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褚朝朝一激靈, 手中握著的葉杆都掉在地上,顧茹也反應過來,先是上前跟謝璟行了禮,隨後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遞給褚朝朝後, 就一步一步的先回了寢居。

顧茹害怕謝璟, 就跟噩夢一樣。

所以, 她很能理解褚朝朝的遭遇, 也特別心疼她,就怕哪天她就再也見不到褚朝朝了,特別珍惜和她在一塊玩的時間。

所以, 顧茹一直也都很鬱悶,她們蘭鳶居裏的很多女子都常提起璟王殿下,提起來時還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好似能嫁給他就是祖上積德了一樣。

褚朝朝站在秋千旁沒動,顧涼也不是個沒眼力見的, 早就消失的沒影了,謝璟抬步上前, 頎長的身姿在褚朝朝跟前停下。

默了一會。

謝璟開口:“還不舒服嗎?”他沒跟她計較適才的話, 小姑娘心裏得多怨他, 都開始在背地裏勸人家別找他這樣的夫君了。

褚朝朝垂著腦袋, 嗓音有些嗡嗡的:“沒有。”

謝璟拉住她的手腕:“跟本王回去。”

褚朝朝膽量可大了, 將手腕從謝璟手中給掙脫開, 還後退了幾步:“殿下, 我不想回去,我想跟顧茹她們在一塊住。”

謝璟頓在那裏, 喉結微滾,薄潤的唇動了動, 許久,他開口:“若還生氣,回月竹院再說。”他話落,褚朝朝又對他搖了搖頭,始終就是不看他的眼睛,她怕她一跟他對眸,就慫了。

褚朝朝本事很大,讓璟王殿下一時有些無言,他又上前一步,將袖中一直揣著的一荷包糖果遞給她:“不是愛吃這個嗎,本王已命人去給你買,別生氣了。”

他嗓音壓的很低,說來也挺可笑,褚朝朝來他跟前也沒多少日子,他不止會哄人了,還跟她道過歉。

從前,這些他自己都不敢想。

褚朝朝看了眼他遞來的荷包,跟狗鼻子似的,她已經聞到了荷包裏糖果的味道,抬眸問他:“這,這是在我屋子裏拿來的?”

拿她的糖來哄她。

謝璟嗓音沉沉的‘嗯’了聲。

顧涼和木漾說來說去,最後還是決定拿她愛吃的來哄她,可命人去買需要時間,顧涼就出了這麽個餿主意,先拿她的糖去哄她,回頭買回來再給她也是一樣的。

褚朝朝從他手中接過荷包:“謝殿下把我的糖給送過來。”說完,她想了想:“我不回去,殿下若是要罰我,盡管罰好了,我瞧著殿下的身體越發強健了,若殿下沒那麽狠心,就給我封‘放妾書’讓我回家。”

空明大師雖然向來十來十準,可這一次,怕是真的看錯了,她克不了他,也破不了她的孤煞命,還不如回到春水鎮,一輩子不嫁人呢。

褚朝朝話落,也不去看謝璟。

而她眼前的男人早已冷了臉,深邃的眼眸如淬了堅冰,久久不能散開,褚朝朝見他不語,施了禮就回了寢居裏。

——

她回到屋內,將荷包裏的糖分給顧茹和蘇綿吃,顧茹夠著個腦袋朝外麵看了眼,對褚朝朝道:“璟王殿下還在那呢,你怎就回來了?”

褚朝朝也順著目光看了眼:“他想讓我跟他回去,但我不想,怕是我在你這裏也待不久了,他可能會放我走,那樣我就可以回家了。”

顧茹同情的看著她:“真可憐。”

隻一旁的蘇綿一邊嚼著糖一邊說了句:“璟王殿下瞧著也挺可憐的,朝朝,璟王殿下是不是還挺喜歡你的?”

