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績
今日是升學考張榜的日子，榜牆處被學子圍得水泄不通，三五作一團熱切的討論著此次的成績。
教院內裴璟正呲牙咧嘴的坐在錦墊上，等著小童去謄抄了名次回來。一旁的魏勉坐如針氈，又開始在裴璟耳邊開始念經。
“璟哥兒，璟哥兒，我這次可是準備了好久，再考不好我娘怕是也護不住我了，我那心狠的爹已經看我不順眼許久了。”
“我好怕，一會兒你替我看成不成，我不敢看，我現在緊張的犯惡心。”
魏勉如霜打了的茄子，臉貼著書案，央求著裴璟，裴璟自然應他，寬慰魏勉安心，他是看著魏勉老早就下了力的，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待小童一回來，教院的人呼啦圍上去，裴璟也慢吞吞的起身，生怕不小心扯到那處，又緩緩走過去看成績，在靠前的地方找到自己，又在中下遊處尋到魏勉。倆人升入誠心堂自是沒有問題，魏勉比上次考的好了不少，遂放下心要回去告訴魏勉。
魏勉正兩手合十，緊閉著眼，嘴裏喃喃：“文昌帝君在上，保佑小生魏勉此次考試順利…”
裴璟看得好笑，躡手躡腳過去猛拍他的肩：“你若求也要早些求，現求誰都晚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你這意思是我這次又考的不行？那我可就小命堪憂了。”魏勉聞言麵色發白。
“沒有，比上次好了不少，放心吧。榜都不知道張了多久了，你現在求神仙也為難，下次記得早些求，文昌帝君才好早給你謀劃。”
“你說真的！”魏勉麵露喜色，懸著的心放下來。
“我何時騙過你。”
魏勉渡過了劫，也不惡心了，隻覺得自己又是好漢一條，開始關心起別人的閑事來，逮住同窗便要問下成績。
教院裏亂哄哄的，直到上課的夫子進來，嗬斥幾句，眾人才收回心專心上課。
下了課兩人正往飯堂去，路過榜牆，又順眼看了一遍，一旁的魏勉驚呼：“謝公子每門科目這次又是頭甲第一！”
“謝公子到底有什麽事是做不好的！他定是文曲星轉世下凡。”
說著魏勉便要拉著裴璟瞧。
裴璟狠狠咬了咬後槽牙，腮幫子都微微鼓起來，腹誹謝行止可真是什麽都會，連幹那檔子事都熟練得很，昨夜精力無限的又拉著他折騰許久。
裴璟怕被人發現又連夜拖著殘軀踉蹌回了住處，今早起床隻覺得渾身骨頭散架。福生還問他嘴怎麽腫的這般厲害，給裴璟嚇得夠嗆，撒謊說是上火腫了，生怕被福生看出端倪。
裴璟恨恨看向謝行止的名字，果真的高掛第一名的位置，往下看去，卻發現了偷卷舞弊那幾人卻也赫然在列。
“魏勉，你可曾聽說此次考試有人舞弊？”
“你聽說了嗎？快同我講來聽聽，竟還有人這般大的膽子！”
魏勉聽到八卦就來勁兒，但裴璟見魏勉不知道也不準備告訴他，隻說了聲自己隨口問的。他有些咂舌，偷卷舞弊不是小錯，換成普通監子怕是流放充軍是板上釘釘。這幾人卻竟然連成績都有，看樣子還能順利升學。
隻因著是官宦子弟，即使做了錯事也能悄無聲息地壓了下來。若不是自己也險些卷進去，估計他現在也不知道出了這件事。
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橫亙在世族與庶民百姓之間，將人天生的劃為三六九等，不加掩飾**裸的展示在裴璟麵前。
“好餓，璟哥兒別傻站了，我們快些去吃飯。”魏勉急匆匆地催。
吃過飯，又熬過下午的課，終於等到了下學。
裴璟收拾了書匣和魏勉一同出了教院門，一抬眼卻看見候在門外幾米處的青竹，正恭順的站著，看到裴璟出來臉上笑意盈盈。
裴璟身子一抖，伸手扶住魏勉，感覺自己就是一朵正遭受暴雨侵蝕的小白花。生產隊的驢尚且要歇一歇，謝行止也太不是個東西，吃人就算了，還要嗦人骨頭渣子。
裴璟拉著魏勉微微側身，將前進方向進行偏移，盤算著裝沒看見青竹直接走人。
“哎！裴璟，那不是青竹，是又來找你嗎？”
“青竹，這邊兒！”
魏勉抬手朝青竹示意，青竹正看著裴璟拐了個方向，怕裴璟看不見自己。這邊魏勉一喊他，忙應了魏勉趕回來攔住裴璟去路。
見偷溜無望，裴璟生硬的衝青竹笑笑，腹誹魏勉是個十足的坑貨。
魏勉見謝行止又來派人接裴璟，心下隱隱生出幾分羨慕，何時他也能得到謝公子青眼呢，裴璟是踩了哪門子的狗屎運才能得到謝公子賞識！
各懷鬼胎兩人表麵一團和氣的分開了。
到了蘭柏軒，青竹徑直把裴璟引向書房。
裴璟進屋的時候，謝行止氣定神閑地寫著什麽，見裴璟來了便擱了筆，站起來泛著笑意去攬裴璟。
看到昨夜折騰自己的那人，裴璟突然覺得渾身酸痛又泛了上來。他自覺並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可現在看到謝行止總會橫生出了一肚子委屈。
其實也該委屈的，按照裴璟的計劃，等自己順利讀完國子監，便捐個小官，娶個心儀的女娘，平淡美滿的過完這一輩子，但現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資格去堂堂正正的追求心儀之人。
“怎麽又是這張苦瓜似的小臉。”謝行止捏他的臉頰：“你還是笑起來更可愛些。”
裴璟那雙狐狸眼，笑起來勾人的媚氣便少了幾分，看起來像隻極好騙的傻狐狸，臉上有梨渦，讓人心軟軟的。
謝行止竟還有臉問！到底是為什麽他不開心的！
裴璟惱怒不已，想要衝謝行止撒火，卻突然意識到這兩天他好像對著謝行止發了好幾次脾氣，這人溫柔的誘哄讓他錯以為兩人是平等的，而實際上他隻是謝行止一時興起的小玩意，被抓著把柄，威脅著上了床。
他沒有立場發脾氣。
裴璟愴然，還是勾了勾嘴角，又笨拙的回抱了下謝行止：“謝公子，我好累了，那處還疼著，今日能不做了嗎？”
謝行止看得透很多東西，卻猜不到裴璟的心理動態，看著這人軟乎乎的向自己討饒，覺得可愛極了：“隻是叫你來上藥，怎麽嚇成這般樣子，老鼠樣的膽子。”
“昨兒不是喊的很好嗎，怎麽今日又忘了。”
見裴璟麵上猶疑，謝行止又貼心道：“別人麵前若是不好意思，喊我謝公子也可。隻有你我時，行止哥哥也行，謝郎我也喜歡，但若是叫錯了，可是要罰的。”
“現在就叫一聲給我聽聽。”
“行止…哥哥。”
嗓音裏夾著顯而易見的羞澀，謝行止表示很滿意：“小璟乖，行止哥哥給你上藥。”
裴璟明白這人又耍流氓，忙慌張推拒。
不過不頂用，被謝行止按在一旁榻上又欺負了個徹底，雖沒做到最後，但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裴璟躺在榻上細細地喘氣，眼角還有淚痕，是剛才被逼出的淚水。
太可怕了，真希望謝行止快點忙起來，別再回這國子監了，裴璟思索著要求哪路神仙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