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結局

除了華鳶和安陽的動物, 玄宗弟子們,以及知道元酌兮即將要與九頭鳥進行對抗的鬼祟們、妖祟們,都在同一時間開始了祈福。

他們或許幫不上元酌兮什麽忙, 隻能用這種方法,給予他力量。

上京中全員清空, 在九頭鳥的原身出現在上京上空的那一刻, 濃鬱的祟絲鋪天蓋地從九頭鳥身上衝入上京, 將上京中的“百姓”屠殺幹淨。

整個城市中,隻有玄宗還留有兩位人。

瞿老板淡然喝下一口龍井, 將茶杯放到桌子上, 伸出雙手, 輕輕拍了兩下,語氣輕飄空靈, 仿佛順著風就會吹散。

“該出關了,道君。”

隨著瞿老板的這句該出關了話音落下, 他身後緊閉著的那扇門,突然打開, 明顯比之前長大了些許的元酌兮, 從門中走出。

他的臉上褪去了青少年間的稚嫩, 棱角愈發分明起來, 原本還有些圓潤的桃花眼,也在身形抽條後, 拉長了不少,現在看去, 還真有幾分深情蠱惑的意思了。

隻是他的雙眼依舊純潔, 帶著絕對的幹淨和冷淡,沒有任何隱晦之意。

瞳色也比之前深了不少, 一眼對上那宛如溶金的雙瞳,居然是有些忍不住自慚形穢起來。

元酌兮換上月華凝成的法衣,耳邊掛著一個太極的耳墜,頭發顏色也褪去了純黑,染上了些許銀白。

他與瞿老板對視一眼,恭敬頷首:“多謝老師護法,辛苦。”

瞿老板不喜歡他以“夫子”的名號稱呼,但元酌兮心底是認這個夫子的,便執著采用老師的稱呼。

這一次瞿老板沒有拒絕元酌兮的點頭禮,同樣拱手回禮:“冥府瞿鏡,提前恭賀道君凱旋!”

原來老師,是冥府中人嗎?

元酌兮心底感歎一聲,沒有多問,抬眼望向了空中的九頭鳥。

半虛雙眼,元酌兮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祈福信仰。

這份祈福的力量,可遠遠超過普通信仰太多了。

現在的元酌兮,感覺自己體內充滿了力量。

告別瞿鏡,元酌兮攤手召出本命靈劍,飛身移向天空。

隨著元酌兮的移動,一道高大的法相,也在半空中緩慢形成。

法相威嚴,隻是一隻手就堪比一整棟大。

在這道金光法相出現的一瞬間,代表神威的古鍾聲響起。

“鐺——鐺——鐺——”

一共三聲鍾鳴,每一道都形成了一道神威,朝著九頭鳥的本體壓去,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加沉重。

九頭鳥在神威壓迫之下,居然發出了一道尖銳的長鳴,難受之下,扇動著翅膀,開始胡亂在上京中破壞。

元酌兮凝眉揮劍,身後的法相雖然依舊看不清臉,卻跟隨著元酌兮的動作,抽出長劍,朝著九頭鳥的位置揮去。

九頭鳥能成為一代大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幾乎是在劍意朝自己揮過來的那一刻,就做出了反應,在身前開出阻擋的陣法屏障,硬生生將這道劍意扛了下來。

法陣碎裂,九頭鳥也隻是後退了些許身形。

他九隻腦袋都陰沉沉地盯著元酌兮,九張嘴同時開口:“你就是十六神中唯一活下來的那位神君?嗬,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即便你能夠靠著神意和本座對抗一二,又能夠怎麽樣呢?當初新界可以拿走你三滴神血,如今本座一樣可以!本座勸你還是直接投降的好,這樣本座還能考慮給你一個痛快!”

滿口胡言,毫不知恥!

元酌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自傲自負還傻.逼的妖祟,他冷笑一聲,對於九頭鳥的話,選擇直接過濾:“新界?記下了,等收拾完你,再去收拾這個新界。”

不知道是不是被元酌兮平淡如水的語氣震驚到了,九頭鳥笑出聲來,他緩慢幻回人形,隻是身後依舊保持著原型的巨大靈體。

九頭鳥不屑地看著元酌兮:“小奶娃,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如今本座實力大漲,還將你的一滴神血融入體內,你根本就無法恢複完整神格,你能奈我何呢?”

“哦。”

對於九頭鳥的挑釁,元酌兮淡定極了,不輕不重回了一句哦,元酌兮盯著九頭鳥的胸口看了一會:“你隻有一滴我的血?”

