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被挖掉腺體的小可憐
因為心裏記著事,所以路千雲醒得很早,意識迷迷糊糊還沒從睡夢清醒的時候他還在想要趕緊起來,在簡元白發現自己之前回房間去。
可意識從迷蒙中醒來時,路千雲感覺到自己身旁源源不斷的熱源,一隻手橫在他腰上,而他靠在身旁人的懷裏。
路千雲沒有抬頭,也沒有睜眼,在淡淡的冷竹香的懷抱裏輕輕蹭了蹭。
像一隻貓崽依戀的蹭過簡元白的胸膛。
睡前的委屈在這個懷抱裏煙消雲散,路千雲悄悄提前關閉了設好的鬧鈴,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闊別十八年的懷抱,路千雲卻熟練的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式,更深的縮進簡元白懷裏。
他想:失憶了也沒有關係,他記起來了,那他們就注定會在一起。
簡元白朝他走了兩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換他來堅定的抓住他。
路千雲絲毫不知道,他接二連三的小動作都被簡元白感受著,SSS體質的alpha,在懷裏人有動靜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
簡元白睜開眼,頗為無奈的垂眸看了眼在自己胸膛上閉眼的人,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就導致了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將重新擠回自己懷裏的人叫起來。
他一米九三的個子,讓懷裏的路千雲顯得嬌小了起來,閉著眼,隻露出半邊瓷白的臉,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後脖頸上的白色醫用繃帶露出一點邊。
嬌小而又有種脆弱的易碎感。
簡元白越發覺得他像幼鹿一般,這種聯想讓他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保護欲,縱容著假裝沒醒,讓路千雲在他懷裏多睡了一會。
路千雲的身世簡元白是知道的,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父母,覺醒了SSS體質後被帶去主家。
現在受了傷這麽黏他,該不會是把他當爹了吧。
他隻是小叔,拿他當爹的話,直接超級加輩。
但是換句話說,小叔是什麽,小叔就是堅實可靠的亞父啊,路千雲這麽黏他,好像也沒問題。
簡元白心理活動像脫韁的野馬,百般複雜的想著,身體卻很老實的一動沒動。
直到路千雲的光腦響起叮咚一聲,這種早晨的靜謐才被打破。
簡元白有心不提昨晚路千雲直接睡在他門口的事情,給小朋友留點麵子,便開口問道:“有人找你?”
路千雲看過消息,朝他笑了笑:“沒什麽,提醒我該去學校了,請的假期限到了。”
兩個人都很自然而然的略過了大清早路千雲在簡元白**醒來這件事。
簡元白聞言掀開被子,一邊換衣服一邊道:“我送你去學校吧,早上吃的營養液要什麽口味的。”
路千雲看著簡元白背對著他就那麽大大咧咧的從衣櫃裏取出衣服換,脫下的睡衣隨意的落在床榻上,疊出自然的褶皺。
寬肩窄腰顯露在路千雲麵前,流暢的線條,寸寸向下延申的脊柱,簡元白的肌肉屬於漂亮而不過分誇張的類型,充滿了力量和線條的美感。
墨綠色的軍裝內襯擋住了脊背,又在扣子扣上時將惹人注目的肌肉藏在衣服下麵。
簡元白穿好衣服,又問了一次:“問你,要吃什麽口味的營養液。”
路千雲:“都可以,你早上就吃營養液嗎?”
“方便,”簡元白簡短回答後又順口問道:“你剛剛在發什麽呆。”
“沒什麽。”
路千雲藏在頭發裏的耳根紅了,麵上卻一片正經的回道。
說完,他又問:“你的信息素的什麽味道的,冷竹香嗎?”
簡元白一愣,偏過頭去看他。
在成年人的來往裏,問信息素的味道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基本可以認為是一種調戲。
但看著一本正經像隻是單純有些好奇的路千雲,簡元白還是回答了:“對,你聞得到?”
路千雲抿了抿唇道:“一點點。”
簡元白聞言眉頭微蹙,“抱歉,是我沒有收好。”
他其實很確定自己收好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但是看著被挖掉腺體的路千雲,簡元白還是把原因歸到了自己身上。
心裏卻在想什麽時候再給路千雲安排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按道理來說,被挖掉腺體的路千雲應該不會再聞得到信息素的味道才對。
因為他是殘缺的。
路千雲越過簡元白,隨口道:“沒關係,很好聞。”
被落在身後的簡元白被這句話震得目瞪口呆,誇一個人信息素味道很好聞,直白的翻譯一下就是...
你讓我很有性趣。
坐在去學校的自動駕駛懸浮車上,簡元白一直欲言又止的看向路千雲。
他的表情實在有些過於明顯,想讓路千雲忽視都做不到,於是他開口道:“怎麽了,有事嗎?”
簡元白沉默,簡元白搖頭。
路千雲靜靜的坐了一會,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又問道:“真的沒事嗎?”
他都再三問了,簡元白踟躕了一下,還是欲言又止的看著路千雲。
簡元白張嘴,路千雲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沒得他說出一個字,就見簡元白又閉上了嘴。
路千雲:......
他看出了簡元白在快要說出口的邊緣,但一直猶豫。
而且,他似乎在簡元白那張俊美冷硬的臉上看出了扭捏和嬌...羞...
該不會是要和他表白吧...應該不是吧,太突然了。
路千雲眼神突然亮了,是簡元白恢複記憶了,想起來了不好意思說嗎...
