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用粵語叫她,寶貝。

夜色濃稠, 今晚的冷風卻意外柔和,室內溫暖如春,偶爾響起攪動的黏膩聲響。

似是香檳杯被碰撒了, 透明的水流蔓延開來,洇濕了昂貴的地毯,暈出一團暗色。

落地窗前,光潔的玻璃倒映出兩道交織的身影, 朦朧的月光籠罩在她身上。

進口的地毯十分柔軟,哪怕是跪在上麵也不會覺得硬。

但饒念依然有些不習慣,不禁羞恥地咬緊了唇,沒想過他會用這種方式。

幹燥溫熱的肌膚相觸,吻從頸後逐漸往下落,她不禁開始抖了一下, 身前冰涼, 身後懷抱中的溫度卻是滾燙的。

他還是西裝革履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折磨著她,壓著她的後頸, 旗袍都已經被他徹底掀開, 遮擋不住風景。

霍聿深知道她在害怕什麽, 安撫地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

“不會被看到,相信我。”

四五十層的高度, 的確不會被樓下的行人看見。

此時此刻,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再像是戀人,而變成了另一種。

明明已經經曆過一次,饒念卻還是覺得難以承受, 不自覺顫栗著。

呼吸成為奢望, 頂部的燈光仿佛在眼前不停搖曳, 低沉的氣息將她完全地包裹,填滿屬於他的味道,喘息和逃避的空間都極其有限。

原本幹淨整潔的窗上落下隱約的指印,淡淡的霧氣蔓延而上,沾染上她的眼睫。

掌控者是他,輕而易舉牽動她的思緒也跟著搖擺,饒念看著外麵的霓虹忽閃忽閃的,燈光閃耀,卻遠不比身後的束縛和壓力來得更有衝擊感。

明明怕疼,但又忍受不住,隻能做到無條件地服從,任由混沌不清的意識在腦海中不斷浮沉。

她的所有權,此刻隻在他的手中。

直到被抱上床後,饒念也依然無法喘息。

身下的真絲床單異常光滑,怎麽跪也跪不住。

剛剛他口中的懲罰才算是真正地落了下來。

(此處有段落刪減:審核不讓不刪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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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靜謐,房間裏氣味未散,隻聽見陽台傳來窸窣聲響,饒念抬了抬眼睫,就看著他去而複返。

男人身上披了件暗灰色的絲綢睡袍,腰帶鬆垮係在腰間,領口敞開著,清晰的腹肌線條沒入睡袍下擺,上麵還有幾道她用指甲劃出來的紅痕,顯得格外曖昧,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饒念咬緊唇轉過頭,故意不看他。

隻聽見被褥塌陷下去的聲響,他低笑了聲,握住她的手腕,噙著她腕間被領帶磨紅的肌膚,安撫地親了親。

“這麽不想看見我?”

他的聲音都透著饜足,饒念更氣地咬緊了唇瓣。

她還沒說完全原諒他呢,這就是他哄人的方式?

過分,太過分了。

恰巧此時,被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霍聿深瞥了一眼,看到她的手機壁紙是卡戎山上的照片,不自覺又從背後親吻上她雪白的背脊:“喜歡?”

被他吻著,饒念又忍不住抖了下,小聲囁嚅:“嗯....”

霍聿深想了想,又低聲哄道:“明年春天帶你去看,好不好?”

饒念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終於肯抬起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花還在嗎?不是說發生過雪崩了嗎?”

被她這樣看著,男人忍不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鼻尖。

“明年再種一次。”

聽著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雪山上種玫瑰是一件多容易的事。

饒念心裏泛起甜意,嘴上卻還是違心地道:“好麻煩....”

霍聿深輕笑了聲,垂眸看著她:“我來弄,你看,還嫌麻煩?”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想看玫瑰花。”

饒念隻是怕他再受傷。

今晚是平安夜。

她隻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夠了。

經曆過這麽多事,沒有什麽比他平安更重要。

明年春天,他們都要平平安安的,去看卡戎山上的玫瑰。

-

與此同時,深夜的辦公樓內,隻有一盞頂層的燈光亮著。

Jane推門走進辦公室,在辦公桌後站定,恭敬地看著落地窗旁站著的男人。

“檀總,現在董事會的那些人已經答應了,會在三天後的股東大會上支持您,霍氏股權分割的消息也已經放了出去,但是霍董那邊還沒有....”

Jane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茶杯碎裂的聲音在麵前響起,飛濺的碎片立刻劃過她白皙的手背,流出一道血痕。

男人陰鷙的聲音在麵前響起:“你叫他什麽?”