褚朝朝搖頭:“他不喜歡我,我就是他納來衝喜的,他讓我整日跟著他,想必是覺得我能讓他的病好的快些。”

蘇綿不解:“我覺得璟王殿下喜歡你,你別看有些男子平日裏凶凶的,尤其是他這般身份矜貴的人,做任何事都得心應手,其實喜歡上一個人,也挺笨的,有時候人都不知道怎麽哄。”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蘇綿擱這勸著,也給顧茹使眼神,蘇綿的父親隻是個小官,她能體會到褚朝朝一個官身都不是的人家能嫁給璟王殿下這樣的皇子是多麽的難得。

可以說,這種事百年難得一遇。

祖墳都得冒青煙。

璟王殿下日後是要坐上帝位的,到那時朝朝怎麽著也是個妃子,雖然比不得正妻,卻已是比大多數女子要幸運的多。

而且璟王殿下生的俊朗,文韜武略無人能及。

褚朝朝本來是很生氣的,可被蘇綿說的,好似謝璟待她也沒那麽壞,她的氣一點一點的也就消了些。

尤其是,沒一會木漾就給她送來了糖果吃,整整十個油紙袋,每個袋裏的味道都不同,她更覺得謝璟也沒那麽讓她煩了。

可她還是不想回去住,在木漾的再三勸說下,還是給回絕了。

至夜間,褚朝朝剛洗漱過,就要打算歇下了,阿綠突然來了蘭鳶居,告訴她她的小狗跑丟了一隻,也不知怎得就從狗窩裏跑出來了。

這下,褚朝朝在這待不安穩了,穿好衣服就跟著阿綠回去了,在月竹院外找了一圈,最後在一棵梧桐樹上找到了。

褚朝朝可驚訝壞了。

小狗還會爬樹呢。

最後還是木漾輕功比較好,上樹把小狗給抱了下來,褚朝朝看她的狗被嚇的不輕,對著木漾一陣狂叫,她溫柔的撫了撫它的毛發,待送回狗窩裏後,她就又要回蘭鳶居。

阿綠在一旁低聲對她說:“小娘子若是不想明兒吃狗肉,今晚上就別回去了。”這話一出,褚朝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謝璟為了讓她回來,都開始對她的狗用刑了。

她朝著屋內書房處看了眼,書房裏燭火搖曳,顯然那人就坐在那裏呢,她問阿綠:“他,他在做什麽?”

阿綠回她:“殿下適才要了酒,飲了有一會了,小娘子進去吧,隻要小娘子乖乖的,殿下不會對你凶的。”

褚朝朝悶哼了聲。

這個人真壞,竟然欺負她的狗。

八成早就看她的狗不順眼了。

她帶著些小情緒進了書房。

阿綠說的沒錯,他果真是在飲酒,褚朝朝剛走進書房,就聞到了比那日她和顧涼一起飲的更香甜的酒香氣,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她小步小步的走上前,輕聲喚了一聲:“殿下。”謝璟將杯中酒飲盡,抬眸看她,今夜書房的燭火似是格外昏黃,將他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映的柔和了幾分,他隻著月白色中衣坐在那裏,想是剛沐浴過,看向褚朝朝的眉目間透著幾絲慵然,褚朝朝一時間竟覺得他美。

原來,他不冷著臉時,還會有柔和的美。

謝璟嗓音被酒氣染的微啞,問她:“回來了。”他話語裏未有絲毫對她回來的訝異,這讓褚朝朝很生氣,他這是在拿她的狗脅迫她。

“不是殿下讓我回來的嗎。”話語裏帶著小情緒,低低的回著他的話,謝璟看她直愣愣的站在那,喚她:“朝朝,過來。”

褚朝朝走上前,如同之前一樣,乖乖的坐在他的書案旁。

她不說話,謝璟邊飲酒邊看著她,語氣平和:“月竹院裏你記掛的也就那幾條狗,一點都不考慮本王?”

褚朝朝看了他一眼:“我是它們的主人,記掛它們是應該的。”他有什麽好考慮的,侍奉他的人那麽多。

謝璟見人絲毫不回他的後半句話,與她直言:“褚朝朝,本王在生你的氣。”他語氣沉重,絲毫沒有與她說笑的意思。

褚朝朝心一沉,他,他還生她的氣?

不是她在生氣嗎。

怎麽反了。

褚朝朝垂著腦袋不說話,過了會,她突然問他:“那,那我跟殿下說的話,殿下考慮的如何了?”

