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楚寧,不是我無心,是你無意
楚寧扯了扯嘴角:“多謝殿下謬讚。”
“過年啦!狂歡吧!”也不知誰大吼了一聲,整個軍營都沸騰了。
楚寧跟著葉清衍幾人坐到一堆篝火邊上,葉清衍隨手拿過一塊牛肉就啃了起來,完全沒了在帝都的優雅風範,一邊啃一邊誇讚:“好久沒吃到這麽好的肉了!殿下果真是及時雨,雪中送肉!”
謝子玉微微一笑,提著一壺酒,仰頭喝了一口,看向寧初,問道:“寧公子怎麽不吃?難道不合口味?”
楚寧喝了口酒,道:“烤紅薯吃飽了,有酒足矣。”
葉清衍聽了,翻了翻白眼:“烤紅薯哪有肉好吃?不識貨!”
楚寧也不跟他爭論,隻是喝酒。
今晚的軍營尤為熱鬧,她在將軍府待了那麽多年,從不知道過年可以這樣熱鬧,將軍府也有年味,但那歡樂傳不到她的小院。
楚寧看到眾將士無所顧忌地喝酒吃肉、談笑風生,那笑聲將夜晚的寒冷都驅散了,她的心裏突然浮起一抹暖意,這樣的晚上當真是極好的。
夜漸漸深了,大部分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連葉清衍也沒能扛住,抱著酒壇倒在地上,嘴裏嘟囔著:“喝,我們喝……”
謝子玉不知何時已經走開了,楚寧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拎著酒壺慢慢悠悠地踱回了自己的帳篷。
剛進帳,她便感覺到有人,手中酒壺往那人的方向一扔,人也飛快地迎了上去,過了幾招後,她的手腕突然被鉗住,那人一手握住她兩隻手腕,將她鉗製住,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整個人緊貼著她。
楚寧的眸光閃了閃,抬腳就要頂向他的要害,卻不料身體突然一個翻轉,往後倒去,她摔在一點也不柔軟的**,不由悶哼一聲。
那人也跟著摔在她身上,雙腳正好將她的腳壓得嚴嚴實實的,讓她動彈不得。
楚寧有些惱怒:“殿下這是何意?”
“知道是我還下狠手,是想謀殺親夫?”
帳篷內並未點燈,隻有皎潔的月光微微透進來,帶來一絲微光。
楚寧看著身上的人,那張一向清冷無波的麵容,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關係,此刻仿佛籠罩了一抹朦朧的柔光,他的氣息籠罩在她周圍,如織了一層疏而不漏的網。
楚寧扯了扯唇角:“殿下既然已經收到了和離書,又何必自欺欺人?”
“和離書?你是指這個?”謝子玉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楚寧麵前晃了晃,唇角微微翹起。
楚寧先是一愣,隨即心頭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竟然隨身攜帶和離書,看來這仇恨大了!
隻聽謝子玉嗤笑一聲,手微一用力,那和離書瞬間便成了粉末,落在了楚寧身上。
楚寧的臉色頓時僵了。
謝子玉看著她,淡淡一笑,伸手撫上她的臉,一下便將她臉上的麵具撕了下來。
楚寧的臉色更難看了。
謝子玉微涼的指尖在楚寧白皙柔滑的肌膚上輕輕滑過,深邃的鳳眼中浮現出一抹讚賞:“沒想到夫人如此絕色,為夫甚是驚喜。”
楚寧沉默了會兒,有些無奈地問道:“殿下究竟想做什麽?”
謝子玉作沉吟狀,過了會兒,認真地道:“拜完堂,還沒洞房。”
轟的一下,楚寧的臉突然燙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想到謝子玉會來這麽一句,她稍稍平複了下心情道:“殿下莫開玩笑。”
“本王從不開玩笑,你知道的,我不是君子。”謝子玉低低一笑。
“……”這下楚寧徹底不淡定了,這人確實不是君子,因為她親身體會過。
於是她開口道:“拜完堂,應該先喝交杯酒。”
謝子玉一愣,隨即笑道:“夫人說得是。”然後頓了頓,“唔,我該去哪裏拿交杯酒呢?”
“桌上便有酒。”楚寧連忙道。
謝子玉微微起身,看到楚寧輕輕噓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又伏下身去,一雙鳳眼真似含了醉意,伸手撫了撫楚寧的唇瓣,唇角勾了勾,道:“這裏便有酒。”
仿佛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楚寧臉上溫度驟升。她還來不及開口,那帶著酒意的薄唇便覆了上來,溫軟,卻又不容拒絕。薄唇明明略帶涼意,此時卻如火一般灼熱,直燙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在她口中攻城略地,細細品味著她的每一縷甘甜。良久,他才移開唇,如墨的鳳眸中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光,他看著她說:“喝完了。”
楚寧徹底呆住了,整張臉紅得能滴血,她瞪著謝子玉,許久才憋出三個字:“登徒子!”
謝子玉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覺得分外有趣,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道:“夫人此言差矣,我們是夫妻,不管做什麽,都是正常的。”
楚寧沉默了片刻,恢複了平靜,她扯了扯唇角:“殿下這是何意?莫不是我寫了和離書,所以殿下惱羞成怒?那楚寧不介意殿下給我一紙休書。”
謝子玉唇邊的笑意微斂,他看著楚寧,並不說話。
“殿下放心,楚寧必不會糾纏殿下,殿下不用擔心被束縛。”楚寧繼續道。
謝子玉的眸色漸漸轉暗,他俯身看著她道:“你自然不會糾纏本王,本王該感謝你,沒有你,本王又怎會恢複記憶?”
楚寧的眸光閃了閃,沒有開口。
“不管我是不是謝子玉,你都壓根沒打算嫁給我,是不是?”謝子玉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低沉。
若她真心想要嫁給他,怎會在成親之前在他的茶水裏放藥,讓他恢複記憶?她明知道他極有可能會收回曾對她投入過的感情。
“殿下除了是謝子玉,不會是別人。”楚寧突然笑了笑,她笑得不以為然,心裏如明鏡一般透亮,也如明鏡一般冰涼。
“君既無心,妾亦無意……”謝子玉突然輕聲說道,他看著她,冷冷一笑,“楚寧,不是我無心,是你無意。”
謝子玉突然放開她,站起身,剛剛還與她唇齒交纏的人,瞬間便仿佛變了一個人,高高在上,冷漠疏離。
那才是真正的他。
楚寧從**坐起來,擦了擦嘴唇,淡淡一笑:“殿下是明白人。”
謝子玉的眸色沉得如漆黑的夜,讓人辨不清神色,他看了她一會兒,最終 什麽也沒說,轉身出了帳篷。
昏暗的帳篷裏,楚寧保持著剛剛的坐姿坐了許久,突然往**一躺,扯過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嘟囔一聲:“好困,睡覺!”