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腹黑皇子×假太監(八)

被塞在手中的珠子泛著涼意,顧潮玉茫然地打量,怎麽樣看都平平無奇,“掛著好看的吧?”這有什麽好問的。

聽到這個答複的遊文瑾一怔,“是用來裝飾的嗎?”

“不是嗎?”顧潮玉又認真看了看,發現頂端確實沒有能輔助懸掛的繩扣,忍不住小聲嘀咕,“是不是殘次品啊?”

在顧潮玉正琢磨的時候,遊文瑾卻將那串珠子奪了回去,不讓顧潮玉繼續多看,“或許吧。”將這件事情帶過。

就在顧潮玉發懵時,在這方麵知識儲備尤其豐富的三個六做了解答:【宿主,剛才那個是情趣用品,塞在XX裏麵的。】

顧潮玉:“……”唯有沉默回應,為什麽還有屏蔽音。

不是,最後那一顆珠子那麽大一個,怎麽可能塞得進去?‘核心突然往我手裏塞這個幹什麽,什麽意思?誰知道那串珠子被誰用過……’

【宿主放心,那珠子沒被任何人用過,因為別人討好狗太監時特意打製的,狗太監一直沒用。】三個六打斷了顧潮玉的碎碎念和用被子擦手的動作。

‘狗太監是在說我嗎?’

【這珠串是宿主送給核心的,就在今日的小箱子裏。】

顧潮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想給自己直接吊死以證清白,哪怕再不樂意,他還是荼毒了人家青蔥少年。

“那、那個……”顧潮玉說話都要大舌頭了,“你把那串珠子還我。”奴才的自稱都忘了,“我沒想送出去。”

遊文瑾雙目澄澈,“潮玉還有用嗎?”

顧潮玉想也不想地點頭,“對對對,我還有用。”說完,他不管遊文瑾是個什麽反應,直接奪了回去,塞在荷包裏,給荷包擠得鼓鼓囊囊。

至於遊文瑾,則是從顧潮玉的話中得出一個十分淺顯的結論,這珠串是顧潮玉自己用的。

自己用的?

可剛剛看到時顧潮玉表現得很茫然,完全不知道這是用來幹什麽的模樣,也並不似偽裝。

遊文瑾感覺自己總是看不懂眼前人,他將自己往顧潮玉的懷裏又擠了擠,起了個話頭,“潮玉是何時入宮的?”

“有十餘年了,家裏窮,養不起,就將奴才送進了宮,他們想著讓我給家裏多送些錢,可我一個剛進宮的小太監,自己活下去都艱難。最後一場瘟疫,村裏的人都得了病,也就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訴說得平淡,但想也知道當時是多麽的痛苦,其實像顧潮玉這樣的人,說出的話最多信三分,而遊文瑾分明是多疑的性子,卻沒有任何猶豫地相信了這席話,“都過去了。”

遊文瑾從未被人安慰過,自然也不懂如何去安慰別人,這話怎麽聽都幹巴巴地敷衍。

不過顧潮玉也是真沒放在心上,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遊文瑾能不能別在他身上**了?

‘三個六,我被占便宜了。’

三個六:【……】明明該去占人便宜的是宿主,為什麽現在的局勢完全反了過來?

“殿下,你骨頭硌得奴才難受。”顧潮玉忍無可忍。

遊文瑾:“我太瘦了嗎?”

“是,殿下太瘦了。”

遊文瑾收回了手,從顧潮玉懷中仰起臉,鳳眸中沒有半分動搖,“我會努力多吃一點的。”

這種情況下的仰視,極易令人聯想到乖順二字,若不是實現知道懷中人是個多危險的人物,顧潮玉說不準真會被迷惑到。

說完自己會多吃一點後,遊文瑾終於算是消停下來,這也讓顧潮玉實打實地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仍有個未解決的難題,那便是如何交出把柄。

普通的把柄,肯定沒辦法和假太監相提並論,必須得足夠威脅得到他才可以。

所以顧潮玉又重新提起當初進宮前的細節,“當初奴才進宮時,去內務府報名,結果當時那個負責的老太監不知冒犯了哪位貴人,突然就被拖出去杖斃了。當時奴才便知道了,這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老太監得罪了當時權勢如日中天的貴妃,也正因為此,顧潮玉陰差陽錯並沒有被檢查,以正常男子的身體進入了後宮,日日謹小慎微地活著。

“奴才第一日,便被安排到了冷宮去伺候主子,那裏的娘娘瘋的瘋傻的傻,奴才連個說話的人都難找。”

顧潮玉絞盡腦汁,不知該如何透露自己不是真太監的事實,又硬著頭皮補了一句,“不過那時候奴才最怕的就是同別人湊在一起,被察覺出不對……”說到這裏,佯裝失言噤聲,極度生硬地轉移話題,“殿下,奴才的衣服應該幹了吧?”