是要給她‘放妾書’讓她回家嗎。

謝璟酒液入腹,心中燥悶,她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生她的氣,又跟他提要離開的話,謝璟垂眸凝著她,冷白指節將手中杯盞攥的緊緊的,心中思忖再三,抬手掩唇,‘咳咳’了好幾聲。

褚朝朝見人又開始咳了,怕不是接下來又要吐血了,她就說嘛,他病的那麽重,還有她在這呢,怎麽可能會好呢。

一時間,對他的愧疚又湧上了心頭,哪還有什麽氣不氣的。

謝璟見人慌了,掩唇又咳了好幾聲。

“本王怕是已時日無多,你也無須急於這一兩日,待本王離去,會讓你離開,自也不會虧待你。”他說的懇切,又時不時的咳上幾聲,褚朝朝蹲坐著柔軟的小手落在他肩背上給他拍了拍。

“殿下少飲些酒吧。”她嗓音輕輕的勸著,都咳成這個樣子了,還飲酒呢。

謝璟側首看她:“本王說的,你可願意?”褚朝朝想了想,對他點頭:“殿下放心,我會好好陪著殿下的。”

謝璟也就不再咳,褚朝朝見他緩過了勁,心中鬆了口氣,極不放心的將書案上的酒給他推的遠了一些。

她發愁的看著他,卻見謝璟從書案旁的拉屜裏取出一隻精致的古檀木盒放在她麵前,嗓音溫潤道:“打開看看。”

褚朝朝本覺得又是給她準備的糖,可這古檀木盒太過精致,瞧這盒子就值不少錢呢,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原來,是皮影。

木盒內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用牛皮製作而成的精美皮影,褚朝朝眼睛都要長在上麵了,頭都沒抬起來問謝璟:“殿下也喜歡這個?”

褚朝朝問完,小手伸進去,提起一張皮影人後,才發現這個小人和她生的有幾分相似,越瞧越像,就是照著她的模子畫出來的。

謝璟開口:“送給你的。”這套皮影在他這裏放了已近一年,每日處理完公務他都會作出樣譜,隻想有一日能送給她。

如今,小姑娘生他的氣,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褚朝朝其實在心裏期待他是送給她的,沒敢問,聽到謝璟說心裏很歡喜,埋頭在古檀木盒裏看了好一會,才不舍的合上,跟謝璟說了句:“謝殿下。”

古檀木盒收在一旁,褚朝朝這才發現,她一心在皮影上,謝璟不知何時又拿起杯盞在飲酒了,她皺著眉頭,還未開口,謝璟先是抬手在她嬌俏的鼻尖上用指腹點了點,嗓音溫柔:“還喜歡什麽,本王都送給你。”

褚朝朝將話又咽回去,都送給她?這得花多少銀子,他雖是皇子,也不能這麽鋪張浪費吧,褚朝朝與他眼眸相對,如被磁石吸住般陷入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他的眼睛裏似是有看不透的深淵,又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深沉而迷人。

褚朝朝開口問他:“殿下,你醉了嗎?”她想,他喝了那麽多酒,定是醉了,不然他的眼睛裏怎會有散漫的——煙火。

就如話本子裏寫的,勾人的魅惑。

謝璟眉目沁著笑意對她淡淡嗯了聲:“醉了。”他本以為這小姑娘見他醉了酒是在害怕,卻不想褚朝朝聽到人說醉了,抬起手指落在他眼前:“殿下,這是幾?”她爹喝醉時,就常常暈裏胡道的,分不清幾是幾。

褚朝朝伸出了三根手指,在謝璟眼前晃了晃,璟王殿下修長的指抬起,將她的三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按下,最後說:“二。”

褚朝朝差點沒憋住笑,抬手就在謝璟臉上捏了捏:“真笨,是三。”他都喝醉了酒,她還怕什麽,要好好懲罰他。

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句:“殿下,你醉了酒,待酒醒後,還會記得醉酒的事嗎?”

她醉酒後就會不記得。她爹也是,她家的鄰居張伯也是。

謝璟:“醉了酒怎還會記得。”

褚朝朝聞言點了點頭,還起身去將書房的門給關上,再回到謝璟身旁時,他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問她:“關門做什麽?”他語氣被酒染的低迷,問這話時又帶著故意挑逗的心思,褚朝朝聽在耳中,卻是先紅了臉。

她關門,是想欺負他,又怕被外麵的人看到,待他酒醒後告訴他。

“沒什麽,有賬要跟殿下算。”她說完,雙手拖著小臉氣鼓鼓的看著謝璟,卻被人一把給拉進了懷裏,還將噴薄的酒香氣吐在她耳邊:“收了本王的禮,還要算賬?”

