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褚朝朝本是不想跟顧茹說這些的, 可顧茹一直追著她問,她瞧著四下無人,就把顧茹拉進涼亭裏給人講了。

哪知道,會被璟王殿下親耳聽到。

而且, 顧涼和徐子宇都在。

可笑的是, 顧涼和徐子宇都是未碰過女人的男子, 顧涼是潔身自好, 不去花樓也不養通房,徐子宇卻是清韻壓根不給他碰。

二人聞言都看了眼璟王殿下,聽到人家的這種事, 兩個人極為有默契的互相捂耳朵。悄悄的退去了一旁。

顧涼目光直直的看著璟王殿下頎長的背影,他與謝璟自幼一塊長大,又是多年的好友,這麽多年璟王殿下身邊就沒少過獻殷勤的女子。

可以說,什麽樣的姑娘都有。

別人都言璟王殿下是清心寡欲之人, 隻他知道殿下是心裏念著朝朝那個小姑娘,為人家守身, 可如今卻是被朝朝嫌棄, 難不成真是——不行?

一旁的徐子宇看顧涼一副揪心的神色, 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下:“朝朝年紀尚小, 沒準是殿下有所克製, 才會讓她有了這樣的誤會。”

顧涼沒忍住, 笑了起來。

待褚朝朝和顧茹將這種小姐妹間的話說完, 聊起休沐這段時日都要做什麽時,璟王殿下才在不遠處喚了聲:“朝朝。”

褚朝朝聞言一驚, 小腦袋裏飛速思考著適才都說了些什麽話,好似這一會兒隻與顧茹閑聊, 那些話他應是沒聽到,心裏平靜下來,起身向他走過去。

顧茹跟謝璟行了禮後匆匆離開。

心裏隻想著,璟王殿下生的一副好相貌,身材高大,寬肩窄腰的,一看就很有力,這樣的男子若是還不行,那,怎樣的才行?

褚朝朝走上前,嗓音淺淺的問他:“殿下特意來找我的?”

謝璟頷首:“走吧,東西都收拾好了,去翠山別苑。”

褚朝朝乖乖應了聲,勾住他的手指,跟著人往書院正門走去。

待到門前,木漾手中牽了匹棕色的駿馬正等著,褚朝朝抬眸問謝璟:“殿下要騎馬帶我去?”她這話說的時候帶著小小的歡喜,她還沒騎過馬呢。

謝璟抬手在馬背上撫了撫,見她站在一旁躍躍欲試的樣子,說道:“它很乖,上去吧。”褚朝朝聞言看了他一眼,她,她是想爬上去來著,可,這馬生的這麽高,難免不會摔著。

他怎麽說的這麽輕鬆。

木漾在一旁笑了下,走上前,從懷中掏出封書信遞給謝璟:“殿下,靈山寺來的信。”

謝璟眸光冷厲的看了木漾一眼,接過信件後冷白指節折開,低聲囑咐幾句,待他回身去看褚朝朝時,小姑娘正一手扯韁繩,一手看似扒著馬背,實則是揪著馬毛,也就他的馬兒乖,不然早就一腳將她踢去一旁了。

謝璟低笑著走上前,勁瘦的手臂在褚朝朝腰間一提,褚朝朝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飛似的坐在了馬背上。

剛側身要去看他,謝璟也已上了馬,寬大的胸膛將她包圍,雙腕攬在褚朝朝身前,身上清冽的梅香盈盈繞繞。

褚朝朝回身看他:“殿下,我是第一次騎馬,你抱緊我,別讓我摔下去了。”謝璟的這匹馬生的高大,褚朝朝一坐上去就有些怕,加之璟王殿下手中韁繩一捩,身下駿馬速度加快,她就害怕。

謝璟唇角含了笑意:“本王六歲學騎射,不會讓你摔著。”他的箭術褚朝朝見識過,非常厲害,隻是她未見過他騎馬,心裏還是有些慌慌的。

小手下意識扯住謝璟的衣袖,感受著疾馳而過的清風,待行了一段路程,褚朝朝逐漸才不怕了,想起了適才木漾對謝璟說過的話。

她心裏有些好奇。

“殿下,靈山寺來的信——是空明大師嗎?”她問著問著聲音就低了下去,關於謝璟的公務,她不太敢問。

可,從靈山寺來的書信,還能是誰呢?