還是...
封閉的懸浮車裏,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氣氛緩慢,風似乎也不流動了,簡元白的猶豫和緊張,把路千雲也搞得緊張起來了。
路千雲甚至感覺這裏安靜得能聽到他的心跳,一聲又一聲錯亂的節拍。
簡元白深吸了一口氣,對麵的路千雲也跟著暗自提氣,要來了嗎?
下一秒,簡元白獨特的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路家有給你上課嗎?”
?
???
這是什麽問題?
路千雲好險繃住了表情,眼神卻複雜極了,“你在問什麽不帶腦子的問題。”
簡元白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傻,但他主要不是問這個,旁敲側擊的問道:“一般上什麽課啊?”
“體能,作戰技巧,還能有什麽課。”路千雲沒好氣的回道。
簡元白:“也就是沒有其他的課了嗎?就,不會再對你進行其他教育了嗎?”
他猶豫著,又加了一句:“也沒有其他人對你進行過什麽教導了?”
路千雲:“其他文化課學校都會上的。”
簡元白在片刻的沉默後,語氣深沉的噢了一聲,讓路千雲一頭霧水。
一個噢字,硬是被簡元白說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感,搞什麽?
簡元白是真的悲壯,他沒想到路家那群沒心腸的冷血人,隻知道關注路千雲強不強,對他的身心健康是一點不關心。
性教育,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啊,他們居然不教。
現在小孩到了他手上,一片空白的性教育難道要他這個小叔來教導嗎?
好沉重的重擔,重得簡元白說不出話來。
他這個便宜小叔,當得苦啊,實在是太苦了。
後半段的路程便是一片沉默,簡元白在路千雲下車前都沒想好應該怎麽開口說這件事。
眼看著路千雲要進校門了,簡元白急忙把人喊住:“等等。”
路千雲偏過頭看他,澄澈幹淨的眼睛裏帶著幾分疑問。
簡元白拉著他的手,慎重至極的叮囑道:“不許再隨便誇其他人信息素好聞,聽到了嗎?”
路千雲一愣:“你...”
片刻後,他突然笑起來,漂亮的眸子微彎,眼睛好似亮晶晶的,“好。”
他是不是可以認為,簡元白雖然不記得他了,但是潛意識裏還是很在意他,對他帶著獨特的占有欲。
這種想法讓路千雲在走進教室的時候都帶著笑意,他絲毫不知道,和他分開的簡元白在憂心忡忡的查著性啟蒙教育的資料。
他在心裏百般組織措辭,都沒想好該怎麽和路千雲開口,辦公室的桌子後麵,一身軍裝的高大男人將打得稿子揉成紙團一扔,靠在柔軟的靠背上。
心想:要不還是算了,孩子都這麽大了。
這樣想著,簡元白又想到校門口路千雲的眼神。
澄澈又幹淨。
他猛地歎了口氣,拿起筆又開始寫開場白,守護全世界最純潔的幼鹿,作為小叔,他義不容辭。
把他從滿腦子的性教育中拯救出來的,是他損友的一通電話。
電話那邊的男聲戲謔的說道:“聽說你給路家收拾爛攤子了,撿了個拖油瓶跟在身邊啊。”
簡元白:“不是拖油瓶,別人有名字。”
“今天早上我把他送到學校了。”
範遊金嘖嘖兩聲:“路千雲嘛,誰不知道他,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對了,他被挖了腺體的話,原來的機甲係就待不了吧,應該要轉係才對。”
“也不知道第一帝國學院還會不會要他啊。”
回答他的,是嘟嘟嘟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簡元白看著又播過來的通訊,毫不猶豫又給掛了,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通是打過來罵他掛電話的。
他拿起外套下樓,坐上懸浮車一路來到了第一帝國學院,準備帶著路千雲轉係。
剛走到路千雲的教室門口,還沒走進去,就看見路千雲臉上帶血,眼神狠戾的用手肘死死將一個學生壓在地上,而他另一隻手正拿著一把刀,短刀冰冷的尖刃抵在一個學生脖子上。
路千雲還在喘著氣,汗水一滴一滴從額角落下,失去腺體的他想要打倒一個alpha並不容易,靠得是他這麽多年訓練留下的刻在骨子裏的技巧,好在挑釁他的,尚且隻是一名A級的alpha,否則他贏不了。
他沒有等自己狀態平複下來,就著冷戾的眼神,有些狼狽的喘息,準備開始兢兢業業的走劇情。
手裏的刀微微往前壓,被壓在地上的alpha被他的眼神嚇到,脖子上的刺痛和緩緩滲出的血珠讓他慌了神,“路千雲!你想幹什麽?”
“你瘋了?還不把刀收起來,一會老師來了你就完了。”
環顧一圈礙於他抵在這名alpha脖子上的刀而不敢貿然行動的同班同學,路千雲冷笑一聲,重新看向被他死死摁住的人,緩緩開口,他聲音不小,整個教室的人都能聽見。
“龍落淺灘,不代表狗就可以對著龍狂吠了,懂嗎?”
他聲音有力,態度堪稱囂張:“被沒有腺體的我打倒的狗,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趴著搖尾巴!”
門外,簡元白看著這一幕驚掉了下巴。
龍落淺灘...路千雲是說他自己是龍嗎?
路家究竟教了小孩一些什麽啊,又狂妄又中二。
性教育一點不教,中二課堂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