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虐戀媳婦十九
換作紀歡顏剛進門時,白老爺一直都沒將這個農女放在眼裏,給她公道和交代更是笑話一場。
這些日子以來,白老爺已經隱隱發現這個兒媳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麽好應付。
“容我查清楚再說。”
高玲瓏步步緊逼:“還要怎麽清楚?放在我在外頭已經聽得明明白白,事情就是二房做的,他們甚至還找人欺負我姐姐。父親,你連這種畜牲都要袒護麽?”
此話於二房來說簡直誅心。
高玲瓏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了他們凶狠的目光。她更狠地瞪了回去。
“這樣,我給你家一些銀子。”白老爺歎了口氣:“剛好你們家手頭不寬裕。”
說到這裏,察覺到得兒媳要反駁,他眼神意味深長:“別拒絕,你們家肯定用得上。不信的話,拿了銀子,我讓馬車送你回去一趟。”
高玲瓏來了這麽久,還沒有回過村裏。上輩子姐姐和未來姐夫鬧翻的緣由她還不知,反正紀歡顏記憶中他們是相知相識,互生情愫後稟告了雙方長輩,然後才定的親。
見高玲瓏沒出聲,白老爺就知道有戲:“給你二百兩銀子,稍後就送你走。”
江氏不滿:“她跟個攪屎棍似的到處亂捅,完了要給她銀子……”
高玲瓏打斷她的話:“你們也可以不給。”
江氏:“……”
事情鬧大了,她借口說自己事前不知情,勉強可以摘清自己,可男人和兒子不容易脫身。
那邊白老爺並不廢話,已經取了二百兩銀票送上:“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就走。”
高玲瓏離開後,書房中一片沉默。
半晌,白臨平才悶悶道:“這女人不簡單。放她出去,萬一她亂講怎麽辦?”
白二爺深以為然:“大哥就不該給她銀票,弄得好像她捏住了我們的把柄似的,萬一她以後獅子大開口,咱們給還是不給?”
江氏也道:“我們確實是起了壞的念頭,可這不是沒害成人麽?憑什麽要賠?”
看著這一家人,白老爺子覺得頭疼。若不是他確定這是自己的親兄弟,真的想把他們全都攆出去。一個個的,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道理講不通,或者說,他們自有一番道理,勸再多都是白費唇舌。
這一次的事情和以前侄子在外頭跟人賭錢不同,他們動輒就要人性命,這一次是被他發現了,萬一下次沒發現怎麽辦?
“來人,請家法!”
白二爺嚇了一跳:“你要打誰?”
“臨平出的主意,自然是揍他,好讓他長個記性,別再動不動害人。”白老爺振振有詞,一揮手,幾個護衛上前把人按住。
白臨平傻眼了,怎麽就要請家法了?他從小到大除了吃些暗虧,挨些小打之外,就沒有受過板子。
“大伯,不要。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簡直是張口就來,一點都沒過心,白老爺狠狠一揮手。
下一瞬,清脆的板子聲傳出,與此同時,還有白臨平的慘叫聲。
二房夫妻沒想到他會真打,反應過來後,紛紛上前相護,江氏更是要以身相替。
護衛們偷瞄白老爺神情,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也不管板子底下是誰,抬手就打。
江氏隻挨了一下就尖叫起來。
“大哥,你也太狠了,咱們白府總共也沒有幾個男丁,二房就得這一根獨苗,你……啊……”
隨著板子聲越來越重,江氏再也說不了話,隻顧著痛喊出聲。
白二爺看到受罪的妻兒,焦灼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大哥,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事了。受傷了還要請大夫來治……”
“府裏就有大夫,我治得起。”白老爺冷哼一聲:“不打不長記性。”
也隻有摁著二房的**打,夫妻倆才會有所忌憚。
十幾板子下去,母子倆都被打暈了。護衛們這才收了手。
白老爺輕哼一聲:“下次再背著我做壞事,我還打臨平。”
昏昏沉沉的白臨平聽到這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不是,怎麽就打他了?
他爹也沒少幹荒唐事,在外拿著銀子捧角兒,為了紅顏跟人打架,荒唐了半輩子了都沒挨打。他才多大?
真想教訓二房,難道不該教訓他爹嗎?
*
白臨風二人靜不下心,看見高玲瓏進院子,蔣巧玉急忙迎上前:“如何?”
高玲瓏直言:“他們欺負我的家人,被父親的人抓住。父親賠償了我二百兩銀子,還找人送我回家。”
“你要回家?”白臨風聲音尖銳:“我不許!”
高玲瓏刻薄地道:“你以為自己還是白府少東家呢?現在你說了不算,馬車一會就到。”
白臨風狠狠盯著她的背影:“紀歡顏,你必須回來,如果你不聽話,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抓回。”
聞言,高玲瓏動作微頓,回頭意味深長地道:“我肯定會回。”他人還沒死,也不夠慘,要離開也不是現在。
蔣巧玉將二人的交鋒看在眼裏,心裏酸溜溜的。她為了白臨風付出了許多,甚至連名分都不要,可他一顆心還是放在別人身上。
關鍵那隻是一個農女,處處都比不上她。憑什麽?