新界偷走了他三滴血,一滴在安陽時被回收,按理說還有兩滴才對,如果九頭鳥這隻有一滴,難道剩下的那一滴,是在這個什麽新界手裏?

九頭鳥還以為元酌兮是怕了,哈哈一笑,語氣狂妄極了:“自然,怎麽,怕了?你現在想要投降了嗎?”

元酌兮嘖了一聲,一聲冷笑從唇角溢出:“本尊可敗,不可降。”

“何況對付你,本尊不會敗。”

說著,元酌兮就要舉起劍,運轉體內的法力,準備對九頭鳥發動攻擊。

九頭鳥知道元酌兮不會擁有完整發相,也並沒有畏懼他的意思,召出戰斧,準備迎接劍意。

但元酌兮並不準備用劍去攻擊九頭鳥,而是以劍為基,往其中注入靈力,並以劍為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符陣。

這個符陣很奇怪,它沒有符文,一眼望去,似乎隻是一些有序的線條,甚至連這些線條,都不一定能構成完整的圖案。

可就是這樣一個古怪的符陣,卻帶給九頭鳥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九頭鳥警惕起來:“這是什麽?”

元酌兮沒有回答,繼續畫陣,陣法越清晰,九頭鳥感覺到的不安就越濃厚。

他知道不能讓元酌兮有畫完陣法的機會,於是直接衝向元酌兮,準備進行攻擊。

可是元酌兮又怎麽會給九頭鳥攻擊的機會,法相領域展開,金光籠罩下來,元酌兮身後的法相自發舉起長劍,開始對九頭鳥發動攻擊。

九頭鳥也不含糊,招呼著自己的本相靈體對付法相,同時開始找機會破壞元酌兮的陣法。

但已經來不及了。

元酌兮最後一筆落下,一瞬間天地靈力大動,風雲巨變,無數金色的靈子從地麵中被提取出來,匯聚在一起,從四麵八方朝著元酌兮湧去。

靈氣不斷進入元酌兮體內,多餘的一部分則是凝成戰甲,護在元酌兮的身體表麵。

大型的靈力波動,讓上京的上空中出現了一道金色雲眼,雙眼睜開,雙瞳盡是純正的溶金,隱約可見古樸的梵文凝聚其中。

元酌兮的雙眼也逐漸轉為純金,金色布滿整個雙瞳,他雙手握住劍柄,劍尖朝下,順時針一轉,一道先天太極八卦從劍尖散開,直接震入地表,融入土中。

頃刻之間,整個地麵開始震動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地麵中出來一樣!

九頭鳥臉色開始變換,他喚回本相靈體,躍身站在本相的頭上,厲聲質問道:“小子,你做了什麽!”

元酌兮絲毫沒有被九頭鳥的情緒影響到,他右手掐訣,立在眼前,眼中的梵文流動速度更快,元酌兮眉間的神印也越發耀眼:“吾以十六神之一,酌兮名號令,認夫子之名,借淩霄職責,暫代淩霄,允罪獄現世,困洪荒餘孽九頭梟鳥於陰獄十八層,鎮!”

“鎮!——”

一道鎮字鴻音遠揚,地麵的震動幅度更加劇烈,繞是整個神都都受到了影響,在感受到地震的一刻,想要往空地逃亡。

在百姓們由於害怕和緊張逃到空地之時,就看到了人生中最震撼的一幕:

——

一座被鐵鏈和符陣圍繞,散發著不詳和威嚴的巨大宮院,出現在了上京之上!

不,不隻是上京!甚至更大!

大到這家宮院出現的一刻,幾乎整個神都的百姓,都看到了!

這是什麽?

是......神跡嗎?

那座宮院是什麽?

是......監獄嗎?

百姓們害怕又好奇,一時之間都忘記要如何開口,目光呆滯地望著宮院的方向,仿佛被抽去了神智。

淩霄罪域,由淩霄設下,專門困住大惡邪祟的監獄。

任何邪祟隻要見到罪域,都會被壓製修為和罪惡,這是淩霄規定的法則!

邪祟尚且受製,何況常人?

遠在儂海的秦政二人,也是看到天行院現世的一幕。

哪吒在第一時間就轉頭望向秦政,他知道這座天行院對於秦政來說意味著什麽。

畢竟......這座罪域,也是被命名為【天行院】啊,而秦政,就是天行。

秦政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麽表情的變化,但他的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複雜情緒,他牢牢盯著這座憑空出現的宮院,淡道:“終於......現世了。”

九頭鳥敢來上京殺害元酌兮,就是仗著元酌兮對付不了他,仗著淩霄早就輪回,不知所蹤。

雖然他知道罪域的存在,可天行和淩霄賭約在那,天行不可能恢複神位,以人身根本無法開啟罪域!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元酌兮居然把罪域召喚出來了!