她心驚膽戰地低下頭,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對不起,檀總。”

Jane連忙改了口,挑著他想要聽的話說:“霍聿深應該還沒有發覺藥被換掉了,即便他用藥沒有遵循醫囑,隻要服下一段時間,就一定會造成影響。”

祁檀看著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眼底漸漸爬滿了陰戾,那陣強烈的嫉妒與不甘在腦海中憤怒地叫囂著,幾乎讓他一刻也無法等待。

他不能忍受再屈居人下的日子,多一天也不能。

因為霍聿深的母親,讓他的母親在多年前被迫懷著身孕流浪在外,也是因為霍聿深母子的存在,才讓他被指指點點,罵作私生子這麽多年。

他無法讓霍聿深經曆和他曾經一般的苦楚,但,他必須要讓霍聿深體會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祁檀無聲地攥緊了手背,冷笑一聲。

有霍高峯的偏袒又如何,這不夠,這麽多年過去,坐在高位上的人始終是霍聿深。

但,很快就不是了。

他緩慢地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一字一句:“我和他之間,不死不休。霍氏集團,也隻能有一個主人。”

Jane立刻低下頭附和:“是。”

他轉過身,麵容重新恢複偽裝出來的平靜:“祁文皓已經帶他的兒子到港城了,五天之後就會正式進行移植手術。”

“既然那個女人不打算站在我們那邊,那我也沒必要再對她手軟。”

祁檀從酒櫃裏重新取出一個完好的杯子,往裏麵斟滿了紅酒。

看著杯中搖曳的紅色**,他緩慢地勾起唇,鏡片後的目光染上瘋狂和歇斯底裏。

“她既然對霍聿深那麽癡情,那就讓她一起陪葬好了。”

-

翌日上午,饒念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

她用酸軟的手臂摸到了掉落到床下的手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看。

然而看清屏幕上那幾行字時,饒念卻驀地清醒了過來,瞳孔也縮了縮。

是港城新聞頭條推送了一條消息,準確來說,是好幾條,來自不同的媒體。

「霍氏集團董事長突發病重,最大股份持有者疑將換人?」

「霍氏集團董事會內部爭鬥拉開帷幕,除夕將近,逼宮在即,究竟是太子爺穩坐皇位,還是迎來被逼退位?」

就在她還沒來得及往下翻看時,門口卻響起了腳步聲。

饒念指尖一頓,下意識關掉了手機屏幕,緊接著,就看見霍聿深推門走了進來。

他的神色並不能看出任何異常,甚至眉眼中還透著饜足,仿佛新聞上驚濤駭浪的主角並不是他。

饒念咬了咬唇,狀若無事地開口,試圖掩飾自己剛剛的慌亂:“你今天不用去工作嗎?”

他朝她走過來,輕描淡寫答:“年底了,不忙。”

饒念不知道是不是祁檀出手了,現在離霍聿深能拿到證據的那天越來越近,祁檀一定已經快要按耐不住,想要先下手為強。

可反觀霍聿深,反而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也許,他早就已經有了對策,所以才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

饒念努力說服自己忽略掉心底蔓延開來的不安感。

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離她當初與祁文皓約定好的日期隻剩下幾天。

她真的能順利拿到祁檀當年縱火犯罪的證據,為他報仇嗎?

大概是覺察到她此刻不安的情緒,霍聿深走到床邊坐下,動作自然地把人攬進懷裏。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發絲,藏起眼底的暗色,低聲問:“在想什麽。”

感受到身前令人貪戀的溫度,饒念回過神,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她努力放鬆自己靠在他懷裏,輕聲回答:“我在想,你如果今天不工作,那我們去做什麽好。”

“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靜默片刻,饒念突發奇想,想出了一個不會引人注目,被太多人發現他是誰的地方。

她從他的懷抱裏撤了出來,眼裏似有灼人的光亮。

“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學校,怎麽樣?”

-

現在是寒假,學校裏的學生不算很多,但到處還是被裝點上了聖誕節的氛圍。

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饒念帶著霍聿深來到了寧城大學,第一站去的就是學校的大禮堂。

為了防止被認出來,下車之前,饒念還是給霍聿深帶上了一副黑口罩。

她端詳了一下,覺得口罩的作用有些微乎其微,因為他的氣質太過顯眼矚目。

不過學校裏都是學生,應該也不會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饒念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禮堂,雖然已經時過境遷,熟悉的地方還是將她一下子代入了校園回憶裏。

她忍不住彎起唇角,一點點地給他分享當時的心境:“這裏是我第一次主持拍賣的地方。那個時候剛好有一場慈善拍賣,那是我第一次站在那麽多人麵前主持。那天來了好多人,有港城大公司的老總,還有校長,文物局的局長,我緊張到手心裏都是汗。”

“那次拍賣會開始之前,突然有一件拍品找不到了,最後臨時加了一件新的上去,我差點就沒來得及背下來詞,就在禮堂後麵的草叢裏一遍遍地現背。”

她一邊說著,霍聿深跟在她身後,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側臉,極富耐心地聽著她瑣碎地分享。

饒念正說著,抬頭視線忽然看見麵前的照片牆,注意到上麵掛著的某張照片有些眼熟。

她連忙快步上前,搶先用手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照片。

“不許看。”

看著她著急慌亂的模樣,男人的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慢聲反問:“點解?”

