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總的虛榮男妻
01覺得自己悟了,它激動地說:【現在正好是任務目標最脆弱的時候,這時候宿主你出現關懷他溫暖他,就能夠成為他的救贖他的光!】
01給林織打氣;【宿主加油加油!我接下來靜音,不打擾你發揮!】
01覺得它的宿主真是太善良了,擁有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以身飼狼的勇氣!這樣肯定能融化任務目標心裏的堅冰吧!
林織聽著腦海裏係統的聲音,並沒有做出回應。
事實上他的想法和溫暖治愈沒有關係,他也不會以悲憫的俯視姿態去看明遙。
隻是這是個絕佳的機會,那些對於明遙而言刻骨銘心的記憶,會讓他時時想起。
他會用自己的存在為這些記憶添上一點東西,這樣在明遙不可避免地再回想起多年前的雨夜時,會連帶著將他的麵龐也記得清晰。
他會給明遙編織一個美夢,這樣在明遙鎖定某一段回憶時,大腦會投射關於他的美景,這會隨著時間和回憶的次數而不斷疊加,會讓人不自覺沉迷。
誰說這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救贖?
風雨聲越發激烈,將院子裏的樹吹的作響,豆大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電光刺破雲層,帶來霎時光亮。
客廳裏的狗狗不安地狂吠了幾聲,經常喂食帶它出去散步的傭人在先前就得到了指令,將小狗帶去了自己的房間。
光線昏暗,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潮濕的氣味。
林織抬手,禮貌地叩門,那聲音輕微,在雨聲與雷聲裏並不突出。
明遙並沒有聽見敲門的聲音,他半坐在**,假寐似的閉著眼睛,臉色有些發白。
電閃雷鳴的聲音、刺耳的輪胎抓地聲、巨大的碰撞聲響、母親的叫喊、汽油燒焦的臭味、警笛的聲音……這是他難以忘懷一遍又一遍折磨著他的記憶。
小腿的疼痛尖銳,似乎在重複著那一天被擠壓到近乎到斷裂的痛苦,不斷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
他那天從昏迷中醒來時,還沒有過零點,父親站在他的病床邊,眼神空洞淡漠,是他未曾見過的陌生模樣。
看起來蒼老不少的男人聲音有些飄忽地說:“你媽走了,給她磕個頭吧。”
明遙記得自己似乎花費了一點時間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巨大的悲傷和懊惱讓他的大腦空白,近乎呆滯。
身旁的病床躺著他的母親,他還記得在出事前她還在說晚上給他做他的喜歡的菜。
分秒似乎在時間軸上被扭曲拉長,明遙記得自己被父親用力地拽在了地上,他的腿很疼,吊針的支架被拽偏,手上的針頭被帶落流出了血。
那天的雨也很大,母親的麵上帶著傷,閉著眼睛的模樣很安詳。
再後來明遙也有些記不清,大概是爺爺奶奶來了,他們起了爭執,他的頭很疼,又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似乎一切如舊,父親和母親都不在病房裏,奶奶在旁邊陪著他,告訴他這一切不是他的錯。
明遙知道,奶奶聽見了父親昨天近乎失去理智的斥責。
如果不是他非要在天氣不好的時候出門和朋友打球,媽媽怎麽會擔心他因為暴雨而回不來出門接他。
沉痛的回憶如同生鏽的鋸子,來回切割人的神經,又讓人在苦澀中品嚐到一絲存活於世的味道。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明遙的注意力,從門口走入的青年逐漸靠近。
巨大的排斥感從心裏噴薄而出,明遙並不是針對林織,在這個時候他拒絕任何人都靠近。
因為苦痛有時候極為私密,無法容許任何人涉足這片領域。
他克製地沒有用冷淡傷人的言辭驅趕,聲音沙啞:“我今天不需要任何探望,請你立刻出去。”
在偶爾亮起的光內,他的眼眸充斥著紅血絲,冷厲又極具攻擊性。
大雨讓明遙變得暴躁,極具排他性。
他不想看見林織,也不想聽見林織的聲音,不想親密,沒有欲望,他隻想獨處。
倘若林織再靠近,他不能保證在失控狀態下不會傷害他。
“我不是因為任務來探望你,”站在他床邊的青年神色平靜,望著他的眼眸說,“我隻是擔心你可能害怕打雷。”
沒有任何擔憂甚至在平時的狀態下顯得有些拙劣的一句話,在巨大的雷雨聲下,卻奇異撫平了明遙身上的芒刺。
明遙想起了叼著布娃娃去尋覓林織的小狗,心裏莫名泛起一些自己也說不清的委屈。
明明那麽多個下雨天都沒有來看他,關心小狗是不是害怕也沒有問起他。
若即若離,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卻又會和他說一些好像歸屬於他的話。
“我可以留下來嗎?”
