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伏龍肝
(這好日子,楚楚都樂不思蜀了)
老爺子笑的眉飛色舞, 想要接住飛奔來的小楚楚,下腰下的有點猛,老骨頭老腿的,隻聽哢嚓一聲, 腰閃了, 而且他也沒接到楚楚, 因為她繞開老爺子, 跑到正房門前, 手腳並用爬上台階, 再連爬幾步, 已經進屋子去了。
老爺子低估了小家夥的速度,也是著實喜歡,顧不得腰疼, 轉身還想追, 才跑了兩步,隻覺得下半身在瞬間失去了知覺, 幸好林白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然, 閃了腰的他今天還得跌上一跤。
林白青扶起老爺子,一摸他骨頭錯位了, 責怨說:“您都快八十的人了,筋骨全老化了, 要不注意著點摔個跤, 您可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林白青帶來的保姆王大媽和石大媽一起追進正房了,此時齊喊:“楚楚, 可不敢動它!”
老爺子可不喜歡別人喝斥, 訓斥他的小明珠, 等孫女替自己正了骨,一搖一擺上台階,邊走邊說:“不準訓孩子,讓她好好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但乍一進門,也給嚇了一跳。
因為楚楚那麽點豆丁小人兒,不知何時已經竄上八仙桌了,此時抱著八仙桌上的香爐正在把玩,它是同治年間的東西,掐絲琺琅五彩蓮的工藝,倒也不貴,但工藝特別好,值點錢的,隻要孩子一鬆手,cei的一聲,幾千塊就沒了。
老爺子也心疼,可這時石大媽乍乍唬唬說:“孩子,那可是古董,老值錢了,萬一摔了,你太爺爺可饒不了你。”
楚春亭一聽就生氣了,瞪著石大媽,咬牙切齒:“這院子都是她的,cei個東西有什麽?”再對著孩子笑:“楚楚,把它砸了,咱們聽個響兒。”
楚楚倒沒想砸東西,隻是覺得它好玩,眼看媽媽伸手在要,把香爐給了她,轉身爬向八仙桌後麵的條案,那上麵陳設的花瓶,牆上的字畫可比香爐更值錢,而隻要楚楚屁股一扭,它全得cei掉,老爺子看著小家夥在條案上靈活穿梭,心也驚的直突突,但他還是說:“讓她cei,隨便cei,誰都不許說她。”
既他說無所謂,保姆和石大媽當然就閉嘴了,反正她們也不心疼。
楚春亭終於盼來了他的小明珠,自認為她就算是哪吒要鬧海,他都兜得住。
但他遠遠低估了一個一歲小孩兒能給人造成的驚嚇程度。
不但攔著保姆和石大媽,也不允許林白青上前,跌跌撞撞要去抱孩子,眼看就要得手了,楚楚屁股一扭,側麵溜下條案,就在老爺子以為她要摔一跤,嚇的魂飛魄散時,她已經在條案下的圓杌子上了。
他的小明珠呀,萬一磕一下可咋整,老爺子眼看要捉住了,伸手要抱,楚楚一滑,已經在地上了,爬起來走了幾步,覺得不穩了,手腳並用,已經進了側麵的廂房了,這是老爺子給她們娘倆準備的臥室,席夢思床,環繞全屋的新式家具,還有一台專門從港城買來的嬰兒車,楚楚好奇這玩兒,一推,發現它會動,而她正好可以借它的力走來走去,這就推著它走起來了。
在屋子裏推還不算,鬧著要出門,到了闊朗的院子裏,本就在學走路的小家夥如虎添翼,小小的人兒,扶著個大大的嬰兒車,滿院子轉悠,倆保姆被個小孩兒鬧的人仰馬翻,飯都顧不上做。
可憐楚老爺子盼了那麽久,想著孩子來了好好疼一下,親熱一下。
但就憑他的老胳膊老腿,慢說抓到了,追都追不上孩子。
不過有稚子鬧於庭院,光是看著她跌跌撞撞,四處探索的小模樣兒,就夠叫人快慰的了。
坐在簷廊下,望著那可愛的小明珠兒,楚春亭要跟孫女講講他對李爺的安排。