“潮玉不準備在這裏睡一夜嗎?”經過幾次,遊文瑾終於意識到對眼前人搞委婉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我會聽話。”

後麵半句的暗示意味太強了,顧潮玉想裝聽不懂也做不到,他這個變態更不可能說“不行,你還是個孩子”這種話,“殿下,奴才喜歡自己主動。”

遊文瑾沒回話,但從他撐著胳膊,打算親顧潮玉的行為判斷,應該是沒能聽進去。

顧潮玉擋住他的嘴,將人抱在懷裏,充滿安撫性地撫摸少年的後背,“殿下睡吧。”算他求求了。

遊文瑾睜著那雙烏黑的眼睛平靜地望著他。

在發現顧潮玉打算穿衣離去後,遊文瑾驀然開口:“潮玉真的對我有愛憐嗎?”

顧潮玉穿衣的動作一滯,“有的,隻是殿下現在還是個孩子。”他嘴角的弧度若有若無,靠近床,伸出食指挑起遊文瑾的下巴,語氣耐人尋味,“殿下現在還滿足不了我。”

遊文瑾不太懂,“為什麽滿足不了?”

顧潮玉指尖順著遊文瑾的喉結往下滑,一直到小腹的下端,“殿下這兒長大了,那才可以。”

說完後,顧潮玉由於內心道德的譴責,差點沒繃住表情管理,但他維持住了,除去離開時頭也不回這一點,沒有絲毫慌亂的感覺。

‘我真猥瑣。’

【宿主,劇情線裏是狗太監做主動的那一方哎。】

顧潮玉茫然,‘他都沒有,不,他得假裝自己沒有,憑什麽?’

【用道具,就像那串珠子一樣。】

顧潮玉隻有兩個字的評價:‘禽獸。’

……

再過兩日便是三皇子的生辰,說是讓三皇子在宮中禁閉,但生辰肯定還是要讓出來的。以當下的形勢,三皇子是入主東宮的強有力競爭者,來參加生辰宴的不止宮妃還要朝廷大臣。

這生日宴還是貴妃和顧潮玉一起張羅的,顧潮玉負責的部分不少,貴妃想要顧潮玉來邀請朝中大臣,這也是在暗暗拉攏顧潮玉,想以此讓朝中大臣認為顧潮玉是支持三皇子的。

顧潮玉才不會攬這個活,隻說這事要聽皇上的意思,但宮中妃嬪皇子可以由他來負責,主要是得給遊文瑾安排個位置。

遊文瑾在此之前,從未參加過宮中的任何宴會,得讓他在朝臣麵前露臉。

三皇子遊初堯,聽說自己的生辰宴居然要讓遊文瑾那個礙眼的來,氣得心火直冒,跑到貴妃那裏鬧完了不算,又跑到顧潮玉那裏鬧——

“我就是不想讓他來,怎麽了?”

顧潮玉頭疼扶額,貴妃能不能把她聰明的腦子分給這二傻子一點,“殿下,同為皇子,您作為兄長,應多多照顧五皇子才是。”

“潮玉,你也要向著他說話是嗎?”

“殿下,奴才不敢。”

三皇子是個直腸子,最討厭宮中彎彎繞繞的說話,這次跟他這樣說話的人是顧潮玉,也就算了,隻得一甩袖子,“反正別讓我瞧見他。”

顧潮玉權當是耳旁風。

在三皇子離開後,他突然生出了個好主意,‘三個六,在酒席上喝醉是很正常的吧?那我因為喝醉酒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是不是也很合理?’

【是的。】

那就好將把柄給遊文瑾送上門去了。

這些日子,顧潮玉忙得很,所以沒怎麽往遊文瑾那裏去,隻是還會經常送些有的沒的過去,證明他還在關注著遊文瑾。

遊文瑾通過一些方式,也大概明白了顧潮玉嘴中的長大算怎麽一回事,但這是他著急也急不來的。

顧潮玉先去給純嬪送了帖子,受純嬪所托拿了些糕點到同心殿去,到的時候遊文瑾正在亭中畫竹,袖口處沾了些墨跡,全神貫注的模樣令人不忍打擾。

還是一旁的小喜子喊了聲,“顧公公過來了。”

顧潮玉行了個禮,“殿下,奴才受純嬪娘娘所托,帶了些糕點給殿下品嚐。”

“多謝顧公公。”

一旁的小喜子趕緊接了過去,從始至終不敢抬頭看一眼顧潮玉。

遊文瑾將自己的畫塗黑了一塊,“顧公公許久沒有來同心殿了。”

“三皇子的生辰耽誤不得。”顧潮玉解釋了句,將聲音壓低了些,“等後日生辰結束那天,殿下來找奴才可好?”

“我去找你嗎?”遊文瑾不太確定。

顧潮玉走進,垂眼看向遊文瑾,“是,到裕華殿。”

裕華殿內有一處天然浴池,是傳聞中前朝寵妃居住的地方,不過後來那寵妃與侍衛穢亂後宮,吊死在裏麵後,便荒廢了。顧潮玉前兩日安排人特意收拾了出來。

“好。”遊文瑾應下。

在顧潮玉走後,小喜子憤慨,“殿下!”

說實話,遊文瑾不能理解小喜子的惱火,所以他直接問了,“小喜子,你為什麽生氣?”

“他這樣對殿下……”

遊文瑾繼續繪竹,淡淡道:“他把我從泥潭裏拽了出來,讓我有了母妃,能吃飽穿暖,還不受欺負,從我這裏獲取些東西,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