謝璟垂眸看著小姑娘的姣好側顏,她果真聽到了,璟王殿下嗓音從容,不疾不徐道:“靈山寺外有本王的人。”

褚朝朝輕輕‘哦’了聲。

靈山寺外。

那就不是空明大師。

也對,他與她說過的,他隻是聽過空明大師這個人,與他並不相識,估摸著也就那次空明大師去王府他見過。

其實,褚朝朝沒想錯,謝璟拿到的書信確實是空明大師遞來的,此前,空明大師親自為璟王殿下跑了一趟宣州,為著褚朝朝在,沒有親自來墨韻書院,而是給璟王殿下傳了書信。

褚朝朝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些不開心的事,揪著小眉頭,低聲問謝璟:“殿下的身子如何了?可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謝璟薄潤的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許是想起了適才人家在涼亭裏與顧茹說的話,嗓音噙著笑意:“好著呢,今夜就讓你知道。”

褚朝朝:……

他,什麽意思?

褚朝朝沒去多想,隻是有些不信的側身看了謝璟一眼,憂心的說著:“殿下若有不適別逞強,要看大夫才是。”

她說完,又要側身來看他,才剛轉過來小腦袋,紅潤的唇瓣還未啟開,璟王殿下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下,還咬她。

褚朝朝要再說的話被堵了回去,不過回個身就被人給咬了,有些小情緒:“殿下不專心騎馬,小心咱們兩個一起給摔了。”

謝璟被人家認真惜命的話惹笑,冷白雙腕將人攏的更緊,捩緊韁繩,向著翠山別苑行去。

——

此時,翠山別苑。

方老先生今歲已五十有六,膝下三子一女,方子恒是他近不惑之年生下的幼子,如今三子中,長子從武鎮守邊關,次子從文,整日在吏部忙活,也就方子恒整日能陪在他身邊。

方子恒早幾日就來了翠山別苑,將蓮湖中心開滿荷花的望心島命人好生收整了一番,作為璟王殿下在這裏避暑的住所。

昨兒便收整好,方子恒怕有疏漏之處,就又四下檢查了番,這才回去與他父親回稟:“望心島已按父親的吩咐布置,想來殿下會喜歡的。”

方老先生手中蒲扇搖晃,示意方子恒坐下,問他:“你阿姐說明兒也要來這裏避暑,她的住所可安排了?”

方子恒回都安排好了,隨後他問:“父親,此次阿姐來這裏避暑,莫不是動了別的心思?”

方子恒的阿姐方雨煙已是二九之年,早過了女子定親的年紀,她愛玩,這兩年皆不在上京城,大江南北的遊玩了個遍。

如今回了上京城,媒婆整日裏在忙活,卻是一直未定下親事。

方老先生不答此話,隻是哈哈笑了幾聲。

世間的姻緣往往都是陰差陽錯,當年他有意將他女兒嫁給他的學生,可,他不是璟王殿下的第一個老師,璟王殿下的心思也早就留在了他的老師張老太傅的孫女身上。

當年,那小姑娘出生時,張老太傅就與他約好,給他的孫女和方子恒定下親事,雖隻是口頭之約,這事卻真的不能再真。

他還記得,那次他去張府見老太傅,那小姑娘牽著隻狗在院中跑的可歡快,璟王殿下就在她身後跟著,還口中不停的讓她慢些,別摔著了。

那小姑娘當時很認真的對殿下說:“你不要再整日跟著我了,我已經跟人定過親了,不能嫁給你。”

他聽的真切,璟王殿下亦是很認真的回她:“那又如何,定了親可以退,日後無論誰要娶你,我都會攔著。你隻能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那時,璟王殿下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神色間的認真讓他心中不由得一顫,自此後,再也沒有在張老太傅麵前提過他的孫女與方子恒的娃娃親。