高玲瓏察覺到邊上嫉妒的視線,嘲諷道:“我幫不上你的忙,隻會拖你後腿。你還是好好哄哄巧姨娘吧!”
聽到這話,蔣巧玉麵色愈發難看。
白臨風則有些心虛。
他一開始堅決不願意納妾,是對自己有信心。認為自己不需要聯姻,後來願意納蔣巧玉,確實是心思不純,他是奔著她能幫上自己的忙,才主動請人上門提親的。
而蔣巧玉也明白這些,以前她是故意忽略,如今被紀歡顏擺到了明麵上,她不得不正視。
“表哥,你納我過門,是因為喜歡我,還是想利用我?”
她眼神裏滿是殷切,哪怕白臨風是騙子,她也想要聽他說兩句甜言蜜語。
白臨風還沒答,正在收拾東西的高玲瓏已經接話:“他是不忍心辜負你的心意,怕你孤獨終老。”
話音落下,察覺到兩人都瞪了過來。高玲瓏振振有詞:“他跟父親提出納妾之時,就是這麽說的。”
語罷,拎著包袱離開。
她腳步輕快,身後的氣氛卻陰沉沉的。蔣巧玉麵色不太好:“她說的是真的嗎?”
白臨風心裏恨極:“她故意挑撥我們之間感情,你別信她。”
“我就想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蔣巧玉咬牙切齒地道:“如果她胡言亂語,給我撕了她的嘴。”
關於白臨風當初跟父親提出納妾之事,當時在場的還有父親夫隨從,若是蔣巧玉花銀子打聽,很可能會知道真相,這可不妙。
與其等她打聽到了真相來質問自己時費心思解釋,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白臨風沉吟了下:“那是我對外的說法。”
蔣巧玉眼睛一亮。
對上她期待的眼神,白臨風咳嗽了一聲:“表妹這些年追在我身後,我並非毫無觸動。隻是心有佳人,不能辜負你,所以才一次次拒絕。後來我受了傷,又中了毒。深覺人生苦短,這才恍然醒悟。表妹,我不想看你另嫁他人,想和你共度餘生。”
蔣巧玉兩頰羞紅。
兩人在這兒含情脈脈,忽然聽到外麵有馬兒的長鳴聲。白臨風探頭一瞧,從花木間隱約看到紀歡顏拎著包袱上了馬車。
“表妹,麻煩你派個人跟著她。一定把她帶回來。”
蔣巧玉皺了皺眉銥誮,說實話,紀歡顏比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還不如放她回到村裏,到時候,想怎麽教訓都行。
“你別著急,我派人跟著就是。”
到時見機行事,但凡有一分的可能將紀歡顏絆在村裏,都絕不讓她回來。
*
馬車回村,隻需要半天。
高玲瓏馬車進村時,天已近黃昏,白府豪富,隨便一輛馬車都挺華美,而村裏少見這麽富貴的物件,引得眾人紛紛張望。
馬車在紀家門口停下,高玲瓏腳踏實地時,有幾分恍惚。紀歡顏做夢都想回家,可惜她至死都沒能回,甚至在臨死前得知了自己家破人亡的慘事。
紀母正在忙活晚飯,聽到外麵有動靜,探頭一瞧。看見是富貴的馬車,本也沒放在心上,即將撤回視線時,忽然覺得站在門口的人特別眼熟,她立刻就僵住了。
“歡顏?”
她喊了一聲,確定自己沒有認錯,歡喜地迎出門:“歡顏,真是你回來了。”
她回頭去喊:“他爹,快出來。歡顏回來了!”
安靜的院子瞬間像是沸水一般熱鬧起來,各個屋中都竄出了人。
紀父以為自己聽錯,看到真的是女兒,忍不住熱淚盈眶:“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想到什麽,又吩咐老妻:“趕緊去殺雞來燉!”
一眨眼,紀華已經去廚房拎了菜刀直奔雞圈。
賀氏目光在高玲瓏渾身上下打量,揚聲喊:“抓最肥的那一隻。”
紀母:“……”倒也不用這麽客氣。
自家女兒確實是難得回來,可日子還得往下過。她也喊:“抓那隻肥公雞。”母雞還要留著下蛋呢。
高玲瓏眼神搜尋一圈:“姐姐呢?”
此話一出,周圍安靜了一瞬,紀母一提起二女兒就想歎氣,生生忍住,道:“生病了,屋裏躺著呢。不是什麽大病,養兩天就好了。”
一家人特別熱情,將高玲瓏往屋中帶。
紀歡顏在白府不得自由的那些日子裏,一直都在想自己回家會是什麽情形。生怕一家子覺得她是個災星,然後將她拒之門外。
如今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