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因為趙青的身體問題,蘇越也隻是用了一次手,雖然這段針鋒相對的對話似乎已經結束,這件事情也算是過去了,可心裏的間隙裂縫一旦出現,就不是做幾次噴出來的東西就可以填滿的。

蘇越抱著團長閉眼休憩之前,腦海裏也不禁閃現出了“從此再也無法睜開眼”的畫麵,幸運的是,趙青沒有用完就丟,爽完就宰的意思,兩人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這無比艱難又驚心的一日。

蘇越趁著去倉庫的時機,悄然聯係了秦羽,他讓秦羽把原液交給一名代號“毒刃”的人,並將這人的身份和地址都發了過去。

秦羽對此感到震驚:“毒刃?殺手排名第二的那位?你怎麽會認識他,你不是個星際傭兵嗎,為什麽和殺手們這麽熟!”

蘇越:“我不確定他現在是不是這在這個地方,你先去看看,如果找到他,就說這是來自上個星曆的委托,讓他幫忙分析化驗這些原液。”

秦羽:“毒刃居然還兼職接檢驗藥物的活?你確定他不會聽完就把我給刀成生魚片嗎?”

蘇越:“他之前欠我一次,剛才那句就是對接暗號,我想他會答應的。”

秦羽總覺得蘇越不僅是武裝部派去暗鴉的臥底,搞不好還是他們殺手集團潛伏進武裝部的臥底,不然怎麽不僅認出他,還認識毒刃?

殺手排行榜第二位,戰力A級,愛用雙刀,刃口塗毒,任務完成率百分之九十五,比他的百分之九十二還要高出三個百分點,實打實的牛人。

秦羽沒見過毒刃,至少沒有麵對麵地碰過,兩人就像是王不見王一般,總是會無意或者有意的錯開彼此的任務。

殺手和傭兵不一樣,或許兩個傭兵團之間還會有競爭關係,想要搶奪對方的任務,而殺手之間的名次排位是靠著各自的任務數量和口碑好壞來劃分,每年一變動,按績效考核。

如果除此之外,還有人想要直接上位,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前方殺手。

秦羽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他隻想慢慢磨著積累績效,看看勤奮努力一點能不能升一升排名,而不是冒險去幹掉毒刃或者被毒刃幹掉。

秦羽:“你有毒刃的聯係方式嗎,要不你先和他打個招呼?”

蘇越:“他從來不和人交換通訊號,接取任務也是通過特殊的方式,你這是怕了?”

秦羽:“我怕他做什麽,聽說毒刃是個油膩中年男,我是擔心年齡差距太大了彼此有代溝,萬一沒溝通成功,他聽不懂人話,看見我就拔刀怎麽辦?”

蘇越:“他會給你說話的機會的。”

秦羽:“你確定嗎?那我就安心去了。”

蘇越:“毒刃喜歡給人留說遺言的時間,雖然不多,幾秒這樣。”

秦羽:“……我練練語速再去。”

蘇越交待完了這件事情後,打開了暗鴉兵團的倉庫,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許多特殊藥物的成品。

他看著這些顏色透明,無色無味,不粘稠不膠著,和白開水沒有什麽兩樣的藥水,上輩子被人按著強製注入的場景曆曆在目。

起初他還有一定的意識,在被周立言收養後配合做了幾次實驗,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就試圖反抗掙紮,結果就是當天的懲罰加倍,藥量加三倍。

如果下次還敢挑戰周教授的權威,就會繼續加重責罰的力度,蘇越扛過了許多次,也垂死了很多回,他最終在那些殘忍的實驗和磨煉之中熬了過來,可也有許多同齡人倒在了他的身旁,死在了無數個黑暗的夜晚。

等到成年以後,蘇越已經對按時注入藥物習以為常,哪怕是死過了一回,重活到了這輩子,這種習慣都深入骨髓,難以改正,就像他現在這樣,隻要看見這些藥,就忍不住想要給自己來上一針。

這可是武裝部多年精心培育出來的條件反應,也是考驗他們這些臥底是否忠心和馴服的指標之一。

蘇越拔出一管成品藥物,放在手裏細細打量,僅僅隻需要這一管,就能很好地安撫他血液裏的躁動,也可以止住那如同骨髓被翻攪一般的劇痛。

上輩子後期,蘇越被這樣的藥物後遺症折磨得痛不欲生,導致戰力受損,慘死在了茫茫雪山之中,但或許對於那時候的他而言,反倒是一種消除劇痛的解脫。

這輩子同樣的情況還未出現,蘇越不打算坐以待斃,他需要有人幫忙研發出解藥,這個人最好來自外界,脫離武裝部的掌控,擁有安全獨立的試驗環境。

原本白鴿肖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蘇越曾經救過他的命,可以暗中讓這名戰醫幫一個忙,但現在暗鴉介入了特殊藥物的任務之中,注定這個法子不能使用,以免暴露他臥底的身份。

殺手排名第二的毒刃,擅長用毒,也擅長藥劑,蘇越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中和他認識,還有了不淺的交情,可惜上輩子沒來得及謀劃這些事情,也沒有這麽好的機會提早得到原液,

蘇越在心裏給秦羽點了一根幸運蠟燭,祈禱他能把事情辦好,不要才打照麵就挑釁毒刃,毒刃是會給人說遺言的機會,但不一定馬上就給說。

蘇越把那一管成品藥物放回原處,又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遍這些藥劑,然後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角落裏的隱藏監控器如實記下了這一幕,並且實時播報在了趙青的屏幕上。

肖覃正在幫團長重新上藥,換新繃帶,他無意中窺看到了畫麵中眼熟的身影,隨口問道:“那不是鸚鵡嗎,他過去做什麽?”