後來,張家犯了大罪。

這親事更是無人再提。

可璟王殿下當年說的話卻是成了真,雖然那小姑娘如今隻是給殿下納來衝喜的,可他又如何能不知,如何娶來的不重要。

在殿下心裏,那就是他的妻子。

“子恒,朝朝這段時日在這裏,將翠山別苑裏好玩的物件都拿給她,若殿下同意,你就帶著她四處逛逛。”

方子恒不解,還是應下他父親的話。

雖然他對那小娘子的印象不錯,可那畢竟是璟王殿下的人,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不過既然父親這般說了,他便應著。

——

褚朝朝和謝璟到翠山別苑時已近酉時,剛踏入別苑,褚朝朝就覺得跟進了個小冰窖一樣,涼涼的,渾身都舒服。

這裏林木旺盛,隻有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過繁茂枝葉打下來,處處都透著寒涼,而且清脆的流水聲不絕。

翠山別苑的仆人引著他們入了望心島,用過晚膳後,謝璟帶著褚朝朝去見了他的老師,褚朝朝說了幾句話後,人就有些坐不住,起身四處閑逛去了。

天色漸暗,這裏處處掛著竹篾燈,黃通通的,猶如一個個的小南瓜,她不安生,跳起來就去摸,差點沒給摔著。

阿綠陪著她走了有一會,耳邊溪澗流水的聲響越發響亮,褚朝朝見著水走不動,想去玩會,阿綠知道勸也無用,就陪著她去。

二人在一處溪澗脫了鞋襪戲水,不一會兒,似是從假山後傳來了說話聲,隻聽一位女子的聲音清脆的說著:“璟王殿下來了咱們翠山別苑,咱們家小姐也在,有老爺在中間引著,那層窗戶紙還不是一捅就破。”

有人接話:“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家小姐早幾年就與璟王殿下有情,當初正是小姐跟璟王殿下鬧了脾氣,二人生了氣,咱們小姐才會外出遊曆了兩年,如今才剛回來,璟王殿下就來了咱們別苑,”話語突然停了一瞬,隨後又響起:“是璟王殿下借此來找咱們小姐講和,不然你以為,這都兩年了,璟王殿下為何還不娶妻?”

另一個女子‘哎呀’了聲:“難怪呢,聽聞璟王殿下早過了弱冠之年,卻一直未娶妻,原來是等著咱們小姐呢。”

“待這親事成了,咱們也就跟著小姐去璟王府了,日後,咱們小姐可是要做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後。”這聲越壓越低,直至消失不見。

阿綠聽著這別苑裏的侍女說著閑話,目光一直落在褚朝朝臉上,眼瞧著小娘子的小臉由紅變白,舒展的眉目一點點皺緊。

關於她家殿下和方家姑娘的事,阿綠也知道些,當年方家姑娘確實是跟她家殿下鬧了脾氣離開的上京城。

可至於事情到底是如何,她也不清楚。

不過,殿下對小娘子如何,她是清楚的,阿綠在一旁溫聲說著:“小娘子莫聽信這些話,這謠言,謠著謠著就都變了味。”

褚朝朝嘴硬,看了眼阿綠:“是真是假,都是你家殿下的事,跟我無關。”她說著,小手在水中撥開漣漪,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起水花。

阿綠見人還嘔上氣了,又道:“小娘子想想,若殿下真的喜歡方家小姐,怎會跟她生氣,鬧的兩年都未去找人家呢。”

阿綠挺會開導人,沒一會褚朝朝就不與她提這事了,在水裏越玩越沒分寸,還下了水,阿綠也勸不住她。

隻在一旁看著。

其實,阿綠很珍惜和褚朝朝在一塊的時日,為著這事,她今一下午心裏都悶悶的,因著來翠山別苑,她去書房給殿下收拾物件時。

竟是在殿下書案旁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封‘放妾書’。

上麵赫然寫著:朝朝親啟。

殿下的病已經好了,毒早就解了,所以,小娘子也就不用再衝喜了,殿下是要讓她走。

她與阿春向來不敢揣摩她們家殿下的心思,為著這事,大膽揣摩了許久也沒想明白,殿下明明是喜歡小娘子的,為何要讓她走呢。

這些日子,小娘子一下學回到月竹院裏就找殿下,跟孩子找娘一樣,小娘子黏著殿下,殿下也待小娘子喜歡。

這夜夜屋裏可都有動靜呢。

若殿下不喜歡小娘子,又怎會夜夜與小娘子同房?