褚朝朝在他懷裏動了動,帶著小情緒:“我也可以不收的,還不是怕殿下生氣。”謝璟低笑,得了便宜還賣乖。

“本王跟你道歉,你不舒服不該讓你繼續練字,也不該逼著你喝薑湯,日後,不會了。”他雖是醉了酒,說的倒是認真,褚朝朝愣了下。

他,他這是認識到錯誤了?她還沒說什麽呢,他就道歉了,這讓她憋在心裏的話一時間不知還要不要說出口。

想了想,還是道:“我說不舒服時,殿下還非要問哪兒不舒服,難道沒有看到我的臉都是白的?”她跑出去時,阿綠看到她都嚇壞了,說她的小臉慘白。

謝璟:“本王眼拙。”

“我的後肩也疼呢,被人推進麵缸裏怎會沒碰著,殿下一點都不知道關心人。”她說的有理,越說越氣。

謝璟:“抱你回來時不就問你了。”當時她是跟他說沒碰著哪,可後來歇了一覺後,後肩處就開始犯痛了:“當時沒有,後來就疼了,殿下這麽厲害,難道不知道有些痛要好久才能反應過來?”

謝璟:“本王疏忽。”

他突然好脾氣的很,褚朝朝的氣也不知再怎麽出了,就與他認真講了那日發生的事,小嘴叭叭的說個沒完。

謝璟又問她:“不生本王的氣了?”瞧這模樣,氣是已經消了,不過他有些看不懂她。

褚朝朝想了想,好不容易逮著他吃醉酒的時候,還這麽好脾氣,不對她凶凶的,得好好欺負一番才是。

“殿下閉上眼睛,不許睜開,我就不生氣了。”謝璟聞言,打量了她一眼,這小姑娘不知又動什麽歪心思呢。

他又很好脾氣的閉上了眼睛。

褚朝朝從他懷中起身,拿起筆在硯台裏蘸了蘸,像模像樣的執筆,對著謝璟那張俊朗的臉龐就是一通亂畫,她本還擔心筆墨涼涼的落在他臉上,他會睜開眼,可他今晚實在是太聽話了,動都不動的給她畫。

璟王殿下吃醉了酒原來是這樣的。

褚朝朝在人臉上作完畫後,自己先是樂了好一會,終究是還有些孩子心性,整蠱了別人心裏就沒來由的興奮,她將手中筆放下,對謝璟道:“殿下可以睜開眼睛了。”

謝璟掀開眼眸,直直的看著他,他心思縝密,適才閉眸時已猜到了人家在他臉上畫的是何物,又問了她一遍:“現在不生氣了?”

褚朝朝點頭嗯了聲:“不生氣了。”

謝璟手腕一攬,褚朝朝一個轉身整個人倒在他腿上,卻見他眸中已不似適才溫和的模樣,謝璟俯身,一手拖著她的後腦,另一隻手與褚朝朝五指緊扣將人手腕按在了蒲墊上,嗓音低沉道:“現在,該本王跟你算賬了。”

褚朝朝腦袋裏懵懵的,急忙道:“殿下跟我算什麽賬,我又沒惹殿下生氣。”她有些後知後覺,謝璟隻是醉酒了,不是死了,就算他明日都會忘了,可現在他一樣可以欺負她,她還反抗不了。

“殿下,我錯了。”她立即就慫了。

謝璟與她五指緊扣的指一邊壓著她,一邊在她手腕處輕撫,觸的褚朝朝癢癢的,起初隻手腕處癢,漸漸的,渾身都癢。

“本王今歲不過二十一的年紀,做不了你爹。”褚朝朝輕疑了聲,他,他這是在跟她算今兒在蘭鳶居的賬。

謝璟嗓音低沉暗啞,又帶著攝人心魄的迷離,與她說著表露心意的話語:“本王會對任何人心狠,可不會對你。”

褚朝朝聽不進心裏去,隻是看著他:“殿下,我們扯平了,誰也別跟誰生氣了,好不好?”她話落,謝璟低笑了聲,更顯邪魅,他身前的中衣因著俯身也有些敞開,露出勁瘦的胸膛,褚朝朝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了好幾眼。

“好啊,你親本王,就與你扯平。”他覆在褚朝朝手腕處的手背青筋隱隱顯出,指腹還在褚朝朝指間摩挲。

褚朝朝:……

親他?

