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虐戀媳婦七

“不可能,我對她那麽好,她怎麽可能對我下毒手?”白臨風說完這話,看著母親眼神閃躲,追問:“她人呢?”

白夫人是真的不想跟兒子提紀歡顏,不過,眼看兒子身受重傷,啞著聲音都還在詢問,似乎看不到人不罷休。她隻得歎口氣:“出了這種事,我當然要將她帶離你身邊。”

白臨風再次追問:“在哪兒?”

“我讓人在外城買了一個小院子安頓她。”

白夫人話落,白臨風作勢起身,卻因為身上有傷,痛得滿臉猙獰。

見狀,白夫人滿心恨鐵不成鋼:“你別急嘛,我又不會把她如何,等你的傷再養幾天能夠下地了,再去看她。”

“我要看見她!”白臨風一字一句地道:“娘,別傷害她!”

“我沒有!”白夫人再次清晰的認識到了兒子對於那個農女的在意,有些後悔沒有趁著他昏迷的時候將人給弄死。不過,現在也不遲:“我這就讓人去接。”

說著,就想要出門。

白臨風出聲:“讓我的人一起。”

白夫人:“……”她本來想接人回來的路上出點意外,或者幹脆給兒子說那丫頭逃跑時丟了命。

兒子的人跟著,還怎麽出“意外”?

不過,來日方長,兒子病得很重,這時候不跟他爭。

高玲瓏整日無所事事,天天在院子裏曬太陽,頗為愜意。不過,她心裏明白,這樣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天。

正想著呢,門就被人推開。白夫人身邊的管事板著臉走進門,道:“公子醒了,想要見你。”

“我不想去。”高玲瓏真心實意地道:“這地方挺好,能住一輩子就好了。”

沒出息!

管事嘴上沒說,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在她看來,紀歡顏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挨打怎麽了?有高明大夫守著,別說丟命,連疤都不會留,想法子哄好了公子,憑公子對她的心意,絕對是要什麽有什麽。

高玲瓏出門時,還看見了白臨風身邊的隨從,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為何白夫人沒再出幺蛾子。

回去的路上挺順利,一進門就被帶到了白臨風麵前。

白夫人也在,半真半假笑道:“你喜歡的東西,娘再看不慣也會忍著,瞧瞧,有沒有少一根毫毛?”

高玲瓏接話:“這兩天梳頭掉的頭發都不止一根。”

此話惹得白夫人瞪了過來:“我看兒子的麵上不為難你,但你做的那些事確實不合適。傷了臨風之後我將你挪去外城,地方是差點,卻也好吃好喝伺候的,你不領情不說,反而還跑……罷了,兒女都是債,該我欠你們的。”

她說得含糊其辭,高玲瓏卻敏銳地覺察到有些不對勁。

“我何時傷了公子?那些都是意外啊,再說,在外城時我就在門口站了站,壓根沒跑。有那心也沒那膽子。”

這兩人各說各話,白臨風渾身疼痛,沒什麽精神:“你們到底誰在騙我?”

高玲瓏輕哼:“夫人是親娘。對你掏心掏肺,我呢,一個農女,肯定是我騙了你呀。”

誰都聽得出來她這話是反意,白臨風閉上眼:“娘,我想睡會兒。”

白夫人有些不放心:“她會對你動手的!”最好是把人弄走,哪怕住在隔壁也好啊!

白臨風聲音加大:“娘!”

明顯是不願意。白夫人見兒子激動之下背上又開始滲血,隻得妥協:“你好好睡,我先走。”

臨走前,將身邊的得力丫鬟留下了倆,不為伺候人,隻盯著紀歡顏不許她亂來。

高玲瓏坐在窗旁喝茶。

“知道錯了嗎?”

聽到白臨風問這話,高玲瓏一臉疑惑:“不知。”

白臨風觀她神情,猜到母親真的騙了自己,但他不想懷疑母親,問:“我對你那麽好,你卻拿刀子捅我,良心呢?”

高玲瓏一臉驚奇:“我何時捅你了?”她倒是想,可惜沒刀!

白臨風確定了母親騙了自己,心頭不是不失望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紀歡顏的重視,母親疼他,就該愛屋及烏,而不是想方設法將他心愛的女人送走,還離間二人之間的感情。他壓下心頭紛亂的思緒,又問:“你那麽想離開我,都去了外城,為何又沒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要是走了,你看不見人,回頭又會發瘋,到時候受罪的還是我自己。”高玲瓏振振有詞:“我又不傻。”

白臨風認真道:“知道好歹就行。日後好好留在我身邊,為我生兒育女。隻要你乖,我絕不對你動手。”

“那要是我被人毒死了怎麽辦?”高玲瓏一臉好奇:“你臉上那些疹子快要落了,有些已經看得到疤,這一次我沒喝這玩意兒是僥幸,誰能保證我每一次都能躲開?你能麽?”