有時,她們守夜,還聽到小娘子跟殿下怪,咯咯的笑。

罷了,主子的事,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揣摩不透,隻能趁著小娘子還未回春水鎮,多和她在一處待著。

怕就怕,殿下真的是為了這方家小姐才要將小娘子給送走。

——

褚朝朝在這玩了沒多大會,謝璟就來找她了,見人在水裏泡著,斥責中帶著寵愛:“衣服都泡濕了,怎麽回去。”

褚朝朝抬眸去看他,眉目間淺淺笑著,對著謝璟張開手臂,嗓音歡快:“抱抱。”她話落,謝璟薄潤的唇翕動,心間竟是如被電了一下。

抱抱。

他在心中默念,不覺間露出笑意,眉目溫和,俯身在褚朝朝臉上捏了捏,嗓音低沉道:“衣服都濕了,讓本王怎麽抱。”

褚朝朝漆黑的眸子如黑夜中的星火,玩水玩的忘乎所以,嗓音軟糯糯的:“雲霽哥哥,你抱我回去。”

沒等璟王殿下從那聲雲霽哥哥中回過神,褚朝朝纖細的手腕就攀上了人家的脖頸,小手在人頸後攥的緊緊的,璟王殿下若要直起身,隻能將人家給抱起來,謝璟忍不住笑了:“這是要賴在本王身上。”

褚朝朝見他不情不願的,衝他輕哼了聲:“殿下平日裏那麽喜歡抱著,今兒給殿下抱,殿下還不願了?”

謝璟:……

他,平日裏經常抱她嗎?

幾乎是身體的本能,謝璟將人整個抱起,垂眸看著她:“適才喚本王什麽?”褚朝朝這會兒高興,小嘴甜甜的又喚了聲雲霽哥哥。

一旁立著的阿綠,臉都紅了,她在璟王府侍奉那麽久,第一次見殿下像適才那般笑的肆意,可想起那封‘放妾書’,阿綠看著眼前這二人親密的樣子,心中就沒來由的揪得慌。

謝璟抱著人回了望心島,一路上雖是夜風微涼,褚朝朝身上又沾了好多水,更是涼涼的,可他心間卻是燥熱。

將褚朝朝放在矮榻上,卻未將人鬆開,俯身就咬住了褚朝朝有些微涼的唇,這次不再是淺啄,吻的越來越深,探進她口中,去觸她的小舌頭。

褚朝朝在他懷中掙紮了下,平日裏也沒見他這麽急,今兒是怎麽了,她嗓音含混的說著:“殿下,我要去沐浴。”

“本王與你一起。”他呼吸滾燙,與褚朝朝相隔太近,讓褚朝朝覺得燒的慌,她搖了搖頭:“不想跟你一起。”

因著那夜在溫泉水中發生的事,她有些排斥與他一起沐浴,謝璟輕聲‘哦’了下:“好,你先去。”

褚朝朝沐浴後,謝璟去了淨室,她一個人在屋裏待了會,覺得無趣,玩水的興奮勁也逐漸消散,腦海裏就有些想起謝璟曾在他的書房偷偷看過的女子畫像。

那畫像上應該就是他說過的心上人。

她好奇心如貓,悄默默的就去了他的書房,若那兩個侍女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他書房的女子畫像就是方家姑娘了。

謝璟的書房褚朝朝向來都是來去自由,阿綠她們已經給她們家殿下將書房收整好,一應擺設和在墨韻書院時一樣。

褚朝朝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書案下抽屜裏的紫檀木盒子。

可,這盒子怎麽還上了鎖?

