腫,他眯了眯眼,側過身去看在一旁閉眼休息的鸚鵡。

一直以來鸚鵡在**都是不溫不火,公事公辦似的,沒有什麽食髓知味、不知饜足的跡象,趙青湊上前去親了下鸚鵡的下巴,心想,今晚是找對路子,釋放天性了?

蘇越假裝熟睡,暗中觀察,沒想到等來了一個親吻。

他利落地翻了個身,準備真的入睡,看樣子今晚是沒有什麽突發事件,或者隱藏陷阱了。

趙青不滿意鸚鵡的這個反應,他伸出一條腿勾住了鸚鵡的腰,上麵的吊帶襪還在,絲絲磨蹭著肌膚。

蘇越:“……”

他今晚情緒不對,已經做得有些過火了,趙青竟然還有餘力再戰?

蘇越微微皺眉,轉過身來,看見趙青擺出一副有求不滿的神態,不禁嗤笑了一聲,他突然將那條不安分的腿往上折起,果然聽見趙青悶哼了一下。

過度使用的地方被打開,是有點折磨人。

蘇越低笑道:“團長,差不多行了,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

趙青難耐地找借口道:“一套裙子價格不菲,就做一次太虧了。”

蘇越掃了眼撕壞了被扔到床下的裙子,道:“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多買幾套。”

趙青正要借此機會消除兩人的隔閡,不想就此半途而廢,他順口開玩笑道:“那不還是刷我的卡?”

話音剛落,鸚鵡的眼神似乎變化了一瞬,趙青暗道不好,他為什麽要提這茬子,誰會想當那個伸手要錢還被提出來強調的一方?

趙青頓了一下,正想說點什麽補救,就聽見鸚鵡開口道:“我沒刷你的卡。”

鸚鵡認真地說道:“一次都沒刷過。”

趙青試圖安撫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給你的東西隨便你用,不喜歡扔垃圾桶都可以,我隻是……”

蘇越將他的腿放下,莞爾道:“隻是想借口多做幾次?”

趙青差點以為這事要引起誤會,見鸚鵡神情自然,他鬆了口氣道:“你知道就好。”

蘇越把人攬在懷裏,親了下額頭,道:“別想了,睡吧。”

再來一次,他真不保證明天趙青可以下床。

說錯話的趙青不好意思再提要求,隻好偃旗息鼓,靠著鸚鵡安然入夢。

身旁人的呼吸聲變得悠長而平穩,蘇越反倒沒有了睡意,他看著窗台上被柵格劃分出紋路的月光,像是不同的迷宮岔道,該從哪裏開始,該從哪裏結束,都無從而知。

月色漸消,黎明破曉,蘇越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才稍稍眯了一會,等到點就起身準備出發。

兩人乘坐飛艇,預定了一個舒適的套件,等抵達趙亭淵所在的地星時已是傍晚,他們趕著路程,終於在太陽下山後不久來到了前任團長所定居的山中別墅。

這不是蘇越第一次來地星,這裏的自由聯邦和天星那邊的帝國是兩種不同的政治體係,加上東南西北四星自治以及一些邊緣星球,一同組成了當今的星盟。

做任務的時候滿星球亂飛,被追殺的時候滿星球瞎跑,蘇越自認對這些山旮旯的地段了若指掌,但的確是沒留意過在這綿延千裏的群山之中,還隱藏著一個外觀看起來十分低調精巧,內裏卻安全得和個小型堡壘似的的別墅。

伺候的仆人有很多,看得出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不是那種普通求職的市民,周圍還種植了大片的農田和菜地,實現了自給自足的健康綠色供應。

可以看出住在這的人不差錢,很惜命,仇人多。

趙青領著他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別墅的院子裏,安全係統識別到了趙青的身份,一路暢通無阻。在別墅的後院池塘邊上,蘇越見到了暗鴉傳聞中的前任團長,一名光榮退休,安享晚年的中老年人。

