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周湘雲換了衣服出來, 郝岩年勸她,讓她放寬心,不要著急, 周大隊長他們還在找, 或許等下就能有消息了。
薑雯棋給周湘雲倒了杯溫水。
周湘雲失魂落魄地捧在手裏, 深林那麽危險,這麽久還沒找到人,倆孩子可怎麽辦?碰到野猴子,跑不過, 碰到熊瞎子,打不過……
殪崋 越想越怕, 手忍不住抖, 水溢出來,也未察覺。
薑雯棋實在看不下去, 一巴掌拍她背上, 厲聲:“給我振作點,苗苗還沒找回來, 你就先倒下, 對得起她嗎?”
周湘雲哭太多次,這會兒已經哭不出來了,眼眶又幹又澀,布滿紅血絲, 她抬起頭看著薑雯棋。
姐妹,水快給你灑完了?我還喝不?
薑雯棋從沒見過這麽頹靡的周湘雲, 不由想她剛剛是不是太大聲了。
“雯棋你說得對, 苗苗他們還沒找回來,我說什麽也不能倒下, 他們還等著我去找他們。”周湘雲咕嚕咕嚕灌下剩下的水,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天亮,我跟你們一塊去。”
周湘華讓郝岩年他們先回來休整養足精神,等天亮換波去找。
“小雲姐,不是我說喪氣話,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陳青青原本沒想幫忙找人,但一坐下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萬一他們把倆小兔崽子找到怎麽辦?還不如主動出擊,這樣一來,還能給人刷一波好感。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張秀珍從自己家端了一大盆饃饃過來,一進院子聽到陳青青咒苗苗和小五,一張臉黑得比鄉村的夜還要黑。
張秀珍對小五感情不深,但到底是他們老周家的孩子。
而小苗苗那麽可愛那麽乖巧一孩子,就算跟老周家沒半毛錢關係,她也不忍心看她說沒就沒了,更何況這事兒一大半責任在她。
張秀珍將頭別向一邊,偷偷地抹了抹眼淚。
“各位先吃點東西。”張秀珍將裝有饃饃的筲箕放到堂屋的四木方桌上,從裏麵拿了一個給周湘雲,“天亮我跟你們一塊去。”
周湘雲瞧了眼滿打滿一筲箕的饃饃,張秀珍出了名的摳搜,自己兒子都舍不得給吃,不然周偉也不會沒事兒往後山跑,沒想到苗苗和小五出事,她倒是大方了一回,自發性地做了這麽多饃饃。
多半也是心裏過意不去,周湘雲知道。
但凡沾一點邊的都在自責,唯獨罪魁禍首還在說風涼話,周湘雲對陳青青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當務之急是找孩子,她非得扒了她一層皮。
大夥去吃饃饃充饑,陳青青也跟著進去,張秀珍把人攔住,“沒做你的份兒。”
這不睜眼說瞎話嗎?那麽一筲箕的饃饃,還沒她的份兒?她小鳥胃能吃多少,這個死女人果然摳搜。
“周大嫂,我不也出力了嗎?”陳青青就算沒盡心盡力地找,但也是跟著忙活到這會兒。
“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張秀珍看不慣陳青青不是一天兩天,裝模作樣把他們家小叔子耍得團團轉,心裏頭卻惦記著別的男同誌。
她說幫忙找人,鬼知道是不是趁機跟郝延年套近乎,她辛辛苦苦做的饃饃,給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吃,簡直糟蹋糧食。
陳青青求助地看向郝岩年和其他知青,結果大夥埋頭啃饃饃,根本沒人搭理她。
“不吃就不吃,誰稀罕!”陳青青賭氣地一跺腳,往回問周湘雲,“小雲姐可以借我身幹淨衣服嗎?”
夜裏冷,陳青青一身濕透,風一吹,連打好幾個哆嗦。
原本她還盼著郝岩年可以像薑雯棋對周湘雲那樣,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誰想等到現在,他一點表示沒有。
陳青青實在熬不住,隻能問周湘雲開口借衣服。
周湘雲頭也不抬地拒絕,“沒有。”
陳青青咬緊後槽牙,“湘君的也可以。”
“更沒有。”周湘雲大口咬著手裏的饃饃,仿佛吃的不是饃饃,而是烤雞腿。
饞得陳青青口水直流,她吞咽了好幾下,“怎麽會沒有?小雲姐你唬我的吧?”
“你跟我弟什麽關係?穿他的衣服,壞了他名聲,我弟以後還討不討媳婦了?”周湘雲問。
陳青青急答,“我跟湘君什麽關係?小雲姐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過郝知青可能知道。”周湘雲笑盈盈,“你說是吧?陳知青。”
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居然當麵挑撥她和郝岩年的關係,陳青青一時啞口無言,最後狠狠地跺了幾腳,哭著跑了。
周湘雲一夜未眠地守在院門口,先是把李春花他們等回來了,然後才是周湘華他們,找了整整一宿又累又餓,張秀珍熱好饃饃拿出來,大家夥悶頭幹飯,誰也不說話。
說什麽嗎?人都沒找到!