這老爺子常年獨來獨往,身邊人也不多,就一個石大媽,另有個小夥子做司機,但那司機小夥可不是一般人,他爸是廣省最大的漁業公司的老板,那小司機是他的私生子,送來給楚春亭跑腿,當然也有其目的。
而楚春亭要讓一個被通緝分子入境,按常理,他應該要腐蝕,賄賂海事和公安部門,讓公職部門的人給他放水吧。
但他並不是。
深海和東海所有開黑車行的,搞海運,做餐飲的,但凡牽涉到爭地皮搶生意,都由他來從中調停,他是話事人,眼線也四通八達,一人一雙眼睛,隻要瞅好海事,公安巡邏的範圍,等李爺回來,他全程會連一個民警都碰不到,順順當當入境,祭祖,然後離開。
當然,前提是他不要太招搖,惹上麻煩,一旦他主動惹麻煩,自己撞進公安的眼睛裏,楚春亭可是在政府有幾重榮譽身份的,那可就全沒了。
要再被公安定義個黑勢力,老爺子一世英明就要毀於一旦。
所以於這件事情,他比林白青還要上心得多,也破例對楚青集溫和了許多。
楚青集應該也是因為大哥的回歸覺察到了危機,這趟回來,會帶著小雅。
這就又讓老爺子滿意了不少。
他對林白青說:“那個孽障會比李爺早到兩天,屆時會帶著小雅一起,正好你們也陪陪小雅,多住一段時間吧。”
小雅也要回來了?
孩子愛孩子,尤其小雅又是個混血兒,性格也好。
林白青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好。”
這就意味著他的小明珠不止是在他膝下鬧騰半個月,而是更長時間了,老爺子簡直了,樂的心花怒放。
隻聽哐的一聲,嬰兒車撞到了台階上,楚楚一聽聲音挺響,又哐哐撞幾下。
石大媽是個乍呼的,忙說:“可不能撞壞了,它有好幾大百呢。”
楚春亭一下就生氣了:“幾百算什麽,隨她撞,她高興怎麽撞就怎麽撞!”
……
顧培的洋大哥Pete來的特別及時,第三天就來了。
而另外兩個,Paul和Polk在聽說他們的三叉神經可治後,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也準備在近幾天就回國,前來一試。
在Pete來的前一天,林白青下班後要專門去找趟穆老爺子討一味藥引子,其名叫伏龍肝,也叫灶心土。
而其材質,是在砌灶之時,選一塊上好的豬肝將它填進去,從此之後,火灶常年累月受煙熏火燎,灶中之肝漸漸幹透,融化,最後徹底跟泥土結合到一起,五年以上者,藥性最佳。
甭看它是個普通東西,但並不易得,全東海,隻有穆老爺子家因為有作坊熬膏藥,才有它,而且取一個,就要重新砌一遍灶台,所以愈發難得。
要平常,那寶貝就是顧明去都討不到。
這回林白青去之所以能夠討得到,是因為穆老爺子眼看靈丹堂日漸紅火,再看小青一天天的,那學位證越摞越多,坐不住了,想替孫子求娶,林白青可是家長呀,此番去討東西,一則,給個願意結親的態度,再則,也談點穆老爺子幾句,讓他約束一下穆成揚,改了抽煙的陋習,這才要刻意上門一趟。
難得靈丹堂的東家大駕光臨,穆老爺子當然當即拆灶挖龍肝,把東西給了她。
因為住在金街,晚上不方便去藥堂,林白青把石杵石臼一並帶了過去,甫一進院子,就見她老爹站在庭院的西北角上,以腳勾勒在轉圈圈,身做白鶴展翅之狀,腳下有個用腳勾出來的圓圈,而楚楚就跟在爺爺身後,繞著那個圓圈也在晃悠。
西屋的簷廊下並排坐了四個人,柳連枝和沈慶儀母女笑眯眯的,而顧培和楚春亭則是一個向左,鼻子朝天,一個向右,鼻子朝天。
沈慶儀在見到丈夫的那一天,整個人就跟原來不一樣了。
去了趟邊疆,麵色紅潤了不少,眼裏都有光了。
見女兒進門,笑著招手,示意她過去。
林白青把石臼和石杵,剛取來的新藥放到台階上,擺開攤子要收拾藥物,小聲問母親:“怎麽回事,楚老和顧培怎麽瞧著都不高興的?”