她揪著眉頭,平日裏在他書房倒是沒這麽緊張過,此時因著心中有鬼,額頭都快要急出汗來,好不容易在另一處找到了鑰匙,聽到淨室裏有了動靜,小手顫顫的眼看著鑰匙掉在地上。

她又急忙撿起來,慌裏慌張的將鑰匙插進鎖孔裏,隻聽‘磕碰’一聲,小鎖開了,可隨之而來的腳步聲也愈漸愈近。

褚朝朝慌亂間,抱起謝璟的紫檀木盒子就往寢房裏跑,那動作,比常年在樹上跳動的小猴子還利落。

謝璟走進寢房,深邃的眼眸看著床榻上嬌小的背影,這小姑娘就在那坐著,可她的後背處卻是起伏過重,明顯是剛跑動過。

他走上前,嗓音被淨室裏的水霧染的低迷:“在看什麽?”褚朝朝此刻正背對著他,將紫檀木盒塞進了床榻旁的箱籠子裏,隨手拿了本書在看。

她讓自己恢複平靜,嗓音輕輕的:“看書呢。殿下今兒怎這麽快就出來了。”

謝璟坐在榻上,身上中衣微敞開,半幹的發落在寬闊的肩上,嗓音含笑:“本王今日沐浴與以往相同,倒是你,慌裏慌張的,難不成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怕本王知道。”

謝璟嗓音溫和,褚朝朝著實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看書就好好坐著看,她倒是好,直接背對著謝璟,像是被罰正在麵壁思過。

她回過身,看了謝璟一眼:“我能做什麽虧心事,殿下今日分明就是沐浴的快,剛從外麵回來時,殿下就要——”謝璟不讓她把話說完,指腹落在褚朝朝唇間。

小姑娘口無遮攔。

整日裏竟會招惹他。

褚朝朝將他的手輕輕拿開,待緩過了神,低頭去看。

她,她手中拿著的。

是避火圖冊。

謝璟也看到了,笑她:“原來,是在看這個書。”難怪呢,還背對著他,一副心虛幹了壞事的樣子。

褚朝朝抬手就要給合上,可她沒人家快,被謝璟從她手中將避火圖冊拿走,他掃了一眼,手腕在褚朝朝腰間一提,褚朝朝就坐在了他腿上。

謝璟俯身在她紅潤的耳垂上咬了下,氣息滾燙,嗓音低啞道:“看著。”他修長的指節在圖冊上挪動,紙頁被他一頁一頁的翻開。

“本王每翻一頁,你隻需點頭或搖頭。”

喜歡就點頭,不喜歡就搖頭。

褚朝朝被他的話說的耳根子都紅了,可謝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右手指腹按在她唇上,左手指節翻動著避火圖冊。

每一頁皆不同。

姿.勢各異。

褚朝朝像隻被禁錮的小狐狸,臉頰滾燙,隨著他冷白指節的翻動,她微微點頭亦或是搖頭,幾十頁圖冊下來。

她發現,她點的頭比較多。

是以,謝璟再翻開下一頁時,她雖是想點頭卻還是搖了頭。

謝璟垂眸看她,嗓音低迷:“這個——不喜歡?”

褚朝朝小腦袋早就被燙的迷迷糊糊,被他指腹按著的唇發出輕輕的‘嗯’。謝璟嗓音微揚‘哦’了聲,薄潤的唇貼在她耳邊,在她耳廓上下磨動,讓褚朝朝渾身的神經都跟著酥.軟,謝璟嗓音低沉帶笑:“本王喜歡。”

手中圖冊被扔去一旁,他將人放在枕上,眸色暗沉的看著:“本王會讓你——也喜歡。”

他說完,又低笑:“朝朝說出七頁喜歡的,本王帶你都沉淪一番。”

褚朝朝:……

七頁。

那,就是七回。

他,他怎麽,突然要來這麽多。

褚朝朝有些怕:“殿下,怎,怎麽——”謝璟見人不再是隻小狐狸,跟隻小綿羊似的,勾笑道:“本王顧念著你初經人事,既然你不怕,本王就陪你。”

這些日子雖是夜夜相伴,璟王殿下卻一直未得到饜足,小姑娘年紀小,身子嬌嫩,沒敢太折騰她,她倒是不滿意了。

褚朝朝慌了:“可,可七回太多了,那,那就是話本子裏寫——”薄潤的唇吻上來,不容她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