尤其是周湘華和周湘君,更是無顏麵對周家其他人,先不說小五,就說小苗苗,雖然回來才沒多久,但一家子對她的寵愛,他們都看在眼裏。
“你們倒是說句話呀?”李春花受不了地開口。
周湘華和周湘君還是不敢說,怕他媽又受刺激暈過去。
其他人也不好直說,隻能委婉安慰李春花,倆孩子是有福之人,說不定過兩天就自個兒回來了。
“什麽意思?”李春花臉上瞬間沒了顏色,撲過去打周湘華和周湘君,“你倆沒心肝的,苗苗他們還沒找到,就打算不找了是吧?那可是你外甥女!小五還是你親兒子啊!周湘華,你當個大隊長就了不得,你要上天啊……”
沒罵完,小老太太氣血攻心,再次暈了過去。
一時間周家又亂成了一鍋粥,周戰山趕緊送老伴去醫院,周湘華先讓鄉親們回去休息,至於找人這事兒,周湘華犯起了難。
外圍已經找了好幾遍,繼續找隻能往裏走,作為大隊長,他必須對鄉親們生命負責,萬不能讓他們以身犯險。
“二哥,”周湘雲知道周湘華的難處,沒必要強人所難,寬慰道,“等會兒我去找,你們好好休息。”
那是她閨女,外人幫忙是情誼,但不是義務。
而她的閨女,她有這個責任,活要見人,就算那個,她也要帶她回家。
苗苗說了,有媽媽在的地方才是家,她不能讓她的閨女等她太久了。
周湘雲眼睛通紅地扯了扯嘴角,往日笑起來跟朵花似的,現在比哭還難看,誰見了不心酸不心疼。
“算我一個。”薑雯棋站出來,幾率再渺茫也得找。
倆孩子還眼巴巴地等著他們,他們要是就這麽輕易放棄,他們也太可憐了。
就周湘華和曾家村其他人的態度,很明顯,他們已經不報希望,他原想讓周湘雲放棄,但見人如此堅定,還有薑雯棋推波助瀾,這個時候他再勸,隻會適得其反,周湘雲不僅不感激,甚至還得怨上他,那他昨兒個不就做無用功了?
“我也去。”郝岩年一臉義不容辭,仿佛為了周湘雲母女,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張秀珍和請假趕回來的周湘川以及周偉兄弟也表示要幫忙找人。
“小偉和小江就別去了。”周湘華將兩孩子勸住,“外圍肯定找不到了,我打算進裏麵去找,你們年紀太小,進去太危險,就留下看家。”
周偉和周江不肯,說他們能顧好自己,保證不拖後題。
“說不行就不行!”周湘華嚴詞拒絕,他可不想苗苗和小五還沒找到,又把兩侄子又搭進去,二老回來還不得撕了他。
“二哥,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周湘雲勸道,周湘華作為村幹部,理應起好帶頭作用,後山深處那麽危險,他帶人進去,要是出個什麽事兒,輕則飯碗保不住,重則還要吃牢飯。
周湘華搖頭,“我是大隊長,也是小五的親爹,還是苗苗舅舅,孩子們有危險,我要是為了混口飯吃坐視不管,我還是個人嗎?”
“二哥說得對,就算不是苗苗和小五,隻是別人家的孩子,作為同鄉長輩,也該盡心盡力。”周湘君全力支持周湘華。
幾句話點燃了眾人情緒,不把人找到決不罷休。
隻有郝岩年打起了退堂鼓,原本以為跟昨兒個一樣,在外圍隨便找找就行了,沒想到幾個莽夫要進去,深林那麽危險,不是送死是幹嘛?