饒念聽懂了這句,避開他的視線,支支吾吾地答:“那個時候不好看。”

她大二那年因為期末複習懶得洗長發,想要節省每天洗頭發的時間,就索性去理發店把頭發剪短了,當時還是齊肩短發,因為天天熬夜,人的氣色看上去也不好,讓饒念一度把那段時間當成了自己的黑曆史,任誰想看她那年的照片,她都不給看。

沒想到片刻後,卻聽見他淡聲說:“短發也很適合你,哪裏不好。”

聽見霍聿深這樣說,饒念回過頭,就看見他站在那裏,周身氣質清冷,麵色也極淡,嘴裏說出的話卻是誇她的。

她的耳根不禁一熱,卻像小女孩似的嬌蠻不講理。

“那也不許看。”

說著,饒念就慌亂去拉他的手腕帶他走。

她著急想帶他離開這,卻完全忽視掉了一個關鍵問題。

而霍聿深垂著眸,看著她的泛紅的耳尖,如墨般深邃的眼底不自覺更柔和幾分。

然而他並未再多說什麽,任由被她牽著往外走。

饒念轉移了話題,問起他來:你呢?大學的時候開心嗎?”

男人思索了片刻,認真回答:“談不上開不開心,按部就班地學習,畢業,和你沒有什麽不同。”

隻是他的大學時光比她要更短暫一些。

“那如果不當商人,你以後想做什麽行業?”

霍聿深頓了頓,語氣很淡地答:“天文學家。”

研究星係,探索更多宇宙當中的浩瀚無垠,而不是在名利場中沉浮,與充斥著欲望的人們打交道。

但他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出所料的答案,但卻是他此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饒念的心口驀地有些發澀。

他看似什麽都有,卻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樣,追求自己想要的。

唯獨一次的破例,就是她。

兩人剛走出禮堂,饒念就聽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饒念學姐?”

饒念循聲回過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麵龐,是她讀大學時同係的學妹,顏婉。

意外遇到認識的人,饒念覺得親切不已,也露出笑容來。

“顏婉,你還在學校裏?”

“對呀,我留下來讀研究生了嘛,明年才畢業。”

顏婉看向饒念身旁那道筆挺頎長的身影,好奇地眨了眨眼,直白地開口問:“學姐,這是你男朋友嗎?”

還沒等饒念開口,霍聿深已經從容地朝她伸出手,聲線冷淡,卻矜貴有禮。

“你好。”

看著男人手腕露出那枚價值貴重的腕表,顏婉從未接觸過這樣氣場強大的人,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地回握住。

她聽出霍聿深說話的強調,看向饒念問:“學姐,你男朋友是港城人嗎?”

饒念眼睫微顫,倒也坦然接受了這個稱呼,笑著頷首:“對。”

顏婉頓時喜笑顏開:“那太好啦,今天是聖誕節,我們粵語社正在附近舉辦社團活動,你和你男朋友要不要一起來玩一下?獲勝者有獎品的哦,是一隻限量版的Kitty公仔。我們正缺人參加呢....”

麵對她的熱情邀請,饒念不知道怎麽拒絕。

但當她跟著過去以後,怎麽也沒想到,顏婉說的粵語挑戰竟然是幾個人站在台上,比賽念粵語版的土味情話。

饒念有些心虛地用餘光看向身側的人。

堂堂霍氏集團太子爺,為了一份破獎品,紆尊降貴地上台念土味情話。

這也太破壞他的總裁形象了。

台上已經有學生情侶在參賽,男生用一口稍微有些蹩腳的粵語,一本正經地盯著女生開口:“bb,晴天陰天暴雨天,愛你愛到發曬癲。”

念到一半,男生的臉頰也有些漲紅了,卻還是輕咳了兩聲清嗓。

“紅茶綠茶**茶,愛你愛到蒙茶茶。”

台下起哄聲四起,女生一臉嬌羞甜蜜,被男生攬入懷中,親吻了一下臉頰。

氣氛被烘托得十分熱烈,但饒念沒法想象從霍聿深的口中念出這些話的場麵。

於是她看了幾眼男人平靜的側顏,還是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口,猶豫地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走吧。”