提及此事,白臨風臉色陰沉。

“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高玲瓏頷首:“那麽,往後讓給你送飯的人多送一點,我跟你一起吃。”

白臨風並不想讓她死,隨口答應了下來。

當夜,白臨風想要讓高玲瓏睡在床邊的踏板上,被白夫人的兩個丫鬟攔了。好在攔了,榻至少是軟的,腳踏板再幹淨,也又硬又小,一不小心就會滾下來。

饒是睡在軟榻上,因為白臨風夜裏睡不著,一會兒換藥,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喝藥總之整晚沒個消停的時候,也害得高玲瓏要醒來好幾次。

翌日午後,高玲瓏在榻上正昏昏欲睡,院子裏有人來了。

她坐直身子,白夫人已經帶著一群人走進,主要是後頭有一個躺在榻上的年輕女子似乎受了傷,得由人抬著。

高玲瓏來了之後,事情已經改變了許多,上輩子就沒有這事,她好奇地看了過去。

來人是白夫人娘家堂妹的女兒,之前算是她滿意的兒媳之一。白臨風成了親,這姑娘還未定親。

“臨風,巧玉來看你了。”

白臨風睜開眼,看到屏風旁軟榻上的女子……那地方隻能兩個人錯身而過,放了軟榻後,再也過不了人。且蔣巧玉麵色蒼白,像在病中。他皺起眉來:“你怎麽了?”

蔣巧玉有些羞澀,眼神晶亮:“沒怎麽!表哥,你要快點好起來。”

白夫人看不下去了:“這丫頭去郊外的佛寺給你祈福,從山下三步一跪一直到山頂,膝蓋都已經成了黑紫色。你個沒良心的,這麽好的人都不要,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說到這裏,還瞪了一眼高玲瓏。

白臨風唇緊緊抿著:“娘,表妹已經及笄,是大姑娘了,別開這種玩笑。”

蔣巧玉麵色發白:“表哥,我希望你早日痊愈,欺盼你平安順遂。也是對你一片真心,你就不能看看我麽?”

高玲瓏咳嗽了一聲:“他看見了你的心意也是多餘。我才是他的妻子,就算你們兩情相悅……”她眼神意味深長:“難道你要做妾?話說,蔣姑娘,他妻子還在這兒呢,你一點都不掩飾地朝他表明心跡,當我是死人?”

事實上,無論是白夫人還是蔣巧玉,都沒有將白臨風這所謂的妻子放在眼裏。

蔣巧玉再怎麽愛慕白臨風,也還是個未嫁姑娘,聽了高玲瓏這話,頓時惱羞成怒:“你渾身上下哪點配得上表哥?若真有自知之明,就該離白府和表哥越遠越好!”

“我想走啊!可白臨風說了,要是敢跑,他就要打斷我的腿。”高玲瓏撩開袖子,哪怕已經過去多日,胳膊上的青紫還是大片大片的,那天被繩子勒的紅腫也還在,簡直觸目驚心。

“他把我傷成這樣,我實在是不敢走。”

蔣巧玉麵色微變,眼神驚疑不定地打量白臨風。

她眼中的白臨風是彬彬有禮的翩翩公子,應該不會衝女子動手才對。

白臨風麵色淡淡:“表妹,我此生隻娶一妻。多謝你的愛慕,也多謝你幫我祈福。你是個好姑娘,日後一定會遇見自己的良人。表哥在這兒祝你早日喜結良緣。”

高玲瓏嘖嘖:“郎心如鐵呀。”

聞言,白臨風再也忍不住了,吼道:“你還不是沒有心?如果有,就該好好留在我身邊,好好對我。”

高玲瓏麵色如常,一點都不怕,還繼續道:“你如今毀了容,腿上還要留疤,人家不嫌棄你,你該感激涕零接著這份感情,我要是你,就趁著臉上的疤還不明顯趕緊將人留住……”

“住口!”白臨風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醜八怪,他這些天沒照鏡子,臉上已經不癢了,便刻意忘了此事。結果紀歡顏一次次的提,簡直是在他心上紮刀子。

高玲瓏聳聳肩,閉了嘴。

蔣巧玉再次出聲:“表哥,我已經跟爹娘商量好了,三年之內都不議親,若在這期間你還沒有改變心意上門提親,之後我就搬去郊外的庵堂中住。不能嫁給你,我寧願孤獨終老。”

白臨風皺了皺眉,想要勸兩句。蔣巧玉率先道:“你別勸我。愛慕你是我的事,這是我自己做下的決定,哪怕結果不好,我也無怨無悔。”

她眼神中滿是情意。

白臨風心中感動。

高玲瓏嘖嘖,鼓掌道:“感人肺腑啊!”跟看戲似的。

巴掌聲一出,方才那種淒然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

蔣巧玉霍然扭頭瞪了過來,眼神像是要殺人。

高玲瓏嚇得站起身奔到床前蹲下:“她好凶。”

當著人的麵就上眼藥,蔣巧玉哪裏能忍,她氣得渾身發顫:“表哥,這個女人膚淺無知,規矩不通,還裝模作樣挑撥離間,實在配不上你。就因為有她在,你疏遠我,還跟姨母置氣。真的,我心疼自己,也心疼姨母。我說娶妻不賢禍害三代,這就是個攪家精,她會鬧得你眾叛親離,將你身邊所有的親友都氣走的!”

說到後來,已經開始喊,嗓子都破了音,淚水落了滿臉。像是那自認為忠君愛國的老臣勸柬君王遠離奸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