柳連枝因為帶孩子時間長了,更了解情況,低聲說:“你爺爺使著保姆給孩子喂了一個雞蛋糕加一杯奶,孩子吃撐,都吃吐了,我們剛才說了他一頓。”
不帶孩子的人不懂,不能因為孩子喜歡吃就僅著喂,餓點不打緊,太飽反而容易嘔吐,積食,發燒,怪不得了,老爺子活該被說。
不過林白青記得那老爺子憋著一股勁兒,不想讓兒子看孫子的,咋她爸耍太極,楚楚也跟著。
這不,她正迷惑呢,就聽沈慶儀笑著說:“你看到地上那個圓了吧,那是當年你爸練太極的時候磨出來的,我們來的時候楚楚就在那兒彎,你爸於是照著原來的圓勾了圈腳,楚楚就上癮了,非要看你爸練太極。”
林白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孩子嘛,好奇一切新奇的東西,還喜歡一切圓圓的,可愛的東西。
楚青圖年輕的時候練太極,在牆角用他的腳背,在青磚上磨了個大大的圓型,入磚三分,楚春亭修院子時舍不得拆磚換掉,它就一直保持著圓樣,而楚楚一來,在探索遍了整個大院子之後,看到那個圓了,覺得好奇,喜歡,就一直在那塊兒玩。
而楚青圖進了門,也不去找老爺子,到楚楚跟前,踩著步伐勾著腳,在原地打了一圈太極,恰入其縫,腳就勾著那個圓在走。
他既有身段還有風骨,太極又比較慢,是種很柔和的功夫,孩子也喜歡,這就迷上爺爺了。
林白青瞅著一大塊伏龍肝,這好東西難得,當然要儲著慢慢用,她正在琢磨該從哪個位置取一塊下來,藥性會更好,就聽楚楚突然咯咯笑了起來,而且連過來幫忙的顧培也忍不住扭頭,在笑。
她回頭一看,好家夥,小楚楚已經騎在爺爺脖子上了,小家夥揪著爺爺白白的頭發,而爺爺腳下的步伐疾速變幻,身形越來越快,整個世界在她眼中旋轉了起來,這一切,是楚楚從未體驗過的新奇,也就不怪孩子要給樂的哈哈笑了。
不像顧培是爸爸,雖然把楚楚照顧的很好,但是比較嚴肅,很少對著孩子笑。
楚春亭太老了,他想玩也陪不住,追不上孩子了。
楚青圖是個性情溫和,還很會玩兒的人,這邊楚楚還沒體驗夠騎著爺爺脖子快速旋轉的新奇,已經被爺爺肘在脖子上,架出院子了。
如今的金街一到夜來車水馬龍,繁華無比,一邊有奶奶見啥好玩的都買,在旁邊逗著,一邊騎著爺爺的脖子居高臨下,巡視著這整條街道。
這好日子,楚楚都樂不思蜀了。
至於滿心壞主意,一肚子小心機的楚春亭,盤算了那麽久,計劃了那麽久,結果一招一式都沒用上,他的內心有多氣多不舒服,是沒人會在意的。
而更叫他生氣的是,基地為楚青圖安排了轉業工作,但因為海陸是兩個部隊,很難垮係統調人,所以他沒有被安排到東海,而是安排到了西北的某個軍事化工廠,而楚青圖考慮了一下,雖然皆屬化工,但他的研發一直是生物化工,而非軍事化工,專業大看相似,但實則風馬牛不相及,而既然生物類型的戰爭幾乎已經沒有打起來的可能了,他索性直接辦理了退職,拿錢回東海了。
所以他現在雖然不算富有,但還是有好幾萬塊錢的,他又於中領域那麽熟悉,跟林白青聊了一下,當即就決定,以後在靈丹堂幹了。
可憐楚春亭一兒一孫,全為了顧明的事業而奮鬥去了。
老爺子簡直了,氣到幾欲爆.炸,可隻要看看楚楚,他就又氣不起來了。
歸結下來,還是自己一生造孽太多,如今所受,也皆是他的報應!