林織如是詢問著,身體卻不自覺輕顫了一下,近乎呢喃地說:“明先生,我有點冷。”
由於光線昏暗以及被床遮擋,明遙並沒有看清他的裝束,隻是聽著林織的聲音,覺得他似乎真的有些冷。
拒絕的話在嘴邊盤旋始終沒有說出口,明遙也不知道自己的排斥感為何**然無存。
這似乎成了一種默許,林織掀開了被子,躺在了**,靠近了明遙。
明遙觸碰到了他冰冷柔軟的手掌,感覺到了他身體輕微的顫抖。
像是一朵被冷雨吹亂的花,努力地汲取溫暖。
小腿的疼痛仍然鮮明,可痛苦的回憶在打擾下如同褪色的墨水,漸漸淡去。
明遙並沒有想要做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對於他來說在這一天回憶過去是一種祭奠似的舉動,甚至會有一種自我折磨的快意。
他覺得自己應該冷淡地把林織推開,或者回到再早一些的時候,疾言厲色地告訴林織他不害怕打雷,並且下達明確的逐客令。
可身體並沒有執行大腦的命令,他甚至能感覺到林織的手慢慢變得暖和。
“明遙。”
這是林織第一次在明遙麵前連名帶姓稱呼他,他從**坐了起來,並沒有放開明遙的手。
“生日快樂。”
林織的麵上並沒有綴以歡愉慶賀的笑意,像是一句過分平淡的敘述。
林織的手驟然被握緊,那種力道讓林織毫不懷疑明遙想這樣捏碎他。
明遙的神色變得無比陰鷙,於無聲冰冷中積聚著暴怒。
從十七歲那年到現在,明遙再沒有慶賀生日。
林織當然知道自己踩在了明遙的雷區裏,這就是他所說的冒險,如果明遙將他推開說明他失敗了,顯然,他並沒有失敗。
從許久之前,他就在等待著一天。
他的鋪墊他的層層遞進,都是讓明遙沒有推開他的原因。
“要接吻嗎?”
即使手腕被握的生疼,林織的麵上也流露出了笑意。
慶賀生日,他沒有攜帶禮物,因為他就是禮物。
林織有一張極為漂亮的臉,這種美麗沒有攻擊性,略顯無辜柔軟意味的眼,秀氣的鼻,自然上揚的唇,讓他十分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因此這種感覺到美讓人覺得無害甚至是清純,所以當他吐露出邀約的話語時,反差感像是生長的密密麻麻的花瓣,將人的胸腔充盈。
雨聲越發喧囂,悶雷的動響似乎要將天空撕裂。
明遙的心髒似乎被人握緊到發疼,大腦似乎已經無法思考林織的想法和意圖,隻回**著林織的聲音。
要接吻嗎?
要……接吻嗎?