趙亭淵的歲數其實不算很老,隻是做傭兵這一行雖然來錢很快,身體也損傷得很快,如果一直幹到法定退休年齡再下崗,那著實是沒有必要。

蘇越跟著趙青過去打招呼,趙亭淵把魚竿放在一旁,轉過身來淡淡地看向兩名來客,他的身材和皮膚都保養得很好,隻是那一雙深沉的眼裏布滿了滄桑。

趙亭淵指了指旁邊的一把竹椅,道:“坐下說吧,想問什麽,在晚飯開始前問完。”

他甚至都沒有開口詢問蘇越的名字,也沒有給過一個眼神。

椅子隻有一把,站著的人有兩個。

趙青將椅子拉開,站到了趙亭淵的麵前,笑道:“趙叔,我就不坐了,站著方便幫您看看有沒有不長眼的魚兒過來咬鉤。”

趙亭淵看了他一眼,道:“我這老釣手還用得著你幫看?有什麽問題就快說吧,別讓廚師準備好的晚餐放涼了。”

趙青連忙抓緊時間,言簡意賅地說道:“他是鸚鵡,名蘇越,雖然加入暗鴉僅三年,但立功無數,已經算是骨幹精英了,他的父母當年死在了南星的種植園內,至今凶手不明。”

“我查過記錄,他的父母都是種植園的員工,並且恰好在暗鴉的一次行動的清除名單上。趙叔您是知道的,暗鴉從不接那些喪盡天良的任務,所以我想詢問一下那次任務的目的是什麽,會不會另有隱情?”

趙亭淵盯著平靜的水麵,懶洋洋地說道:“沒有什麽隱情,如果你查到那次任務的清除名單,又確認身份無誤,那人的確是我們殺的,殺得幹脆利落,沒有拖泥帶水。”

說完後,趙亭淵突然抬眼看向了一旁的蘇越,他原以為那名新傭兵會大驚失色,麵露惶恐,或者是瞳孔驟縮,急速暴怒,可意外的是,蘇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他站在一旁,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這就有點意思了,趙亭淵故意道:“如果你們給我指出是哪兩個人,看著照片興許我還能回憶起來當時是怎麽殺的,用了什麽武器,耗費了多少時間。”

趙青愣了愣,下意識地用眼角的餘光掃向鸚鵡,生怕鸚鵡忍不住一個激動,那他想要護著人,就要和前任團長過兩招了。

蘇越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一個最終的答案。

趙青想了想,開口道:“這就沒必要了,趙叔能否告訴我們,當年為什麽要清除掉那一批人?資料裏麵都沒有過多的記載,隻有人員名單和清除的指令。”

趙亭淵沉默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道:“因為他們已經被感染了,身上長滿了某種未知的病菌,整個人會陷入瘋狂,並且有強烈攻擊活物的欲望,如果不及時清除,可能會造成大規模的傳染和傷亡。”

“你們也許無法想象,有一個淪陷的小區裏簡直是人間地獄,那些感染者已經不是人了,他們嚴重危害到周圍人們的安全,是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去盡快處理掉的東西。”

蘇越沒想到等到的是這樣的答案,病菌感染,不得不殺?他的父母不是意外慘死,而是死有餘辜?

這樣的真相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他不願意相信,但不得不信,事實就是事實,再多的謊言也無從改變。這些隻要盡力去查,總有一天能查到端倪的事情,趙亭淵也沒有必要費事蒙騙他。

趙亭淵道:“那個地方時不時就會出現這種病例,所以我們隔一段時間就會接到這類的任務,為了保護其他健康平民的安全才不得不過去清除,這雖然聽起來很殘忍,可那些人無可救藥,留著都是禍害。”

他甩著魚竿道:“無論如何,做這樣的任務,我們問心無愧。”

趙青見鸚鵡的神態不對,他正想說些什麽,不料鸚鵡竟是沒有理會他之前的叮囑,直接開口道:“那病因呢?”

趙亭淵銳利的眼神掃視過來,周圍的氣壓在一瞬間降低了許多。

蘇越一字一句地問道:“既然時不時就會出現感染人群,並且很多都是種植園裏的員工,那麽他們身上的病菌是怎麽來的?”

“暗鴉做過這麽多次任務,應該已經追溯源頭仔細調查過了,是一直沒查到原因嗎?”

還是選擇放任不管,甘願當一把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