這怎麽可能!

這明明隻有淩霄才可以做到!淩霄規則——罪域天行院,不可現世!

宮院徹底現世,院牌匾上三個用符陣刻成的【天行院】三字,仿佛在嘲諷著九頭鳥的無知。

天行院形成,瞬間從院中彈出許多條符籙組成的鐵鏈,困住九頭鳥,將其納入院中。

淩霄罪域是神都之間,等級最高的念祟。

隻是瞬息之間,九頭鳥就被拉入了陰獄十八層之中,雖然周圍的場景還是上京,可九頭鳥明白,這裏已經不是在現世之中了!

這裏一片蒙黑,沒有任何顏色,所視之處全是灰色。

元酌兮和他的法相,就成了十八層中唯一的顏色。

九頭鳥運轉了一□□內的祟氣,卻發現自己原本的實力,居然隻能夠使用三層不到了!

淩霄罪域,淩霄罪域!天行院院規第三十一條,所有邪祟在院中,都將壓製實力,最高不過三層。

為什麽,為什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難道元酌兮就是轉世的淩霄?為什麽祂可以開啟天行院!

看出來九頭鳥的驚慌和怨恨,元酌兮心情頗好的解釋:“即便淩霄在此,祂也要喚本尊一聲十六師尊,你猜,本尊有沒有資格開啟罪域?”

不理會九頭鳥錯愕的臉色,元酌兮的法相伸出手,讓元酌兮可以坐在掌心。

元酌兮單膝曲起,手臂撐在膝蓋上,半托著臉,宛如觀看螻蟻一般俯視九頭鳥:“你該不會以為,能借本尊幾分神血之力,就可以打敗本尊了吧?果然是畜生,沒腦子。”

“你!”

九頭鳥激動一瞬,又很快冷靜下來,即便是被困在了天行院中,他也沒有露出怯意,他嘲諷地仰頭看了元酌兮一眼:“嗬,隻怕你自己也在害怕吧,天行院現世需要淩霄應允,你現在隻是暫代淩霄的位置,強行讓天行院現世,我就不信,你一個假淩霄,還能真的號令天行院!

更何況,你的一滴心頭血還在我這,隻怕你也在顧忌這個,不敢真的對我動手吧?

心頭血難煉,若我死了,你就要入輪回百轉,才有機會修回一滴,你也在怕吧?”

九頭鳥覺得自己說的很對,畢竟沒有一個神會願意耗費百轉輪回的時間,去修煉出一滴心頭血。

他想用這種方式激怒元酌兮,從而找出元酌兮的破綻,去打敗他。

可惜,他猜錯了。

元酌兮不但沒有半分失態,甚至還有些憐憫地望著九頭鳥。

“愚蠢。”

雙唇輕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元酌兮伸出手,食指指向九頭鳥的胸膛處,歪頭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你是想讓本尊收回心頭血,恢複法相嗎?”

高高在上的姿態,尊貴不可侵犯的臉上,露出這樣一個反差極大的天真笑容,九頭鳥心中的不安卻越發強烈起來。

他往後退了幾步,心裏開始懷疑起來。

不會吧,元酌兮應該是在故作鎮定騙他的吧?

沒有人可以召回自己的心頭血,元酌兮一定是在演戲!

九頭鳥用這種想法努力說服自己,並且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元酌兮搖了搖頭,其實他也在賭。

天行院能夠被召喚出來,他也很驚訝,可他不能露出半分異色。雖然九頭鳥大部分話都說的亂七八糟,可有句話他說對了——

那就是元酌兮也不能夠保證天行院可以現世多久。

祂是暫代淩霄,可祂不是淩霄——

除非,他法相恢複。

感覺到天行院身上的淩霄規則開始有散去的意思,元酌兮不再等待,站起身來,雙手快速掐訣,在胸前形成了一個複雜絢麗的陣法。

元酌兮:“瀧澤水行,奉承天運,化血為靈,盡歸吾座!敕令,歸位!”

這個手訣和口令,都是瞿老板給元酌兮的那卷卷軸上記在的召喚方式。

這是元酌兮第一次使用,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成功。

不,一定會成功!

因為現在的元酌兮,暫代淩霄!

淩霄之下,祂即規則,祂即天地!