趙青喝了口水,道:“他父母的死和南星種植園有關,那些地方所種植的就是這些藥物,他去查看一下尋找線索。”

肖覃點點頭,道:“我以前以為他是個身世不明的流浪傭兵,沒想到是知道父母雙亡,卻不知道仇人是誰的可憐蛋。”

肖覃做了下心理分析:“這種人一般都會出現精神障礙,見到這批藥物後肯定被勾起了傷心事,變得更加頹廢自卑了。”

趙青心想鸚鵡才不自卑,至少狠狠拿捏著他那處的時候,小脾氣傲得很。

他磨了磨牙,道:“別在那裏胡亂猜測了,他要是膽子不夠大,還敢瞞了我好幾次嗎?”

肖覃聳了聳肩,道:“團長,我覺得這不能全怪鸚鵡,有些事情和任務我們也一樣瞞著他,沒和他說清楚,所以才導致了各種烏龍誤會的發生。”

趙青冷聲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會讓他繼續安然無事嗎?”

他放下水杯,語氣之中不帶一絲猶豫,道:“光是在起疑的那一瞬間,我就會——”

肖覃用手誇張地比劃了一下,道:“你就會崩了他?”

趙青挑了下眉梢,卻沒有繼續往下說。

肖覃開玩笑道:“團長你肯定舍不得貿然殺了他,就你平日裏重視鸚鵡那個勁,全團上下誰不知道。”

趙青暗想,沒調查清楚之前他是不會輕易下殺手,但會先把人抓住,再用星隕鐵鏈綁起來,哪裏也不許去。

他狠狠地想著,要是還不聽話,就吊起來抽屁股,之前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翻看的玩具說明書裏麵,就有這麽一條懲罰措施。

等晚上蘇越回屋的時候,就見團長偶爾悄悄瞄他的身後,像是在謀劃著什麽似的。

蘇越沒有在意,他進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換上幹淨柔軟的衣服後,出來準備早點休息。

明天再聯係一次秦羽,看看他是否還活著。

還要假意問一問方長青原液搜尋的進度如何,表現出他的緊張和重視。

另外周立言那條線還不能徹底斷掉,他需要聯係上育才中心的其他人,但周立言短時間大概是不想見他了,或許可以從蕭部長那裏下手?

蘇越腦海裏轉過許多思緒,一邊醞釀著睡意,一邊製定著計劃,突然他察覺到團長在輕輕捏他身後。

蘇越莫名其妙地轉過身去,問道:“你在做什麽?”

趙青心想這鸚鵡屁股還挺結實,他坦然道:“我在思考以後該怎麽處置你。”

蘇越:“?”

趙青給他翻舊賬:“最近你騙了我不止一次,雖然都事出有因,也能解釋得通,但每次都這樣輕飄飄地放下,未免也讓你太輕鬆了,難怪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粗心大意,一點都不記住教訓。”

蘇越覺得這不能怪他,能活到現在都是憑本事求生,每一次教訓都刻骨銘心,必不能忘。

但他沒有反駁趙青,而是雲淡風輕地順著團長的話問道:“哦?那團長打算怎麽處置我?”

趙青用手拍了拍他,狠毒地威脅道:“再不聽話就抽你幾下,拿身體好好記住。”

蘇越聽了好笑道:“團長想拿什麽抽?帶刺的鞭子?滾燙的鐵棍?浸泡過辣椒鹽水的藤條?”

他的語氣很是自然,舉例子很是嫻熟,仿佛全都經曆過一般。

趙青聽得心驚肉跳的,他想到的隻是那一根抽下去頂多留一道紅痕,過一會就會自動消掉的玩具鞭子。

趙青不喜歡聽蘇越這樣說話,搞得仿佛真會讓他這樣處置一樣,如此自我看輕。

他強調道:“我對那些刑具沒有興趣。”

蘇越問他:“那團長喜歡用什麽,總不會是用手?”

趙青勉為其難:“也不是不可以,用手挺方便的。”

蘇越似笑非笑地問他:“那團長這樣懲罰過人嗎?有專門學習嗎?經驗豐富嗎?”

趙青下意識地回道:“沒有……不過這很簡單,用不著學。”

審訊本就是傭兵的基礎技能,趙青親自審問的對象很少有能扛得住的,隻是當了團長後就不必事事親為了。

鸚鵡入團比較晚,這是沒見過他早期陰毒發狠的模樣。

蘇越將人拉到身上,曖昧地拍了下那渾圓彈手的地方,低聲道:“團長不會嗎,那我教教你?”

趙青神色微僵,剛想放出的狠話一股腦都忘了。

蘇越微笑提醒道:“一會翹高點,自己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