貪圖縮短了社交距離,慣性傲慢抵不過渴望的暴雨。
因為社會地位,明遙俯視著許多人,連最初的林織都在他劃的橫線以外,但不知什麽時候林織已經侵入了他的領域,他在抗拒中縱容,在縱容中沉溺。
負責辯駁的理智早已經被剝離,尖銳急躁的催促壓迫神經。
林織跨坐在明遙的身上,明遙的手掌貼著他的後腰,將他朝著自己的懷中貼近。
這是一個極為彰顯控製欲的動作,林織落入明遙的懷中,被扣著後腦攫取。
林織是步步謀劃的織網者,但他的獵物並非是按照他操控步調而來的弱者。
林織到也不介意,甚至為這種破壞欲而快意,大概是他的人生太過按部就班容不得半點差錯,因此明遙總能讓他十分有感覺。
當林織貼近時,明遙才發現他的不同。
劇烈的刺激和強烈的心悸感讓一切越發迷亂,腿部的疼痛讓這一切又帶上些別樣的意味。
明遙的麵龐依舊是不變的冷淡模樣,卻卷過指尖痕跡評判道:“草莓味。”
這種姿態讓林織意動,食人花蠢蠢欲動藏不住內裏的獠牙。
他低低笑道:“明先生喜歡嗎,或者下次我們可以換個口味,桃子怎麽樣?”
暴雨中無法澆滅的熱烈火種,在昏暗的幾乎要被淹沒的世界裏纏繞。
林織寬大的T恤左上角有一個裝飾用的口袋,長度和寬度勉強隻能塞下折疊的紙巾,或者是兩個Durex.
林織的一隻手被明遙握住,上麵被捏出一圈淤痕,明遙放輕了力道,握著林織的手指,因此林織隻好用另一隻手拿出了口袋裏的東西,咬在了口中準備撕開。
一閃而過的雷電照亮了他的麵龐,他的神情尋常,卻讓人幾欲瘋狂。
可惜最後也沒用上,因為林織努力了一番發現店家附贈的是常規尺寸,與明遙的並不相符。
短暫的錯愕後,林織說:“我有電子版的體檢報……”
然而話語還未說話,明遙就已經給出了他的答案。
林織發現自己對這個領域的評判或許還不夠,以至於之前的準備都透露著一絲勉強。
大概是因為明遙是個殘廢,以至於讓人覺得他十分弱態,但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汗水順著林織細白的脖頸下淌,他的眼眸柔軟濕潤,像是藏匿了一個春天。
窗外的雨沒有停歇,不知疲倦地衝刷著人間。
烏雲將秋日下午的天空遮蔽的如同夜晚,讓人有著時空交錯的淩亂。
“明遙……”
他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像是潮濕溫暖的花。
某種意義上而言,林織其實是表裏如一的人,當他真正歡愉不設防備的時候,他的真實如同他的虛假一般無二。
明遙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同樣是心悸,這種感覺和剛剛的澎湃又不同。
剛剛是幾欲令林織生又死般的揉碎吞噬的念頭,現在倒是有幾分不知如何表述的無措的情緒來。
明遙並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害羞’,畢竟在他的世界裏,幾乎沒有感知過這種情緒。
時針向後偏移,林織咬著食指指腹,有些無力。
他的眉目懶倦,掙紮著想要逃離。
可獵物早已經掙脫了蛛網,將他反困其中。
明明他的腿動不了,林織這麽想著,被換了方向背對著明遙,眼淚不受控地滴落。
明遙親吻著他的後頸,黑沉的眼眸裏滿是不自知的癡迷。
雨持續下了幾個小時,終於停歇,但並未放晴多久,陣雨又落下了。
到了傍晚,室外能見度更低。
明遙忍不住按了按疼痛的小腿,看向了一旁熟睡的林織。
反複折磨他的記憶在此刻卻並沒有出現的跡象,連帶著雨天似乎都染上了幾分濕漉漉的香甜氣息。
明遙本以為自己試過一次之後或許就不會再感興趣隻是一時興起,但顯然並非如此。
那是一種奇妙的充盈,連心都被情緒填充到滿溢,滿足到甚至可以讓時間在這一刻駐足。
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些奇妙地理解了父親的偏執,明白了他的一些想法。
這種感覺就是喜歡嗎?