……
第二天一早顧培去機場接人,乘坐著輪椅的Pete 和他的助理就到了。
乍一見Pete,林白青有點懷疑他和顧培是不是一個爹媽。
雖然五官隱隱有些神似,但是Pete跟大多數的花裔一樣,是一種刻意美黑過的膚色,應該是從小就立誌要從政的,他果然有一種旁人沒有的修養,既謙和又客氣,一口灣島腔的漢語流利而標準,見人就要點頭示意。
一看到林白青,當即伸開臂膀來擁抱,客套的讚美和誇獎也是一套接一套,令林白青目不暇接。
誇完林白青還得誇一下大陸政府,誇一下東海,總之,單從表麵看,林白青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是個灣島派,還是其中較為激進的反攻黨。
當然了,一個年近四十,生活在M國的政客,對於地球另一邊,大陸和灣島之間的主權之爭會有興趣,但不會投入太多真情實意,反而,他看待事物特別客觀,到了東海,大概一路感受很不錯,再一看靈丹堂,由衷的對林白青說:“我想原來我的看法也許是錯誤的,Pio回國也不是個昏了頭的,錯誤的決定,屬於我們祖輩的這個診所……”
他自己肘著輪椅在二樓看來看去,深嗅一切,感慨說:“非常棒。”
他來,是來治病的,當然,速戰速絕客套完,趕緊看病。
在提紗布之前,林白青覺得問題並不算大,因為瘡癰分兩類,一類是不但潰爛流黃膿,氣味還無比惡臭的,那種很麻煩了,用中醫的話來說,是風邪濕毒,火毒淤毒皆具,人體內的平衡和陰陽被徹底破壞,而在這種情況下,單治風邪,濕毒和淤毒會加重,單治濕毒,火毒又會加重,就是再有經驗的老中醫,也要謹慎開方,慢慢調治了。
而用西醫的方式來講就比較淺顯,就是說,一個人的免疫係統整體被破壞了。
但Pete這個隻是潰爛,並沒有惡臭味兒,原因是他還比較年輕,大概平常有健身的習慣,所以身體的抵抗力比較好,免疫力還在。
不過傷口也確實觸目驚心。
整條左腿上的肉呈幹癟狀,一指頭壓下去便是一個深坑,半天都不回彈。
又來個洋病人,穆成揚連自己的病人都不管了,要給東家打下手。
示意師哥兌衝洗用的藥湯,林白青得開方子了。
Pete見她在方簿上正寫著什麽,湊了過來,問:“我能看看嗎?”