九頭鳥在元酌兮念咒的一瞬間,就開始運轉法力,將自己的身體都籠罩在祟氣之中,防止元酌兮的突然攻擊。

可是即便九頭鳥全身都覆蓋了一層祟氣,他依舊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有一滴灼熱正在試圖往外離開。

怎麽回事?

這是什麽情況!

九頭鳥立刻施法壓製,想要將心頭血壓回體內。

他確實還沒有完全吸收完心頭血,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來上京這麽久後,還遲遲未有動作。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元酌兮居然可以將已經被他吞下,吸收了兩分的心頭血,再次提取出來!

心頭血的力量重新聚集,原本被九頭鳥吸收的部分,也被重新抽了回來。

血液越發灼熱,仿佛在九頭鳥的體內形成了岩漿,正在燒烤著他的五髒內腹。

整個抽離的動作,由於九頭鳥的阻止僵持了有十分鍾左右,但最終,還是在【淩霄】的召喚下,被強行剝離了體內。

“噗——”

九頭鳥不受控製地吐出大口鮮血,鮮血之中還夾雜著些許祟氣環繞的內髒碎塊。

而一滴金紅耀眼的神血,則是完好無損地飛向元酌兮,融入他的神印之中。

隨著神血的歸位,元酌兮身後的法相越發清晰了些許,隱約可以看五官的模樣的,隻是那雙眼睛,卻一直緊閉著,沒有睜開的跡象。

感受到體內的法力再次上漲些許,元酌兮打算停下召喚,準備趁九頭鳥大傷,一舉擊退,將其封印在天行院中。

可他還沒來得及散去陣法,天行院中卻出現了一位青年。

是那位一直沒露過臉,和顧庭鶴認識的青年。

他怎麽在這?

元酌兮看到青年的一瞬間,忍不住蹙眉,有些疑惑,剛想開口詢問,卻看見青年主動抬起頭來。

那雙眼中飽含情意,純粹又熱烈,對上這樣一雙眼,元酌兮即將出口的問句,卡在喉間,遲遲沒有問出來。

青年摘下帽子,被藏在帽子下的黑色長發落下,他又取下口罩,露出了完整的模樣。

他是一位非常英俊的人,即便留著長發,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女氣。

他看到元酌兮驀然瞪大的雙眼,淡然一笑,無聲開口道:“酌兮,不要忘了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青年的身形就從腳底開始,快速消散,最終形成了一滴金紅的血液,飛入元酌兮的神印之中。

神血歸位,神魂回歸!

元酌兮身後的法相徹底形成,在最後一滴神血回到元酌兮體內的時候,元酌兮再次長大,眉眼越發淩冽,唇角緊抿,身後的法相在瞬間睜開了雙眼。

“鐺——鐺——鐺——”

又是三聲鍾鳴,但這一次的鍾聲,卻比上一次更加渾厚沉重。

沉重的神威,如同大山一樣朝著九頭鳥身上壓下,又如潮水一般,讓九頭鳥透不過氣來。

十六神,元酌兮,神域首席戰神,酌兮道君——

歸!位!

神格和權柄徹底回到元酌兮身上,元酌兮麵色冷淡,眼神中滿是無情和對蒼生的悲憫,卻有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下,他無聲念完最後沒說出口的話:“沈棲遲。”

原來是你啊。

為什麽會是你啊......

神位回歸,元酌兮的所有情感都在頃刻之間被消除開去。

現在的祂,是暫代的淩霄。

而淩霄,不能擁有任何感情。

寒眼望向被神威壓在地上的九頭鳥,元酌兮舉起長劍,破開天空,聲音悠遠空靈,帶著無上聖意:“僅以淩霄之位,恭請天問定罪責!”

“一問,私自越獄,打傷自在天守衛,你可知罪!”

問聲落下,天眼之間落下驚雷,用力劈在九頭鳥身上,一連九九八十一道,每一道都打碎了九頭鳥的一根妖骨,散去他的修為。

“二問,偷取孔雀明王,妄想竊取神格成凰,你可有異!”

二問落下,代表淩霄真理的火焰從公平化作的弓箭中射下,落在九頭鳥的身上,將他的妖魂和本相一起灼烤,存存不得生,絲絲不可死。

“三問,刺殺神君,私融神血,傷害百姓眾人,你——

為何不跪!”

三問落下,九頭鳥被迫跪在天地之間,有一雙無形的手,壓著他的腦袋,強迫他開始磕頭,對百姓道歉。

對於九頭鳥這樣的大妖來說,比起殺了他,最大的懲罰,莫過於讓他的驕傲,徹底粉碎。

三問完成,罪罪落定,九頭鳥被判壓在天行院陰獄十八層中,一隻磕頭下跪,承受真火灼燒,天雷轟頂,不斷為神都百姓道歉。

處理完九頭鳥,元酌兮自空中落下,踏著輕緩的步子,走到跪著的九頭鳥身前,垂眼俯視著他,淡道:“不急,你的那位好道侶,也逃不掉。”

“你要幹什麽!不管婠婠的事!你不要動他!”