他喜歡林織?
這個想法不斷在腦海裏環繞,甚至帶上幾分輕快的意味。
而最為美妙的是,林織是他的妻子。
他們有著婚姻關係,無論是從法律還是道德上,他們都是最親密的人。
不僅要給林織買戒指,還要有婚禮,要不要再求婚呢,這些思緒繁雜,即使腿部的疼痛依舊強烈,但明遙還是在雨天睡了一個好覺。
林織醒來時,有些困擾地在**坐了好一會兒。
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他居然睡了這麽久。
他看著不知何時落在地上皺巴巴的T恤,緩慢地走到了明遙的衣帽間裏,從裏挑了件襯衫套上,慢吞吞地離開了明遙的房間。
幹涸感讓他想要清理一番,明遙的房間裏沒有他的洗漱用品,不如回四樓。
走樓梯有些勉強,林織赤著腳坐了電梯。
書房裏,正在開會的明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關閉了麥克風。
剛剛有個非常緊急的會議,明遙不想吵醒林織,便到了書房,他一直開著監控,避免林織醒了他不知道。
林織出來的模樣讓明遙心悸異常,擔心其他人看見林織的模樣,但看見電梯停在四樓,微微鬆了口氣。
快速地將會議的事情解決完後,明遙下電梯去了四樓。
在敲門之前,明遙有些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今天沒有去公司,穿的是常服,並沒有什麽褶皺需要整理。
門很快就從裏麵打開了,林織穿著睡衣,脖頸上有著幾個曖昧的紅痕。
“明先生,我借用了你的襯衫,洗幹淨之後我會還回去。”
林織聲音有些沙啞,他有些懶倦地坐在了**,打了個嗬欠。
林織彎了彎唇:“順便一說,昨天我過得很開心,不過還是要說清楚,那個吻是生日禮物,別的可不是。”
01:【哎哎哎?宿主你這是?】
01不明白,它覺得這救贖任務就快要完成了呀,按理來說宿主應該和任務對象甜甜蜜蜜,然後任務對象因愛被鼓舞,所以站了起來,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林織沒有回應01,他知道01在想什麽,他不打算那樣做。
愛和鼓勵太慢了,反正隻要讓明遙站起來對生活充滿希望就夠了對吧,誰說救贖隻能靠關懷,像明遙這種性格要強的人,他給個目標就好。
明遙心裏的熱意因林織的話而微微冷卻,想起了他們曾經的約定,由他提出來的該死的約定。
林織的手機很快出現了轉賬短信,他看著上麵的數額微微挑眉。
“五千萬?明先生,這和我們當初說好的似乎不太一樣。”
“我改主意了,一次一千萬。”
明遙發現自己並不會討好人,隻能笨拙地用這種辦法吸引林織的注意力。
林織喜歡錢,恰好,他有很多錢。
“那就謝謝明先生了。”
林織也沒推辭,對著明遙笑的異常燦爛。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明遙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話題可以和林織交流。
林織也無所謂房間裏有個男人,對著鏡子給吻痕上遮瑕。
好在原主有不少化妝品,他並沒有丟掉。
上好遮瑕後,林織在衣櫃裏挑了一套長衣長褲換上。
“你一會兒要出門嗎?”
明遙因他身上痕跡而有些麵熱,忽地發現這個情況。
“嗯,季先生約我去聽音樂劇,還好今天雨已經停了。”
林織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狀態,發現沒什麽異樣後才滿意地點頭。
明遙下意識地問:“可以不去嗎?”
“明先生,當初我們約定過,不會幹涉彼此的社交圈。”
言下之意是,你管的太寬了。
明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妻子帶著他們歡愛後的痕跡,去見別的男人。
明遙想握住林織的手,可林織走的太快,他的手隻握住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