寫方子嘛,複寫紙,病人一張大夫一張,而乍一看方子上隻有三味藥,Pete還挺懂,立刻別過了頭,說:“Sorry,sorry,我沒想到會是一個三兩三的秘方,我不該看的。”
所謂三兩三,一般都是四味藥,而且每一個方子裏,都會有一個隻有三分的保密藥,在解放前,它是連抓藥的藥童都不知道,須得醫師自己親自下入藥湯之中的藥,就好比前幾天林白青開給李爺的那個方子,裏麵的川蜈蚣隻有0.1克,少到不可計數,但沒有那0.1克的川蜈蚣,就好比飯菜失了鹽,畫龍不點晴,整個方子也將失去它的效力。
但那是在曾經,在現代醫學沒有衝擊中醫,在別國沒有搶奪中醫的年代,大夫們要私持幾分看家手藝,秘招絕活兒,以保醫缽能不被人奪走。
而再過十年,等到ri本和han國紛紛為藥方審請專利時,國醫們才想到要公開方子,要申請專利,但待那時,就什麽都晚了。
Pete以為林白青也要藏個私,都準備好不看了,但林白青撕下方子,先遞給了他,說:“聽說您於中醫鑽研頗深,您先看看方子吧,要覺得可以,就讓您的助理去抓藥。”
Pete接過方子,就見上麵寫著赤小豆30g,栝蔞根30g,浙貝母30g,大冰片0.1克,伏龍肝500g。
他望著方子,心裏驀然間就不舒服了。
剛來時,看到東海的發達,看到治安環境比華盛頓要好,看到人們都很有禮貌,再看到靈丹堂,看它的外在裝飾古樸素雅時的肅然起敬,各一個遊子對故鄉遊然而發的喜愛在瞬間一掃而空。
因為他其實見過這個方子,早在一個月前,灣島一位中醫就給他開過,而其中0.1克的大冰片,恰是這個方子裏的三分藥,當時灣島大夫還是在他的百般請求下,才告訴他那味三分藥的成份的,為了籌謝,他還備了一份厚禮。
結果林白青如此坦然的,把三分藥寫在方簿上了?
大陸的,喔不,他老顧家的中醫,竟已經如此豁達了?
失望伴隨著震驚,Pete心裏五味雜陳,但看著看著,他忽而問林白青:“嘿親愛的,這個伏龍肝,它又是什麽東西呀?”
林白青解釋說:“五年以上,柴火老灶的灶心中,烘烤多年的豬肝。”
Pete聳肩,攤開雙手,笑著形容:“用泥土壘築成的灶台,中間有塊泥,泥裏裹著豬肝,經過了五年,現在,你要把它用到我的腳上?”
林白青耐心說:“它是味非常好的中藥,我雖然用的次數不多,但以經驗來保證,它是味良藥。”
哪怕父親出身中醫世家,Pete對中醫很是了解,但有幾味藥他是不接受的,就比如夜明砂,五靈脂什麽的,在他看來,那就是中醫中的糟粕,也是阻礙中醫走向國際化醫療的絆腳石,是必須被去除的。
試問,他的腳潰爛了,流膿了,肉都要爛完了,水一衝洗,可見白骨。
他萬裏之遙,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而來,結果方子是他用過的不說,裏麵還有土,還是不知經了幾多年的陳土?
他扔著方紙,臉上還是禮貌的笑,但不停的給他的小弟弟Pio使著眼色,心中不停呼著救命,他隻覺得自己不但腿要廢,命大概也要丟這兒了。
他當然要拒絕,他甚至想悄悄跑掉,可他嘴裏依然在說:“Nice,good,cool。”
林白青總覺得這人熱情的有點不對勁,但她隻是個醫生,上天給了她敏銳的嗅覺和味覺,沒有給她非常高的情商,所以她搞不懂這人哪不對勁。
顧培情商比林白青略高一點,但也不算太多。
而這時,眼看時機不對,Pete已經在給助理使眼色,想要溜之大吉了。
話說,今天楚青圖剛剛來靈丹堂打下手,幫忙收拾地庫,聽說閨女的婆家大伯來了,還是從M國來的,他性格好,也好客,從剛才就在外麵看著。
而他其實是個情商特別高,也特別敏銳的人。
一看Pete不對勁,他擠進了診室,接過Pete手裏的方子說:“您大概在想,燃燒了五年的灶土灰,它是一種封建迷信與糟粕,而非治病的良藥,您認為在您的傷口上放置它是不對的吧。”
不等對方回答,又說:“我想,這味藥應該不是內服的,也不是外敷的,青青開它,應該有別的用途。如果您還是擔憂的話,我來給您詳細的,從化學分析來分析一下它的成分與藥性吧!”
作者有話說:
楚春亭:計劃再次失敗!
Pete:我是誰,我在哪,救救我救救我……
記得留言啊,作者會拚命,努力,嚐試著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