霍聿深卻輕描淡寫地回:“來都來了。”

他看出來,饒念剛剛偷看了台上那個玩偶好幾眼。

如果能哄她高興,上去一次也無妨。

男人今天沒穿正裝,隻是簡約的黑色大衣,卻依然襯得他身材筆挺,渾身散發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沉斂氣質。

明明簡陋無比的台子,他站在那裏,卻好像瞬間置身在了某種大型晚宴裏。

霍聿深走上台後,台下的氣氛明顯比剛剛更熱烈了些。

冬日裏的陽光也和煦,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將原本冷硬的線條輪廓映照得分外柔和。

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站在如此簡陋的台上,陪她參加這種近乎無聊的比賽,浪費寶貴的時間。

不是他會做出的事,但他卻還是做了。

饒念定定地望著台上的那道身影,好像突然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

終於,霍聿深捏著那張卡片,緩慢開口,用粵語一字一句地念:“我對你的中意,不是一時半刻的心血**,而是越來越確定的,情有獨鍾。”

他的聲線本就磁性低沉,通過話筒擴音後,說出的粵語便更加低醇性感,莫名地蠱惑,掀起耳膜的一陣酥麻。

她下意識地屏緊了呼吸。

霍聿深忽而抬起眼,漆黑的視線直直地望向台下站著的身影。

饒念忽而對上他的目光,心髒仿佛頓時被什麽攫住,每一下的跳動的節奏也變得如此清晰,顫栗不已。

一時間,其他嘈雜的聲響盡數消失,空氣停止了流動,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薄唇輕啟,語調鄭重而緩慢。

“多謝你的出現,讓我的生命變得完整。”

在校園裏,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霍氏繼承人,也沒有背負著那些無法化解的仇恨與責任。

他們仿佛隻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沒有那麽多阻礙與坎坷,餘生的每一天都能共同廝守。

可饒念不知道為什麽,卻從他此刻的目光中,感受到其他被藏匿著的情緒,複雜而深沉的情愫。

但她卻說不清,他眼底究竟隱藏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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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霍聿深不出所料地抱著冠軍獎品,也就是那個限量版的Kitty公仔下了台。

饒念接過他手裏的公仔,原本預想著會看到的場麵沒看到,她戳了戳懷裏的玩偶,下意識說出心聲:“怎麽他們給你的一點都不土味...”

聽出她的語氣失落,霍聿深勾了勾唇,忍俊不禁道:“很失望?”

她立刻不服氣地反駁,捏了捏懷裏的玩偶:“哪有。”

饒念猜測可能是因為那些孩子也覺得霍聿深的氣質不像一般人,不敢給霸道總裁太破壞氛圍感的土味情話,才破例給了他一張聽起來正常的粵語情話。

她拿過霍聿深口袋裏的那張卡片,看清上麵的字,猛然怔了怔。

他剛剛念的最後一句,並不是卡片上原有的。

所以剛剛那一句,是他自己想要對她說的嗎?

是她的出現,讓他的生命變得完整。

不知為何,心跳再度加速起來,鼓噪的聲音越發強烈。

都說人是貪心的,她也有些不滿足,開始心癢癢,想聽他說更多。

饒念克製著那陣悸動,咬了咬唇,抬起睫望著他,忍不住嗔怪地道:“你怎麽沒念最後一句,是不是不好意思念?”

聞言,霍聿深抬了抬眉,淡聲問:“哪一句?”

饒念覺得他就是在明知故問,當即有些不滿地看著他,也不繼續往前走了。

“就是這上麵寫的最後一句嘛。”

沒聽到最後那句,她還是有些失望的,眼神控訴至極。

霍聿深的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垂著眸,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臉上此刻變換不停的表情。

見男人依然沒說話,饒念心裏委屈更甚,可轉念一想,他也的確不是那種平時會甜言蜜語的男人,除了那種時候。

何況從小到大,他應該也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些話。

這樣想著,她竟然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

饒念泄氣垂下頭:“算了,你不想就不要念了....”

說完,她轉身想要繼續向前走,然而下一刻,手腕卻忽而被他從背後拉住。

他稍一用力,饒念頓時失去了平衡,跌在他的懷裏,然後被他緊緊攬入懷中。

四下無人,耳邊隻有風吹拂落葉的沙沙聲響。

饒念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溫度,過於親密的距離,讓她聽見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胸膛細微的起伏。

她的眼睫忍不住輕顫了下,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扣。

緊接著,就聽見男人低聲開口,低醇而撩人的聲線落在耳畔,裹挾著熱意掀起一片酥麻,似是要蔓延至心底。

他用粵語,低而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卡片上原有的話。

“我中意你,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