“要是遇到熊瞎子,我們幾個還不夠吃一頓。”郝岩年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眾人同時看向他。
郝岩年解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備無患總沒有錯。”
周湘華早有打算,“我先去村裏借□□,進了後山,你們跟著我,千萬別走散了。”
曾家村就一戶打獵為生的人家,□□隻有一把,他們這麽多人周湘華能護得過來嗎?郝岩年持疑,保險起見,他還是不進去了。
“郝知青不想進山,就別做勉強了。”顧何走進來,麵色跟往常無異,不過細看,卻也不難發現眼睛下方一片青,想來昨兒個也是一宿沒睡。
郝岩年承認自己喜歡周湘雲,但不至於為她連命都豁出去,更何況苗苗是她和顧何的孩子,是他過去人生裏的一抹黑。
要是就這麽從他生命裏抹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周湘雲早就看清郝岩年的為人,所以對於他的沉默完全不意外,她什麽也沒說地站起身往外走。
跟顧何擦肩而過,跟他說,“走吧,一塊找閨女。”
多少有些自責,畢竟閨女是在周家出的事,周湘雲忍不住想,如果她放手成全顧何,苗苗或許就不會……
顧何一進來,就注意到周湘雲,頭發淩亂,青色黑眼圈明顯,眉頭緊鎖,雙眼空洞無神。
在他印象裏,周湘雲無時無刻保持著嬌美多姿,就連跟他離婚那天也打扮著光鮮豔麗,他何曾見過她這般,足以見得她多擔心閨女安危。
是他一直誤會她了。
顧何忍不住多看了周湘雲兩眼,對他來說,有血有肉的她才更加鮮活。
“不用擔心,一定會找到。”顧何追上去安慰周湘雲。
周湘雲微微一愣,他沒有責怪她?回頭迎上顧何深不見底的黑眸,以前她隻覺得神秘不可靠近,今天不一樣,仿佛被什麽東西包裹住,像一針強心劑,她煩亂不安的心緒終於平靜了些。
周湘雲眼眶微熱,鼻尖一酸。
“我已經跟派出所那邊說好了,他們會派人過來同我們一起進山。”顧何一聽到閨女和她哥哥在後山走丟的消息,立馬就去了派出所,後山深處野獸不時出沒,普通人進去肯定危險,但公安有配、、槍,有他們同行相較而言安全得多。
“我們先過去等他們。”周湘雲看向顧何多出了一份感激,一是謝他思慮周全,想到他們所有人的安全,二是謝他盡心盡力,沒點關係派出所不可能這麽快出動。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說也奇怪,明明沒有親昵動作,但就是給人一種他們很般配的感覺。
郝岩年急忙追上去,強行插到兩人中間,“小雲,多個人多份力,我還是幫著一塊找吧。”
周湘雲心裏冷笑,怎麽一聽說派出所要來人就不怕了?反正有人護著不出風頭白不出是吧?
不過眼前找人要緊,周湘雲不想跟他過多糾纏耽誤時間,他想找就找唄,後山又不是她家的。
到了外圍,沒等會兒,派出所那邊的人就來了,六個人都帶了配槍,剛要出發,曾小六趕了過來,要跟他們一起進山。
曾六嬸老來得子,對這個幺兒疼得厲害,要是出個啥事,不鬧死鬧活才怪,周湘華勸人回去。
“咱做人不就得知恩圖報嗎?牽牛儀式那天周妹子救過我的命,苗苗和小五走丟了,我不來幫忙還是人嗎?”曾小六堅持,並跟周湘華說,“周二哥放心,這事兒我媽知道,她也同意了,還說喝水不忘挖井人。”
周湘雲跟著周湘華往曾小六家方向望去,隱約見得一抹佝僂著後背的身影,是曾六嬸沒錯。
周湘華也就沒再說什麽,隻叮囑曾小六一定要聽招呼,不要瞎幾把就想著出風頭。
曾小六憨笑地再三保證,人命關天,他才不得胡鬧。
周湘雲不由在心中感慨,人間自有真情,曾六嬸平時沒少跟李春花幹仗,關鍵時候居然還能出手幫忙。
一行人早上進的深林,一直找到太陽快落山,好消息沒碰到任何野獸,壞消息也沒找到倆孩子,甚至連根頭發也沒見著。
周湘雲已經累到不行,頭上臉上都是汗,渾身卻冷得像是掉進了冰窟,隨著時間的流失,心中的希望一點一點退卻。
派出所的專業人士開始分析:後山往深很大,全部仔仔細細找一遍,至少要花小半個月,也沒那個必要。
因為山裏的野獸都有領土意識,倆孩子碰到一隻被擄走,就不會去到其它的領土。
不幸中的萬幸,他們沒被擄走的話,隻是自己迷路,孩子年紀小,體力有限,更不會走遠。
所以他們隻要沿著曾家村這片的深林找一圈即可。
現在已經找了一圈,言外之意很明顯。
周湘雲腳下踉蹌地上前兩步,抓住離她最近的那個公安:“同誌,孩子還沒找到,你們不能回去啊。”
公安同誌很理解周湘雲為人母的心情,但孩子的命是命,他們的命也是命,安撫道:“周同誌,你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野獸大多夜裏出來活動,我們再不回去,就這幾把配槍壓根護不了你們。”
道理都懂,隻是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就這麽無功而返,周湘雲不甘心。
周湘雲還想說什麽,顧何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拍她肩膀,周湘雲回頭,顧何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們聽。”顧何招呼所有人,表情異常嚴肅警惕。
周湘雲仔細聽了聽,好像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沙沙沙——又好像不是,動靜要大很多。
“哎呀!媽呀!猴子!”曾小六叫著跳著躲到一位公安身後。
那公安想要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
郝岩年凶他:“閉嘴!”