元酌兮微歪頭,仿佛犬類的疑惑:“你有什麽資格號令本尊?”

不再看向九頭鳥,元酌兮揮手離開天行院。

站在上京上空,元酌兮稍微感受了一下黑蛟的位置後,一個身形變化,來到了黑蛟身邊。

哪吒和秦政正好也趕到了這裏,哪吒看這長大的元酌兮,一時間居然有些不敢上前打招呼了。

倒是秦政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君。”

是啊,現在的元酌兮,已經是真正的道君了。

元酌兮掃了秦政的哪吒一眼,平淡頷首,隨後伸手虛空握爪,往上提起。

一道靈力凝成的手,跟隨元酌兮的動作提住黑蛟的脖頸,將它從洞中提出。

元酌兮另一隻手勾指,一顆完好無損的蛋,也跟著從洞中飄到了元酌兮掌心中。

看了一眼縈繞在蛋周圍的黑紅祟氣,已經蛋殼底部隱約的清淡祟絲,元酌兮下一秒握緊了拳頭。

被掐住脖頸的黑蛟,也在一瞬間被握緊了喉嚨,臉色迅速漲紅,完全呼吸不了,而它的尾巴也因為窒息開始劇烈擺動。

“膽敢用祟絲汙染孔雀大明王,找死!”

元酌兮還保留著淩霄的後遺症,暫時沒有任何情緒,可是他知道,自己應該很生氣。

黑蛟和九頭鳥不愧是夫妻,到了這個時候,也還笑得出聲來:“哈哈哈,你們來晚了,就算我沒有化龍成功又怎樣?孔雀大明王又如何,如今已經被祟氣汙染,即便到時候出生,也自帶邪氣,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自在天,好一個大明王,我看到時候你們會不會為了所謂的正道,親自殺了邪氣纏身的孔雀!”

“找死。”

元酌兮咬牙,一個沒忍住,直接掐死了黑蛟。

嫌棄地扔下黑蛟,元酌兮重新看向黑氣環繞的孔雀蛋,思考一會,劃破自己的掌心,將血液滴在孔雀蛋上。

金色的血液洗刷著孔雀蛋上的汙穢,他要用這種方法,強行將孔雀的根骨拉回正道。

孔雀蛋貪婪地吸收著元酌兮的神血,沒過一會,整顆蛋就成為了被血液灌溉的粉色。

停下灌輸,孔雀蛋身上的祟氣已經在神血的壓製下,消失幹淨,至於孔雀孵化後到底如何,還需要看孔雀能不能將這些神血的力量,全部吸收了。

秦政看了一眼開始消失的天行院,收回視線,對元酌兮道:“道君,如今神都百姓都看到了天行院,隻怕還需要您出手,還他們神智,順便清楚記憶。”

元酌兮點頭,將孔雀蛋拖在身前,伸手在蛋上快速畫下一道符陣,嘴中念念有詞:“小家夥,借你五色神光一用!”

話音落下,孔雀蛋中浮現出一道光芒,跳入了元酌兮掌心。

元酌兮輕笑出聲,將孔雀蛋還給哪吒,雙手掐訣,開始施法。

五道絢麗奪目的光芒從儂海升起,直衝雲霄,在瞬息之間籠罩了整個神都。

所有百姓的神智在神光照耀的那一刻複位,他們雙眼迷茫,隨後陷入沉睡之中。

今天他們所看到的一切,將徹底消除,隻當是做一個光怪陸離的夢,等夢醒之後,全部成空。

事情到現在,終於算是塵埃落定。

黑蛟死亡,九頭鳥被鎮壓罪域之中,孔雀蛋收回,一切都結束了。

淩霄的規則漸漸散去,元酌兮重新恢複了七情六欲。

他眨了眨眼,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自己長大的模樣。

秦政淡笑,上前問道:“道君,恭喜歸位,你接下來,還有什麽打算嗎?”

哪吒也上來插話:“是啊是啊,酌兮,你剛才好厲害啊!誒,你是怎麽借到明王的五色神光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身邊的好友嘰嘰喳喳,元酌兮看著神都重新升起的太陽,也露出一絲微笑:

“我啊,去京動當混子!”

然後,盡我所能,守護我腳下的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