她腦海中隱隱閃過一些畫麵,似真實又似迷離,她好似被他吻過,吻了好久,她竟然和他唇齒相伴過。

隻這些畫麵在腦中閃過,她就覺得她太燙了,就要著了,記憶中的感覺還不錯,褚朝朝微一仰身,先是與謝璟鼻尖相觸,隨後紅潤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

她沒有吻過人,與他唇瓣相貼後,憑借著本能一點一點伸出綿軟的舌頭,想要伸進他口中,卻不小心咬到了他,還磕住了牙齒。

這個人怎麽這樣。

她小小聲說著:“殿下,我不會。”她有些不敢看謝璟的眼睛,目光卻是盯在人敞開的胸膛處。

謝璟抬眉:“那圖冊看了那麽久,一點沒學會?”都臨摹上了,竟還是不會。

“紙上得來終覺淺。”褚朝朝難得說出這樣的話,謝璟笑她:“哦,是想要跟本王實踐?”

褚朝朝瞪了他一眼:“不想實踐,可殿下讓——嗚嗚——”褚朝朝的唇被堵上,不想實踐也由不得她。

她這次沒有醉酒,心裏清晰的很,由起初的緊張逐漸被人帶著放鬆下來,舌尖相纏,她開始去感受,去體會這種感覺。

從前,她一直很好奇是什麽樣的,還偷偷問過比她年紀大的姐姐,那姐姐隻笑著與她說:“待朝朝日後嫁人了,也就知道是何滋味了。”

她一直好奇的很。

這種感覺,甜甜的。

很舒服。

她不由得睜開眼睛去看謝璟,去盯著他看,他的神色與話本裏描繪的癡情郎一模一樣,她不由得有些恍惚,是男子與女子親密時神色都一般無二,還是,還是——謝璟喜歡她。

雖然挺不可能的,在蘭鳶居不過待了一日,她就見識到了上京城裏的小姐們有多喜歡他,想要嫁給他,他這般的人,應不會喜歡她吧。

褚朝朝閉上了眼,小手不覺間攀上了他的脊背,感受著他後背處的肌肉紋理,那麽強健,那麽緊實。

她還隱隱在他脊背處摸到了一個‘坑’,就在他的腰線處,在平整的背部顯得格外突兀,褚朝朝發出嗚嗚的聲音,謝璟離了她的唇,眸光暗沉的看著她,似要將她看進心底:“怎麽了?”

褚朝朝輕喘著,胸口處起伏,嗓音被他吻的低啞:“殿下的後背處,是受傷了嗎?”該是多重的傷啊,很深的一個‘坑’。

謝璟唇角勾了下,神色溫和:“本王為心上人所受,”他在褚朝朝眼底看出了心疼:“能被她心疼,本王甚慰。”

褚朝朝‘哦’了聲,心上人,他竟然也有心上人。

她想起來了,上次她醉酒,謝璟與她說過。

褚朝朝推了謝璟一下,極麻利的起身跑了出去,沒一會,她端著一盆清水走進來,口中說著:“殿下,洗洗臉吧。”

她話剛落,木漾和阿綠跟在她後麵也走過來,雖是站在書房門外,卻是看到了他們家殿下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被人畫上了狗鼻子,還在兩側臉頰旁畫了狗耳朵。

木漾與阿綠急忙退出去,看了不該看的,會折壽的。

他們二人適才見褚朝朝端了清水就往屋裏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誰知跟上來卻是看見了那一幕。

謝璟洗臉時,褚朝朝在一旁給人遞了絹巾後就又出了書房,找到木漾和阿綠,小聲囑咐道:“你們別說出去,殿下他吃醉了酒,明兒一早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們若是說出去了,她也就沒命在這待著了。

阿綠用驚呆的目光看著褚朝朝,這小娘子真是膽大啊,敢這麽對殿下,一旁的木漾卻是呆滯的笑了幾聲,等褚朝朝離開有一會了,他才低聲道:“跟著殿下這麽多年,他就沒見殿下醉過酒。”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殿下明明沒醉酒,卻任由小娘子這麽對他,這,他早就說,這小娘子祖上定是救過殿下的命。

木漾這話屬實不假。

待褚朝朝又進了書房,與謝璟說她困了要去休息時,謝璟一邊用絹巾擦手一邊道:“日後,你都跟本王睡。”

褚朝朝:……

“殿——”她話剛說出口,謝璟抬手掩唇連咳了好幾聲,雖未言語,可此時無聲勝有聲,褚朝朝將話咽回去:“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