聲音比曾小六還大,所有人看向他,包括樹上的那隻大猴子,郝岩年一跳躥到周湘雲邊上,拉住她的衣服:“湘雲,我怕。”
周湘雲:“……”
又是一陣沙沙沙,一雙毛茸茸又粗又長的手臂從樹上吊下來,正好垂在周湘雲正前方,誰家猴子這麽魁梧?
周湘雲第一反應當然是跑,還是晚了一步,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隻大猴子就抱著周湘雲嗖嗖嗖地跑沒了影兒。
“老五!”
“老姐!”
周湘華三兄弟崩潰了,這小的還沒找到,大的又給猴子擄走了!老爹老媽回來怎麽交代?
三兄弟要追上去,六個公安和其他人趕緊攔住,為首那個老公安對周湘華說:“你是老大哥,又是大隊長,該以身作則,怎麽還帶動起哄?要是又搭兩個進去,你說這算咋回事?”
他們家就算散了!
周湘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伸手一邊拉一個,“老三,老六,別鬧了。”
“二哥,那是你親妹子呀!”周湘君跟周湘雲住一塊,兩人感情最好,而二哥跟老姐相處不多,肯定沒他在意,一時著急,氣話脫口而出:“你不管我姐死活,我自個兒找去。”
“啪~”
一聲脆響。
周湘華脾氣火爆,聽到耳光子聲,都以為他把周湘君打了。
“二哥!”周湘華抬手那一秒鍾,周湘君下意識捂臉,結果,他哥那巴掌並沒落到他臉上,而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大嘴巴。
“老三,老六,算哥求你們了,回家吧。”周湘華埋著頭,一手搭周湘君和周湘川肩膀上,後背弓起,感覺整個人都被壓彎了。
兄弟倆跟著紅了眼眶,一直以來,他們之所以生活得安逸,那是因為前方有大哥保家衛國,家裏有二哥負重前行。
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可是誰也有累的時候無助的時候。
“二哥,我們回家。”周湘君和周湘川一人攙周湘華一隻手臂往回走,其他人跟上,薑雯棋走最後,轉身離開前,望了眼林子深處,就相信顧何那個臭男人一回好了。
剛剛周家兄弟發生爭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隻有薑雯棋看到,顧何悄無聲息地追周湘雲去了。
薑雯棋不喜歡顧何,因為他辜負了周湘雲,但跟郝岩年那個懦夫比起來,顧何太男人了!
大猴子擄走周湘雲的那瞬間,其他人離得遠,或許來不及反應,但郝岩年明明拉著周湘雲的衣服,卻在關鍵時候為了自保把手鬆開了。
這他媽還是人嗎?
也不知道周湘雲有沒有看到?但願她是真正地不在乎郝岩年,不然還不得失望難過死。
周湘雲不僅看到郝岩年鬆手,還看到他驚恐萬分後退了兩步,一副抓她別抓我的表情。
死德行!
原主也算眼睛擦亮了一回,即便顧何對她無情,至少人家是男主,品行沒問題,不像郝岩年,整個大寫的人渣,原主要是三年前嫁給他,還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麽樣。
在心裏將郝岩年渾身上下罵了個遍,周湘雲這才沒那麽氣,也終於靜下心來打量擄她的大猴子。
就算上輩子逛動物園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傻子也認得出來吧,這,這尼瑪哪兒是猴子,分明就是一隻狒狒!
狒狒不是生活在熱帶嗎?怎麽跑這兒跟野猴子搶地盤了?這體格,威武雄壯,大哥,你不講武德啊。
周湘雲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猴子吃素,那狒狒呢?也是吃素吧?那它擄她幹嘛?難道是看她長得白白嫩嫩……好吃嗎?
這大哥無肉不歡嗎?!
周湘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頓時不敢往下想了。
可能是盯得太久,狒狒有所察覺,低下頭看她,然後衝她齜牙。
它在對她笑嗎?周湘雲反應過來,趕緊也齜著大牙傻樂嗬,狒狒很滿意,笑得更開心了,一口獠牙一覽無遺,周湘雲瑟瑟發抖。
狒狒抱著周湘雲一路**秋千,過了十幾分鍾到了它的地盤,狒狒爬上一棵最為粗壯的大樹頂端,一手摟著周湘雲,一手捶胸頓足,發出叫聲,下一秒上百隻猴子憑空鑽出來,蹲在以周湘雲和狒狒為中心的其它樹幹上,整齊劃一地衝著狒狒叫著回應,似在歡呼。
周湘雲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外來物種已經征服了地頭蛇,成了這群野猴子的首領。
首領回來,小弟們歡迎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周湘雲從它們的歡呼聲中聽出了些許曖昧!
所以狒狒擄她回來幹嘛?周湘雲心生不好的預感。
夾緊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